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深夜寂靜中的一聲低喚，秦佑愣住原地，楚繹的手心溫熱，可是，手腕上想的幾乎灼傷他的皮。

在這樣半醉微酣的夜晚，連空氣都充滿迤邐\的氣味，一個男人，在床頭被一個本對他有吸引力的人拉住不讓離開，得到的是什麼樣的暗示，秦佑很清楚。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理解錯誤，但有那麼一刻，他腦子裡面最直接的反應就是，狂歡還沒有結束，夜迷人，*苦短，他應該留下來，釋放最本能的，放肆地宣洩，恣意索取。

轉頭朝著楚繹去，秦佑的更熱了，渾的嘩嘩地朝著同一個地方湧去。

酒意把楚繹白皙的臉頰熏染得發紅，就連眼尾也暈上一抹嫣紅，帶著男人的意。潤的半張半闔，似乎無聲訴說著對他的求，敞開的領裡頭出緻的鎖骨，堅實的膛也隨著呼吸上下起伏，，人，每一個細節都在不留餘地地挑逗著他的神經，他屬於男人的最原始的\。

有那麼一個瞬間，秦佑真是想猛地撕開他的服，毫不遲疑地進//他的，猛烈地衝撞，恣意發洩，用幾乎可以把他搗碎的力量干/他，力行地告訴他什麼做人間極樂。

但楚繹黑的眼眸在酩酊醉意中如同蒙了霧一樣的看不分明，喚出那兩個字就再不做聲，是的，他醉了，他分明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行為，究竟意味著什麼。

楚繹可能，就只是單純他一聲而已。

秦佑怔愣的時間像是很長，但其實也只是片刻，片刻後，他清了清嚨，拉開楚繹的手，極力把語氣放得溫和，「乖乖睡覺。」

而後，頭也不回地朝著房間門的方向大步走過去。

秦佑一口氣走回房間，上西裝下來扔到床上，扯開襯領口，逕直走進衛生間，到洗手臺前停下來按開水龍頭，彎腰低頭，涼水澆在臉上，腦子才清醒了些許。

站直，他抬起雙手用力抹了把臉，而後兩隻胳膊撐著洗手臺黯的石面，鏡子裡他的眼已是一片清明。

是，今天晚上是他失控了，楚繹不是他可以隨便對待的人，跟一個沒有固定關係的人上床本就不是楚繹的作風，秦佑很清楚地知道楚繹對兩個字的態度多純粹多自律多執著。

這個孩子，給不了他長相廝守的承諾，就千萬不要在他上圖一夕之歡。

秦佑不知道楚繹最後的歸屬究竟在哪裡，他那樣烏托邦似的幻想在這個*橫流的浮華世界到底能不能實現，但自己總歸是能護他一天就護著他一天。

楚繹很迷人，自己對他有遐想很正常，但要是對他管不住下半就是自己不對了，實在，和禽沒有區別。

這天晚上楚繹是迷糊間迅速睡的，次日早晨醒來想起前一天晚上的事，自己也嚇了一跳，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仗了幾分酒意才能那樣的輕浮，如此輕率地向人求歡分明不是他的風格。

