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我想干什麼？”他斜眼看。

朱欣婕見他那樣子就氣不打一來，從小到大兩人就不對付。

現在看對方都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態度更不可能好到哪去。

但朱欣婕每次看到他那模樣，就覺得自己被藐視了，都是一個娘生出來的，他擺這架勢干什麼？

“娘都倒了，你不過來扶一下嗎？你就這麼看著？也太冷無了吧！”

朱博雖然討厭朱氏，討厭的懦弱，討厭過分的偏心。

但還不至于到恨的程度，畢竟還是很有的，他比誰都怕朱氏出事。

他原先只是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準備去扶的時候，朱欣婕搶先他一步。

明明可以解釋的，但估計朱欣婕也不會信，他也就懶得解釋了。

“你不是來了？”

這回答惹了朱欣婕，氣的臉紅，頭發剪的很短，為了好打理，像個假小子似的。

“我要是不來呢？不來娘不就……”

他不耐煩的打斷，“可你不是來了？”，所以跟他講什麼？

兩個人的觀念完全不在一起，朱欣婕怕不來，朱博又這麼冷，沒及時扶起娘，有什麼意外怎麼辦？

而朱博是不耐煩朱欣婕總把事想的過于悲觀，總把事往壞想。

兩個人若無旁人的吵架，眾人聽的津津有味，“明明都是自己生的，一個像親生的，一個卻像跟自己有仇的。”

“那朱博也是，就這麼冷眼看著。”

“不會跟他那個爹一樣吧？”

說話的村子里面幾個最八卦的婦人，們一點沒有低聲音的自覺。

說別人壞話，聲音大的生怕別人聽不見，其余人面面相覷。

王麻子站在一邊，悄悄看著，剛才朱氏那樣子給嚇的不輕。

還以為自己被訛上了，現在還沒緩過來呢。

朱博聽見那些話，雖然聽了很多次了，但心底還是酸了一下。

升起怒氣，那些人憑什麼這麼說他？他們知道什麼？！

什麼都不知道！

他從小不被偏，如果他跟他那個姐姐有什麼利益沖突。

他那個娘一定毫不猶豫的選他那個姐姐，如果只是這樣，他還沒什麼。

但是他小的時候和朱欣婕一起犯了病，都是很常見的發燒。

但是都燒的厲害的，家里那個時候爹去的早，家里窮。

只能買一個人的藥，他娘選擇了他那個姐姐，可他搞不懂了，明明他也可以救的啊……

他燒的迷糊，聽見他那個見不到幾次面的舅舅的聲音，他問。

“兩個孩子怎麼燒的這麼嚴重？要不我給你些這錢看看吧？不能不管……”

他娘當時很高興，“謝謝，我……”他聽到了磕頭的聲音。

他后面就陷昏迷了，他是三天后醒過來的，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娘在喂他姐姐吃飯。

而他躺在床上，隔著窗戶看著他們，后來他才知道。

原來舅舅給的錢，全被用來給朱欣婕買藥了，他昏迷了三天，而姐姐當天晚上就好了。

他只被被子一直捂著，他從來沒有覺得那時候他醒來看到的畫面是多麼的刺眼。

他搞不懂，為什麼明明有錢，卻不給他買藥？

后來大了，朱氏越來越偏心，明明男子子都可以上學。

但家里錢不夠，如果不是他姥姥勸的，不然他連書都上不了。

還不止這些，經濟那麼多之后，他逐漸對這個所謂的母親失，心涼了。

未經過他人所痛，何必勸他人善良？所以那些人什麼都不懂。

朱氏聽著心里咯噔一聲，知道朱博最不聽這些話，瞧他看過去。

果然，后者變了臉，的抿著，仿佛一條筆直的線。

見目看過來，他掀起一個無聲的冷笑，像是在笑。

明明只是一個十幾歲的年，卻讓朱氏心里不住的發涼。

哆嗦的，有些狼狽的移開目，朱欣婕并沒有注意，低哼了一聲。

“娘，怎麼回事？為什麼這里圍著這麼多人？”

才想起問正事。

沒等朱氏說話，王麻子就迫不及待的開口，“朱博吃了我好多蛋，你們得賠錢。”

聽到是朱博惹的禍，朱欣婕又把朱博一瞪，心里埋怨了起來。

輕咬，“要賠多？”

王麻子出五個手指，“五分？”朱欣婕道，心里松了一口氣。

可王麻子搖了搖頭，“不對，是五兩。”

“五兩？！”朱欣婕顯些失聲，臉大變，他們家本來就窮苦。

五分已經是勉強了，吃喝溫飽都解決不了，這五兩銀子更不可能給的出。

“你坑錢呢吧？你買五斤都不要這麼多，何況你這破蛋。”

