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建海警覺地問道。

“說是你在意大利的朋友。”

“意大利的朋友？”

張建海心里一，手里的報紙都差點撕爛了。意大利，這三個字是現在張建海想聽，又害怕聽到的。

“是一個年輕的男，說的是漢語。”

周云繼續說道。

“你先回避，電話我來接。”

張建海趕示意周云先上樓，這個電話必須自己來接。意大利的朋友，還是年輕男，按道理說應該是周靖啊。但周靖是周云的親侄子，周靖的聲音周云是能聽出來的。

而且周靖也不會敢這麼和周云說話，還說漢語。難道還有別人？既然有別人，就更不能讓周云知道了。

“你好，哪位？”

張建海鎮靜下來，問道。

“我該張叔叔，還是你姑爹呢？張建海先生。”

張建海嚇得心臟都要蹦出來了，電話里的聲音不是別人，就是張建海一直都要對付的葉子衛。這個聲音，張建海太悉了，就是葉子衛，不會錯的。

張建海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本地的電話，還是座機電話。葉子衛沒有在意大利，在S市，這是怎麼回事？

“你是誰？”

張建海還是問道。

“別裝了，張叔叔，你會聽不出來我是誰嗎？聽不出來我是誰，你會派你侄子周靖在意大利心積慮地對付我嗎？你對我的悉程度，恐怕不比你悉你兒子的程度吧。張叔，張三叔。”

葉子衛的聲音里充滿也戲謔的味道，還有一種玩世不恭的口氣。卻唯獨沒有那種惡狠狠的戾氣。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

張建海當然不會輕易就范，他可不是什麼不更事的菜鳥，不會憑對方的幾句話就認輸的，更何況對方現在也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條件，只不過說了自己份。

“還裝，是嗎？三叔。你的侄子周靖是不是失聯了，你最近是不是聯系不上他了，找不到了人了，是吧？三叔。放心，三叔，你侄子，周靖，我擔保一定還活著，絕對沒死。因為我的人去抓他的時候，他一發現了不對，就馬上逃跑了，我沒能抓住他。不過他是不是敢回來見你，還敢不敢和你聯系，就不一定了。”

葉子衛的語氣里，那種勝利者嘲笑失敗者，貓捉老鼠的痕跡愈發明顯了。這些話聽得張建海一陣發涼，子也不自地抖起來。

“至于周靖找來對付我的那些手下嘛，一個男的，一個的，不知道現在是在意大利的哪個停尸房里躺著，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接解剖鑒定，。你們心積慮想把我廢了，沒想到被我反滅吧，張叔叔。”

葉子衛在電話里的聲音還是那種空空的覺，輕浮，躁。但是卻讓張建海到無比的恐懼，張建海知道，葉子衛說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了。周靖暴了，周靖手下的人也被葉子衛料理了。但葉子衛是怎麼能料理得了周靖和周靖的手下呢？

周靖可是張建海各方面支持著，在意大利經營了十年的時間呢，周靖手上的資源，人脈，關系網，怎麼是葉子衛這種小菜對抗得了的呢？

“你說什麼？”

張建海到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發，他還是害怕電話那頭的葉子衛車聽出自己的恐慌的，但是沒有能夠做到。

“這時候還不愿意承認，不敢承認，是不是有點沒意思了。敢作敢當嘛，放心，張叔叔，我們現在共同的敵人是張云飛，我暫時沒有打算來找你報仇。而且我告訴你，我們是有共同敵人，有共同利益的，可以合作。你要想對付他，就必須靠我。”

葉子衛這是在詐張建海嗎？葉子衛和張建海合作？可能嗎？但是葉子衛這麼說了，葉子衛跑那麼遠，冒著風險從意大利跑回來，不會就是為了拿張建海開涮吧。

“我憑什麼相信你。”

張建海恨聲問道。

“你不用相信我，因為你必須和我合作，和我合作的原因不是因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張云飛，而是我對你知知底，我手上有你的把柄，你的肋。這些肋可以要你的命。”

“你威脅我？”

“不，這不是威脅，只是告訴你一個事實。你和我合作，我們兩個人的關系也不會是平等的，你是我的手下，要按照我的要求來做。”