而且求歡的對象還是秦佑。

對於放飛自我未遂這事，楚繹心裡頭慶幸之餘好像又有些失，他對秦佑好像有些不對？

清晨下半有清晰的脹痛，是年男人最習以為常的反應。

楚繹躺在床上，手支起半邊毯，微微抬起肩膀，眼睛向下去。

另一隻手，中指撥開的沿邊，只看了一眼，子就重重摔在床上，裡倒嘶一口氣。

還真是，雄赳赳氣昂昂。

用了整個早晨回憶昨天晚上究竟有沒有做得太骨，楚繹下樓的時候，心裡頭還有些惴惴不安。

走到樓梯轉角，見秦佑背對著他坐在餐廳裡，楚繹心跳得更厲害了，砰砰砰，一下接著一下。

但他兩手cha進頭，步子比平常看起來更加輕鬆也更加閒適。

楚繹穿著底拖鞋，腳步聲不算大，但是，秦佑還是很快地轉過頭，「早。」

秦佑的聲音很平靜，這個細節和往常許多個早晨毫無差別，楚繹那種慶幸和失混雜難明的緒又回來了，但他一抿，好看的角很快揚起來，「早。」

楚繹的糾結的緒沒有持續多久，原因很簡單，要是以秦佑為圓心，以100米為半徑畫一個圓，只要在這個圓周範圍，他渾上下就沒有一個孔不舒坦。

窗外天氣晴朗，時不時還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他和秦佑對坐著吃早餐，風和日麗，愜意舒心。

他們，應該還會有許多個這樣的早晨。

但說不出原因的，吃完早餐回樓上換服的時候，走在房間門口，楚繹突然停下腳步，對秦佑說：「秦叔，你的帕加尼今天能借我開出去嗎？」

秦佑駐足回頭看他一眼，想都沒想，更沒問為什麼，「等著，我去拿鑰匙。」

楚繹就站在門口沒，秦佑很快就出來了，鑰匙遞到楚繹面前，楚繹出要接的時候，秦佑卻了下手指把鑰匙握在掌心裡。

深邃的黑眸對上楚繹的眼睛，「路上不能忘形撒瘋給人留話柄，多只眼睛盯著你，明白嗎？」

秦佑說話時，眼裡有淡淡的笑意，話說完就把車鑰匙塞進了楚繹手裡。

楚繹頓時覺得手心滾燙，這麼貴的車，到最後秦佑也只是擔心他路上超速落人口實。

秦叔，是我誤會你了，原諒我吧。

好。

秦叔，你去夜店也帶上我吧。

好。

秦叔，你的千萬跑車借給我吧。

好。

秦叔，……

秦佑回房換服了，楚繹站在原地半天回不過神，秦佑那麼冷厲的一個男人，可是，好像從來沒有拒絕過他，從來，就不會讓他失。

楚繹出門前人坐進車裡了，才覺得自己有些腦殘，這麼招搖的跑車開出去這是要幹嘛呢？今天他是要去劇組報到，順便拍定妝照。

但話都跟秦佑說出來了，也不好臨時變卦，倒顯得他有意鬧騰似的。

楚繹只好就開著他從秦佑那弄來的帕加尼出去了，卻沒想到還真派上了用場。

他在劇組門口，到了蔣瀾。

楚繹從車裡下來時，蔣瀾正巧鑰匙鎖好車門，目在楚繹和後的豪車之間逡巡片刻，神一滯，轉就要離開。

楚繹客氣地笑著了聲：「蔣老師。」

旁邊來往還有劇組其他人，當眾下後輩的面子顯然有失前輩風範，蔣瀾只好扯出一個僵的微笑，等著楚繹走到他邊。

兩個人比肩而行，私下裡蔣瀾繃不住了，對楚繹嘲諷地笑了下，低聲音說：「我還當你多清高自吶，原來也會傍金主了。也難怪大庭廣眾跟自己親媽過不去就能洗白。你比我們這些前輩能豁出去多了，還真是後生可畏。」

傍金主也是要有關係的，我特麼倒是想，但沒事，這個念頭在腦子裡一晃而過，楚繹自己心裡頭打了個哆嗦。

但死敵在側，楚繹神思很快拉回來了，他笑得一臉地對蔣瀾說：「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這個後輩一向有什麼仗什麼，仗得住什麼仗什麼，蔣老師，以後日子還長，請多指教。」

楚繹倒真不是想借秦佑的手對蔣瀾做什麼，但威懾一下總是好的，比一刀突然削斷脖子更可怕的是刀鋒落下來之前的生死不能的恐懼，剛才蔣瀾看見他的車，很顯然心裡就犯怵了，楚繹但願他從今天起，惶惶不可終日。

