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嫡》第七十二章 賬房(二)
“曹媽媽,九姐兒來這裡了!”小丫鬟見曹媽媽愁眉苦臉,隨時都有發怒的跡象,有些敬畏的說道。
“你說什麼?九姐兒怎的可能來這裡!”曹媽媽這些天被周府送來的聘禮和三姐兒的嫁妝弄得焦頭爛額,忽的聽到丫鬟這般說,竟有些不敢置信的樣子。
外面的雨嘩啦啦的下著,曹媽媽看了一眼窗外越下越大的雨,竟真的聽到九姐兒略帶生的聲音,“九兒見過曹媽媽!”
曹媽媽心驚,卻趕的迎上去,福了福,“奴婢給九姐兒請安!”起了,疑的詢問道:“不知九姐兒您來這裡……”
九姐兒脣邊含笑,招呼了畫扇過來,從畫扇手中接過幾個厚厚的賬本,剛懷裡,便覺得賬本沉甸甸的。
“這賬本一直放在九兒那裡,九兒實在是擔心把賬本弄丟了。又見這些天大家都在忙著三姐姐的婚事,九兒便親自把這些賬本送了過來。”
曹媽媽怔怔的看著言笑晏晏的九姐兒,心中對九姐兒的警惕卻沒有放鬆。雖說二太太已經叮囑了要幫襯著九姐兒,也聽過九姐兒的一些事,就自然不敢小看九姐兒了。莫非真的只爲了來還賬本的?
曹媽媽卻不敢怠慢,臉上雖然沒有太多的笑容,手上卻沒有慢,趕接過九姐兒手中的賬本,自責道:“您這不是折煞奴婢嗎?這賬本您只需派一個下人送過來便是,若實在是害怕院兒裡的下人做事不牢靠,只需派人來與奴婢說一聲,奴婢親自過來取就是。”
九姐兒置若罔聞,這宅子裡的賬本有多重要還是知曉的,若真隨隨便便支使了一個丫鬟把賬本拿過來,不出事還好,若出事了,也是的不是。
“這兩天雨下得大,荀繡娘差人來說這些天都不過來了。書齋那邊的柳夫子也沒來。九兒再待在院子裡就快發黴了。”九姐兒說著,卻時時刻刻的注意著曹媽媽的表。
從進賬房到現在,發現這裡還有兩個算賬先生。穿著淺灰的長衫,見了九姐兒只是行了禮,並沒有太多的表示,看起來倒是有一種自傲的覺。九姐兒也不在意,從剛進這裡,遇到的丫鬟對的態度並不熱,就有被冷落的準備,只是這曹媽媽雖說看起來不會打理人際關係,還是認認真真的搭理了,比想象的況好了許多。想來應該是二太太的囑咐起了作用。
“說起來這段時間九兒一直在學習算賬,又看了許多賬本,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幫上曹媽媽的忙!”
曹媽媽驚愕了一下,不確定的問道:“莫非你把這些賬本全都看完了?”
九姐兒抿著脣淡淡的笑著,算是承認了。
“嘶——”曹媽媽倒吸一口涼氣,瞪大了眼睛,彷彿依舊不相信九姐兒的話一般。
看著曹媽媽的表,九姐兒定定的說道:“九兒在曹媽媽面前倒是班門弄斧了,只是九兒見這些日子二嬸嬸和幾位管事媽媽都忙得雙腳都不沾地了,所以九兒便自告勇的來了這賬房,也想幫點小忙不是?”
聽九姐兒這麼一說,曹媽媽的心裡也明白了幾分,暗想九姐兒就算聰明絕頂,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的吃如何算賬。或許不過是想來賬房這邊見識見識罷了。不過九姐兒畢竟學了算賬,記錄一些東西還是應該會的吧。
倒是不怕九姐兒會看出什麼端倪,畢竟關係著三姐兒的婚嫁,那些聘禮和三姐兒的嫁妝可不能作假,這事兒正好可以讓給九姐兒分擔著幹一點。就是怕未得二太太允許便讓九姐兒接賬房這邊……
“這……”曹媽媽一時間拿不定主意。
九姐兒見曹媽媽有些搖了,對著姚媽媽使了個眼,就見姚媽媽笑容滿面的說道:“曹姐姐,您還擔心什麼?二太太本就有打算讓九姐兒幫襯著府上。九姐兒來這裡也就是順便幫幫忙,提早一點接賬房罷了,二太太那邊肯定更高興九姐兒能早日幫上忙。”
姚媽媽這邊說著,又走到曹媽媽邊,拉著曹媽媽的手,彷彿是一對親的姐妹一般。姚媽媽看了一下四周,把手中的銀子快速塞到曹媽媽手中。
曹媽媽眼中帶了一若有若無的笑意,暗道:既然九姐兒自己向來做這苦活,就讓做做也無妨。這賬房裡還有兩個賬房先生在,出不了事。
“姚姐姐說的是,倒是我多慮了。”曹媽媽臉上的表和了不。
“翠袖,還站著做什麼,趕給九姐兒搬凳子過來。”
“奴婢遵命!”那先前進來通報的丫鬟應了一聲,便去搬了一個帶有墊的椅子。
“九姐兒這邊請!”曹媽媽微微弓著腰,帶著九姐兒來到做事的桌子,絮絮叨叨的說道:“周府拿過來的聘禮多,奴婢忙活了幾天,卻沒有把這賬給錄完。三姐兒那邊的嫁妝又在準備,這兩樣事兒湊合在一起,奴婢倒是真的沒轍了,還好有您在。”
九姐兒默默地點頭,一顆心卻撲在那周府送過來的聘禮上,如果可以的話,倒是想再看看三姐兒的嫁妝到底有多。如此一來便能推斷出薛府庫房這次進賬了多。也讓將來有個準備。
曹媽媽把賬本攤在桌上,又翻出了周府的聘禮單子,說道:“只需要把聘禮單子上的東西按照這上面的格式記錄下來便是。”
九姐兒微笑道:“曹媽媽,您就放心吧,九兒先錄了,待會兒再給你過一遍。”
曹媽媽滿意的點點頭,這九姐兒也是個心細的主兒,便說道:“您先錄著,奴婢在另外桌上去記錄三姐兒的嫁妝,若有不懂的只需喚一聲奴婢便是。”
九姐兒點點頭,看著曹媽媽又從這張桌子上翻出一個賬本和單子,挪到了另外一張桌子上。
曹媽媽是薛府的下人,可不敢跟主子同坐在一起,何況以後還要在九姐兒手下過活,萬萬不能越舉的。
九姐兒倒是滿意曹媽媽的作,若曹媽媽在這張桌子上盯著錄這些東西,就不可能把那些聘禮和庫房的東西做對比了。
九姐兒脣角忍不住向上勾了一下,拿起筆認認真真的開始記錄聘禮單子剩下的聘禮,心中漸漸的對薛府的財務況有了一個更清晰的瞭解。心裡已經有了六的把握,或許是應該跟二太太說一些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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