葉子衛的口氣里是不容置疑的態度。

“葉家的小子，我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別隨便拿幾句話就像讓我就范。你知道周靖，也知道我找人在對付你，就當我相信你掌握了我的底細，但是要讓我依附于你，你不覺得太兒戲了嗎？”

冷靜下來的張建海也開始展開還擊了，葉子衛，就憑一個葉子衛幾句話就想讓張建海繳械投降，葉家的小子恐怕也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把別人看得太輕了吧。

“三叔，你必須依附于我，聽我的指令，才能達到你的目的。你的目的是什麼，不就是在張家爭取更大的利益嗎？”

“是，怎麼了？”

張建海還是沒打算服。

“只要有張建海在，你覺得你能夠功嗎？可能功嗎？你的個人能力，個人魄力，膽識，有哪一條是可以和張云飛抗衡的。你憑什麼去和張云飛掙？”

的確，葉子衛只是在陳述事實，是簡單的事實。只是張建海一直都在回避這個事實。

“但是我能做到，我能讓你在張家獲得更大的利益。而且不會讓你陷危險。”

“你是說？”

張建海到自己的心臟和手心都在流汗，不是流，是流汗。心臟都快要停止跳了，這是張建海只有在做夢的時候才敢想象的事。

“對，我回來的目的就是要干掉張云飛。這就是我的目的。你放心，第一，我只要求你按照我的安排和張云飛談，不會要求你出手，也不會把你卷進來。第二，我的后是一個國際的犯罪組織，我不是單槍匹馬，是有一幫人來幫著我做事的，找到你，只是想利用你的份。”

張建海沉默了，葉子衛的話是真的打了他的心。尤其是第二條，如果沒有周靖消失的事，張建海是不會相信葉子衛說的這些話的，但現在，周靖是的的確確失蹤了。

周靖這麼一個在意大利廝混若干年的人都還會莫名其妙地失蹤，那只能說明葉子衛的后的確有更大的勢力在支撐。不然不會輕易對付了周靖，還能有恃無恐地返回S市來。

“不行，你得讓我見到你本人。不然我不會相信你的。”

張建海提出了最后一個要求。

“可以，開門等著我，我就在你家小區門口，五分鐘就到，事，我們當面談。”

“你要來找我？”

張建海變得害怕了，電話里可以說要見到葉子衛本人。但是兩個人互相見面，那怎麼說話。張建海可還沒有如何面對葉子衛呢，他不知道自己該和葉子衛車說什麼呀。

“如果不是我來找你，那是不是要葉家的人來找你，或者張家的人來找你。我忘了告訴你，你的侄子周靖有個好習慣，就是把你們通話的容用錄音的方式固定下來，也許是想著以后有機會可以敲詐你吧。不知道周靖是不是把那些錄音文件帶走了，或者銷毀了。但是我告訴你，我手里有一些，我才這些錄音文件要是給葉家或者張家，應該有點作用的。”

張建海被打敗了，葉子衛拿住了他的肋。是真正的肋。

“好，五分鐘以后來。我支走家里的其他人。你有半個小時的時間，記得，要讓我真正地信服你的實力。”

“好，等著，我很快就到。”

掛斷了電話，張建海才發現自己的后背，手心，甚至是腳底都是汗，剛才真是劇烈的心理斗爭，是翻來覆去的心掙扎。

“怎麼了？”

周云再次出現在張建海的面前，看到自己丈夫的臉相當不好，是一種混合了焦慮，憤懣和不安的臉。這種臉讓周云到了不安。

“你先上去，等一下有人要來。”

張建海說道。

“什麼人，不能讓我見到。還是不能見我。”

“別廢話，讓你上去你就上去，這是為你好。”

張建海的語氣空前的嚴厲，周云更加到不安了。

“趕上去，那邊的人馬上就來了，你在這里不方便。”

