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長安。

月初，赴漢中的特使何林在大司馬徐榮焦急的盼中，終於回來了，但他帶回來的消息讓徐榮大失所。

楊松拒絕了長安的要求。現在隴南一帶的形勢完全變了，劉備隨時可能返回武都郡，北疆軍隨時可能攻陷河池、仙人關一線，而目前武都戰場上的數萬大軍也隨時可能撤進漢中，此時再冒險讓北疆軍翻越棧道進漢中，極有可能摧毀漢中，讓漢中變廢墟，讓漢中幾十萬百姓遭戰火的荼毒，無論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還是為了漢中的利益，楊松都沒有任何理由答應長安的要求。

楊松建議長安增兵武都郡，乘著劉備的大軍還有從隴西撤回來的時候，率先攻佔河池、仙人關一線，切斷劉備的退路，然後自己再牢牢佔據平關和沔，確保漢中的安全。楊松歸順長安的前提就是確保漢中的安全，凡有可能危害到漢中安全的事，他絕不會做。

楊松的拒絕讓武都戰局陷困境，長安要想迅速達到攻擊目的，只有增兵，但徐榮有一個擔心，那就是漢中的安全。漢軍在武都方向攻得越猛，劉備撤回武都的速度就越快，而叛軍一旦在武都戰場告敗，他們肯定要退回漢中，而不是蜀，因為只要漢中不失，他們就能牢牢牽制住武都方向的北疆軍，阻止北疆軍攻打蜀。

北疆軍若打漢中，則蜀可以北上攻擊予以支援；北疆軍若打蜀，漢中則可以西擊河池、大散關一線威脅長安，截斷北疆軍的糧道。漢中和蜀互為支援，即便失去了隴南遮蓋高屋建瓴之地，依舊可以竭力支撐，所以漢中必定是劉備、張任等人的首選後撤之地。

此刻楊松如果拒絕劉備、張任的大軍進漢中，雙方必起衝突，漢中的安全岌岌可危。

「楊松是否可以確保自己完全控制漢中？」徐榮沉思良久，緩緩問道。

何林搖了搖頭，擔心地說道：「我在南鄭待了半個多月，發現漢中的局勢極其複雜，漢中的五斗米道和部分高門大族對楊松非常不滿，彼此間矛盾甚深，只要有機會，漢中必定發訌，可能會重演當年楊松誅殺張魯之禍。」

「你是說，楊松有可能被殺？」徐榮吃驚地問道，「楊松投長安的事泄了？」

「楊松投長安的事，是不是已經泄了，目前不知道，但時間越久，暴的可能也就越大，另外，我個人認為，此事就算沒有暴，他的命也難以長久。」何林冷笑道，「楊松倚仗自己手上有軍隊，在漢中為所為，強征暴斂，早已激起了民憤，他之所以要投靠長安，正是預到了危機。此次他既不讓我們進漢中，又不讓劉備進漢中，等於把漢中推到了傾覆的邊緣，漢中人十有八九要宰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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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何林，徐榮立即請來了丞相李瑋和太尉張燕。

徐榮打算增兵武都戰場，以最快速度佔據河池、仙人關一線，「目前這是唯一的辦法了，否則劉備撤回武都后，即使敗退了，也會死守漢中。到時漢中有數萬軍隊，又有充足的糧草輜重為支撐，我們無論南下打蜀還是打漢中，都會遇到極大困難。攻佔益州是朝廷平叛策略的重點，我們不能因為遲遲拿不下益州而耽誤了整個中興大業。」

「北疆的危機越來越大，西疆的平羌之戰今年未必能結束……」張燕眉頭鎖，憂心忡忡地說道，「以我看，武都的戰事可以緩一緩，還是先集中力把北疆的危機解決了。」

張燕建議急調晉燕無畏的風雲鐵騎、雲中劉冥的度遼鐵騎、漠北鐵鉞的烏拉鐵騎到金雪原集結，震懾大漠胡族，防止鮮卑各部聯手叛，給北疆安全造更大威脅。

徐榮反對。此刻把三支主力鐵騎全部調到大漠，雖然能暫時鎮制鮮卑各部，能遏制鮮卑各部矛盾的發，但這個患始終存在，「我們平定天下尚需時日，如果將來大軍南下的時候，北疆發更大的危機，我們可能陷兩線作戰。大漠一旦丟失，胡人持續侵邊塞，我們可能再也沒有能力南下征伐，所以此次北疆危機雖然嚴重威脅到了邊疆的安全，但同時也是我們剷除大漠患，緩解胡族各部之間矛盾的最佳時機。」

