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醫院的路上，李文緒越想越覺得奇怪，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到了醫院，他就給楊母打了個電話，響鈴響了很久，直到快要自掛斷，電話才被接起來。

“文緒，我剛躺下休息，你有什麼事嗎？”

李文緒沉默了一下，把已經到了邊的詢問吞了回去，改口道：“哦，沒什麼，就是想提醒您記得吃藥。”

電話那邊很安靜，一點雜音也沒有，楊母語氣平緩地回答：“我剛吃過了，紅盒子的一次吃兩粒，綠盒子的一次吃半粒，其他的都是一次一粒，對不對？”

李文緒了眉心，在心里嘲笑自己杞人憂天：“對的，那阿姨您好好休息，我去工作了。”

掛了電話，楊母走出咖啡廳，抬頭看著對面高聳云的段氏公司大樓，迎著的眼睛瞇了瞇。

這一整天余安然都忙著研究林云婉給的項目，這是個難得的機會，一點也不想錯過，只能爭取做到最大限度的完。

同組的人陸陸續續離開了公司，只剩下余安然還在對著電腦比對各項數據。

“安然姐，已經下班半個小時啦。”

余安然抬起頭，看著面前笑臉盈盈的孩子，不由得也笑了，這個孩是公司新來的職員，偌大的公司里，也就只有愿意對笑臉相迎：“就剩你一個了？”

孩子很有朝氣，俏皮地回答：“是只剩我們兩個了。”

余安然四下看了看，還真是。

道：“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吧，我做完這一頁就下班了。”

孩子揮了揮手，拎著小包高高興興地離開了。

說是做完這一頁，可還是忍不住多待了一會兒，再抬起頭來，天已經暗下來了。

余安然了個懶腰，把電腦關上，卸下了一個沉重的包袱似的：“好了，下班！”

余安然看了眼手機，沒有收到段明煊的消息，就收了起來。

剛出公司的門，一直等在外面的楊母便大步朝走過來。

余安然有些詫異：“楊阿姨，你這是出院了？”

在楊母昏迷住院的時候，其實去看過一次，但是被李文緒拉住了，之后就沒有再去自討沒趣。

楊母面容憔悴，死死地盯著余安然，眼里像是燒著兩把火。

余安然被這樣的目盯得后退了一步，可楊母速度更快，抬起手就是重重的一掌甩在的臉上。

楊母撲上來，抓住了的肩膀，用力搖晃著：“你還我兒的命來！”

余安然半邊耳朵嗡鳴著，左邊臉上火辣辣的疼，愣愣地看著面前狀似瘋癲的人，下意識地解釋道：“楊希雨不是我殺的。”

楊母的眼神兇狠，滿目的恨意，抬起手還想打，被余安然掙開了。

楊母又哭又笑，病態的憔悴襯得整個人宛如厲鬼：“我的兒啊，你和到底有什麼仇什麼怨？你要那麼害啊！余安然，你殺了我的兒，我要你償命！”

說著，還想撲上來抓余安然，余安然沒辦法，只好大聲呼救。

如果是平常時候，門口是有保安執勤的，但現在已經是下班時候了，不然在楊母一出現，就會有保安上來阻攔。

里面的保安聽到聲音立馬跑了出來，楊母瘋得不像話，兩個大男人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把人攔住。

楊母越過兩個人高馬大的保安，惡狠狠地盯著余安然，咬牙切齒地出四個字：“殺人償命。”

余安然看著憤怒離開的背影，咬了下。

兩個保安過來詢問況，余安然不想多說，以私人恩怨搪塞了過去。

其中一個保安看不過去，建議道：“要不還是報警吧，我看那個人像是瘋了。”

余安然搖頭：“不用，謝謝你們了。”

兩個保安回去后，余安然撿起掉在地上的包，剛準備打車回去，就聽后面傳來悉的一聲“安然”。

余安然回過頭，看到了段明煊那張張焦急的臉，被打都面不改的在這一瞬間忽然就紅了眼眶。

“我聽人說……”段明煊一眼就看到了余安然左邊臉的紅腫，他呼吸一窒，話音也停住了。

余安然捂住那半邊臉，心里洶涌而來的委屈快要把整個人都淹沒了。

段明煊走過來，手小心地撥開的手，就看見白皙的上清楚地印著指印，泛著淡淡的，可見手的人下手有多重。

“誰打的？”段明煊只聽說公司大門口有個瘋人和余安然鬧上了，就急忙下來查看況，多余的他還沒來得及細問，如果讓他知道是誰……

段明煊神鷙，心里盤算著查一查到底是誰這麼大膽子，手卻被余安然握住了。

余安然偏頭用另外半邊臉蹭了蹭段明煊的掌心，心里安定了不。

吸了吸鼻子，說道：“算了吧。”

