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真實

怎樣的行為才遭人厭惡。

白硯沒辦法回答這個問題。

這個問題的主觀太強，個人底線不同，無緣無故惡語中傷不算過錯？顯然不是。

可你要是見過三人虎顛倒黑白，隻手遮天罔顧人命，仇安平這賤的病完全不算什麼，更何況，他說的未必不是事實。

但那些事，六年前，白硯選擇不讓年輕稚的裴摯看見，今天似乎更沒有再提的必要。

抓住前任訴苦這種事，他會做？

所以，白硯再次簡單暴地待：「總之你別仇安平，他有用。上次怎麼說的，我不需要你幫我出頭，還記得？」

裴摯一手抱，拇指抵著，煞有其事地維持思考狀半分鐘。而後微蹙著眉認真地問：「他是對你有用，還是對你公司有用？」

這就是他想不通的問題之一，他哥為什麼非得把自己搞得像個大家長似的。他哥本來應該只是他一個人的家長。

白硯怔了一瞬，選擇說一半留一半，「2009年秋天，我重回娛樂圈的第一部 電影，是陳小斐的父親幫我接的。我跟公司總有幾分面。」

裴摯就保持那樣的姿態看了他一會兒，黑白分明的眼睛著一子機靈勁兒，像是能察一切。片刻後才問，「當初，你不是說你不喜歡演戲了？」

那是2009年夏，他們私奔之前的事。

裴摯記得，白硯當然也還記得。可白硯沒說話。

裴摯頓了下，才問出下半句，「後來你回來怎麼又演上了？」這就是他們分手之後了。

鑒於裴摯是在私奔路上被甩的，白硯甩掉他之後又重返娛樂圈。所以，白硯究竟是不是為了回頭演戲選擇分手，深究下去就有些問罪的意思了。

這是他們重遇以來第一次說到當年。但白硯一會兒追述或澄清的想法都沒有，「我就不能有個反覆？」

這事他真是不願意細說，細說下去他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把裴摯給撕了。

曾經的分手，總是舊人之間最不可及的話題。

白硯明白，裴摯當然也明白。所以瘋狗王子這次也選擇適可而止。

對於裴摯來說，他哥到底為什麼拋下他已經不重要了，翻準媳婦兒的舊賬不是男人該做的事兒。重要的是，他們以後會在一起，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裴摯站直子，又在白硯前蹲下。

白硯如琢如磨的俊面容就在他眼前，手可及，他渾每一個孔都舒暢，心得像棉花。

他握住白硯的手，開口時音調也了下來，「那好，你看，我跟以前不一樣了，以後我就守著你，咱們就這樣一直過下去。」

白硯心裡糾結一團麻，「誰讓你守著我了？」

當初小男友太飄，的確讓他覺得不安穩，可他真沒就這點記恨裴摯。他到底為什麼要分手，裴摯心裡沒點數嗎？

裝，他就看這小混蛋裝到什麼時候。

接下去，貓飛狗跳劇再次上演。

裴摯：「那就是我自己想守著你……」

白硯：「頂煩你，一邊兒去……」

裴摯：「哥你沒說你不願意……」

白硯：「再說我揍你信不信？！！！」

裴摯：「你還是沒說不願意。我也是，我一會兒看不見你就不踏實……」

「啪！——」

白硯：「對不住我手。」

轉眼到了綜藝節目播出的這一晚。

晚飯後，裴摯死纏爛打把他哥留在客廳。

歡快的片頭曲過去，節目在掌聲中開始。裴摯高興，這不是他第一次看他哥的節目，可這一次，白硯就坐在他旁邊。

白硯面無表，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兒，「我以為主婦和小姑娘才看這種節目。」

到底還是坐著沒走。

轉頭一瞧，裴摯一邊手肘撐著沙發背、拳頭撐著頭，子朝他這邊側著，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表凝固傻呵呵半張笑的狀態，活像地主家傻兒子。

