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是什麼？”

周靖急切地問道。

“昨天下午，羅一楠回到的葉子衛的家里，葉子衛不在。屋子里沒有收拾過，這是葉子衛的個人習慣，從不收拾家里，所以羅一楠也就沒當回事，以為是葉子衛出去了。等到晚飯時候葉子衛還是沒回來，羅一楠才想起來打電話，結果手機是關機的。羅一楠這才慌了，這才向我匯報的。”

“怎麼那麼遲鈍！你怎麼做的？”

“我沒有辦法，羅一楠說過我在羅馬，如果我直接趕過去，出現在葉子衛的家里，一旦葉子衛回來，我的份就有暴的可能，那樣只會把事弄得更糟。所以我只是代羅一楠在葉子衛的家里仔細搜索，看有沒有什麼蛛馬跡。我這邊是趕發我的手下，去葉子衛平時習慣去的地方，尋找葉子衛本人，然后我就趕過來了，當面向你匯報況。”

周靖明顯地焦慮了，這是一個突發的況，周靖需要冷靜下來，思考可能的局面。葉子衛消失了。他是不會平白無故消失的，葉子衛在意大利呆的時間也不長，自己躲起來的可能也不大。

那就是說有外力幫助他消失的。是有人幫助他躲起來了。這個外力是誰？目前，盯著葉子衛的就有兩勢力，一是周靖他們這批人，二，是葉家派來的那批人。在沒有第三者了。難道是葉家派來的那些人發現了什麼不妥，把葉子衛帶走了嗎？

如果真是那樣，那周靖豈不是前功盡棄了。這是周靖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出現這樣的局面，周靖就有可能一無所獲了。

“老板，羅一楠在葉子衛的家里發現了這個。”

正在周靖到焦頭爛額的時候，肖祝拿著手機走過來，遞到周靖的面前，那是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張寫著字的字條。寫的是漢字：最近心復雜，難以平靜，可能是想起了往事，想起了過去的人。我消失幾天，在心平復以后就回來。一切安好，無掛。另：手機關機了，別打電話，晚點我會跟你聯系的。

字跡工整，沒有潦草的痕跡，和容上所寫的心繁復是不一樣的。周靖大吃一驚。

“這是什麼？”

“這是剛剛羅一楠發過來的，是在收拾屋子的時候發現的。字跡是葉子衛的字跡，不是別人代寫的。”

“你說這是葉子衛寫的？”

周靖吃驚地問道。

“對，確定是葉子衛寫的，羅一楠和葉子衛住了那麼長的時間，對葉子衛的字跡是很悉的，絕對是葉子衛的字跡。”

這是葉子衛寫的字，還是寫得工整的字跡。周靖又陷了沉思，如果真是葉子衛寫的，這就有點難以捉了。葉子衛遇到了什麼事，會突然想要躲起來，不見人，不接電話。想起了過去的事，過去的人。葉子衛過去的事和過去的人，那不就是李清幽和張云飛嗎？

如果張云飛和李清幽那邊出了什麼況，張建海應該是很快就知道的呀，也應該很快就通知到周靖的呀。周靖沒有接到通知，就是沒有問題。那葉子衛又為什麼會消失呢？

更可疑的是葉子衛消失了，卻又不是完全消失，消失得不徹底，還留言說晚點會和羅一楠聯系。這算什麼一回事啊！如果晚一點葉子衛真的和羅一楠聯系了，又會是什麼局面？

“老板，羅一楠找到字條的位置很有意思啊！”

肖祝湊過來，又說道。

“什麼？”

“葉子衛是把這張字條在浴室的玻璃上的，我當時把他送回家，留的字條，也是在浴室的玻璃上的。兩次的位置基本相同。”

這就更是讓人頗費思量了。肖祝把喝醉了酒的葉子衛送回家，把字條留在浴室的玻璃上，是因為考慮葉子衛喝醉了酒，擱在床頭可能會看不到。在浴室的玻璃上，葉子衛早上起來總是要洗臉，刷牙的，喝醉了酒就更要洗臉了。

所以在那個位置，葉子衛肯定能看到。一抬頭就看到了，位置很好，很合適。

那葉子衛把自己的字條也在那個位置是什麼意思呢？葉子衛是消失了，躲起來了，羅一楠又不是喝醉了酒，不是非要到浴室照鏡子不可的。如果是要讓羅一楠很快就看到這張字條，那應該擱在更顯眼的位置啊！

