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噴繪牌砸下來的事很快就被多方面證明真是意外。

和助理那邊帶來的消息一樣，賀老闆也打電話給賀驍，說：「你看到那輛切諾基車牌是真的，只是有些刮，那是XX造型工作室的車，我們查到當天他們去晚會排練現場是跟舞師面協商晚會相關的事宜。怎麼，你現在開始學怎麼辨別中國的車牌了？」

觀察週遭環境是一個合格保鏢必須做到的事，基本對任何一個可疑點都應抱持寧錯殺不放過的原則，賀驍嗯一聲算是回答。

這次事件是意外，但賀驍腦子裡繃的那條線還是鬆懈不下來，這就意味著順藤瓜尋找兇手的線索也斷了，究竟是誰要害齊廈？

而齊廈低落緒一直持續到這天，到片場時頂著一張大寫加的冷漠臉。

等他化完妝副導演過來了，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跟他說：「齊老師，溫綾姐今天臨時有事去了橫店，原定在今天的戲現在得往後排，你看……」

齊廈拍戲賀驍得在片場一直跟著，因此劇組關係稍要的人助理都跟賀驍通過氣。

副導演說的溫綾是這部戲的主演，咖位還不如齊廈。

但依著賀驍的判斷，作為一隻鹿，齊廈是很難自持價對人發難的，果然齊廈聽完，臉上冷漠表也沒加劇半分，接過新排好的表格，「我知道了。」

低頭一看，前邊換了幾場他和男配的對手戲，自己立刻去一邊坐著翻劇本。

賀驍默默站在他旁邊沒說話，助理還真沒說錯，齊廈其實脾好，就算有氣也是自己悶。

齊廈也的確不高興，從昨晚遇見楚繹開始。前邊兩部戲跟楚繹合作，導演都是燕秋鴻，燕秋鴻對自己的作品要求高，在圈裡出了名的嚴謹，因此前兩部戲劇組從主演到龍套個個敬業個個靠譜，不像眼下這個劇組，才開拍一天就讓他發現好幾個混子。

所以齊廈覺得他走進了一個怪圈：特別介意跟gay接，但圈裡他看得上眼的同行，男的偏偏個個都gay。

總而言之拜娛樂圈遍地是gay這幾個字所賜，齊廈是沒有同朋友的。

說起來還有點小淒涼，齊廈心又低落了一會兒，想起什麼突然轉頭朝賀驍看過去，對，現在有直男保鏢先生。

他一眼暗含憂傷，而且還頗為慨地說：「還好有你。」

賀驍心頭一跳，但又直覺齊廈說的不是他想的那個意思。誰能告訴他齊廈今天拿的又是哪家的走調劇本。

擰起兩條濃眉朝齊廈過去，知道直接問不出個所以然，於是順著話說：「我能做什麼？」

齊廈：「……」

齊廈眼在週遭掃了一週，這一看不要，在他們不遠的位置，汪佳佳一雙眼睛正朝他們這邊看著，說是看著賀驍。

沒忘記是魏央的閨，而且進組就向自己打聽過賀驍，齊廈：「……！」

魏央這是把人玩弄完還不算，還非得讓人來看看被甩過的前任近況如何夠不夠慘？

齊廈眉一皺，施施然地站起來往邊上邁了一步，擋在汪佳佳和賀驍中間。

跟魏央有關的人在他看來都面目可憎，於是沒再繼續瞅著汪佳佳，而是轉看著賀驍。

兩個人隔著9公分的高差對視。

賀驍：「……？」

齊廈：「……」剛才賀驍問的什麼來著？

兩秒鐘後他想起來了，於是齊廈仰視著賀驍說：「你只需要做你自己。」

他眼神定住看人時總有那麼一脈脈含的味道，但賀驍現在已經不會騙了。

賀驍角揚起一道很輕的笑紋：「我是什麼樣？」

齊廈：「……」這是讓他就站在這把賀驍從頭到尾誇一遍嗎？

齊廈還真有這個打算。

不得不說賀驍這次找對了跟他說話的方式，而且真相近在眼前，不巧的是那邊導演喊著開機，沒給他探知齊廈神奇腦回路的時間。

賀驍遠遠著雲端男，他覺得最近自己中文簡直突飛猛進，回國後他覺得流最困難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魏央央，他這個異父妹妹從小就有點招人煩，讓人完全不想跟說話。