周云是悻悻然上樓去的，在上樓前的那一個眼神，讓張建海心里又是一驚。張建海突然有一種眾叛親離，死無葬之地的懷疑。

自己先是用自己的侄子周靖，在意大利對付葉子衛，期挑起葉家和張家的爭端，現在，周靖失聯，葉子衛竟然又回到了S市，還要求自己這個曾經想要之氣于死地的人和他合作。

而合作要對付的人，卻又是自己的親侄子張云飛。張云飛是什麼人呢？不僅是自己的親侄子，還是自己兒子的堂兄，好朋友。

張建海知道，不管這些事能不能做，自己恐怕都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了，自己在張家獲得更多的利益，但是肯定就傷害了自己的兒子。不，那就等于徹底走到了張家的對立面上去，就是愧對張家的列祖列宗。

還有，為了這些事，張建海一直都瞞著自己的夫人周云，如果夫妻兩個再有了什麼間隙，自己就算功了，又有什麼趣味呢？

如果連功都沒有，那還會有人在自己的邊嗎？是不是到時候就只能是尸骨無存了呢？

馬革裹尸。這四個字在張建海的心里盤繞著，讓張建海的心里突然有了一種悲涼，凄愴的疼痛。

“唉，霸道總裁你好。”

李清幽接起電話，輕笑著對電話那頭的張云飛說道。今天的李清幽，心極好。因為李清幽用自己的表現，讓自己在未來婆婆心目中的地位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之前陳慧喜歡李清幽，還只是欣賞李清幽的那種勁頭，那種朝氣和活力，認為李清幽是一個符合張云飛審，也符合自己審要求的兒媳婦。在陳慧的心里，甚至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李清幽完全備培養自己這樣的潛質。

但今天李清幽的表現，卻是向陳慧證明了，李清幽不是有那樣的潛質，而是正在朝著那個方向發展，而且不是在陳慧的培養下，是自己努力，自我審視之下就向那個方向靠攏了。

這樣的李清幽當然是有種地到欣喜的。

“清幽，你和我母親在一起，是嗎？”

電話那頭的張云飛卻是一種嚴肅認真的語氣，沒有和李清幽調侃。李清幽意識到是出問題了。

“是，但是伯母不在，去洗手間了。”

“好，我說的話你聽著，不要打斷我。”

“你說。”

“第一，葉子衛在意大利涉嫌一起殺人案，死者是一男一兩個華裔。現在已經確定了，葉子衛是主要的嫌疑人。意大利警方已經正式照會國際刑警，通過中國警方對葉子衛展開調查。第二，葉子衛化名佩萊格里尼，已經回到了國，應該還是已經回到了S市，警方已經查到了境記錄，但是沒有在S市找到葉子衛，葉子衛車的行蹤很詭。第三，就在半小時以前，有人給徐一媛打了電話，告訴徐一媛葉子衛車在意大利已經被人殺死了，殺死他的人是張云飛和李清幽派去的，因為張云飛和李清幽的婚事將近，他們對葉子衛的存在到很不放心，現在，徐一媛接到電話以后正趕到你們家去，到你們家去興師問罪。”

這些話，張云飛是一口氣說完的。一、二、三，分別說了三件事，但三件事都和葉子衛有關，說得很清楚。這三條，哪一條說出來都是目驚心，都是晴天霹靂，讓李清幽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這才短短幾天的時間，張慕宇和葉子苑才到意大利去的呀。怎麼葉子衛就已經回來了，還是以一個嫌疑人的份回來的。

這是怎麼了？

李清幽反應不過來了。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清幽，清幽。”

張云飛在電話里大聲地著，他知道，這個時候的李清幽肯定是滿腦子混沌的，不知道該怎麼說話了。

“我在。云飛，這是怎麼啦？”

電話里的李清幽覺是哭無淚，心里像是被什麼重錘重重地敲打著。這是怎麼了？葉子衛？葉子衛卷到了一起兇殺案，還是主要的犯罪嫌疑人，這到底是怎麼啦？

“清幽，現在不是嘆息，無奈的時候，我在車上，正在趕到你們家。徐一媛是要去你們家興師問罪的，我也趕過去，我這邊還有警方的人士，他們想要找徐一媛了解一些問題，也可以當面向徐一媛解釋。你也趕趕回家去，我馬上就到。”

