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為特別想喝酒，平心而論，四個孩子對酒都有些小小的好奇，但，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灌醉楊凌云。

想想看，平日里一個特別冷靜做事也極為利落的人，喝醉酒之后又會是個什麼樣子？

說胡話嗎？還是？

的小心思自然未被楊凌云放在眼里，他目不斜視地看向會場的觀眾，平淡說道：“明天也有比賽。”

張筱薇：“……”

“等城北俱樂部聯賽徹底結束之后，再好好開個慶功宴會吧。”

終歸還是沒有讓張筱薇的期盼落空，楊凌云低聲道了一句，轉過朝著選手通道里頭走去。

他的心在比賽結束的那一刻，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很奇怪的悸。

“恭喜你。”

先一步走選手通道的微克四人倒是沒有急著離開，而是走上前來，分別沖他出了手道賀。

這些外援臉上的笑容看不出來是故作，即便是經歷了方才如同被吊打一般的比賽，在對對手，尤其是對昔年曾經差點位于電競頂端的男人，也依舊能表出自己的敬意。

“比賽真的很彩，在這個過程當中，老實說，我到了許久未曾有過的焦灼。”微克笑容依舊，“在來你們華夏當外援的這些日子里，王者榮耀里面我拿手的英雄如果上場……即便是你們業頂尖戰隊也可以痛快打一場，論個勝負。”

“然而我錯了。”

“當年我的漢語老師曾經告訴過我一句話，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曾淺地理解過這句話的意思，但直至現在，我才明白它的真理。”

“非常謝謝您。”

他說著，向后退了一步，鞠了一躬。

楊凌云搖了搖頭，言道：“沒什麼需要謝的，我只是在盡自己的努力，拿下勝利而已。”

抬起的微克愣了愣，臉上終于出一抹悵然與追憶來：“您在與Y國一線戰隊LN比賽勝利之后，好像說的也是這句話？”

那一場比賽，徹底奠定了Tq在國外的電競地位。

也真正讓所有人開始關注這個華夏出來的，猶如猛虎下山的電競戰隊。

在那場比賽結束之后，面對主持人詢問的賽后想，楊凌云同樣也說出來了這番話。

微克也只是從視頻當中聽過，眼下聽見對方親口說出來，不知道為什麼莫名有種熱淚盈眶的覺。

面前的這位電競選手，可是足足站在了他那個時代的頂峰啊。

“是啊。”楊凌云點頭，眸有緬懷，更多的還是釋然。

“能跟您一戰實在是讓我們益良多，此次回去之后，我們會期盼下次的手的。”微克后，一個黝黑材瘦弱的青年站出來，信心十足地言道。

楊凌云哦了一聲，問道：“是怎樣份的手？”

“當然是以參賽隊伍的份。”深吸一口氣穩定心神的微克接過了話頭，沉聲說道。

“我等著。”楊凌云微微一笑，接著繞過了他們，朝著選手通道之外走去。

然后他就看見了李清這小子很沒形象地靠在選手通道左側的墻壁旁，神憂郁。

后者見到正主出來之后，打起了神，惆悵道：“贏了吧？”

楊凌云嗯了一聲，又問道：“你這是怎麼了？”

“聯賽主辦方那幫老王八，剛才跟我提了個很可笑的要求。”李清吐了口氣，按了按自己的脖頸：“他們在看完第一場比賽之后，又請了數十位業資深的電競教練對兩支戰隊的實力做出評估，最終發現OS和你們的實力完全不是一個層次，所以在第二場比賽開始之前，就一齊施，希咱們能給他們留幾份廣告代言。”

“你答應了？”

李清惡狠狠地呸了一聲：“怎麼可能答應，吃到里的還能吐出來不？”

“就在你第二場比賽結束之后，就有足足三十多家廣告代言找過來了，數量還在穩定上漲……嘿，這幫王八蛋到時候就眼地看著吧，就算是老子看不上的代言，他們也一個都別想要。”

“我全部都留給合作伙伴去。”

“三十多家廣告代言？”

聽到這數量的楊凌云一怔，嘆了口氣，了眉心。

以前高強度訓練、不間斷的比賽，對他來說都不是最苦的。

最苦的，是Tq接廣告代言的那段日子。

雖然其他隊員們樂此不彼，但就楊凌云來說，他很不習慣配合那些人的劇本來行事。

“楊老大，你就當是犧牲犧牲嘛。”李清見他嘆氣，又嘿然一笑，接著言道：“都市級聯賽我已經給咱們報上名了。”

“一個禮拜之后，初賽開始。”

作為跟楊凌云打過很多道的老朋友，李清還是知道他的子，一旦接連上幾場比賽，那麼他是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的。

而且城北俱樂部聯賽和市級聯賽相隔并不遠，再加上幻影平臺目前急需高漲知名度，以此來躋擁有參加省級乃至更高檔次比賽的機會。

而市級聯賽這種公認的大比賽，則正好就是一個跳板，一個大好的機會。

但楊凌云臉上卻沒有出昔日聽見有比賽時的神，只是微微皺了皺眉：“時間催得太了，我的隊伍剛經歷過比賽，還沒有完全消化掉比賽時所得來的經驗。”

他是站在隊友們的角度上考慮，市級聯賽的難度要比城北俱樂部聯賽高太多，那是全國各地的戰隊蜂擁而至，尤其是電競發展得如此火熱的當下，更是每每都有空前盛況。

張筱薇們才剛在城北俱樂部聯賽里磨練，就急著投市級聯賽，不好。

“楊老大，其他戰隊這次都向我提出了比賽申請，但我全部都拒絕了。”李清掏出一煙來，低聲說道：“們既然投了電競，就要做好相應的準備，這些都是家常便飯，咱們以前，哪次比賽不是連著一起打？”

“你真是變了很多。”

最后一句話落下，一縷煙氣飄然而起。

李清低聲笑道：“們要走的路，可不能總是讓你來鋪平啊。”

“別顧著當媽。”

“你也變了不。”沉默了片刻的楊凌云突然出聲，了一眼選手通道那邊蹦蹦跳跳走出來的張筱薇，以及后的三個孩子，這才又道：“記得聯系凋零。”

“這次市級聯賽之后，下次的比賽不管再急，也先推遲一段時日。”

“電競比賽有很多，不差那一兩次。”

李清苦笑了一聲，想想面前這個投了手游電競也無法讓人真正看清實力的男人，點頭道：“好吧。”

兩人對話之間，四個孩子已經來到了他們跟前。

不知是心還是別的什麼，李清挲了一下下，眼珠子滴溜溜轉了又轉：“對了楊老大，有件事我得跟你說一下。”

“奧莉維亞在休息室已經等你很久了。”

“之前凋零也說要去休息室找你。”

“現在兩人估計已經上面兒了吧”

參加比賽之后氣質愈發出老練沉穩的楊凌云臉頓時有些古怪。

“打好電競比賽是主要，但也要多多注意自己的個人問題啊。”李清說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條斯理地道。

然后他就注意到楊凌云的表已經是皮笑不笑。

據當天偶然途經選手通道的工作人員說，他們聽見了李清東家最痛苦的慘嚎。

……

有些人的路中止到一半，呆在原地就不愿意再走下去了。

可有些人的路，即便中止，在某個契機的作用之下，也還是會向前，步子也越來越大，直至達到自己的目標。

那個時候的他，會懷揣著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斗志和自信。

雄心燃起，便難以磨滅。

楊凌云的故事到此悄悄終止，但并未結束。

他的腳步，還在你們看不到的某些地方， 繼續踏著征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