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冬之後，連天的鵝大雪便從未間斷的下了許久，今年的冬季確實比往年更加寒冷，好在九姐兒讓人備了不炭火，是以就算外面柴碳的價錢漲得很高，對薛府來說沒有任何的影響。

廚房的李媽媽會得最深，這日親自給老太太送去了幾樣新做的菜餚，卻見綵手中拿著一個暖手壺從院子裡的小廚房走出來。李媽媽趕道：“綵姑娘！”

綵回頭，便見李媽媽手中提著一個食盒，笑瞇瞇的從院子門口走進來，後有兩個小丫鬟跟著，其中一人給李媽媽撐著傘遮擋著雪花。

綵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說道：“李媽媽怎的親自來院兒裡送飯了，最近幾日有些冷，李媽媽只管吩咐了下人便是！”

李媽媽笑呵呵的說道：“還不是怕下面的小丫鬟耽擱了，近幾日這麼冷，若給老太太的食冷了怎麼得了！雖說你們院兒裡有小廚房，這天一冷倒是不會去我那廚房拿吃的，不過今兒我帶來的菜式卻是老太太從未吃過的。”

二人一邊說著，一邊進了屋子，綵趕開簾子請了李媽媽走在前面。李媽媽雖然沒在老太太邊伺候著，可畢竟是老太太以前的老媽媽，倚重得很，綵自然對李媽媽恭敬有加。

李媽媽心中喜悅，一子熱流撲面而來，讓邊的小丫鬟取了大氅才走進簾子，見老太太虔誠的撥著手中的佛珠，小幾上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子，便把食盒給一旁伺候著的綵鸞，說道：“奴婢給老太太請安！”

老太太睜開眼，慈眉善目，“李媽媽免禮。”見李媽媽來了，心不錯，“來人，給李媽媽上座，咱們有好些時候沒有鬧嗑了！”

“奴婢多謝老太太賜座！”李媽媽欣喜萬分，作爲一個下人，能得老太太的賜座，顯然是一種榮耀。

這時候，綵把手中的暖爐遞到老太太手中，頓時，老太太覺得雙手暖和了不。

李媽媽的目在暖爐上停頓了一下，趕挪開，讓綵鸞把食給拿出來，“奴婢今日做了幾樣新菜式，便迫不及待的拿過來給您嘗一嘗。”

手中端了一疊鮮亮的食，只是這食的樣子，老太太確實沒有見過，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東西？看起來格外的喜人。”

李媽媽每時每刻都注意著老太太的神，見老太太果真喜歡，便說道：“也不是什麼稀罕，咱們京城那富貴花開不是用牛和麪做糕點嗎？奴婢就尋思著可否把牛加進菜的，您先嚐嘗！”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在小碗裡，恭敬的餵了老太太一口。

老太太見這菜確實不錯，吃了一口，一香味混合著玉米的清香在口腔裡盤旋。“這是……玉米？”

老太太不敢確定了。

“還是老太太厲害，吃了一口便知曉了！”李媽媽隨口說道。

老太太更是喜笑開，了秋之後，就吃不到玉米這些爽口的食，竟沒想李媽媽會做出這樣一道菜。

彷彿是看懂了老太太眼中的驚訝，李媽媽趕說道：“也是九姐兒孝順，夏天的時候九姐兒親自尋了奴婢，說買一些玉米放進咱們府裡的冰窖裡，您也是曉得的，奴婢掌管著冰窖，本來也不敢相信九姐兒的說的那法子，不過見九姐兒一片孝心，便準許九姐兒放了一些進去。這不，眼見著冬天了，奴婢便去冰窖裡巡視了一遍，發現這些玉米竟然能吃，也就拿出來做了這麼一道菜。”

“原來是九姐兒！”老太太喃喃的說著。

“還有這道菜！”李媽媽又拿出一碟綠的蔬菜，“也就是平日的一道小菜，不過冬季卻不常見著綠，奴婢覺得您會喜歡，便隨意做了一道。”

老太太自然知道，這菜肯定是從冰窖裡拿出來的。

接著，李媽媽又端出一碟金黃的食，只拿出來，便有一子油炸的香味飄出來，卻有陣陣的甜味，“這裡面有鮮，外面裹著麪炸出來，做飯後點心最合適不過了！”

老太太又嚐了一口，外面焦脆，有些甜味，裡面的鮮被炸一遍，冷卻了之後竟然有些凝固，吃的時候不會弄得到都是，味道卻很是完。只一小口，老太太便喜歡上了這道甜點，“這道菜不錯！”

老太太忍不住吃了兩個，“李媽媽費心了，來人，給李媽媽賞！”

綵趕從袖子裡拿出一小塊銀子送到李媽媽邊，李媽媽了手，不好意思的說道：“這都是奴婢的分之事，奴婢怎敢……”

“你也知曉我這個人，你做得不錯，自然該賞！”老太太突然嚴肅了起來。

李媽媽本就是推，老太太這麼一說，自然趕接下。

老太太嘆息一聲，“還是你知道該如何取悅我，這些日子，我這心裡啊，就沒有今日這般高興過！”

“老太太，奴婢可不敢當！”李媽媽趕站起，正想行禮，卻被老太太了下來。

“坐下吧，你如今雖然沒有在我邊伺候著，可最心的還是你和馮媽媽。我老了，可這府上沒有一個不讓我心的！”

“老太太，這府上不是還有二太太和三太太嗎？這幾年兩位太太都守本分，守著薛府還是不問題。如今二老爺運亨通，十哥兒也快大了，您該清福纔是。”

老太太卻搖搖頭，臉上爬滿了愁苦，若是平常人家，有二太太那樣一個媳婦管著家，綽綽有餘，可惜這是薛府。

李媽媽看出了老太太心中的不滿，趕改口道：“您還有九姐兒吶，九姐兒對您的孝心可沒有添任何東西在裡頭！”

老太太卻又搖了搖頭，“九姐兒進府的時候都八歲了，養不嘍！只要將來不給咱們薛府落井下石，我就阿彌陀佛了，哪裡還敢奢求！”

“老太太嚴重了，九姐兒的心卻是向著薛府的。再養不，也還是薛府的兒！”李媽媽輕聲說道，當然知曉老太太防的是什麼，老太太是怕九姐兒將來會爲大夫人那樣的人，如今的薛府，可要不起這樣的人。

老太太渾濁的眼眸突然閃了一下，卻聽李媽媽繼續說道：“九姐兒是個會當家的，其他人或許不清楚，奴婢可清楚得很。今年天冷，九姐兒便提前讓人準備了柴碳，今年外面的柴碳漲得厲害，是夏季的五六倍，九姐兒這次給府上省下了不錢。今年整個冬季各個院子裡的炭火可以比往年分的還多。至於廚房那裡，哪怕整個冬季都不停的燒水，也那柴也是用不完的。”

老太太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心中卻有了一番計較。

然李媽媽卻不知，的這番話竟然改變了九姐兒將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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