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新傳》第十九章 獻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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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強拿著「賽唐猊」在手中反覆端詳,卻是對那什麼異興趣,看來這甲的功效是主要來自於皮,倒不是打造上有什麼獨到之

想著想著便說了出來:「就不知這唐猊異後來可有捕獲?」

湯隆忙解說道:「好教衙得知,這異甚是難得,當地獵戶都說從來沒見過,就那麼忽然冒了出來,此後卻是再也不曾出現同類。此禍害莊稼甚烈,尤善穿山鑿而行,常常是暗地穿穀倉中,往往數日之間可以禍害數百斛米糧,軍糧民囤都有許多損耗,當地百姓恨之骨,因此又送了個別號,喚作米賊。」

高強暗笑,哪有一日能吃數百斛糧食的類,恐怕是當地什麼員在糧食上舞弊,弄出了許多虧空,卻栽贓到這小小異上,這米賊二字用在人上卻是再合適不過。只是未曾親眼目睹犯罪現場,或許確實這唐猊天賦異稟,就象個無底一樣嘩嘩吞米卻一粒不排也說不定——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有通道可達異空間的奇

「如此奇真是難得,只可惜未再捕獲,不然如此寶甲倘若可以大批製造,則我大宋軍士於戰陣之上即可不避矢石,衝鋒陷陣,戰鬥力當可大幅提升,可惜,可惜。」

這話高強只是惋惜一番,宋軍馬匹極缺,戰士多為步卒,能承的鎧甲重量有限,衝鋒之時不免掣肘。此甲雖然輕省,但韌堅實,用來作步兵的鎧甲再好不過,可惜其難得。

不過這話聽在徐寧耳中卻又是另一番滋味了。他眼見高衙拿著自己的祖傳寶甲不釋手,又說什麼寶難得,心中早已打鼓,既然寶難得,必是得之而後快,看來這甲今日多半是要改姓了。只是這甲自從隨他娘子陪嫁以來,徐寧命,早已視為家傳之寶,實在是不捨得讓出,因此只要高強不直接開口,徐寧心中總存著一分僥倖的念頭。

他這邊打著自己的算盤,忽見高強哈哈一笑道:「這甲只說堅實輕省,箭石難,這輕省已經見識了,卻不知究竟如何堅實?待小生試上一試。」說話間手扶腰間,只聽一聲輕響,那口出自西域大馬士革的寶刀已然在手。原來高強看這寶甲,怎麼看怎麼象鹿鼎記韋小寶的護法寶,忽然想起星爺拿著洋槍對穿著寶的多隆左瞄右瞄的樣子來,一時心難搔,就想玩玩這矛與盾的遊戲。

只是他這番兒戲的舉看在徐寧眼中卻是另一種想法。徐寧正自忐忑,要不要將心的寶甲主獻上,忽見衙竟然出刀來,上說是要試甲,其實恐怕是見自己遲遲沒有表示,已經不耐煩了,在下最後通牒:快把寶甲主奉上,不然衙我就玩死你!

這下看來再無退路,徐寧連忙上前賠笑道:「衙這刀乃是稀世奇珍,豈是徐寧這區區輕甲可當得的,必是摧枯拉朽一即潰。衙乃高殿帥之子,又是文武兼參當世英傑,他日必當威沙場,為我朝拓土開疆,不世功業。徐寧願將此甲送於衙,必可令這寶甲青史留名,還笑納。」

高強還在興緻地要試刀,卻見徐寧忽然要獻甲,心中卻是一怔:怎麼他先前將這甲命,連看都不讓看一眼,現在卻要主奉獻,莫非有求於我?再看徐寧,雖然說是要獻甲,一雙眼睛卻只在這甲上流連,一副痛惜難捨的神,又那裏是心甘願?

再回想此前徐寧的種種言行舉止,高強這才恍然,原來自己這一時的好奇心發作,卻給徐寧帶來了極大的負擔。為上者一舉一都會在屬下的眼中猜測、放大,倘若關係其切利益,那便更加的戰戰兢兢,惟恐不「識相」惹惱了上司,一個不好,不但家難保,恐怕命都堪憂了。

此刻他心中懊悔難言,實在想不到自己無意之間便了仗勢欺人的典型,忙正道:「徐教頭切莫誤會,小生豈是有心貪圖教頭的家傳寶,只不過一時好奇,只求一觀罷了。教頭為國家效力,久后必然躍馬橫槍,為朝廷虎臣,又怎能了防至寶?」

徐寧卻哪裏肯信?只管要送。高強心中惶愧懊悔,卻哪裏肯要?兩人你來我,盡說些客氣話,卻都不得要領。

高強見徐寧執意要送,心說這甲倘若一收,那自己就算是跟那些倚仗權勢、欺上瞞下的黨同流合污、一路貨,還談什麼青雲之志?惱將起來,把臉一板道:「徐教頭,這寶甲若是定要小生收下,倒也可行,只是有一件事,若是教頭不答應,那小生是決計不要。」