在浴室的玻璃上，萬一羅一楠就不去浴室，不用鏡子，不就看不到了？

難道是預示他知道了羅一楠和肖祝的關系？

“葉子衛失蹤了？”

加塞托面凝重，向他匯報的手下看到自己的老大出這種臉，也顯得很張。

加塞圖不同于周靖。周靖更像是一個生意人，而且是真正做生意的生意人，雖然周靖的手下籠絡了像肖祝和羅一楠這樣的國際騙子，但那是周靖收納人才為己所用的策略，行騙，不是他的本行，也不被他認為是可以作為主業的事。

這些年在歐洲的發展，周靖早已經有了自己的一套生意系，羅一楠口中所說的紅酒生意，其實是周靖自己在做的，而且做的就是意大利紅酒，銷路還很不錯。

周靖是拿著張建海的錢，做著自己的生意，現在就算是離開了張建海的支持，周靖也可以過得不錯，在歐洲的生活，讓周靖覺得怡然自得，樂不思蜀。

回去干嘛？周靖沒有父親了，母親也早不知道在哪里了。只有一個爺爺，一個，和一個名義上的姑媽。那些人，才不會在意周靖呢。還不如在歐洲帶著自在。

加塞托，朱華就不同。朱華就是一個更偏向黑社會的老大，手底下是一批兄弟。朱華也有自己的實業，但這些實業更多都是幌子，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幌子。加塞托 朱華真正做的生意是類似于雇傭兵的生意。只不過雇傭兵是幫人打仗，加塞托 朱華的雇傭兵是幫人要賬，追人，或者當保鏢一類的活。

歐洲，尤其是西歐和北歐，因為人口關系，法律的原因，正在為很多欠債，或者卷款潛逃的商業詐騙犯躲藏的樂園。但這些人躲到了歐洲，卻還是被仇家，債主追討的對象，很多債主想盡辦法，還是要把人找到，錢到還是次要的，人是必須要找到的。

但是遠在歐洲，債主的手不了那麼長，這種時候，就是朱華和他的手下出手的機會。有專門的中間人，給加塞托 朱華找這樣的生意，牽線搭橋，這也得益于加塞托 朱華要價不高，只是要求追討金額的一定比例就行了，這個比例也不高，不超過20%，已經是很公道的價格了。

這個比例也是不固定的，據追討金額做適當浮。追討的金額越高，要求的回報自然也就越高。一般是5——15%之間。那些欠債的人，尤其卷款潛逃的人，都是帶著巨款跑的，有的是幾千萬，有的還上億，10%左右的提，也是老大一筆收了。

這種生意回報率高，但是周期也長，花費的時間力都很長。不做這個生意的時候，朱華也帶著自己的手下接點別的生意做——比如雇保護一下某個大富人家在歐洲留學的子弟，就像保鏢一樣。

這幾年出來留學鍍金的人越來越多，這個生意正在為朱華的主業。這種生意風險小，本低。收穩定。愿意出錢雇人的人，都是家底很厚實的人家，出手很大方的。

除了麻煩一點以外，這個生意可以說是讓朱華相當滿意的。麻煩，主要是因為那些富家子弟，上總是有一些七八糟的臭病，需要負責盯梢的人付出更多的耐心和毅力。

就好像葉子衛一樣。這小子開始時候是滿意大利到跑，后來又沾染上酗酒的病，現在倒好，直接跟一個大自己十幾歲的老人裹在了一起。讓人瞠目結舌的，有錢人的世界，真是讓人看不懂。

臭病就臭病吧，看在葉家給的高額報酬的面子上，這種事忍忍也就過了，誰會和錢有仇啊。但現在，葉子衛竟然是失蹤了。這可就是大事了。

“到底怎麼回事？”

加塞托，朱華問道。加塞托，朱華有充足的理由到不解，葉子衛在意大利的安全，葉家是托了人找到加塞托，也是花了大價錢給加塞托 朱華的。既然這樣，那葉家人肯定不會再去找第二個人，第二個勢力來盯著葉子衛，保護葉子衛的人生安全。

這不合規矩，不能貨賣兩家啊。那等于是把兩家都得罪了，只會傷害葉子衛。而且以加塞托 朱華的眼線，這種事如果真的出現了，那他加塞托 朱華應該是會很快知道的，不會一無所知。

