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妖婦》第297章 孽緣

那幅古畫圖卷濃墨重彩,上面描繪著一由四柄古劍組建而的陣法圖,正是傳說中通天教主所持有的截教至寶,誅仙圖,也是發誅仙陣的關鍵。

而在誅仙圖之後盤而坐的人,正是一素白裳的雪中梅。

和上次在塔山村的鎮妖塔時,我見到的模樣不同,現在的,又變了年輕時的麗模樣,眉宇間盡是溫和賢淑。

我走到了那石臺的前面,看著雪中梅,一時間居然完全語塞了,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雪中梅抬起眼簾,直勾勾的瞧著我的臉,也是一句話都沒有說。

我們兩個就這麼沉默了許久,我才率先打破了沉默,很是沒頭腦的問了一句:“那誅仙陣是你所布下的嗎?”

雪中梅頷首,說是。

“為何困住了我們,又不殺我們?”我問。

“想殺便殺,不想殺……”

雪中梅慵懶的打了個哈欠。

“便不殺。”

我握龍牙刀的刀柄,不知為何,之前在心中積蓄了許久的殺氣,在這一刻居然已經盡數煙消雲散了。

我踏前一步,頭梗出一個大疙瘩,聲音沙啞的開口。

“當時在塔山村的鎮妖塔之上,你告訴我,幫我改了命之後,你我便是兩清了,為何之後你還是不肯放過我?”

雪中梅的手指緩緩點在那誅仙圖之上,卻並沒有正面回答我的這個問題。

反而是向我解釋起了那誅仙陣法的來曆。

“這誅仙殺陣的關鍵,便是通天教主當初在須彌山下練得的四柄寶劍,此四柄寶劍厲害的地方,便是用非銅非鐵非鋼的世間至堅之煉就,你知道此名為什麼嗎?”雪中梅輕聲問。

我再度踏前一步,厲聲道:“我不想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你快些解除這陣法,把我姐們放出來!”

雪中梅像是沒有聽見我的話似的,自顧自的說:“此名為‘殤’,在須彌山腳下聚集,乃是不墮地獄,也不回於天道的世間之怨恨,所以比金鐵還要堅,天雷地火也不能摧毀。”

“我說了我不關心這個!你快些解除陣法!不要讓我對你!”我咬牙。

雪中梅手扶額,用眼角的餘瞅著我。

“你背著弓,提著刀,是要來取我『』命的嗎?”

我重重的點了點頭。

“那現在為何不手?”雪中梅眨了眨眼睛。

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就只能重複了雪中梅之前說過的話。

“想殺便殺,不想殺便不殺,我現在……還不想殺你,但保不準過一會兒又想殺了!”我說。

雪中梅笑了笑。

“剛才我跟你說了,這世間至堅之,乃是名為‘殤’的東西,也便是這世間的恨意,那你可知道,這世間最脆弱的東西,又是什麼?”

“同‘殤恨’對應的東西,大概是“”吧。”我說。

“你還是這麼機靈,可答案錯了。”雪中梅笑了笑。

我不解的看著雪中梅。

“我是長生不死之命,因為我沒有心,沒有心,人便永遠也不會死,也無法會到,但即便如此,我也知道,人類的,是比金鐵,甚至比殤恨還要更堅的東西,是可以超越一切的力量。”雪中梅說,同時站起了,緩緩的走下了石臺。

“所以,我窮其一生,一直在著擁有一顆人心,能夠,但無論我怎麼做,都是無濟於事,反而讓我見識到了這世間最脆弱的東西,是何。”雪中梅說。

“是什麼?”我問。

“緣分。”

