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人家》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空前的危機下,同一陣營的戰友就會變得無比團結。

原本正和丈夫分居冷戰的廖和英也拋下了矛盾重新回到了邵玉帛的邊。夫妻倆相對而坐,廖和英將向父親求助後得到的答案說了出來,片刻無言,好一會之後邵玉帛才長嘆:“你爸真這樣說?”

廖和英垂下頭,丈夫失的目到一陣氣短,但廖小龍的事才過去沒多久,父親和兄弟一家都在生的氣,這種節骨眼上自己求上門不被辱罵幾句已經算是好運氣了,大哥袖手旁觀的決定並沒有出乎預料。

見妻子不說話,邵玉帛臉上看不出來,心中卻一陣火大。繼承邵家之後他朝岳家砸的錢足夠達到一個令人瞠目結舌的數目,廖家有如今的發展全憑他出手大方,現在廖家腰板了,就因為廖小龍那點事跟他矯?他有種被人忘恩負義的憤怒,忍不住低聲抱怨:“果然是患難見真,當初你爸他們有困難,我們湊地比誰都快。現在到他們,幫點小忙就推三阻四起來……呵呵……”

“你也別說得那麼難聽。”放前些天廖和英聽這話肯定得跟他吵,現在跟娘家關系鬧壞了,的忍耐力似乎又回到了邵老爺子在時那樣強悍,被冷嘲熱諷了也不過微微皺起眉,“廖小龍現在都還在醫院呢,大哥和嫂子能不恨我們嗎?酒店出這種事能怪誰?怪我家啊?”

邵玉帛冷笑:“你不就是想說現在有這個下場都是我自找的嗎?可別說風涼話了,你除了我能靠誰啊?我落魄了,你當自己能好到哪去?”

廖和英咬了咬,邵家的傭人恰在此時出現,上前小聲說:“先生太太,趙先生來了。”

廖和英對趙韋伯一點不興趣,聽到他的名字就翻白眼。在心底暗自嘲諷向來自命不凡的丈夫這次下本卻挖來個廢,片刻之後就瞧見趙韋伯著臉踏了大門。對方這一次的神可比上回糟糕地多——變長後沒來得及修剪的頭發、臉頰上剃胡子留下的傷口、疲倦的眼神和碩大的黑眼圈。距離“英”這個詞語足足跑遠到了千米開外。

“哥,姐。”趙韋伯對上廖和英皮笑不笑的表腳步微微一頓,隨後仍舊面不改地跟到了待客區,“我來這裡什麼事?”

廖和英沒理他,徑自坐到了距離他最遠的地方,邵玉帛朝他笑笑,言又止很久之後,才用半帶命令的腔調開口說道:“你最近……先在家裡休息一段時間。年紀都快跟我差不多大了,老忙工作也不像話,給你放個假,有時間多陪陪老婆吧。”

這就是變相要讓他滾蛋了,趙韋伯聽出他的畫外音,立刻就有些無法承。來之前他也猜測過邵玉帛也許會這樣對他,可這不代表他就對此有了心理準備。鬥到如今,他好不容易拿到邵氏的干、收了一群對他唯命是從的徒弟,不久之前更是掌握了邵氏酒店業最高層的管理權,他的人生已經走了一半,好的日子卻才剛剛開始,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在那之後不久就會降臨在他腦袋上的金錢、風和權利,幾天之前一切都還好好的,可這才多久,原本還在播放的夢境就猛然轉折倒了另一個令他無所適從的方向。

他干笑著站了起來,笑容僵,不住地搖頭:“玉帛哥,你不能這麼對我……我為了酒店連我姐姐他們都背叛了……”

邵玉帛傾勸他:“韋伯你冷靜點……”

“我怎麼冷靜!?!”趙韋伯在短暫的手足無措後緒忽然發了,繞著茶幾一邊轉圈一邊憤怒地指責邵玉帛,“這樣不公平!酒店的客人不來不是因為我犯了錯!憑什麼我就我一個人要下臺?!”