「北疆危機發的越早越好，越大越好。」徐榮平靜地說道，「現在我們結束了南方戰事，正在極力穩定南方局勢，朝廷正好可以集中兵力、財力徹底解決北疆危機。穩定西、北兩疆是朝廷平叛策略的基礎，這個基礎不打牢，我們在南下征伐的時候總是惦記著大漠，這會嚴重影響我們平定天下的決心和士氣。」

李瑋同意徐榮的看法，「朝廷財賦嚴重不足，數萬鐵騎北上大漠后，如果沒有足夠的糧草輜重，反而陷困境。北疆的戰如果一定要打，那也是明年的事。當務之急是請鮮於大人利用胡族各部之間的矛盾，讓他們互相攻伐。胡族各部打得越激烈越好，死的人越多越好。」李弘著兩人笑道，「胡族各部打不了，我們再出面收拾殘局也不晚嘛。」

「你們難道就不擔心鮮卑諸部聯手合力？」張燕搖頭苦笑道，「大漠形勢一旦失控，扶羅韓這些野心的人一旦掌控了大局，我們的麻煩就大了。」

「即使擔心又能怎樣？」李瑋攤開雙手，著張燕無奈地說道，「西疆的戰正在打，朝廷財賦又不足，如何出兵大漠？這次南方的戰事以呂布將軍在碭城大捷而告終，如果我們有錢有糧，完全可以乘勢南下，奪取徐州，兵臨長江，哪裡用得著和曹、劉表這些叛逆虛與委蛇？」

徐榮嘆了一口氣，「這麼說，兩位大人都不同意增兵武都戰場？」

「十月，等到十月秋收后，怎麼樣？」李瑋連連拱手，「天子和大將軍的軍隊已經打到河湟了，距離長安有兩千多里，路上的運輸消耗非常驚人，現在的糧草只能供應給他們，其它戰場能省就省，無論如何不能增加消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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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時間，由於國事太過繁忙，徐榮基本上都在未央宮的麒麟殿和尚書臺的大臣們理軍政要務，很回家。送走丞相李瑋和太尉張燕后，天已黑。徐榮和尚書令田疇、左右僕司馬朗、王凌一邊吃飯，一邊商討北疆的事。

「大人，許靖大人今日來書，問你何時要空，他有事要和你商量。」司馬朗突然問道，「大人晚上是否有空？」

「晚上我要和郭策、田豫、趙戩三位大人商議明堂的事，大概……」徐榮猶豫了一下，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許靖回到穎川的消息傳到長安后，長公主馬上下旨拜其為府卿，對其非常尊重，不過朝堂上下都明白，這是長公主有意補償許閥。許劭、許混父子在朝堂爭鬥中到牽連，許閥權勢因此到了打擊，而重用許靖顯然有利於許閥權勢的恢復。許靖到了長安后，長公主還特意把老師許劭和他一起請到櫟宮，有意勸和兩兄弟。許劭、許靖經歷了十幾年困苦的日子，如今都老了，很多事看淡了，過去的見和矛盾也在重逢的喜悅中煙消雲散。

許靖要來拜會自己，肯定有重要的事，不好怠慢，免得惹出閑話。徐榮想到這，馬上改變了主意，沖著司馬朗說道：「你書告許大人，晚些時候我親去府上拜。」

快到深夜了，徐榮才匆匆趕到許靖府上，連聲道歉。許靖不以為意，笑著說道，「大人國事繁忙，要保重啊。最近一段時間，我看你臉越來越差，你是不是適當增加休息時間？」

徐榮笑笑，「我是想多睡點覺，但我沒有時間啊。長公主剛剛傳來手詔，我連夜到櫟去。今晚我只能睡在馬車上了。」

許靖敬重地看了看徐榮，手相請，「大人，那我就不耽誤你時間了，長話短說。」

「鍾繇大人的小兒看中了雷重將軍……」

徐榮正要坐到席上，聞言形不一頓，慢慢又站了起來。

許靖眼裡出一張之，但臉上依然笑容滿面，繼續說道：「鍾繇大人對雷將軍極為看重，正好小有意，隨即派人探視雷將軍的口風，但雷將軍一口回絕了。鍾大人的兒為此憂鬱疾。哪一個父母不疼自己的孩子？所以鍾大人寫了封信給我，想請我兄長子將（許劭）為，但我兄長說，此事要麼請大將軍出面，要麼請大司馬出面，他不合適。如今大將軍征伐在外，只好拜請徐大人……」