這個小混蛋。

白硯瞟了眼電視，主持人正在對他做開場前的訪問。

接著，裴摯也瞟了眼他，饒有興致地用眼神在他和屏幕間比較幾個來回，「怎麼樣都好看。」

白硯抬起下，沒說話。

他的模樣還用得著人誇？

很快，裴摯就覺得不對了，不是，他哥鏡頭怎麼那麼。放著盛世的影帝爸爸不拍，節目組傻了？

不是傻了，那就是故意，裴摯氣不順地說：「他們故意不把你剪進去？」

白硯說：「沒有。他們已經很努力了。」

裴摯皺眉：「怎麼回事？」

白硯說：「我綜藝就這樣，你讓他們剪什麼？」

見一個綜藝欠缺的豆，看節目基本都是在背景板上找花，節目節奏在那兒，饒是白硯大牌，節目組也不能讓觀眾總看一張冷漠臉。

好在的行力不容小視，節目結束沒多久，鐵桿迷弟裴摯就在微博看見他哥的專人剪輯。

裴摯來了個轉發，恨不得再來一次獎。配上足以表達單男人深夜心聲的文字：男神的盛世_(:」∠)_想讓男人我給生猴子。

文字左上，紅HelloKitty頭像萌萌噠。

不妙事件就發生在第二天早晨。

裴摯醒來，跟往常一樣神，出手機劃開屏幕，準備例行晨間活。結果沒，看到的東西把他生生給氣了。

他關注的一個營銷號，發了這樣一條微博：有一種默契做白硯和賀玉軒，白鶴CP將在電影《探玄珠》中再次同框。

博文前打著白鶴tag，下面配著九張圖，有從昨天綜藝上剪出來的，也有上次時尚晚宴的，還有一張是從白硯和賀玉軒新電影預告片裡剪出來，全在挖空心思拗CP。

再拿白硯的名字搜了下，果然，打著白鶴tag的微博一條又一條，博主們全都著好萌喊著吃糖……

轉發量最多的一條是一天前發佈的。

他娘的！

新晉準娛嫂已經有了該有的覺悟，兩天之，把CP炒熱到這種程度，還有營銷號下場，肯定不是小眾圈地自萌。

於是裴摯怒氣沖沖地給郝總來了個morning call。

郝總好容易才清醒，搞明白發生了什麼，這樣回答：「顯然是片方炒的。《探玄珠》前期投太大，這次預售票房沒達到預期，可能想藉機炒一把熱度。可為什麼拿兩個男主角炒就值得商榷了。」

裴摯沒好氣地說：「你直說跟賀玉軒有沒有關係？」

郝總說：「可能有，賀玉軒的公司也是《探玄珠》的投資方，而且，這次電影的宣發就是他們公司做的。」

接著又問：「這事兒，照說白硯自己應該知道，他沒告訴你？」

作為當事人之一，這次的事，白硯還真不知。

此時，隔著兩面牆，白硯正跟他經紀人清算，「你給我個解釋！」

經紀人說：「當初演出合同上就有這一條，演員要盡可能配合片方宣傳。你自己簽過字的。」

白硯說：「配合宣傳包括這個？你現在跟我裝傻？」

經紀人說：「大家不都是為了熱度。白硯，我實在不明白你，你又要演戲，又不肯配合炒作，哪有這麼好的事？這次預售票房不怎麼樣，回頭上映後也這樣，你臉上也沒。」

白硯氣得肝疼：「預售票房低？」

經紀人說：「雖然不會比你以前單獨擔票房的那些片子低，可這次片方投太高，賀玉軒加上主演的片酬是多，你又不是不知道。」

白硯頭都要炸了：「所以我就要給他們的巨額片酬買單？」

經紀人說：「白硯，你現在為什麼會這種話？電影是大家的，讓多一些的人看到你的作品，不好嗎？」

白硯怒不可遏：「賀玉軒的公司為什麼放著主角不用炒男男CP，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太簡單了，人家能猜到他跟裴摯的關係不一般，在裴摯那挨了揍，又趕上他的經紀人去講和，趁機出這個點子看他們的態度，順帶著噁心人，多打裴摯的臉啊是吧？

白硯冷冷道，「我前兩天就說，讓你不要再跟他們打道。你還沒聽，你沒覺得現在人家把你當猴耍？」

經紀人說：「你在糾結什麼？裴摯？守著這麼一個大金磚，你不肯給自己搞好就罷了，還要隨時顧忌他的，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都一周了，你還沒跟他撇清？」

白硯說：「我的私事是你能過問的？」

經紀人說：「那行，你的私事。我看私事聽你的話，你哄哄他不就了？」

白硯真是犯噁心，「只有他？呢？」

炒CP就是的修羅場。

白硯清早看到，他的已經跟賀對罵開了。總之就是互相歷數對方豆不要臉123，各自嘲諷對方蹭熱度，白鶴現在熱度無限，這熱度或許還會一路走高。當然，片方一定很滿意，這就是他們要的東西。

認真說，這種互黑在圈裡本不算什麼。

在這些資方眼裡就是工。拿偶像炒CP擴張熱度，對罵面紅脖子也罵不出個結果，傷肝傷肺完了，還會乖乖掏錢進影院支持偶像。

白硯對一直冷漠，因為演員和觀眾之間就在一張電影票，他的付出對得起這張電影票就足夠，真不用笑臉迎人地忽悠、消費人家給他做其他。

經紀人果真是個順應規則的明白人，聽完一笑，「白硯，你顧忌怎麼這麼多，你的基數那麼大，不好好利用多可惜，幹什麼都是們自己願意，你替們什麼心？」

這是真話。

白硯心想，他真是人生贏家一樣的影帝爸爸。

炒一趟CP，現在一心把他當白蓮花……

草草洗漱，開門出屋。

裴摯蹲在他門口，兩手捂著耳朵，眼地瞧著他，「我心裡難，要哥親一下才能高興。」又像條被棄的赤貧柴犬。

白硯好半天沒出聲，他真是人生贏家一樣的影帝爸爸。

他還有個被他打了臉，哄哄就能重新服的竹馬。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狼狗趁機要糖吃。

明天！白鶴CP就要B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