邵玉帛聽他裝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就火大,不由湊近低聲反駁:“我們現在說的不是酒店開業那天客人來不來的事,你別告訴我你沒有看到網上那些新聞評論,韋伯,我不想把話說得那麼明白,但你心裡應該自己有數。”

趙韋伯仿佛當頭被榔頭敲了一下,眼神都恍惚起來了。

邵玉帛見他平靜了一些,這才放下心來,坐到了他邊安道:“你也要理解一下我的難,昨天東開會,廖河東拿你的事威脅我,要我把酒店線路的發展管理權到他的人手上……韋伯啊,你說我在公司裡有多人能信任?我拿你真的是當左膀右臂看的。可現在風頭真的太,你留下來對誰都不好。我也不是讓你再也不回來,你一的手藝,還怕到時候無用武之地嗎?更何況你手裡還有新酒店的權,誰能真的把你趕走?咱們倆之間,首先是要保全我,等到這陣風頭過去了,我才有能力把你再重新提拔回來啊。”

趙韋伯低著頭,雖然沒有表態,但很明顯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屋裡很久都沒人說話,邵玉帛也一臉耐心地等待他的回答。

趙韋伯忽然抬起頭,目炯炯地直視邵玉帛:“哥,是我犯糊塗的。可是我信你,你到時候也別拿我當傻子。”

“怎麼會?”邵玉帛半摟著他,親熱地拍拍他肩膀,“咱們兄弟倆,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我想丟下你也不可能啊。”

趙韋伯頹喪地離開後,廖和英冷笑一聲:“他就那麼想攀親戚,哥哥姐姐的,沒看我上回都不搭理他,臉都不要的。”

邵玉帛這次卻沒警告收口,只是滿臉疲憊地靠在了沙發上。

然而事並沒有因為他的退步就朝著好的方向發展。

趙韋伯的離開顯然取悅了以廖河東為首的一群東,雖然他的徒弟們都留了下來,可沒有了趙韋伯的支持,一群廚子能鬧出多大靜?他的位置很快被廖河東推薦的一個經理頂替了,邵玉帛看著就職人員名單的時候眼都是綠的。

短短幾天時間,他遭了從繼承邵家以來最大的打擊,邀嘉賓的無法到場仿佛是丟在靜塘中的一顆石子,泛起的波紋之廣是那之前誰都沒有預料到的。

一開始拒絕酒店邀請的不過就是A市或者A省的一些從事食工作的知名人士。他們大多顧過門席的生意,對這個改名後尚沒有大紅大紫的餐廳的能耐心中有數,才會毫不猶豫地拋棄邵家這個更大的招牌轉而來這裡。但他們的決定引起的後果卻是巨大的。明眼人都能從邵父和邵玉帛的劍拔弩張中看出他們在鬥法,尤其是同樣邀的一些部人士,更是對此津津樂道。在這個時候那些行家的站隊無疑起到了領頭羊的作用,沒過幾天,就連A省外的一些重量級來賓也轉投了陣營。邵玉帛對此已經無計可施了,只能盡自己所能地挽留剩下的嘉賓,但直到開業那天,遞上來的拒邀來賓名單仍舊在每時不斷地刷新著。

*****

鑼鼓喧天,A市市郊上空煙火不斷,禮儀隊的花炮放地熱鬧,邵家的全東站在酒店門口和邀請來的市領導一並剪彩。

邵玉帛在鏡頭前的笑容無可挑剔,心卻一直沉在谷底。剪彩完畢後的市領導說了幾句勉勵的話就要告辭,邵玉帛挽留無果,只能眼睜睜看著對方上車離去。

暗自消沉了片刻,他打足神,這才重新回到了酒店裡。

到場的記者比賓客要多,原本預備好待客的餐廳因此就顯得空了。邵玉帛只能將邵氏的員工也派來了一大部分,這才使得場面不至於太難看。可是原來說好會有互的重量級嘉賓好些都不見蹤影,們自然就不高興了。他們來跑新聞除了拿紅包外也是要帶話題回去的,只邵家酒店開業他們絕不止於派那麼大的采訪隊伍,那些省省外大有名氣的食家評論員才是采訪會上的重頭戲。

邵玉帛每人都包了厚厚的紅包,這群人才不甘不願地繼續留了下來。對把趙韋伯重新邀請回來做的一頓菜他們還是很滿意的,可從他們裡出來的稱贊對酒店的發展並不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吃地熱火朝天的時候,邵玉帛端著一杯酒去了臺。臺外的酒店風景得如詩如畫,他著遠起伏的山巒,腦袋裡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只是悶悶地喝了一杯酒,覺得渾的力氣都被了個干淨。

*****

另一邊,門席後廚已經快要忙傻了。

餐廳從前也經常會擺大宴,對此開始有些經驗的,到場的賓客雖然相較只有兩層的餐廳顯得多了些,可在邵父的布置下,也並不顯得很擁

老店原本走的就是古香古的裝修風,配合上門席這個名字當真是合適地不能再合適了,都聚齊之後不人就掏出自己的請柬和周圍的賓客流起來。他們大都地位相當,在業各占一席之地,找起話題來也大都興趣相投。除了即將登場的門宴外,他們談天談地談請柬,不人就將注意力放在了請柬上那一手漂亮銳利的小楷字上。傳統食家多對國學有研究,平時接這些文化的機會也不,他們雖然已經算得上資深國學好者了,可一路看來,像請柬上這一手風格明顯的字卻早已不多見。