第二個就是齊廈，因為他思維方式太特別，經常讓人聽不懂他在說什麼。

齊廈上去沒一會兒，助理來了。

賀驍看著攝像機鏡頭前的人，問：「他是怎麼走上這條路的？」

以齊廈的格在人扎堆的娛樂圈混有點不可思議。

助理說：「你也知道他是星出道，齊廈出很普通，家裡老爺子是搞地質的，老學究一個，母親是個很普通的家庭主婦。據說他小時候父親常年不在家，母親照顧生病的公婆本分不出神管他，他放暑假跟著大姨過來玩，被一個導演看上了，就這麼開始演戲的。」

賀驍：「這個大姨就是那位丘士的母親？」

助理點頭：「是，自己本來是個化妝師，齊廈行後，就全權打理齊廈的事，直到齊廈18歲那年出意外離世。」

賀驍說：「然後丘士承母業？」

助理笑著搖頭：「剛開始倒沒有，所以那段時間齊廈是非常苦的，你也知道他的個，除了演戲其他基本都給邊的人，他大姨一出事，齊廈本人在圈裡算是兩眼一抹黑，那年丘總還在銀行做客戶經理，齊廈簽的是另外一個經紀人，男的。」

賀驍點了支菸：「接著說。」

助理說：「齊廈簽的那個經紀人不怎麼靠譜，本不能給他提供資源，所以那兩年齊廈是沒戲可演的，自己跟著老師在一個小劇團演話劇，兩千多一個月，連房租都付不起。他小時候那會兒行裡片酬沒像現在這麼高，基本沒攢下多錢。」

說完沉默一會兒，那幾年的事兒就只能一語帶過，以的判斷當時那個經紀人還不止不靠譜。

齊廈的表姐丘燕琳是個有野心而且非常務實的人，是個商人，商人唯利而往，但凡可能就和氣生財就不會意氣用事。

可丘燕琳帶著齊廈度過頭幾年，境況剛剛好轉就把齊廈的前經紀人往死裡打，真是恨不得殺人滅口的勁兒，這說明什麼，那個人手裡齊廈黑料很足，很可能足以致命。

齊廈對男人為什麼會是現在這種態度？以的判斷應該跟那兩年的遭遇不了干係。應該還不是被潛那麼簡單，事實可能更加不堪。

所以，齊廈的前經紀人現在已經在圈裡銷聲匿跡，死活不知。

甚至懷疑丘燕琳是真的把人給做了，對於這麼一個boss，助理既欽佩又恐懼。

頓了一會兒，說：「齊廈演了兩年話劇，丘總覺得他那樣安貧樂道太屈才，於是自己從銀行辭職轉行圈自己來帶他，於是有了現在的雙贏局面。」

這無疑是一次功的合作，丘燕琳自己出一般卻長袖善舞不安於現狀，齊廈是個潛力不過人際是傷，兩姐弟一起走這七八年，齊廈了視帝，丘燕琳功打上層圈子。

嫁給AC傳的總裁對丘燕琳來說算是錦上添花，只有齊廈那個傻子才會一直耿耿於懷他姐為他的事業把自己嫁給了一個快五十的老男人。

賀驍聽到這裡有了個大概的認識，齊廈自己還是隻鹿，但他周圍圍的人不簡單。

聽起來這位表姐很厲害，但賀驍想到的是另外一個問題，「齊廈現在況很危險，為什麼一直沒出現？」

幾天相助理看得出賀驍人還算可靠，於是對他說了算不得什麼的事實。

「是先兆流產，就是打個噴嚏都有可能把孩子打下來的那種，而且一旦流產極有可能形習慣流產，所以這段時間但凡勞心的事都放下專心保胎，不是那種非要孩子才活得下去的傳統人，可是不要和不能要兩回事，你明白嗎？」

