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嫡》第十五章 雜草
九姐兒剛從正院離開,就一個丫鬟便跑回去給六姐兒報信。
六姐兒突然站起來,臉頰紅撲撲的,眼中綻放出興的神,的握住小拳頭,吩咐丫鬟替準備大氅,朝東苑跟去。
最近幾天老是下雪,整個京城還沉浸在過年的氛圍中,但薛府除了那些裝扮的紅,並無太多喜慶的氣氛。正院離東苑離得不算太遠,也不算太近,穿過一個花園,園中有一抹淡淡的湖,兩岸卻被潔白的雪覆蓋。
九姐兒看著湖水有些失神,方纔聽見老太太和二太太之間的談話,心裡稍稍有些燥,聽他們的意思,是因爲二叔出了岔子,薛府纔會有這次危機。也就有了三姐兒的婚事一說。可吃飯的時候老太太卻在他們幾個孩子面前說二太太的不是,三姐兒和十哥兒都是二太太的心頭,自然不會如何,就不知道二太太會怎麼拿。
“九姐兒,怎的不走了?”馮媽媽拉了拉九姐兒,見九姐兒看湖水都看呆了,忍不住一笑,“這湖確實漂亮,現在咱們先回去,您以後再來看這裡的景不?”
九姐兒回過神,仰起頭就對上馮媽媽帶著恭敬的眼神,從正院出來,就發現馮媽媽對越來越恭敬。起先有些愣神,隨後纔想到,方纔老太太只留下、十哥兒、三姐兒。其餘的孫輩的孩子都被遣散,顯然是老太太對另眼相看。可九姐兒心裡卻始終沒有底。
“若老太太留下來只是爲了方纔在飯桌上給二太太添堵呢?”這般一想,九姐兒又笑了,老太太不可能想得這麼周到吧,難道還能預知那安國侯世子不來薛府不?
“九姐兒,咱們走吧!”馮媽媽牽著九姐兒微涼的小手,嘆息道:“您是不是不習慣過年還這般清靜?往年薛府過年比如今不知熱鬧了多倍。”
馮媽媽似是回憶。
九姐兒莞爾,薛府在京城畢竟是百年家族,人雖不多,可爲了薛府的臉面,每天也肯定會熱熱鬧鬧弄一番。可今年除開的父親去世之外,薛二爺又因爲太子和四皇子的黨派相爭被參了一本。不管是刑部還是吏部,甚至是皇宮,都要花大價錢打點。雖說對薛府沒什麼,但如今薛二爺若真的下獄,整個薛府就垮了,以後更沒有母族的支撐。
“九姐兒——”遠傳來一聲清脆的喊。
九姐兒轉過頭,就看見一個穿著墨綠短襖的丫鬟急促的跑來住。
這個丫鬟是六姐兒的丫鬟落雨,跑來做什麼,難不曾六姐兒還請去坐坐?
落雨見九姐兒一行人停下腳步,心頭鬆了一口氣,腳下卻更快的跑到九姐兒面前,福了福,等到不氣了才說道:“三姐兒想去九姐兒那兒坐坐,方纔您放出來的時候就急急的跟了上來,又怕沒得您的同意就去叨擾您,便讓奴婢先行一步告知。”
落雨十五歲,自小就在六姐兒邊伺候著,長得又清秀,不管是氣質還是作,都如閨中小姐一般。
九姐兒微笑著說道:“六姐兒與我年歲相仿,如今我與院兒裡的姐妹們都不,六姐兒來了正好有一個玩伴。”
落雨又輕鬆了許多。
說話這會兒,一抹鮮紅出現在了拐角,不是六姐兒又是哪個!
六姐兒腳下走得急,看到九姐兒之後,臉上出一抹笑意,道:“九姐兒,你走得真快,累死我了!”
九姐兒微笑著點頭。
六姐兒從大氅中出手抓著九姐兒,說道:“方纔我就想讓人來你到我的屋子裡坐坐,就怕祖母生氣。我讓落雨這丫鬟在門口守著,你走了卻不早早的告知我!”
瞪了一眼落雨,落雨了脖子。
九姐兒笑呵呵的說道:“剛纔走得急,不怪落雨姐姐。”的心裡卻納悶的,上午的時候六姐兒還是一副恨不得吃了的樣子,現在怎麼就變得這麼親了?
看著六姐兒眼中出的興,心裡收斂了幾分。
六姐兒眼中閃過一不滿,但很快又笑了起來,從大氅中拿出一張紅手絹,塞到九姐兒的手中,“我這個做姐姐的只會繡點小東西,你可一定要收下啊!”