王老爺子和人聊地起勁,他是C市相當傳統的一個國學系統裡的員工,退休前為古代文化研究做出了不貢獻,退休後的影響力也絕非常人能比。他平生一好食二好書法,放棄邵家來門席也正是因為這一紙請柬,到場之後又聽周圍的A市行們說起這裡的飯菜滋味比起招牌大的邵家更好,心自然地不行。他手裡夾著那張請柬,搖頭晃腦地跟人贊嘆:“這一手字劍走偏鋒的,我生平真是第一次看到。現在人學書法都講究系統漂亮,個人風格都磨平了,字如其人字如其人,要的就是見字如見人才對。”

“是啊。”和他同桌的魯先生顯然對此機贊同,又指著餐廳每個小廳的拱門上掛著的小招牌,“還有這招牌上門席三個字,起筆真是奇了!一路下來龍飛舞酣暢淋漓,筆鋒真是又鋒利又詭奇,看這個風格,跟請柬肯定出自同一人的手。”

大伙懂的不懂的都被他一句話勾地抬頭朝招牌看,剛才進來的時候只覺得匾上的草書好看,可被他這樣一說,許多人心裡還真覺有那麼點不一樣了。這三個字古裡古怪的,像是一手信筆揮就,橫豎間全是瀟灑,下筆的人真不知道得有多傲慢。

好追問底的客人們就拉住了來往的招待們要求個究竟,招待們哪裡懂這字的稀奇?聽到一群人對自家的招牌請柬贊不絕口,立刻就笑了:“哎喲,這請柬和招牌都是我們邵總家兒子親手寫的,要知道各位這樣誇他,邵總得高興地跳起來呢。”

原本還在爭論這一手字得有多年功力的老頑固們齊齊愣了,盯著他有些不敢相信:“你們邵總的公子……什麼年紀?”

“得有二十了吧?”招待也不大清楚,算了算道,“大概十九?九幾年生的我也忘了。我去替各位問問……?”

在場的人都覺得有點打擊,王老爺子更是盯著字一陣的無力,好半天之後才揮揮手:“多謝……還是不麻煩了。”

等招待走遠,王老先生才說不出是失落還是不甘願地低頭看紙上那手他欣賞了好些天的小字,半晌後,他長嘆一聲:“果然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咱們都老了……”

同好們深以為然。

邵衍從冷庫裡取出酒來,寒氣一波一波朝人上竄,他也不開封,晃著聽了陣響,就點點頭朝後跟來般酒壇子的徒弟們說:“都釀好了,搬走吧,小心別磕著了。”

徒弟們看他不啟封都有些愣,知道了酒用什麼做的之後大家都帶著點不信任,什麼花瓣啊雪水啊聽起來就像書上故弄玄虛的偏方,從前未必沒人嘗試過這樣干,但最後都失敗了。邵衍要拿的可是上門宴的酒,就這樣聽個響會不會太不負責了?

“師父……”大師兄田小田被罵多了膽子也大,和師兄弟們對了個眼,小心翼翼上前來勸他師父,“咱們是不是也打開看一下?這樣太兒戲了……點……”後面的幾個字被邵衍忽然掃來的帶著不耐煩的目生生憋了回去。

邵衍抬手拍了下他的腦袋,差點把他拍到牆上:“你還知道兒戲啊?讓你搬你就搬!哪兒那麼多廢話?”

田小田趴在牆上可憐兮兮地垂著眼,師弟們頓時不敢啰嗦,爭先恐後地搬起酒壇子來。

餐廳廚房裡新編好的竹篾大蒸桶正在滾滾冒氣,廚房裡一派忙碌,打開門後撲面而來的香味讓田小田他們腳上都走不穩了。顛鍋的廚子們看到他們搬進來的酒壇子都見地分了個目,趁著邵衍沒看到的時候又都齊齊收回去了。邵衍這個師父能耐確實有,但規矩實在是太多了,搞得大家對他又敬又怕,久而久之,竟然連可能怒他的舉都不敢作了。