張云飛在這個時候的腦子還是冷靜的，沒有慌，他知道，這個時候是不能躲著徐一媛的，必須當面把事講清楚，靠自己和李清幽也是講不清楚的，講了也不會相信。

所以張云飛找到了警方的人，警方在知道有人和徐一媛取得聯系，想徐一媛通報了葉子衛在意大利的況之后，也迫切想要知道這個和徐一媛通話的人到底是誰，是什麼樣的人。這個人到底和葉子衛，和死在意大利的羅一楠有什麼關系。

張云飛利用好了這一點。

“好，我馬上趕回家。我是在門口等你，還是先回家去。爺爺和我媽媽都在家的。”

李清幽也終于冷靜下來，這件事李清幽自己知道的不多，讓他去和李銳品，王菱筠講恐怕將不太清楚，反而會讓李銳品無端恐慌起來。

“你在門口等我，我很快就到。這件事我也不能說，讓警察來說。警察的話，會比我們說的更有用。”

“好的，我知道了。”

“別忙清幽，如果徐一媛在我之前到了，你要努力避免和有正面接，趕躲到家里去，鎖上門，等著我們來。徐一媛現在正于癲狂的狀態下，你要避開。我會盡快趕過來的。”

“嗯，我知道了。”

李清幽掛掉手機，平靜一下緒，事已經發生了，現在必須按照張云飛的安排趕快回到家里去。但是陳慧還在洗手間，李清幽在考慮是等陳慧回來，還是打電話告訴陳慧自己先走了。李清幽在自己心里反復跟自己說，遇到這種事，要冷靜，要冷靜。不能慌。

慌，解決不了任何事。這個時候，陳慧從洗手間走出來了。

“清幽，怎麼了？”

陳慧很快就發現了李清幽的不同，李清幽的臉上有很清晰的張，雖然在極力掩飾。

“伯母，云飛打電話來，讓我趕回家里去，他也正趕過來。出了一個很急的事，我一時跟你說不明白。事關葉子衛，葉子衛出了很嚴重的問題，現在有人挑撥徐一媛，說葉子衛出事是因為我和云飛的緣故，徐一媛也正來我們家的路上。”

李清幽盡力讓自己不要慌，但發現還是沒辦法讓自己鎮定自若。眼前的事，本就沒辦法用簡短的語言和陳慧說明白，越是說不明白，李清幽的心里就越是慌。

陳慧自然是馬上就看出了李清幽的緒變化，敏地意識到的確是出了大問題，李清幽不是不想跟自己說，是一時間說不明白，說不清楚。說到事關葉子衛，陳慧知道不會是什麼簡單的事了，而且徐一媛也摻和進來，那就更不會簡單了。

“快走，清幽，我和你一起回去。是你家嗎？”

李清幽覺自己這回是快要哭了，陳慧在邊，自己就更有膽氣了。有了陳慧，就算是徐一媛提前殺上門來，自己也有了后盾，不用擔心被人欺侮，更不用擔心會波及家人了。

比起徐一媛來，陳慧可厲害多了。

“嗯，媽。我們快走，我怕葉子衛他媽先到了，我媽吃虧。”

三個媽，是李清幽口而出的。未來的婆婆，曾想當自己婆婆的徐一媛，還有自己的親生母親。現在的李清幽顧不得思考什麼關系了，陳慧的話讓心里一松，就說出了自己心最真實的。

“嗯，快走。我的車就在門外。”

快速地結完賬，兩個人肩并肩向外走出，兩個人都是運健將，走路都是大步流星，幾步就到了門口。剛走出門口，就看到兩個穿著黑西服的年輕男子走到陳慧和李清幽的邊，兩個人都戴著墨鏡，樣子很干。看樣子是在咖啡館外等了一陣子了。

“是陳慧士，李清幽小姐嗎？”

其中的一個人對陳慧和李清幽說道。說的是不太標準的漢語，有些生。

“是。”

陳慧警惕地回答。

“我們是國際刑警，需要李清幽士去協助調查一下關于葉子衛先生的況。”

李清幽一驚，不對啊，警方的人不是跟著張云飛正趕過來嗎？怎麼這里會出現兩個自稱國際刑警的人呢？

國際刑警又怎麼會知道李清幽和陳慧在這里呢？

“什麼況？”

李清幽也警惕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