這就是說，沒有第二勢力來盯著葉子衛，就是加塞托 朱華一家的事。那個什麼肖淑萍，就是個老人，最多是傍上了葉子衛這個小白臉。

加塞托 朱華找人調查過這個人，的后沒有什麼說不清楚的背景，和葉子衛好，最多就是希從葉子衛上扎點錢，也或者是看上了葉子衛這個小鮮，小白臉。調查的結果顯示的是這個肖淑萍離異很多年了，是獨的現在。

肯定不會是肖淑萍的問題，不然肖淑萍也不會這幾十天的時間都按兵不了，要手，早手了，花那麼多時間等著干嘛呀。

這不合常理啊。

那就是說沒有另外的人盯著葉子衛的，那葉子衛為什麼會失蹤的，難道真是自己失蹤的？這說不通啊！難道是被外星人帶走了？這更說不通啊！

加塞托 朱華需要一個回答。

“葉子衛最近這一個多月，差不多兩個月的時間，都和一個肖淑萍的華裔子混在一起，住都是住在一起的，兩個人的關系非同一般。兩個人基本都是住在葉子衛的公寓里，葉子衛和這個的住在一起以后，也不跑了，也不太去酒吧喝酒了，變得安定了很多，就是和這個的糾纏在一起。誰知道今天就莫名其妙地失蹤了，一點征兆都沒有。”

加塞托的手下說出了一個事實——因為葉子衛最近表現都比較“穩定”，所以他們盯梢的人也就放松了警惕，結果就出事了。

這個局面，說到底還是加塞托 朱華導致的，是他疏忽了。如果真是有什麼人圖謀不軌，也是看到了加塞托 朱華松懈下來，才出手的。

“這個肖淑萍是干什麼的？”

加塞托 朱華問道。之前找人調查過肖淑萍，手下人只是回答肖淑萍背景沒什麼異常，是什麼加塞托也沒有細問。現在恐怕得問得細致一些了，看能不能在肖淑萍上找到什麼破綻。

這個恐怕希也不大。

加塞托 朱華畢竟不是阿喀琉斯那樣的國組織，手下的人力和力都有限，查不了那麼細致。而且周靖既然找到了羅一楠，自然也就想辦法給羅一楠化名的肖淑萍一個經得起調查的份。加塞托的手下查不出什麼來的。

“這個肖淑萍是一家銷售紅酒產品的公司的人，在公司主要負責開拓業務，在意大利有些年頭了。這家公司的紅酒主要是銷往東亞市場的，是正規公司，公司業績還不錯呢，酒也是好酒，我還喝過呢，不比法國紅酒差。”

正規公司，是做正經生意的。那就更沒理由做別的事了。加塞托找不到思路了，盯個人，找個人，要要錢他在行，但是要剝繭地找到思緒，這不是他的特長。

眼下的這個局面，加塞托 朱華想不到一個好的解決辦法。

按照行規，也是常識來說，加塞托 朱華現在的正確做法應該是馬上把葉子衛失蹤的消息告訴給葉家人知道，葉家畢竟是雇主，是花了錢的，葉子衛還是葉家人。

如果葉子衛真是被什麼人帶走了，那告訴了葉家人，也可以利用葉家的實力，找到更有手段的人，或者是借助警方的力量，盡快解決這個難題，避免出現更嚴重的后果。比如說葉子衛死亡。

不論從哪個角度上來說，葉家都應該馬上知道這個消息。

但是，一旦把這件事告訴了葉家人，是不是就等于告訴了別人，加塞托 朱華接的這單生意，完全失敗了，收了錢，但是沒能把事做好，做完。加塞托 朱華自己就是吃這口飯的，現在不僅沒有完工作，還直接就把人給丟了，這讓加塞托 朱華以后還怎麼立足，怎麼混飯吃。

這個人，丟不得。這件事，也說不得。

加塞托 朱華的想法是，先不說，自己趕發手下的人去找，如果能在短時間找到，問題就解決了。到時候自己加派人手，把葉子衛盯了，盯死了就是了，保證以后不再出現這樣的局面。再不濟，就把這單生意推掉了，把葉家的錢還給葉家，承認自己看不住這位葉家的小爺，只要不至于影響自己以后的生意，就是了。

但是這樣做的風險也是很大的，如果在加塞托 朱華還沒有找到葉子衛之前，葉子衛就被人給害了，只能找到葉子衛的尸呢？那豈不是更加面掃地嗎？

這個抉擇太難了。加塞托也好，朱華也好，都不能想出一個兩全其的答案來回答自己。加塞托 朱華的臉上，呈現出一種云布的臉，這是加塞托面對極其困難的局面才會有的臉。

“老板，我知道這個做肖淑萍的人，住在哪里？”

