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妖婦》第22章 鬼有善鬼

我後背當即就起皮疙瘩了。

這間小小的耳室裡,怎麼可能藏著人?

這人還能隔著門見咱們。

那他就不可能是人了,人不會視,鬼才會。

我瞥眼,看了眼窗外。

』月亮的月暈依舊朦朧。

看來今晚月值大破,菩薩閉眼,就算躲在山神廟裡,也免不了要撞鬼。

雖然害怕,我還是輕輕推開了我懷裡的傻婆娘,起拿起煤油燈,添油點著。

這時,大黃也是醒了過來。

它的子也是一個激靈,然後迅速爬起來,抖了抖上的黃『』,對著耳室的門了幾聲。

我確定了,這間耳室裡,肯定是有什麼東西。

我一只手拿起獵刀,一只手端起油燈,向著耳室走去。

可我剛邁出半步,那傻婆娘就尖了一聲,大黃也開始接連狂吠。

同時,從那耳室的門裡,刮出了一道風,向著我們襲來。

我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用傻婆娘跟我比劃,我也知道,這耳室裡的東西出來了!

那東西傻婆娘能看見,大黃也能看見,只有我看不見。

大概是真的如同傳聞所說,心靈純澈才能開冥眼,通靈見鬼。

但眼下沒空想那麼多,那風已經吹到了我的畔!

風撲面,雖然有些寒冷,但並沒有讓我覺到不舒服。

反而是有些安心,有些親切。

我呆住了,著那冷風輕輕的拂過我的臉頰,很溫

大黃也不了,蹲在那裡,對著我面前的空氣搖起了尾

傻婆娘看了看我,又看著我面前的空氣,對我比劃出』臉頰的作。

這時,我又覺頭頂被風拂了一下,然後這風就消失了。

傻婆娘也是跟我比劃,說那個人不見了。

我心頭疑『』到了極致,走到了那間耳室門前。

我用獵刀砍爛了門鎖,然後推門,用煤油燈照著亮。

狹小的耳室一覽無餘,房間盡頭放著一口油亮的紅木棺材,棺材前擺著一張供桌條案,除此之外別無他

我走了過去,心想著棺材裡的人會是誰。

這時,我的目,落在了供桌條案的正中央,那裡擺放著死者的靈位。

靈位前,並沒有擺放多餘的祭品,只有一捧山茶花。

那山茶花沒『』水,卻一點兒也沒枯萎,應該是一個星期采過來放上的。

我把煤油燈放的近些,去看那靈位上刻著的字。

“亡妻張劉氏之靈位。”

頓時,我鼻頭酸了一下,這才明白了剛才的一切是怎麼回事。

怪不得這間屋大伯從不讓別人進。

這間屋,是一片癡心的大伯,為我那無安葬的可憐大娘,設的靈堂。

我立刻跪了下來,對著棺材磕了三個頭。

“大娘,抱歉打擾您了,我讓這傻婆娘在這暫時躲上一陣子,您好生照料和您一樣,也是個苦命人。”

然後我起,安傻婆娘,讓別害怕,我大娘生前是村裡最良善的人,就算死後變了鬼,也是個良善鬼。

重新回到後殿,我和傻婆娘都是繼續躺下睡覺,我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我沒親見過大娘,但我聽爸媽說過,大娘是他們見過最好的人。