許靖說著就要躬行禮，徐榮急忙攔住了，「坐下說，坐下說……」

許靖把話說到這份上，徐榮不能不答應，不就是鍾繇大人要把兒嫁給雷重嘛，小事，也是好事，沒有理由不答應，但徐榮卻不敢貿然答應，因為鍾繇現在把兒嫁給雷重，背後另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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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的戰事達到了朝廷的目的，不但重創了叛逆，而且還收復了豫州，唯一的缺憾就是南的戰打敗了。大軍已經很多年沒有打過這樣慘重的敗仗了，這一場敗仗很大程度上抵消了征南將軍鍾繇的功勞。

現在荊州劉表的軍隊退到了宛城；曹故伎重演，上書請罪，說自己並沒有接襄的分封，都是朝廷冤枉了他，又一次要求議和；江東的孫權、周瑜乘機要挾曹，要求他歸還九江和廬江兩郡，雙方因此鬧得很不愉快；袁譚在袁霸的暗中幫助下，乘著曹的主力都在彭城的機會，突然出兵奔襲廬江舒城，一舉奪下了廬江郡，孫權隨即以此為借口，把廬江郡借給了袁譚。曹無奈，在劉表的調停下，給了孫權一大筆錢財，歸還了廬江郡，打算先把長江兩岸的局勢穩住，全心全意對抗北疆軍，而孫權、周瑜、袁譚等人也需要曹給他們在前面頂住北疆軍，因此也不敢得太狠，擔心把曹**反了。

徐、揚兩地的局勢漸漸穩了，豫州的局勢也漸漸穩了。鍾繇利用這段寶貴的時間迅速調整了兵力部署，但他馬上遇到了一個嚴重問題，兵力不足。

彭烈左衛將軍呂布節制，接呂布的調遣，豫州戰事結束后，他率軍和呂布一起返回了兗州，屯兵於陳留。

雷重武猛將軍吳雄節制，豫州戰事結束后，按照命令，他要返回滎駐守，但鍾繇上書朝廷，要求把他留下。

穎川有七萬大軍，此次大戰，南戰場上損失了一萬多人，豫州戰場上前前後後也損失了一萬多人，主要損失就是來自碭縣、相縣一帶的拉據戰，雖然何夔、劉獻、陳琳、劉詢等人先後獻城投降，但降兵只有一萬多人，連補充損傷都不夠。過去七萬大軍守一個穎川，現在六萬大軍守一個豫州，兵力肯定不夠。豫州三面擊，至需要十萬大軍戍守。鍾繇的要求很合理，所以朝廷答應了他的奏請，把雷重的軍隊留在了豫州，但擴軍十萬的奏議被駁回了。

雷重不願留在豫州，他三番兩次上奏朝廷，要求回，或者到兗州去，到呂布將軍帳下效命，總之，他不願留在豫州。雷重不願留在豫州的結果很嚴重，因為豫州的五位統軍大將張綉、雷重、陸勉、李雲、趙虎五人中只有雷重是黃巾出，如果雷重走了，朝廷答應給豫州增兵的可能也就徹底失去。如今朝中主掌兵事大權的是徐榮和張燕，他們兩人不會給鍾繇培植自己實力的機會。豫州軍要想擴建到十萬，只有兩個辦法，一是留下雷重，再一個是鍾繇回朝，朝廷另派大將擔任豫州軍統帥。

大將軍臨走時明確說過，要讓鍾繇繼續在豫州統軍，所以徐榮和張燕沒有答應雷重的奏請。

此刻鐘繇把兒嫁給雷重，除了拉攏雷重外，最重要的是想通過雷重得到增兵的機會。豫州要想徹底穩下來，增兵是唯一的辦法，這一點朝廷也知道，朝廷也在想辦法，但鍾繇不想讓此事無限期地拖延下去，他要儘快解決。