徐寧心中冷笑,上說的好聽,到底把狐貍尾出來了吧?表面自然豪氣干云:「衙但有吩咐,徐寧無有不從。」

「好!徐教頭,小生敬你鈎鐮槍法當今獨步,為人又是正直,今日收了教頭的家傳唐猊鎧,無以為報,願將小生一副甲送於教頭防,不知教頭可願依從?」

徐寧笑道:「衙恁地客氣,徐寧收了便是。既然徐寧已經答允,便請衙收了這唐猊鎧。」

高強雙手接過「賽唐猊」,接著又將它遞到徐寧眼前,笑道:「徐教頭,還請收下小生這副甲,以為防之用。」

「……」徐寧整個人都呆住,眼前的進展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高衙竟然是毫不貪圖他的家傳珍寶、刀槍難的寶甲,難道自己先前一番計議竟然都是小人之心?

眼前的唐猊鎧依舊銀燦然,芒閃爍,在徐寧眼中卻漸漸放大、模糊起來:「徐寧,敬謝衙贈甲!」

高強不由分說,將唐猊鎧向徐寧手中一塞,轉從桌上拿起兩個酒杯,送到徐寧和湯隆手中,又自己端起一杯來,笑道:「徐教頭,湯老哥,小生年輕無知,今日得見寶,心中快無以言表,只好借花獻佛,都在這杯酒中罷!」說罷仰首一飲而盡。

徐寧一手提著甲,一手端著酒杯,和湯隆互一眼,齊聲道:「小將謝過衙!」也是一飲而盡。三人都將手中酒杯反轉過來,滴酒不見傾下,相視一笑,都在不言中。

徐寧驀地神,把酒杯向旁邊一扔,轉就向房后跑,連手裏的甲也不丟下。高強正在奇怪,不知又出了什麼狀況,卻見徐寧邊跑邊回頭道:「衙恕罪,徐寧且去方便一下!」高強聞言莞爾,與湯隆相視大笑。

卻不知徐寧這一天一夜擔驚怕,此刻終於輕鬆下來,一便意再也抵擋不住,險些連從前廳到茅廁這幾步路都忍不下來了。

當晚三人歡飲直至深夜,高強方回,次日便有些宿醉未醒,起得晚了一些。林沖和魯智深卻是懲於昨日晚到,提早到達了演武場,結果白白等了半個多時辰,一肚子怨氣盡數發泄在高強上,整得他差點連床都爬不上去。

自此高強終日練功習武,也時常向聞渙章請教些詩文典籍,自覺文武兼修,七步可打油詩,雙拳打得三腳虎。不過若是再問得細一些,那第七步是詩以後再邁出去,而三腳虎云云自然是三腳貓的別稱了,不是說貓是虎師嗎?

小師師住在高強院中,每日都有高強命陸謙請來的高手優伶教授諸般樂詞曲,工筆丹青,偶爾月夜疏星時彈琴弄蕭,高強捧個酒杯在旁搖頭晃腦,小小院子裏倒是平添了幾分雅趣,連高俅有次過來聽了都讚不絕口。

間中湯隆來報,諸般軍已經打就,請高強去看時,果然件件毫,鋒銳無匹。高強一時興起,拿起狼牙棒來舞弄兩下,卻險些閃了腰,只好命先收進府中再說了。

忽忽月余便過,這日楊志在開封府的六十日押滿,當起程去河北大名府了。高強日常也曾與林沖等說起楊志為人,魯智深聽得他鬧市殺人,而後慨然出首,雖然有些迂腐,不過也算是條漢子,都想一見,這日便齊到汴京北門外的涼亭給楊志設宴餞行。

遠遠見兩個衙役一前一後行來,楊志帶著面鐵枷走在中間,高強忙迎上前去,一把握住楊志從鐵枷中出的雙手,看看他臉上紋刻的金印,心中不由一酸,只得一聲:「楊壯士……」便說不出話來了。

聞名京城的高衙有誰不認得,況且他這些日子多次來牢中看楊志,閑常也有陸謙來打點上下,開封府的衙役多得他賞賜,哪個敢駁衙的興?這兩個衙役還是聰明的,曉得這犯人是高衙看重的人,只消這一路照應得好,衙一高興那就有得用了,是以給陸謙行了二十貫銅錢的賄賂才得了這個機會,此刻衙,那是結還來不及。

楊志見高強如此重,也是莫名,猛地伏道:「高衙,楊志鹵莽殺人,幸得衙活命,大恩不言謝。此去河北,但能掙扎得命,便肝腦塗地,也要回來為衙效死。」

高強忙上前扶起,便給他介紹本師林沖和魯智深,三人通了名姓,都是久仰大名惺惺相惜,以酒酬答自然是不了的,當下便攜手進涼亭暢飲。

(第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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