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香……是寧香嗎……”老太太睜開眼，看見眼前人還以為自己是眼花了。,

寧香愕然回頭，用手背先把眼淚幹淨。

不想讓誤會，這眼淚是為而流的。

老太太又看了一會兒，才確定眼前的人既不是自己眼花，也不是出現了什麽死前幻覺，而是真的是寧香。

“真的是你……”許方頤的聲音很輕，看著坐在自己麵前的寧香，淚水也充盈了雙眼，“還是來了嗎……”

寧香依稀記得，那天許方頤看見夏夏時的樣子，以為是的錯覺，又或是許方頤又在耍的什麽把戲，現在想來，是真的在痛苦。

可是這些都不算什麽，不管怎麽做，的寶貝都回不來了。

“你不要誤會，”寧香盡量讓自己穩定，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平靜，沒有任何異常，“我不是來看你的，也不是同你，更不是來原諒你。”

霍老太太聽著這些話，臉上的表凝固了一下，但終究是什麽都沒說，眨了一下滿是皺紋的眼睛，眼神看起來有些呆滯。

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看著寧香輕輕地說：“罷了……能在死之前……再看你一麵……佛祖……或許已經接了我的懺悔……”

“懺悔有用嗎？”寧香終於還是有些崩潰，麵對許方頤沒辦法冷靜，聲音都抖起來，“你的懺悔，究竟能換回什麽？是能讓我媽媽變得像正常人一樣，還是能讓我的夏夏回到我邊，依然活蹦跳？不要太看得起自己的懺悔！它什麽都換不回來！它隻能讓我更討厭你，厭惡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所作所為！”

寧香的話，刺痛著的心髒，躺在病床上，上滿了各種各樣的管子，心電圖機上的生命線也走得很緩慢。

不知道是聽不見寧香的話，還是故意沒去聽，兀自說著：“珊珊……是不是到死……也見不到我的兒了……”

“我不會把這件事告訴我媽媽！”寧香吸吸鼻子，看向別，聲音聽起來的確很絕，“我不會讓知道，一直以來在傷害的人，是的親生媽媽！你以為我媽媽會因為這一層關係而得到什麽安嗎？不會的，隻會覺得上天一直在玩弄，會更痛苦！甚至還會因為自己和爸爸的關係而陷更深的痛苦之淵，媽媽再也不會好起來。”

“珊珊……珊珊是我和正西的兒……”那是和最的人的結晶……“懲罰……原來這就是……佛祖對我的懲罰……還是正西……在怪我背叛他……”

霍老太太看起來真的沒有聽到寧香說的話。

“孩子……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許方頤看著寧香，都不知道是在為哪件事道歉，“對不起珊珊……對不起你……對不起夏夏……所有人……都對不起……”

一切都是的錯，更對不起的，是霍正庭這麽多年以來對的忍讓，維護和。

那麽多年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裏，維護著自己一直以來認為對的東西，實則錯了，錯得那麽徹底。

親手傷害了自己的兒，間接害死了外曾孫，毀了外孫一半的幸福……

“報應……果然是報應……”

老太太曾經那麽固執地認為，隻要保護住了自己在乎的人，將來得到任何懲罰都無所謂，可是如今看來，果然還是承不住這些報應。

這樣的懲罰……真的太難了……

可是的人生……真的還能再過一遍嗎？

“我的這輩子……”老太太說話很慢，每一句話都帶著寧香能聽得出來的悔，“在嫁給正庭的時候……就已經錯了……”

寧香突然說不出話來，不知道為什麽，看著眼前的一幕幕，老太太的每句話，都像是一銳利的針一樣紮在心裏頭，很別扭，很難。

“孩子……”老太太試圖想要起，但現在的是沒辦法的，沒有功。

甚至向寧香去手，想要握一握外孫的手，卻因為寧香的後退，連都沒有到。

許方頤因此放棄地垂下了手，努力地睜著眼睛，去看著寧香，“孩子……景天很好……抓穩幸福……不要放手……是我握得不……才讓幸福從指溜走……你一定要……”

寧香呆呆地坐著，等著老太太把話說完，卻遲遲沒有聽見尾聲。抬眼一看，老太太已經閉上了眼睛，邊的機也一直在響。

“老太太？老太太！”寧香再去握的手搖時，老太太已經沒有了反應，心裏就跟翻了五味瓶似的，各種不是滋味，“老太太！”

寧香的喊驚了外麵的人，門一下子被打開。

“方頤！”

“媽”

不斷地有人衝過來，將寧香從床邊走了。

寧香整個人還是懵的，被人撞倒在地上都沒有反應過來。這是第一次，有人在麵前死去，而那個人的份，還是那麽特別。

隻是突然間發現，自己一直以來堅持的恨，在死別麵前顯得那麽的微不足道。在老太太不斷地懺悔著自己的過錯時，甚至是發現自己並不介意去原諒這樣一個老人家。

可是這一切，來不及說出口。

麵前，圍著老太太的一群人哭喊聲很響，他們都來不及見老太太最後一麵。

霍正庭或許認為他們還有時間，所以把第一個位子讓給了，哪知老太太已經撐不到最後。

“！……”霍曼靈趴在床頭，同樣哭得傷心，“你醒醒啊……我是曼靈……我是你的寶貝孫曼靈啊……你睜開眼看看我……”

寧香坐在地上，忽然間覺得，這樣的霍曼靈並不討厭。

也有有，也會為自己的親人逝去而落淚，在這一點上，還是與一般人相同的。

“……你是不是生曼靈的氣了……曼靈不是故意的……剛剛說的不算數……你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