徐榮知道雷重的心思，讓他娶鍾繇的兒，只要三個人能辦到，那就是大將軍、張燕和自己，但用這種辦法留下雷重，還是解決不了豫州增兵的問題。鍾繇真正的目的是要軍隊，而不是嫁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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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靖理解徐榮的難，他請徐榮仔細考慮兩天，然後再給自己答覆。

徐榮從櫟回來后，馬上找到了張燕，「此事還是儘快答覆為好。豫州各郡國正在實施新田制，如果增兵的話，新增的兵戶馬上可以得到田地，但如果我們久拖不決，將來新增兵戶的田地劃撥問題是個大麻煩。」

「你有解決之策？」張燕問道。

「豫州南部郡國距離長江很近，哪裡的百姓應該比中原、河北一帶的人更適應荊襄、江淮和江東一帶的氣候，如果能大量徵募，這支軍隊將來可以為南下平叛的主力。」徐榮慢條斯理地說道，「所以我認為，可以授權鍾繇增兵，而且至要增兵五萬。」

「五萬？」張燕吃了一驚，「豫州現在有八萬大軍，如果增兵五萬，那就是十三萬人，鍾繇手上的軍隊未免太多了。」

「這是為南下攻打荊襄和江淮做準備，五萬人不是多了，而是了。」徐榮笑道，「將來，有這五萬人在前面衝鋒陷陣，那麼後續推進大軍可以贏得更多的時間適應長江兩岸的氣候，減大軍因為水土不服等原因造的損失。」

張燕明白了徐榮的想法，「你想讓吳雄率軍北上冀州？」

「是的，戍守邊疆，不僅僅需要鐵騎，更需要數量龐大的步卒大軍。」徐榮嘆道，「這些年，我們為了打中原、打關中、打，把河北的軍隊全部拉過了黃河，現在應該讓他們回去了。」

「好，好主意。」張燕高興地說道，「北疆形勢越來越危急，如果讓那些胡人趁殺進邊郡，塗炭生靈，我們難辭其咎，還是讓他們儘快回去吧。羽行兄（鮮於輔）現在迫切需要軍隊保護邊塞關隘，有了這幾萬軍隊的支援，他的話在大漠上就更有份量了。」

兩個人商談了一些細節，擬定了議案，然後請來太傅楊彪、丞相李瑋、史大夫荀攸共議。五位輔弼大臣議定后，徐榮再赴櫟，請長公主批奏。

增兵打南方叛逆，長公主自然同意，但對徐榮另外一個奏請，卻有些疑。

「鍾大人把兒嫁給雷重將軍，還要我親自出面嗎？難道鍾大人不願意？」

徐榮微微一笑，把其中的諸多原因簡單說了一下，「鍾大人為了達到增兵的目的，非要把兒嫁給雷重將軍，而雷重將軍似乎對鍾大人頗有見，並不打算領這份。」

「現在，我把、關西的軍隊全部調到了河北，吳雄、徐巖等人都到北疆打仗去了，卻把雷重將軍一個人留在豫州，並讓他承擔徵募和訓練新兵的重責，他當然十分不滿，因此需要朝廷的勸和安。至於鍾繇大人，他肯定也非常生氣，因為現在的戍守之責全部落到了他的肩上，他要調兵力鎮守，雖然朝廷允許他增兵五萬，但這五萬人是新兵，需要時間訓練，因此在很長一段時間，他手上真正能用的人馬不過五萬多人，所以殿下應該表示一下安之。」

長公主恍然大悟，指著徐榮笑道：「鍾大人一番好意，想給自己找個乘龍快婿，卻被你乘機捉弄了一把，陷絕境，將來為了守住豫州和，他還要看自己婿的臉，你真是……」長公主搖搖頭，啼笑皆非，「卿，如果豫州丟了，我要唯你是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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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下，朝廷下旨，命令厲武將軍彭烈、武猛將軍吳雄統率五萬大軍北上冀州、幽州駐防，接驃騎將軍鮮於輔的調遣。

朝廷下旨，命令征南將軍鍾繇兼領防務，即刻調武銳將軍張綉、武牙將軍李雲率兩萬大軍駐防。

朝廷下旨，在豫州征五萬兵戶，增兵五萬，並轉拜雷重為寇將軍，統領十營新兵，負責新兵訓練。雷重將軍朝廷節制，領五萬新兵、兩萬老兵共七萬大軍駐紮於許昌，做為朝廷機兵力，隨時支援南方各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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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聖旨傳到豫州后，鍾繇氣得頭暈目眩，不知罵什麼好。