我一愣,並沒有想到,答案居然是這個。

但仔細思量一番,我也不得不同意,緣分的確是世間最脆弱的東西。

緣盡緣滅,皆是猝不及防,而又完全不能挽回。

就像幾年前,我姐剛得了病後生命逝去一般,我和之間親的緣分就此消散,再也抓不住一縷。

亦或是十年心積慮,只為再續和人緣分的吳子軒,也是功虧一簣,飲恨而終。

也是現在已經走到我面前的雪中梅。

“我們的緣分,今天在這裡,也要被斬斷了吧。”我說。

“用你手上的那把刀。”雪中梅說。

我咬牙關,心裡清楚,再多幾句廢話,也是半分無益。

我怒喝一聲,雙手抓住龍牙刀的刀柄,猛的朝著雪中梅劈了過去。

雪中梅輕盈的躲開,龍牙刀在山的地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壑。

“別那麼急躁,我還有東西要給你呢。”雪中梅說。

隨即,雪中梅拳的右手,卻並未攤開掌心,只是示意我走到邊。

我卻是不敢放下龍牙刀,手去接那東西,只是橫起龍牙刀再斬。

“你我孽緣已盡,舊已斷,我現在唯一要做的,便是殺你!”我怒吼道。

面對龍牙刀肆的刀氣,雪中梅依舊只是躲閃,並沒有要還手的意思。

我揮刀揮的疲力竭,也沒有擺,這才是看清了我和之間的實力差距。

不過也正如我姐所說的,雪中梅也是念及舊,無法下手殺我,所以從剛才到現在,才一招未出。

這時,我也放棄了取』命的念頭,轉朝著那石臺跑去,想要先毀掉那誅仙圖,讓我姐們能從誅仙殺陣裡逃出來。

這時,雪中梅的眉頭皺了一下,說:“你可不要讓那些聒噪的家夥出來,擾了我的清靜。”

我對的話充耳不聞,爬上了石臺,舉起龍牙刀,便是朝著那誅仙圖劈斬而下。

可這時,我的邊,卻是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個黑影。

“小黑?我沒有召它出來啊。”我很是詫異的看著那黑『』的人影。

可更讓我驚愕的事發生了,小黑的雙爪居然朝著我抓了過來,看樣子是想要我的命!

我立刻明白過來,即便小黑現在的天目奴形態,是依仗著我的脈,但我額頭上那顆天目的實際掌控權,還是在雪中梅的手中!

我急忙躲開,然後橫起龍牙刀,一個揮斬,把小黑腰斬了兩半!

若是在平時,小黑到如此的致命傷,便會立刻消散,但我眼看著一陣黑霧閃過後,小黑的軀居然是立刻複原了。

不止如此,我額頭上的天目也開始作痛,似乎是在吸取我的,自己發祭!

得到祭力量的小黑仰天長嘯了一聲,軀也是立刻膨脹了好幾圈,壯的胳膊和巨爪再次向我抓來。

我因為額頭上天目的劇痛,本沒有力氣去還擊,只能就地一個打滾,躲過了小黑的爪擊。

地面上碎石飛濺,有幾顆石子著我的臉頰飛了過去,火辣辣的疼。

而小黑的攻擊卻是沒有毫延緩,又是接連朝著我襲來。

這一路走來,一直侍奉我的小黑,在這一刻徹底叛『』,而且它的力量還是來自於我的本,等同於我自己在和自己“左右互搏”!

我橫起龍牙刀,擋住小黑的爪擊,但小黑的翅膀又是劇烈的一震,扇起強烈的罡風,讓我連著摔了好幾個跟頭,最後灰頭土臉的趴在地上。

小黑又是振翅飛了過來,用巨爪牢牢的按住了我的脊背,讓我彈不得。

雪中梅緩步走到了我的前,低頭俯視著我。

“別再掙紮了,我要帶你走。”雪中梅說。

“帶我走?去哪裡?”我咬著牙問。

“去永夜之地的下面。”雪中梅說。

“我不想去那種鬼地方!我說了,我要斬斷我們兩個之間的孽緣!”我怒吼道。

然後,我的心一橫,當即把手指向了我額頂的天目上,直接把那顆天目生生淋淋的摳了下來!

天目失去了植脈,也頓時失去了力量,擒住我的小黑,形也是立刻消散了。

手,把那顆淋淋的天目丟到了雪中梅的腳下。

“非要如此嗎?”雪中梅的眼神滿是痛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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