可好人卻總是不長命,還苦命。

大娘是個孤,前半生孤苦伶仃,顛沛流離,五九年來了我們村,嫁給大伯,日子剛踏實,又趕上三年荒。

當時,大娘都是把食讓給家裡的其他人,自己一邊啃樹皮,一邊強撐著去生產隊幹活掙工分換糧食。

那三年,村裡死了好多人,只有我們老張家,依靠著大娘,一家老小,全都扛了過來。

可熬過了荒,剛想著能過上好日子了,大娘卻莫名染上了瘧疾,連孩子都沒留下,就丟了『』命。

因為是染傳染病死的,又不是本地人,大娘死後,連土為安都不行。

一輩子別說是福,連安寧都未曾會過,即便是在死後。

我歎了口氣,心想著大娘如果當初沒染病,活到現在,大伯他也不會是現在這個蠻人的怪模樣。

可轉念想到大伯,我的眉頭皺的更了。

大娘是苦命。

那大伯就是孤命了。

仔細想一想,跟在大娘後邊,大伯邊的至親之人,一個個的,接連橫死。

我爺爺和『』『』,在六四年離世,他們當時才四十多歲,正值壯年,也是染了急病,雙雙暴斃而亡。

我小叔,十六歲那年上山采『藥』,失足墜崖而亡。

非要算的話,連一向和我大伯親近的姐,得了癌去世,也能賴在大伯頭上。

現在大伯邊,沒被他克死的人,就只有我和爸媽了。

我不知道大伯的生辰八字,如果知道的話,用星命推一下,定是個“天煞孤星”的命理。

可讓我想不通的是,“天煞孤星”應該是從一生下來就開始作用,可大伯卻是二十多歲時,才開始這個征兆。

這種況,非要用星命來解釋,就只有一種可能。

大伯是後天逆轉的孤煞命。

在那三年荒的關頭,他經曆了什麼能讓他改命的大事,招惹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一切才變現在這個模樣。

這時,我又想起了一件兒時的往事。

記不清是幾歲的時候了,一個外地來的算命先生來了我們村。

那算命先生厲害的很,一看面,二看掌紋,三看牙口,看完後便是鐵口直斷,一說一個準。

他不收錢,說算命只是為了磨煉技藝,所以全村的人都讓他看了一回。

除了大伯。

當時,那算命先生一看到大伯,臉『』就變了。

“你的命我沒本事相。”算命先生說。

大伯皺眉道:“為什麼?我的命太厲害?”

算命先生搖頭:“不是你的命厲害,是你背上背著的東西太厲害。”

大伯聽到算命先生這話,先是一愣,然後臉上浮現出無比淒然的笑容。

那個笑容,我現在還記得。

我抱懷裡的獵槍,呼吸沉重。

我必須找到大伯,問清一切是怎麼回事。

第二天醒來,我收拾好東西,剛走出後殿的門,就停下了腳步。

地面上,有兩幅用石灰渣畫出來的圖畫。

我轉回了後殿,搖醒了傻婆娘,問怎麼回事。

傻婆娘也是一臉的茫然,表示不是弄的。

我撓了撓頭皮,蹲下來,仔細的看著那兩幅畫。

畫筆極其簡單,畫的容卻無比詭異。

第一幅畫上,兩個人一前一後的站著,前面的那個人背對著後面的人,後面那個人的眼睛,拉了一條虛線,指向前面那個人的後背上。

第二幅畫上,前面的那個人依舊站在那裡,後面的那個人卻躺了下去,還在眼睛的位置打了兩個“x”。

兩個人都畫的很糙,寥寥幾筆。

但我還是能大概理解這兩幅畫的意思。

後面的那個人,看到了前面那個人的後背,就死掉了?大概是這個意思?

可這兩幅畫又是誰畫的?

我確定,昨天夜裡,廟裡沒進來別人。

我苦思冥想了一番,有了一個猜測。

是大娘的鬼魂畫的?

確實有這個可能,大娘們那一輩兒的『婦』,基本上一個字不識,大娘想告訴我什麼信息,就只能用這種畫畫的方式。

這時,我邊的傻婆娘驚了一聲。

出手指,指著畫上死掉的那個人。

這麼一指,我才發現之前沒有看到的細節。

這個死掉的人,腰間掛著一個牛角狀的東西,而且雙腳是尖勾狀的。

我低頭,看著我腰間的牛角火『藥』筒,還有我腳上的那雙尖頭牛皮靴。

我的腦袋“轟”的一聲。

畫上這個死掉的人,是我?

那這兩幅畫……

就是大娘所告知的,我的死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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