剩下的就只能自己揣度了，丘燕琳也可能是趁這段時日給齊廈練幾個用著靠譜的人，的世界遠比齊廈的大，不可能一直在原地停著。

助理沒說不表示賀驍領會不過來，對人和人之間利益相關的細枝末節，他只是不耐煩並不是參不。

助理朝齊廈遠遠過去，笑著說：「Boss這人拎順了其實好伺候，他子清冷不際，我們給他的定位就往高冷那一邊走，他不會說話但在公眾面前也不說話，偶爾來個自由發揮也只是灌灌湯，們嗷嗷男神正能量，就是這樣。」

賀驍心想你們幹得真好，我就是這樣套的。

助理說完幾句話就走了，前邊齊廈一場拍完正在跟導演說話，賀驍站在原地沒，餘能瞟見有個人影朝他的方向靠近。

賀驍轉頭正視，是汪佳佳。

從昨天開始他就察覺這人時不時地看他，不過經過觀察沒有威脅齊廈安全的端倪他就暫時忽略掉了。

汪佳佳一直走到他跟前，笑著說：「你賀驍是吧？」

賀驍神漠然。

汪佳佳又說：「我跟齊老師要一起在劇組待三個月，在這期間我們會常常見面，方便給我你的電話嗎？」

賀驍說：「不方便。」

汪佳佳問：「為什麼，你有朋友？」

所以能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爛的人都是自有其特質的，這位的特質就是不管誰家的門前草都敢手，說好聽是，說難聽就是不著調。

那邊齊廈剛跟導演說完話，轉頭就看見這樣一幕，汪佳佳對著淳樸正直的賀驍笑得那一個嫵，那個眼神活像狐貍看著快到的。

齊廈：「！！」魏央自己玩弄人還不夠，這幫閨還番上了？

欺人太甚，齊廈兩袖生風幾步走過去，沒顧兩人的臉毅然到他們之間站著。

賀驍：「……？」

汪佳佳：「……」

齊廈對著汪佳佳一張臉冷若冰霜，「你幹什麼？」

賀驍倒是意外了，而且是狠狠的意外，齊廈這頭鹿的樣子恨不得把汪佳佳生吃了。

汪佳佳說：「齊老師，我……」

還沒說完就被齊廈打斷，「以後你離他遠點。」

汪佳佳咬走了。

賀驍一雙眼睛盯著齊廈，齊廈現在這神是義憤填膺？

他猜測是圈裡可能有什麼不文的規矩，齊廈究竟是大咖，容不得一個小角來接近他跟前的人。

可是齊廈轉頭看他，自責地說：「委屈你了。」

賀驍：「……？」什麼況。

這次賀驍連順著話往下問都沒下，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已，有多大本事能「委屈」到他？

齊廈又接著說：「別怕，以後我護著你，們再招你就直接告訴我，我給你出頭。」

年便因勇悍名，在他們業一直令人聞風喪膽的大殺賀驍：「……？！」

不怪他回不過神，你見過一隻鹿跳出來給一匹狼當靠山嗎？

有一句話這樣說，帥不過三秒。

白天經歷了被食草擋在後的詭異場面，這天晚上賀驍第一次開始考慮齊廈腦子裡到底給他套了個什麼角。

不經意抬眼看一下手錶，定位儀上的綠點在，速度不快，在大致樓梯的位置繞了一個圈而後又慢慢移回來。

小綠點從賀驍房間旁邊走廊的位置過去繼續往裡，賀驍濃眉一皺從床上坐了起來。

齊廈簡直每天都有他自己一臺戲，現在深更半夜，新戲開鑼。

賀驍有些哭笑不能，樓下那個地方是收藏室，眼下唯一讓齊廈關注的跟收藏室有關的，不就是幾天後要送到楚繹那去的那個新的紅珊瑚雕？

十分鐘後，樓下。

齊廈輕手輕腳地把收藏間門打開一條，眼睛見門外走廊似乎沒人，屏息走出去，回小心而緩慢地把門關好。

「真巧。」聲音從背後來的，齊廈嚇得肩膀一。

轉頭一看賀驍抱臂站在門框的另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