《臣是妻管嚴》第19章 找茬
門簾掀起,桂子的甜香味從隙裡鑽了進來。
一位著青直裰的年輕男子引著一位五旬左右的男人進來。
年輕男子正是李夫人的獨子李青源。
他量高挑,五周正,氣質儒雅,雙眸炯炯有神。
鎖的眉宇之間雖有擔憂之,卻無頹喪萎靡之態。
他看起來一切正常。
相信只要李夫人恢復健康,他會重綻笑臉。
齊妙鬆了口氣。
李青源和沈氏相識,忙上前見禮。
齊妙裝作不識他,在沈氏引薦之下,客氣的和他見寒暄了兩句。
那位五旬男人正是孫太醫。
孫太醫對著李夫人輕點了下頭,而後用帕子蓋住的手腕。
他半瞇著眼睛,輕捋著頜下短鬚爲李夫人診脈。
稍頃,李青源張的問,“孫太醫,我母親脈息如何?”
“還是微弱得很,我來重新開個方子。”孫太醫說道。
“有勞孫太醫。”李青源忙道了謝。
丫鬟拿來筆墨,孫太醫提筆很快寫了方子。
齊妙站在一旁瞧著。
他先前開的方子也在手中,只是此次方中加重了黃柏的用量。
李青源再次道了謝,並準備讓人去抓藥。
“此方不能讓李夫人服用,否則會出大問題。”齊妙出聲阻止。
黃柏長於清下焦溼熱,李夫人眼下下焦冷如冰窟,加重黃柏的分量,無異於是雪上加霜。
所有人都看向齊妙。
“妙兒!”沈氏忙起拉了下的胳膊,輕輕搖頭。
“娘,我是認真的,這些藥真的不能再讓李夫人服用了,會有命之憂的。”齊妙鄭重的說道。
李青源用探究的眼神看著,又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方子。
方子被人否定,還是個臭未乾的黃丫頭,最不爽的當數孫太醫了。
行醫幾十年,可是頭一回遇上這種事。
心裡惱火,面上笑得溫和,他問齊妙,“這本是救人之方,怎麼在姑娘眼中倒了害人的,還請姑娘說個明白,讓老朽心服口服。”
齊妙要是七八十歲的郎中,孫太醫心中可能會好一點。
畢竟對方年長,經驗富點。
齊妙也不客氣,應道,“藥若不對癥,再好的方子都是虎狼之藥。李夫人乃是虛癥,可太醫您開的方子卻是針對熱癥。”
“胡說八道,李夫人乃是數脈,不是熱癥又是什麼?”孫太醫斂了笑容斥道。
他認爲齊妙完全不懂醫,本就是來找茬。
“孫太醫,人如果虛弱得厲害,元氣大虛,這脈也是數的呀,可不能因是數脈就認爲絕對是熱癥。”齊妙毫不客氣的反擊。
稍頓,續道,“李夫人從生病至今十幾日,所有大夫開的方子皆是苦寒泄火之藥,若真是熱癥,李夫人的病早該好了,不會危重至此。
“李夫人現在腎經裡冷若冰窟,氣升騰,全聚於上焦,故夫人現在咽腫痛難忍,全是腎虛的緣故。”
大家都沒有說話。
他們看齊妙的眼神是複雜的。
沒人相信十來歲的孩子會治病,但聽一番言論,卻又不像胡編造。
沈氏則有些驚喜。
“一派胡言,李夫人病未愈的原因,乃是藥的分量不夠。”孫太醫猶自辯解著。
李青源垂眸思量著齊妙所言。
母親病了十幾日,所有大夫皆說母親有熱,苦寒之藥不知服了多,按理說早該痊癒纔是,不會越喝越嚴重。
越想越認爲齊妙說得有道理。
他擡頭看向張媽媽,又看了看孫太醫。
張媽媽意會,對孫太醫道,“太醫請隨老奴去前廳用茶。”
李青源拱手道,“太醫請先去,晚輩隨後就到。”
孫太醫看著齊妙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太醫請慢走。”齊妙微微一笑,不介意他的態度。
送走孫太醫,李青源看向齊妙,試探著問,“不知五小姐會不會開方子?”
