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帝國風雲錄》第74章 燕趙風雲
慕容績狀若瘋狂,戰刀揮之間含風雷之聲,氣勢如虹。
小懶的長槍突然從人群里殺出,其勢若穿石之箭,以夷非所思的速度,刺向了慕容績的腰肋。慕容績全神貫注,正在用盡渾解數化解迎面劈來的三把戰刀,完全沒有防備到一把樸實無華的鐵槍悄然襲至。
慕容績擋開一刀,閃過一刀,再一刀迎頭剁下,閃電一般將一個漢兵力劈馬下。長槍就在這個時候刺進了慕容績的腰肋。
慕容績的吼聲立即化作了野一般的嚎。
圍在他邊的兩個漢兵趁他分神之際,雙刀齊出,同時進了慕容績的膛。鮮噴而出。
慕容績的聲嘎然而止,他睜大一雙不可置信的眼睛,死死著前的長刀,氣絕而亡。
還沒有等兩個士兵做出進一步的作,慕容績的侍衛們已經瘋狂地殺過來。戰刀飛舞,吼聲如雷,兩個人立即就被刀分了,就連坐下的戰馬都遭到連累,死於非命。隨即鄭信,小懶率領更多的人撲向慕容績的侍衛,又將他們全部殺盡。
玉石的大鐵戟兇狠地刺進敵人的後背,還沒有等他出武,一支冷箭突然出現在他的眼前。玉石怒吼一聲,丟掉長戟,雙用力蹬向馬腹,仰從戰馬屁上滾了下去。幾個圍在附近的敵兵如狼似虎一般沖了過來,戰刀從各個方向對準尚在地上翻滾的玉石劈頭蓋臉地剁下。
隨其後的騎兵來不及反應,戰馬著玉石的軀一躍而過。
燕無畏看到玉石險境,心急如焚,他救人心切,立即展開嫻的騎,在高速平治當中強行策馬橫躍,直接撞向圍上來的敵人。
玉石狼狽不堪,頭盔也掉了。他連滾帶爬地站起來,順勢拔出戰刀。
燕無畏的戰馬兇狠地撞飛兩人,隨即戰馬的高大軀就失去了平衡,斜飛著摔倒在地。馬背上的燕無畏敏捷地飛躍起,逃了被戰馬倒的命運,但隨即自己就陷了敵人的圍攻。
玉石和其他的士兵幾乎在同一時間殺到。
慕容侵率領士兵們誓死戰,在抵擋住了大漢鐵騎第一犀利無比地攻擊后,圍在他周圍的士兵基本上已經被全部殺死。沒有死的,也是傷痕纍纍,難以再戰。之軀本就沒有辦法抵擋象洪水一樣洶湧撲至的漢軍鐵騎。
「撤……快撤……」慕容侵一邊高聲喊著,一邊率先向平原深跑去。在他的後,十幾個逃衝殺的鮮卑士兵歪歪倒倒地騎在馬上,竭盡全力打馬跟上。
鬍子和他的部下們急急撥轉馬頭,呼嘯著,象一頭頭髮狂的野牛,窮追不捨。
斜刺里突然衝出一彪人馬,飛速向慕容侵一行逃兵,把他們牢牢地堵住了。慕容侵慌不擇路,急之下,一刀向戰馬的后,妄圖依靠痛極發狂的戰馬強行衝出漢軍地堵截。一名正在高速飛馳的漢軍騎兵首當其衝,被連人帶馬撞個正著,人飛到空中象石頭一樣拋出去,戰馬打橫轟然倒地。
慕容侵的戰馬也被撞得頭破流,痛嘶不已,但這更增加了它的瘋狂。它的龐大軀略微滯了一滯,隨即再度躍起。
木樁憤怒地吼起來,他幾乎失去理智的從飛奔的戰馬上滾了下來,對準慕容侵的坐騎抖手擲出了手上的大斧。明晃晃的斧頭在半空中急速旋轉飛行,劃出一道詭異的弧線,攝人心魄的嘯淹沒在戰場上巨大而嘈雜的殺聲中,沒有人發現它的存在。
它就象一個嗜的幽靈,突然出獰猙的臉,無的從戰馬的右後過,霎時斬下了一隻健壯的馬。
慕容侵的戰馬立即失去平衡,躍起騰空的軀伴隨著痛苦之極的嘶,重重地砸落到地上。慕容侵死死地抓住馬韁,抱住馬頸,雖然沒有從戰馬上飛出去,但卻被地在馬腹下,半點彈不了。
鬍子如飛而至,跡斑斑的大刀迎頭劈下。
慕容侵躲無可躲,眼睜睜地看著大刀奔向自己。他連聲都沒有來得及發出,一顆頭顱就離開了脖子,帶著一蓬鮮飛到了半空。
李弘帶著上百名騎兵戰士,番衝擊敵人結的桶形陣勢。雙方集中在一個狹小的空間,捨命相搏,橫飛。
鮮卑人在遭了漢軍鐵騎最初的猛烈衝擊之後,損失慘重,士兵們已經肝膽俱裂,士氣全無,一個個無心戰,只想著儘快逃離這個模糊的戰場。隨著主將的先後死去,沒有主將指揮的鮮卑軍隊象一盤散沙一樣,士兵們在經過一陣毫無希地短暫抵抗之後,立即就被兇狠的漢軍包圍了。漢軍士兵利用人數上的絕對優勢,對鮮卑人展開分割圍殲。