九姐兒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一下,紅手絹在的手中看起來有些耀眼,上面用金線繡了兩隻鴛鴦,惟妙惟肖。只看了一眼,九姐兒就喜歡上了,耳邊卻傳來六姐兒的話:“這張手絹我本來是想著送給母親的,可三姐姐繡的比我好,放在我那裡也沒用。還好你來了,除了長輩們給了你禮,姐妹們肯定沒給你準備,所以嘍,我就把這條手絹送給你。”
六姐兒臉上洋溢著如般燦爛的笑容,九姐兒僵直著握手中的紅手絹,卻恨不得把這塊手絹撕爛。這塊手絹與其說是送,還不如說是在施捨,六姐兒的笑容刺得想閉上眼。總算是明白六姐兒爲何這般好心。
不管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都不曾收到同輩姊妹的禮,過,傷心過,絕過,可最後還是堅強的走過來的,但每每看著其他家庭父慈母,兄弟姊妹和和樂樂,心裡總是會泛起苦。六姐兒就是爲了來向示威的。
九姐兒心裡不免覺得有些好笑,這麼大冷的天,六姐兒就是爲了向示威,苦哈哈的跟在後面,臉上出一抹嘲諷,但瞬間收斂。
“謝謝六姐姐,九兒很喜歡。”雖然心中有氣,卻忍下來,把手絹收到袖中。尷尬的說道:“九兒沒有替劉姐姐準備禮——”
六姐兒之前一直觀察著九姐兒的表,雖然看到的臉僵了很久,可並沒有像想的那般哭,有點惋惜。不過看到九姐兒難的樣子,的心裡涌出一陣快意。大方的擺擺手,“我送給你又不是來找你要禮的,你收下就。”
六姐兒在九姐兒眼裡就像一隻高傲的母,惡意的想如果自己沒有在這裡,六姐兒會不會像母一樣“咯咯咯”的。
“好了,禮給你了,我也該回去了。以後咱們倆井水不犯河水!”六姐兒愉快的說道。
眼見著六姐兒招呼著丫鬟們準備走了,九姐兒心下有些著急,忍歸忍,卻不代表能任人欺負,六姐兒還想井水不犯河水?真是笑話了!可現在該怎麼辦?這口氣怎麼都眼不下去的。
環視了白茫茫的四周,目定格在湖水中的綠意上,趕道:“六姐姐,等一等,你不想去我那裡做一會兒了?我的院子雖然小了些,但還算看得。”
六姐兒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那個院子找母親要了好久,原本就是的,可如今九姐兒卻佔著那個院子。
九姐兒哂笑,“要是六姐姐不喜歡那裡的話,咱們就在園子裡逛一逛吧!”
六姐兒認真地看了一眼九姐兒瘦弱的,笑嘻嘻的挽起九姐兒的手臂,“好呀,我好久都沒有遊園了,三姐姐說子該安靜些,每次都不與我一起遊園。母親卻忙著府上的事沒時間,你一來終於有人跟我一起遊園了。”
九姐兒微笑,兩個高差不多的小姑娘在一起,在外人眼中很是要好。
方纔六姐兒說出那些話的時候,馮媽媽和其他幾個丫鬟都倒吸了一口涼氣,薛府上上下下誰不知道九姐兒是老太太的新寵,誰不去結。就算六姐兒是二太太的嫡,按理說份卻比不得九姐兒尊貴。雖然與九姐兒相的這些時日也拿準了幾分九姐兒的脾氣,可保不準就哭了怎麼辦。可九姐兒卻還是和六姐兒談笑風生。至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不會被責罵了。
一羣人恭恭敬敬的跟隨在六姐兒和九姐兒後。
九姐兒指著湖裡的綠植,嘆道:“這植好生賤,這麼冷的天還能長出葉子。”
六姐兒眼中也有許多不屑,輕蔑的說道:“不過雜草罷了,冬天只有臘梅才能盛開出麗的花。其他的雜草,就如那些乞丐一樣髒下賤。”
九姐兒抿了抿脣,怔怔的看著水中的那些植,眼中突然多了一抹紫,等認真地尋找時,卻發現對岸什麼都沒有,顯然是眼花。
的眼中多了許多笑意,“要不咱們把那些雜草去了如何?就岸邊有些,用不了多時間。”
六姐兒明顯的在猶豫,九姐兒繼續說道:“六姐姐,你冬天肯定沒有過涼水,也沒有拔過草是不是?這筆掏鳥蛋有意思多了。”
六姐兒眼中多了幾分神采,“你也去掏過鳥蛋?以後咱們一起去!可萬一咱們掉進水裡怎麼辦,還是不去了吧!”
九姐兒被這幾分神采迷得挪不開眼,其實六姐兒就是一個孩子的天,六姐兒對不好,也只是因爲搶了六姐兒在薛府的地位。可若不給六姐兒一點教訓,以後就真了薛府欺負的對象了。
九姐兒輕蔑的哼了一聲,“你不去我去,反正有這麼多丫鬟守著,這麼一點事都不敢做。”
“我,我……”六姐兒漲紅了臉,“哼,我在府裡還沒有怕的事呢,走,跟我去水邊!”
九姐兒雙眼出笑意,被六姐兒拉到水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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