、關西的軍隊全部走了，理由很充足，北疆了，要打仗了，需要軍隊，然後的戍守之責就變鍾繇的了。

朝廷是增兵了，還一口氣增兵五萬，但這五萬大軍不鍾繇節制，而是朝廷自己控制的軍隊，哪個地方需要就支援哪裡，豫州即使發生戰事了，鍾繇想要調用這支軍隊，還需要急奏朝廷。鍾繇只能看，不能用，一點辦法沒有。

現在八萬多人的豫州軍，要調撥兩萬人戍守，雷重的兩萬人馬又朝廷節制，鍾繇實際上能指揮的人馬只有四萬多人。此刻如果叛軍殺進來，雷重又拒不出兵的話，鍾繇就完了。

鍾繇忍住了，沒有破口大罵。朝廷沒有做絕，長公主親自手詔鍾繇，極力安，並表示親自為，為其兒賜婚於雷重。雷重手上有兩萬老兵，而且他擅長訓練新卒，從他手下訓練出來的士兵，到哪都是英勇善戰的悍卒，另外鍾繇在此次豫州大戰中也算見識了雷重，知道他是個智勇雙全的悍將。有了這位統領七萬大軍的婿坐鎮豫州，等於有了堅實的後盾，豫州也算是固若金湯了。

能有這樣的結果，鍾繇想罵也罵不出來。豫州是他的基之地，如果任由他發展，手握十幾萬大軍，將來朝廷很難控制他，為了防患於未然，朝廷也是煞費苦心，想出了這麼一個匪夷所思的辦法。

長公主手詔雷重，賜婚，擇日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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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繇回奏，拜謝了長公主，並書告許靖，請他代自己謝謝大司馬徐榮。

許靖很高興，挑了個日子，宴請大司馬徐榮，並請太傅楊彪、兄長許劭等人作陪。徐榮不好推辭，匆匆忙忙就去了。酒樽剛剛端起來，長史陳衛就大汗淋漓地沖了進來，「大人，良將軍急報，十萬火急……」

徐榮心跳驟然加快，一時間窒息難忍，端著酒樽的手不由自主地抖起來。

「大人，劉備撤軍了……」陳衛湊到徐榮的耳邊，急促地說道，「屯騎將軍苦酋和屯騎營五千將士在仙人關中伏，全軍覆沒。武鋒將軍梁百武拚死突圍，重傷，武鋒營損失過半。」

徐榮臉微變，濃眉輕輕皺起，「請丞相、太尉、史大人和祿勛趙大人到尚書臺等我。」

陳衛飛離去。楊彪、許靖、許劭等人張地著徐榮。

徐榮慢慢放下酒樽站了起來，臉上勉強出一笑容，沖著許靖拱了拱手，「失禮了，失禮了……」接著對太傅楊彪說道，「老大人，我們即刻進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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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書臺。

太尉張燕手拿戰報，臉若寒霜，站在地圖前一言不發。趙雲手抱雙臂，著窗外的藍天，臉顯悲憤之。

「虎頭太大意了，太大意了……」李瑋連連搖頭，「他應該考慮到劉備可能隨時撤軍，可能隨時出現在武都戰場上，在兵力沒有優勢的況下，他怎能分兵攻擊？」

「拿下仙人關，等於切斷了敵人的退路，這個太大了。」尚書令田疇嘆道，「河池距離仙人關只有四十里，虎頭以一部包圍河池，一部攻打仙人關，兩軍在可以互相支援的況下，他選擇全力攻打仙人關並沒有什麼錯誤，如果不是劉備的軍隊突然殺出來，把虎頭的大軍一分為二，此仗……」

「分兵攻擊，絕對是錯誤。」張燕猛然轉，把手上的戰報狠狠砸到案幾上，「朝廷已經告訴他了，他保存實力，保持對叛軍的持續攻擊就行了。他如果不貪功，大軍牢牢抱在一起，怎會中計？即使中計了，又怎會遭如此慘重的失敗？」

屋雀無聲。

「援軍何時出發？」趙雲走到張燕邊，低聲問道。

「再等等，看看大將軍在河湟戰場上可有進展。」張燕搖頭說道，「如果大將軍還是找不到羌人主力決戰，你就帶著四萬援軍殺進武都，痛宰敵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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