看了會兒正在蒸的碧粳米的火候,又揭開蓋看了下大鍋裡鹵燉了快有一天的全鵝,鼻子一皺就點頭指揮人:“鵝可以上了,阿花你帶人去切,小田跟一起把酒抱出去。”

阿花——邵衍五大三的三徒弟,高將近一米九的壯漢無奈地接了師父這個不走心的昵稱,乖乖帶著幾個師弟去取鵝。田小田亦步亦趨跟在邵衍後,見他挑了兩個壇子一手一個托起,愣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回過神找到個師弟跟他抬著一個跟上了。

屋外聊地興起的客人們目一瞟,發現到邵衍托著兩個酒壇子從後廚出來,不由眼前一亮:“這個門席,用的服務員真是一個比一個好看啊。這個雖然個子矮了點,但長相可真漂亮啊。”

邵衍耳力好,打老遠聽到了他的話也沒在意,還是路過的服務員忍不住解釋:“不是,那是我們邵總兒子啊,您幾位剛才還誇他的字兒呢。後頭個子高的是他的大徒弟。”

“……”老頭們先是愣住,好一會兒之後才不敢置信地長大了,邵衍恰在此時將兩個酒壇子丟在了桌上,哐哐兩聲,餐廳裡客人們的目都被吸引了過來。

他先是一掌一個把壇口堅的泥封拍開,再取下上頭的綢布和荷葉,一奇異的酒香頓時就迫不及待地從壇子裡湧了出來,以他為圓心肆無忌憚地輻開。聊天的眾人瞬間收了口,嗅著這香氣腰都直了些,邵衍拍拍田小田示意他們去取容來分酒,自己不不慢地招呼:“諸位久等。今天大家能來給門宴捧場,在下實在激不盡。上菜前先請各位喝一杯,招待不周的也請各位原諒,這是我自己釀的百花釀,清淡養生,多喝點也不傷。飯菜還請稍等片刻,這就來了。”

他說完轉就走,態度一點不像是個剛開始學著撐場面的小輩,剛才看過他字兒的老人們卻並不奇怪他的作風,事實上分酒時飄開的香味已經讓他們無暇顧及其他了。

田小田很驚異,花釀清甜的香氣讓嗅到味道的幾個師弟們也饞地很,盛出來的酒泛著淡淡的淺綠,那樣奇怪的配方居然真把酒給釀出來了!滋味還那麼獨特。

就是不好酒的人們聞到這個香味也是很心儀的。酒壇很大,一個足夠分好些桌,田小田他們用的是古意盎然的白瓷酒壺,細長的壺頸將清冽的酒倒進白瓷小酒杯的過程也是一種妙的視覺。澄澈微綠的酒看上去倒比較符合聲名遠揚的竹葉青這個名字,但不論是滋味還是模樣,兩種酒都相差甚遠。酒的濃度喝起來並不高,回味有淡淡的甘甜,落進胃袋時隨著暖熱升起的還有短暫的眩暈,並喝不出什麼獨特的花味,可香氣和口相結合,真是讓人到前所未有的舒適。

一壺酒瞬間被搶空,好在後來的招待們眼疾手快地換上了新酒,就這桌上的花生米每人喝了好些杯後,坐在近的客人們鼻端清雅的芬芳就被一陣濃郁的甜香給蓋過了。

所有人眼前一亮,都知道這香味散發出的訊號是什麼——上菜了!

端上來的恰好是可以用來下酒的鹵鵝,鵝已經被鹵了黑紅的,表面泛著一層朦朧的油,鹵澆蓋在大小均勻的塊上,無孔不地滲進每一纖維當中。鹵料不像廣味也不像川味,鵝像是集合了各家之長,聞起來濃香撲鼻,吃進裡更是鮮。鵝皮也綿適口,每咀嚼一下,好像都在迫出鵝藏匿許久的甜,簡直讓人一下筷就停不了口。尤其是配合上清甜的花釀,濃淡分明,滋味的配合默契到無法挑剔。

開席的鹵菜就大歡迎,第二道菜上桌的時候幾乎每桌都只剩下了一個空盤子。服務員們都很安靜,並不需要過多開口去解釋一道菜的優點在哪裡,香味已經足夠客人們到滿意。門宴裡上的都是新菜,在這之前從未出現在門席的菜譜裡,因為種類很多,每一份菜的分量自然都做了相應的減。原本還在和外省朋友們誇耀的本市人再沒空用去做多余的事,要不是在場的人都自持份不會做出有違格調的舉,場的秩序絕對會比現在的多。錯估了這群人胃口的服務生們只能加快上菜的作,好幾次後才沒再端著空盤子離開。