突然，加塞托 朱華的一個手下走上前，在愁云布的老板面前，出人意料地說出了一個讓加塞托到柳暗花明又一村的答案，知道肖淑萍住在哪里，那事就有轉機了。肖淑萍是和葉子衛最接近的人，找到這個人，至會得到有價值的線索。

“老板，而且我已經派人去看過了，肖淑萍沒有跑，也沒有在自己家里，現在還在葉子衛的家里，在到打電話找人。沒有回自己的住。好像還在等葉子衛回來，沒準是和葉子衛有聯系呢。”

啊！加塞托更加吃驚了，這就是說肖淑萍也不知道葉子衛去了哪里。葉子衛失蹤這件事，和肖淑萍沒有關系。

這就更麻煩了，葉子衛來到意大利，這才一年多的時間啊，認識的人，接的人應該就那麼幾個啊！不是肖淑萍做的，也不是加塞托做的，會是誰呢？

這個誰，居然還能偏過了加塞托 朱華的眼睛！

“老板，我還弄到了肖淑萍的手機號碼。”

那個手下又湊過來，說出一個讓加塞托更加不知道是喜是憂的話。這個小子，大氣啊！這是那自己這個老板開涮呢。加塞托 朱華不知道是該揍這小子一頓呢，還是表彰他一下了。

“老板，這是電話號碼。”

這個手下也看到了老板晴不定的臉，趕識趣地遞上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一個號碼。是一個意大利的手機號碼。

“老板，咱們現在就打過去吧。”

手下湊過來，問道。

“等等，你說這個肖淑萍還在葉子衛的家里？”

“是，我派人盯著的，去哪里，我們的人馬上就會回報回來，我們都會知道的。”

“行，打電話。我來說。”

周靖正陷焦躁之中，眼下的局勢是周靖最害怕的。害怕的不是葉子衛可能知道了肖祝和羅一楠的關系，也就是識破了這個騙局，也不是自己可能被牽連進去，讓自己之前的努力付諸東流。

真正讓周靖害怕的是周靖現在陷了信息真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眼下到底是什麼局面，周靖什麼都不知道。但是周靖不知道，不代表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事實上是所有的事都發生了，可周靖卻什麼都不知道。

這才是讓周靖真正害怕，焦躁的。就好像自己是被關在一個房子里，明明這個房子是在用眼看的到的速度在倒塌著，四周的墻壁在向自己，要把他死在底下，但就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不能呼救，找不到人幫忙。這屋子也沒有門窗，沒有逃生的機會。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墻壁一點點地倒下來，然后把自己死。這個等死的過程，是在太痛苦了。

如果知道了葉子衛去了哪里，為什麼會失蹤的，是什麼人帶著葉子衛失蹤的，周靖就會有應對的辦法，也會知道下一步能做什麼。現在什麼都不知道，周靖無法做出下一步的判斷。

現在該怎麼辦？

把這個事告訴張建海？這恐怕是周靖最不愿意做的事，告訴了張建海，就要面對張建海的詰問，盤問，張建海可不是個笨蛋，有很多事是周靖瞞著張建海做的，到時候，就有可能出馬腳來，讓張建海懷疑。

張建海懷疑了，就有可能斷掉周靖的資金來源，甚至中斷和周靖的合作，最可怕的是提前把周靖賣掉，讓周靖為替罪羊。

因為張建海比周靖更害怕葉子衛失蹤的這個況。

如果張建海知道葉子衛失蹤了，以周靖對張建海的理解，幾乎可以肯定，張建海會馬上毫不猶豫地告訴給葉家，把責任推給周靖。那時候的周靖，還有活路嗎？別說活路，連跑路都難了吧。

那這幾年的辛苦努力不就都白費了嗎？

如果不告訴張建海，面臨的風險就是葉子衛死了。周靖是可以先讓自己的手下人去找葉子衛，找到了自然最好，找不到，或者只找到了尸，那周靖也是可以接。

這一點上，周靖和加塞托 朱華是完全不同的。周靖是利用葉子衛榨取更大的利益，卻不是非依靠葉子衛不可的。就算是葉子衛死了，周靖也可以馬上消失，讓張建海找不到自己，這個黑鍋，給張建海去背。

甚至于，還可以借此機會擺張建海對自己的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