段明煊皺眉：“什麼？”

余安然撒似的在段明煊手掌心里蹭，難得的乖順：“不要追究這件事了，好不好？”

段明煊反應過來，問道：“你認識那個人？”

余安然只是搖頭，不肯說實：“好不好？”

段明煊抿了抿，最終還是保證不去查這件事。

畢竟兩個人在一起，最重要的就是互相尊重，余安然既然不肯告訴他，那肯定有自己的理由，他沒有必要追著這點不放。

段明煊心疼余安然臉上的傷，怕那個瘋人下手太重，傷到耳朵神經，就帶余安然去醫院檢查了一下，確認沒有別的損害，才把人送回家。

“明天你在家休息吧，別去公司了。”

余安然心里想著楊母那個瘋癲的樣子，腦子里了一鍋粥，開門下車，說道：“我沒事的，而且項目才剛起步，我要是現在撂挑子，其他人還不知道會怎麼想呢。”

段明煊自知勸不住，只好退一步：“那以后上下班都由我接送，免得你再孤一人到危險。”

他們雖然已經訂婚，但兩個人都不是招搖的子，雖然沒有刻意藏彼此的份，但也不會在人前太過親。今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段明煊不放心，余安然也覺得后怕，所以也就答應了。

第二天一早，段明煊就開車和一起去公司，隔著老遠就看到公司門口圍著一大群人，都是公司的員工，嘰嘰喳喳的不知道在議論什麼。

看到段明煊的車，那些原本還議論紛紛的員工立馬作鳥散，都低著頭快步進了公司，生怕被老板看到臉似的。

余安然心里有些不安，走近了看發現地上玻璃上都被潑上了鮮紅的油漆，在藍黑的玻璃上更顯詭異。

地上還被人用刷子寫了一行字，目驚心。

寫的是――余安然，還我兒命來。

余安然一下子像是被定住了，僵的站在原地，直到后一道炙熱的軀挨近。

段明煊面沉，擁著走進公司，對邊的助理吩咐道：“查監控，半個小時以我要看到結果。”

助理也被這場面驚到了，慌忙答道：“哎，好，我這就去辦。”

監控很快就調了出來，畫面中是一個披頭散發的中年人，提著一桶油漆就潑，有一個鏡頭捕捉到了那個人的臉，正是楊希雨的母親。

段明煊哼了一聲，臉難看：“報警。”

他一發話，助理就拿出手機，跟著看監控的余安然連忙攔住：“別！”

段明煊有些不悅，蹙著眉問：“你還要一再忍讓嗎？”

余安然輕輕嘆了一聲：“那是一個家破人亡的母親，已經走投無路了，別這麼對了。”

看到余安然臉上的悲意，段明煊只好按耐著不去追究，只是讓保安嚴加防守。

之后幾天，楊母再也沒有出現在他們面前，也發生沒有類似潑油漆的恐嚇事件，余安然稍稍松了口氣。

對于楊母，心中說不上愧疚，卻總是帶了點憐憫。楊希雨做錯了事，最終走到了死路上，人死如燈滅，只可憐那些活著的親人要承擔無窮無盡的痛苦。

這天段明煊晚上有應酬，就讓余安然先開車回家，余安然沒有想到，就在公司的地下車庫里，再次看到了楊母。

楊母比起先前更加憔悴虛弱了，蓬頭垢面的，只有一雙眼睛亮的嚇人，里頭燃燒著仇恨的火焰。

“你還我兒命來。”

依舊是這句話，余安然心里發，上的冷汗都起來了，轉就要跑，卻被楊母抓住了頭發。

“放開我！”余安然掙扎著，余里暼見楊母的另一只手里拿著一個瓶子形狀的東西，更是激烈的掙扎起來。

楊母單手打不開那個瓶子，眼睛里閃過一怨毒，竟直接揚起了手，就要朝著余安然的頭頂砸下去。

余安然心里咯噔一下，約猜到了瓶子里面是什麼――硫酸。

不顧頭發撕扯的疼痛，是推開了楊母。

楊母被推的后退，但反應很快的擰開了瓶口，對著余安然的臉潑過去。

距離太近了，余安然本躲不開，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帶著臭味潑過來。

就在這時，旁邊忽然竄出來一個人，將余安然的抱在懷里，用后背擋住了那腐蝕皮的硫酸。

“啊！”

那人慘一聲，余安然聽出了這個聲音，頓時大驚：“江知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