朱欣婕板著臉，不愿意給這個錢。

王麻子就知道要這麼說，擺出一副潑婦架勢，“我不管，我就要這麼多，不給我就在你們門口鬧！”

威脅著說，朱氏好不容易站起來，聽到這話又是一，得虧扶住了墻。

朱博并沒有被嚇到，“給不了，你鬧就鬧，反正我找張村去。”

張村是調節村里糾紛的，也是管理者，事還算公道，這麼明顯的坑人，他不可能不管，即便坑錢的是他媳婦。

王麻子最怕那個相公，聞言瑟了一下脖子，有些忌憚。

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這是相公，一家人不該向著一家人嗎？

想的簡單，卻忽略了對方的份，人家既然是權威人，必然是要得人心的。

不可能因為一己私，向著自己的人，引村里的人不痛快。

可王麻子不知道，一想覺得又不怕了，肆無忌憚的開始鬧。

“給錢給錢！不賠錢我不走！”把門拍的“啪啪”做響。

本來就不結實的門搖搖墜，聲音吵的人腦殼疼，在場的人聽的皺眉。

朱博瞧著五大三的，把他家門都要拍壞了，抬腳就想踹。

可他忍住了，他要是真踹了，傷著哪里了，說不定還得承擔費用。

他忍了忍閉著眼睛，看向別，恰好對上朱欣婕怨氣的眼神。

像是在無聲的指責他，告訴他，這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見他過來，朱欣婕突然掙開了朱氏的手，要朝他那走。

朱氏心里一慌，“二丫你干什麼去？”二丫是的小名。

“我去找他聊聊。”在最后兩個字加重了音量，那咬牙切齒的模樣，怎麼看怎麼不像是去聊聊，反而是要去算賬的。

朱氏哪里不知道的脾氣，只是不愿意他們兩個鬧起來，自然是攔著的。

“別去了，陪陪娘吧。”又重新把朱欣婕的手拉了回來。

放在手背上拍了拍，朱欣婕猶豫了一下，腳步微微停頓。

算了，不去了，等事解決，回去之后在教育他。

這麼一想也就站在朱氏旁邊不了，朱博見準備過來，結果朱氏拉著說了什麼。

就重新站了回去，說什麼他不知道，反正也不過就是讓兩別鬧。

他們兩個人只要一見面，一有不愉快的就掐起來。

朱欣婕不來找他，但不意味著他不去找，他倒是想知道，朱欣婕憑什麼用這副眼神看他？

沒有資格。

朱博在兩人的注視下，走近們。

“你干什麼？”

顧及朱氏在旁邊，朱欣婕說話語氣沒有惡聲惡氣的，但也好不到哪去。

朱博早就習慣了，他看著朱欣婕的目，突然充滿惡意。

“你憑什麼用這幅眼神看我？當初為什麼窮還不是因為你？”

明明小了兩歲，個子卻比這個做姐姐的高了，那種仰視別人的覺令很不爽。

擰了擰眉，“你在胡說什麼？”什麼因為？這關什麼事？

只有一旁的朱氏聽懂了，眼底閃過驚慌，“別說了，你……”

慌的要用手去拉他，卻被朱博躲開，他角的笑特別刺眼。

“為什麼不讓我說？當初家里窮了不就是因為打人，把人打死了，然后賠了那麼多錢才消停的嗎？”

他一次說完，也知道分寸，說的并沒有很大聲，只夠他們幾人聽見。

明明周圍吵鬧的不行，可此時此刻只有他們三個人一般。

他話落，氣氛沉默著，朱欣婕被他的話激發起回憶，七歲那年。

子比較野，和村子里面的小伙伴經常一起打鬧，欺負人。

那年來了一個小孩，智商有點問題，也不太家里喜歡。

然后就了好多小孩的欺負對象，也包括，大部分人總是對有缺陷的人報有惡意的。

有次欺負的狠了，不小心把那孩推在石頭上，那孩一頭的。

一不的，突然覺得怕了，一路狂奔回去，那時候下著雨。

朱氏正在燒飯，跌跌撞撞的跑進來，摔了一跤，朱氏急忙扶起。

“怎麼了？慌慌張張？”眼神擔憂。

朱欣婕不敢把這個告訴，以為不說就沒人知道，結果當晚就被人找上門來了。

他們那個孩的尸搬過來，就放在門口，哭鬧著，說讓他們賠錢。

爹走的時候留下了二十兩的銀子，全賠了進去，之后家里沒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