戰場上,廝殺聲逐漸稀疏下去。
李弘跪在地上,著趙汶那張沒有的面龐,心裏一陣揪心地痛,痛得讓他無法抑制自己的淚水。他突然失聲痛哭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打這一戰,打這一戰的目的又是什麼?鮮卑人已經開始撤離,自己也完了任務,為什麼還要打這一戰?沒有這一戰,象兄弟一樣天天生活在一起的趙汶,還有許許多多悉的士兵,怎麼會死在這裏,死在這個黑夜裏。
他不由地痛恨自己起來。
如果沒有自己,這些人也許就不會死在這裏。
夜幕逐漸拉開,黎明悄悄來臨。
戰場上本方士兵的骸已經被掩埋,繳獲的一部分容易攜帶的戰利品集中捆綁在鮮卑人的戰馬上。部隊在撤退的號角聲聲中匆匆上路,趕往山口渡。
鹿亭的伏擊戰,漢軍損失了將近四百人,軍候趙汶陣亡。鮮卑人全軍覆沒,一千三四百人戰死,只有一小部分士兵逃進了附近的山林,慕容績和慕容侵全部被殺。
李弘的部隊在山口渡南岸駐紮下來,部隊休整。
熊霸撤離長青圍的第三天,鮮於輔帶著劉虞的指令趕到了李弘的軍中。
「大人命令你們立即趕往上谷郡的居庸。」
李弘和部下們一時無語,大帳陷了沉默。
「我軍連番大戰,部隊的損耗非常大,士兵們也疲憊不堪,急需休整。此時去居庸,是不是太倉促?」里宋看到李弘著案幾上的地圖半天都不言語,知道他非常為難,趕忙對鮮於輔說道。
「鮮於大人,我們在陂石山和鹿亭兩戰中死傷上千人,部隊元氣大傷。現在就讓我們匆匆忙忙趕到居庸,是不是有點強人所難。」軍候伍召不滿地說道。
「我們在這裏和鮮卑人廝殺,流死人。你們在漁城裏休息,好吃好喝。現在居庸形勢張,你們不去,倒讓我們去,這是什麼狗屁道理?」燕無畏忿忿不平地說道。
「是不是看我們家大人年紀小,出差,資歷又淺,故意欺負我們?」鬍子冷冷地著鮮於輔,用挑釁的口氣不,不地說道。
「衛大人,這話是從何說起。如今胡人侵,幽州形勢危急,大家都是為了大漢國的安危而盡心儘力。這個時候怎麼可以為了一己之私利而置國家利益於不顧。衛大人誤會了劉大人的意思。」
「你們是不是看我們過去都是馬賊,故意找借口滅了我們?」已經提升為假軍候的木樁突然嚷道。
鮮於輔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苦笑一下道:「諸位都是大漢國的軍人,都是為了保家衛國而流犧牲。這個時候誰還會去計較你們的出?現在最缺的就是士兵。劉大人對你們能夠在大漢國遇上危機的時候主從軍抗擊蠻胡一事非常欽佩和讚賞。你們千萬不要誤會。」
「諸位看看現在的漁,能夠去支援居庸城的,除了你們,還有誰?漁城裏田楷大人的部隊加上劉大人從涿郡帶過來的援軍,只剩下一千多人,還有閻大人的幾百人。這麼多人就是守漁都不夠,不要說去支援別人了。」
「但我們和竇大人,章大人的部隊加在一起,能夠繼續堅持戰鬥的也只剩下兩千人不到,而且部隊的補給也已經全部用完,繳獲的許多戰馬現在都靠吃野草度日。就這樣,怎麼去打仗?還沒到居庸,估計部隊就要一鬨而散了。」田重緩緩說道。
「臨行前,劉大人已經說了,廣郡,潞城和雍奴三地的步兵任由李大人支配。你們繳獲了上千匹戰馬,可以立即把步兵變騎兵,實力應該會有所增長。至於說補給,我立即回到漁,給你們籌集。」
「子民,你怎麼說?」鮮於輔問道。
李弘把目從地圖上收回來,笑著說道:「大家都辛苦,而且部隊損耗的確太大,我和他們一樣,堅決不贊去居庸。」
鮮於輔面一沉,鬍子和木樁幾個不同意的部下立即高興起來,玉石和鄭信他們雖然覺得違抗劉大人的指令不好,但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人和馬都沒有吃的,能打什麼戰?