“嗯,我這兒正好有一方可治夫人的病。”齊妙點頭。
“那就有勞五小姐。”李青源作揖道謝。
齊妙也不多言,走到桌旁提筆寫方子。
方子很簡單,只有六味藥。
放下筆看方子,有點後悔不該親自手寫。
字跡不夠清靈秀麗,不似子所寫。
前世也苦練了好久的字,可怎麼也練不好,後來就放棄了。
“李公子。”齊妙將方子遞向李青源。
李青源接過方子認真看了起來。
雖不懂醫理,但他能看出此方用藥和以前的方子完全不同。
“李公子,地補生,用量大是希能儘快將李夫人腎補回來,而澤瀉是瀉腎經水溼,地補腎卻不增加水溼,炙甘草利咽消腫。
牛膝味補肝腎,藥往下走,正對李夫人下焦虛弱之癥。附子和桂雖是補腎的,但用量都極微,能夠把上焦的虛火給引下來,這引火歸原。”
齊妙很耐心的解釋方中每味藥的用。
李青源不住頷首。
“妙兒學過醫呢。”炕上的李夫人低聲說道。
“嗯,在燕關隨邊先生學過幾年。”齊妙應道。
在燕關真學過醫。
不過對醫並不興趣,懂得東西有限,更別提給人看病。
因學得差,就沒告訴母親。
而現在會診脈斷病,是陌生記憶裡的東西,用起來竟得心應手,毫無生疏的覺。
“五小姐說的可是鬼手神醫邊先生?”李青源眼睛一亮。
“正是。”齊妙點頭。
提及邊先生的名號,是汗的。
若無陌生記憶,也只能眼睜睜看著李夫人罪而束手無策。
齊妙又叮囑,“李公子,藥煎好之後,用涼水稍微冷卻下再給李夫人服用。李夫人病不能再耽擱,此藥服下後,明日就會有效果,請李公子放心。”
無比鄭重的看著李青源。
希他能相信。
前世李史娶徐氏爲繼室沒過多久,李青源忽然瘋了。
後來聽徐府的丫環私底下議論,說他是被徐氏害那樣的。
徐氏是爲了自己的親生兒子才這樣做的,不過後來徐氏也死得特別悽慘。
不管傳言是否屬實,不管徐氏下場如何,都不要李青源變瘋。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沈氏握著齊妙的手,擔心的說道,“妙兒,那藥方真的管用嗎?事關人命,咱們可不能……”
齊妙安,“請娘放心,我並非胡鬧,以前邊先生治過和李夫人差不多的病人,用得就是這個方子,立竿見影,十分有效呢。”
“妙兒,你隨邊先生學醫一事,怎麼也不對娘說。”沈氏嗔。
“娘,邊先生的格您知曉,我學得又不算好,哪兒敢四宣揚啊。”齊妙吐著舌頭解釋。
邊先生醫湛,譽滿大周,但他行蹤飄忽不定,格古怪,平生有三不治。
心不好不治,非死人不治,相貌者不治。
最後一條治引了不傳言,人們說他肯定相貌醜陋,妒忌貌者。
他和外祖父沈放關係非同一般,故才收爲徒,一年中,見他的次數也不太多。
至於他是醜還是,也不知。
因每次見到他都是不同的面孔,不知哪張是真哪張是假。
“能做邊先生的徒弟,這是莫大的榮幸,你外祖是真心疼你的。
妙兒你不管做什麼娘都支持你,方纔見你對醫理說得頭頭是道,娘真的好開心,覺我的妙兒長大了。”沈氏眼睛有些溼潤。
“娘。”齊妙偎進母親的懷中,憨的喚。
現在擔心李家人不敢用的方子。
唉,真是笨,應該親自手煎藥給李夫人服用纔對。
李家人礙於面子興許不好意思拒絕呢。
不管了,明日再去瞧瞧,一定要讓李夫人服了此藥。
齊妙暗暗打算,忽然想起一樁事,就問道,“娘,這次回來怎麼沒見到祖父?他外出了嗎?”
“祖父病了。”沈氏輕嘆一口氣,不想對兒有所瞞。
“呀,祖父生病了,那我得去看看,回府後孃您帶我去吧。”齊妙坐直。
“妙兒,你祖父不是普通的病……我們不能去。”沈氏面變了幾變,忙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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