晚上，楚繹把定妝照拿回家，秦佑一看就愣了。

手機屏幕上，楚繹穿著深藍的機長制服，刻意合裁剪的，穿在高大健康的青年上顯得楚繹本人格外雄姿英發、拔清俊，充滿慾的，簡直讓人看一眼就忍不住想要扯開那層皮直接探索制服底下的，而後把他折磨到失控。

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楚繹側一不地注視著秦佑的表，和上次請秦佑觀看《絕代風華》時的心截然不同，楚繹很清楚地知道，他希秦佑能欣賞他。

秦佑心裡頭把燕秋鴻咒罵了無數遍，說好的八點檔的劇不會限制級，一週的制服果然不算限制，這個邊球跟他打得真漂亮。

但楚繹清亮的雙眼裡有毫不掩飾的期待，秦佑對著手機又足足看了十幾秒，從鼻間發出一聲幽長的低歎，很是讚賞的樣子，嚴肅而認真地說：「不錯，你可以沖印實照片，掛在牆上。」

楚繹心花怒放地笑了出來，兩隻眼睛亮晶晶的，從秦佑手裡接回手機低頭認真欣賞自己，過了一會兒才想到另外一件事。

他轉頭看著秦佑，「對了，有件事兒我一直想問你，你這別墅是誰設計又是哪家裝修的，我爸留下來的舊別墅，趁著拍《不夜之城》幾個月都待在本地，我想重新裝修一下。」

這件事，楚繹一直想辦，但也一直沒時間顧得上。

前段他媽因為這個跟他鬧出來倒是提醒他了，父親留下的東西楚繹不敢輕忽，在秦佑這住的一陣他發現秦佑別墅的設計風格非常合他的意，而且最容易出質量問題的固定傢俬也做得非常好，說明施工隊也是不錯的，他這才開口求推薦。

秦佑頓了頓才把手進兜裡去掏手機，秦佑的助理本來在書房收拾文件，這會兒正巧出來剛好聽見他們的談話。

助理先生一邊走過來一邊對秦佑說：「聯繫陳先生沒用，這事我去辦吧。」

秦佑目落在他上，也沒多問為什麼，站了起來，對楚繹說：「我先上洗澡，有什麼話你問景程。」

楚繹也起應了聲，秦佑上樓去了。

一直到秦佑背影消失在視線中，楚繹才走到助理先生邊。

一貫待他溫和的助理先生這次沒有笑相對，而是面無表地掏出名片夾。

剛才助理先生說過，找誰沒用，聽起來似乎還是件不易辦的事兒？

楚繹不知道是不是又給助理先生添麻煩了，畢竟，上次他家裡的事，也是助理先生出力理的。

雖然是秦佑的吩咐，但他這個益者也不能這麼理所當然。

事實上今天晚上從他回來，助理先生就一直在避開跟他視線相對，楚繹對助理先生笑了下，由衷地說：「景程哥，上次的事讓你費心了，我不知道怎麼謝你才好。裝修的事要是麻煩的話就算了吧，事實上，我也看好另外一家的。」

助理先生翻著名片，頭都沒抬，冷冰冰地說：「沒什麼費心不費心，為秦佑服務就是我的工作。也沒什麼麻煩不麻煩，這家公司的老闆跟這個設計師是一對，不想看自己那口子太忙，所以但凡家庭裝修的活兒找到老闆那，他都幫自己那口子給推了，秦佑說話也未必好使。」

他說話的語氣很不友善，那還是一副要把事辦定的樣子，楚繹笑容一僵，只好把話題接下去想辦法圓場，「這設計師是個的？」

「男的。」

「老闆是個的？」

「也是男的。」

助理先生終於找出設計師的名片，遞到楚繹手上，神沉肅地看他半晌才開口，「男人和男人，放在別人那或許能過得不錯……」

楚繹預他下面的話很重要，於是就站在原地，沒出聲。

助理先生看著他的眼神非常認真，過了片刻，才接著說下去。

他鄭重地說：「但是秦佑不會走這條路，你知道秦佑是什麼樣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