李弘鬍子他們,繼續說道:「諸位是為了什麼,甘願犧牲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來到這裏?田靜大人,趙汶大人,許多我們的兄弟朋友都是為了什麼而死?是為了錢財,為了報仇,還是為了自己是一個大漢人,不願意自己的國家和百姓遭到外族的ling辱和?」
大家一言不發,著李弘。
「如果諸位是因為最後一個原因而來,那就應該放棄一切私利,任何抱怨,所有的不滿。因為明天我們就有可能戰死沙場。我們會和所有死去的戰友一樣,平靜的離開這個人世。死之前因為知道自己是為了大漢國而死,死得其所,所有沒有怨言,沒有憾。那麼活著的時候,爭什麼呢?」
「因為死去而活著,所以我們無懼無畏。」
李弘淡淡地說著,心裏一片平靜。
他的部下獃獃地坐著,一個個沉默不語,各自在心裏咀嚼著李弘的話。
「我們去涿鹿。」
鮮於輔吃驚地抬起頭來不解地問道:「為什麼?」
李弘面現悲凄之,苦苦一笑道:「知道趙軍候為什麼會死在鹿亭嗎?」
眾人睜大雙眼,心中十分疑地著李弘,靜待他說下去。
李弘慢慢地***著案幾上的地圖,緩緩說道:「現在回頭看,鹿亭這一戰,即使我們不打,也無大局。熊霸已經開始撤離,他的部隊已經沒有了口糧,只能靠殺馬維持。那麼為什麼我們還會義無反顧地奔襲慕容績?」
「因為我們是大漢人,所以我們決不允許任何一個敵人踐踏我們大漢國的每一寸土地。」
李弘目視帳的部下,神堅決,斬釘截鐵地說道:「決不允許。」
「趙軍候為保衛大漢國而死。」
「敵人還在我們的國土上耀武揚威,還在攻打我們的城池,還在殘害我們的百姓。不撤底趕走他們,我們絕不罷休。」
「居庸城的西關坐落於兩山之間,易守難攻。按照我們最新得到的消息分析,烏丸人提只有一萬多人,而居庸城有三千多守軍。以一萬多人攻打西關,本就不可能功。」
「提是佯攻。敵人的主攻方嚮應該是在涿鹿。拓跋部落的部隊一旦拿下涿鹿,可以拓展他在上谷郡的空間,逐步蠶食代郡和上谷郡的大片水草茂之地,烏丸人進一步南遷,迫使漢人的生存空間更加狹小。」
「慕容風有慕容風的考慮,拓跋鋒有拓跋鋒的計謀,鮮卑國的兩大勢力明爭暗奪,都想侵佔大漢國的土地。現在看來漁戰場和上谷戰場看似聯繫切,其實他們各自心懷鬼胎,本就沒有聯手的可能。尤其現在慕容風的部隊已經撤回廣平,他們想繼續攻擊漁已經不可能。拓跋鋒得到這個消息后,在計劃上肯定要變更。涿鹿馬上就會有戰。」
「所以現在看似非常危急的居庸其實堅若磐石,反而暫時況尚可維持的涿鹿含著巨大的危機。」
「嗚……嗚……」
集而急促的牛角號聲突然衝天而起。
李弘和帳眾人面大變,幾乎不約而同地飛而起,向帳外衝出。
戰鼓聲突然象驚雷一般在耳邊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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