王老爺子都快吃傻了,他食,卻不是貪吃的人,的並非飽腹,而是味停留在舌尖時滋味曼妙的覺。已經七十多的他一直以來都是個相當自律的人,吃飯七八分飽喝酒不貪杯,可今天在門席裡,卻生生破了自己定下十來年的規矩。

“哎喲小孟你悠著點!你給我留一塊!”他年紀雖大,卻耳聰目明,眼看剛上來的熗排骨幾下功夫就被搶地差不多,哪裡肯罷休,立刻起去奪。孟先生占了地理優勢,本不理他,盤子裡最大的那塊瞬間就不見了。排骨外頭包了糯米,骨頭被出來後換炸的山藥填在中,一口下去又又綿,骨邊帶著特有的香氣和嚼勁,放辣椒熗炒之後,滋味簡直絕了!他一口悶下杯子裡才倒滿的酒,再去拿酒壺的時候卻了個空。這酒不醉人,可喝下去肚子裡卻比灌了烈酒還舒坦,明明打了飽嗝,孟先生卻還是舍不得撂下筷子——這才第二十道菜呢,後面不吃掉怎麼能甘心?

吃到排骨後王老爺子更氣了,一邊抖胡子咀嚼一邊目不善地盯著孟先生的,他分明記得這牲口夾走了最大的一塊,也不知道尊老,那麼多年的書簡直白讀了!

桌上的人吃相幾乎都差不多,大家埋著頭本沒有聊天的時間,連杯也不過草草舉下手。桌上簡直像招了蝗蟲,盤子裡除了配料基本上都被吃了個干淨,添酒的服務員忙得不可開,田小田和師弟們一塊搬出來第十壇酒,看著大廳熱火朝天的場面恨得眼珠子都快綠了——他聞著酒香喝不著,這群人卻跟豬似的吃個不停。酒再添下去,他們師兄弟好不容易搬來餐廳裡的這幾壇子可就都沒了!

“再來一壺!”遠要酒的聲音聽在耳朵裡,每一句都他心驚跳的。

大門卻忽然又傳來了一陣嘈雜的說話聲,服務臺這邊的人轉頭看去,立刻就是一跳——邵父帶著一大群攝影師和記者從外頭走了進來,一路談笑風生,看幾個機上的的單位圖標,來的都是A市乃至周邊省份的大

他們不敢怠慢,立刻整理儀容,那邊的記者們原本笑瞇瞇一路跟著邵父時還在狀態的,門席的大門一開,鋪面而來的菜香酒氣就撞地他們一陣恍惚。

餐廳的大門好像隔出了另一個和外頭截然不同的世界,一眼麻麻的圓桌坐滿了正在埋頭苦吃的人,有眼尖的立刻認出了坐在不遠的幾個大名人。

“哎喲!那不是xxx嗎!?”

“唉?好像還真是他啊!”

“我去,X老居然也在這裡!”

“那個誰誰誰不是出了名的傲麼?怎麼會跟人家吃同一個盤子的菜?!”

職業病讓一群記者們立刻圍在一塊開始討論,邵父連忙說道:“現在隨便拍一拍就行了,采訪還是等大家吃完再進行吧。給各位單獨留了桌,就在裡面,大伙先進來隨便吃點。”

記者們看大廳一群人吃地也有點眼饞,紛紛搬著儀跟上邵父的腳步,走進去沒多久,就聽到廚房方向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驅趕聲:“讓一讓讓一讓!前面的麻煩讓一讓啊!”

他們轉頭一看,立刻瞪大了眼睛。幾個人高馬大的白袍廚師抬著一個還在朝外冒蒸汽的大竹桶走了出來,所到之眾人紛紛回避,卻又站在不遠滿臉好奇地看。

“這是什麼?”記者忍不住開口問道。

邵父笑了笑,繼續帶人朝裡走,邊走邊回答:“米飯。”

竹桶被哐的一聲放在桌上,高個廚師手一抬,悶在上面的大鍋蓋就被刷的揭開了。米飯混合著竹子的清香氣味翻滾出來,瞬間又停了剛剛開始挪步的一群人的腳步。

眾人聞著這濃香,目瞪口呆著對視片刻,也不知道是誰詫異地先開了口:“……米米米米飯……怎麼可能這個味道?”

作者有話要說:一會兒改錯字

謝各位大大的雷雷雷雷雷!謝謝Hyori大大和狼雨大大的火箭炮!十點大魔王今天差一點就被閹十點多大魔王了!心驚跳!終於趕上了末班車!【拍G杯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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