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歲大些，侍奉過幾代皇帝的幾個老太醫都從來沒有在哪位先帝的眼中，見到過如此可怖的神。

鷙，狠厲，仿佛醞釀著一場毀天滅地的暴風雨一般，讓他們每一個人都不由心驚。

“把春華和秋實給朕來。”

不知過了多久，他們才聽見這位陛下緩緩開口，語氣冰冷，仿佛淬了寒冰。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陛下將葉姑娘摟懷中輕的就像對待一件絕世珍寶。

春華和秋實被了上來，兩個人看著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小姐，眼中不約而同地出了擔憂的神。

白亦瀾冷聲問道，“你們小姐幾時中毒，為何無人來告訴朕！？”

秋實一點也不瞞，“小姐中毒了？沒事吧……小姐本就沒有告訴過我們讓中毒了，不是一直都好好的嗎，小姐明明在我們的麵前一直都好好的啊。”

的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春華始終低著頭一言不發。

白亦瀾沉沉地閉上了眼睛，“罷了，你們都下去吧。”

跪下下頭的所有人如釋重負，連忙散了，就怕陛下的怒火會發泄到自己的上，牽連了自己的腦袋，隻有春華和秋實要離開之前一直擔憂地看著葉琳。

所有人都下去以後，整個寢宮隻有他和葉琳兩個人，他始終都抱著，正睡著，他也安靜的沉默著。

仿佛要就這樣，直到地老天荒。

中途葉琳醒過來一次，哪怕五髒六腑都在痛，可當發現自己是在白亦瀾的懷中醒來時，邊還是彎出了一個虛弱的笑容。

白亦瀾在睜眼的同時也緩緩地的睜開了眼睛。

葉琳這才發現他的眼眶竟然那麽紅。

白亦瀾低頭問道，“為何會中毒？”

這個問題問出之後葉琳全僵，半晌之後，才悶悶地看著他，問了他一個問題，“其實，過去的事你本什麽都沒有記起來，對不對。”

葉琳說這句話時的聲音顯得特別的喑啞，“你是騙我的對不對，你隻是不想要看我傷心，所以故意騙我你就想起了一切，其實你本就什麽都沒有想起來對不對？”

說出這些話時淚水卻不控製地浮上了眼眶，葉琳不想這麽沒有出息的，就是忍不住，明明毒發那麽疼都沒有哭。

“你為什麽要騙我？”

無力的質問道。

其實，當初他說他早已想起一切的時候，葉琳並不是沒有懷疑過。

是自己將心裏的那些疑給下去了，甚至連多問一句都沒有，就相信了他已經記起一切這件事。

在的潛意識裏，就是不想麵對白亦瀾已經他忘記了這件事，自欺欺人了這麽久，事到如今，卻已經說服不了自己了。

如果一切他都已經想起來了，他不可能不知道是為什麽中毒的，所以隻有一個可能。

他本就什麽都沒有記起來。

“如果可以，我好希你的寒毒沒有解開，如果是那樣你是不是就還能記得我了，我有這種想法，是不是很自私，可是，可是我好希你能記得我，希能回到過去……”

白亦瀾看著的淚水一滴一滴地落下，心有一痛。

“因為我忘記了過去的事，所以你就一定要離開我？”

他隻知道即便沒有了記憶，他依然明白，這個人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葉琳聽著他的話，更白，討厭他？

“怎麽會，即便你忘了以前即便你不喜歡我，我還是……”

後麵的話，卻說不出來了。

“那麽我們先不要計較過去的事了好嗎，告訴我，我該怎麽救你？”

他將抱得很，但葉琳如今的很多都麻木了，本覺不到什麽。

算了吧，怎麽就能讓白亦瀾去找莫輕寒呢，葉琳絕對不可能讓他這麽做。

他如果是去找了莫輕寒，也許不僅得不到解藥，還會到辱，葉琳不會允許這種事發生。

沒有回答他，隻道，“若我不在了，好好對待嘉樹和熹微好嗎，他們是我生命的傳承，就好像這個世界的另外兩個我，還有春華和秋實，多多包涵們一點，你不在的那些日子裏就是們一直陪著我，幫助我，我才能好好的生下兩個孩子。”

“夠了……”

“在這個世界，能遇見你們是我的幸運，唯一憾的是裴翊不在了，你以前答應過我的，趙家，絕對不能放過趙家，尤其是趙正延，我要他被千刀萬剮，五馬分，還有如果我不在了，一定要讓嘉樹和熹微為優秀的人，我不希我的兒個蠻，也不用太斂，像個小老頭，像我就好，哈哈。”

葉琳不覺得自己這是在代言，隻是覺得有些事需要代清楚，免得以後沒機會說，但在白亦瀾的眼中就完全不是那麽一回事了。

“你不會有事，所以，不要說那些話。”

葉琳沒回應。

“如果你回去了，朕該去哪尋你。”

他的語氣中滿是沉痛。

“找不到的……”悶悶道，“我所在的地方，和這裏不是一個世界，所以找不到的。”

“做一個好皇帝，還有就是娶一個喜歡的姑娘做皇後就夠了，在質不在量……我好累啊，讓我睡一會。”

白亦瀾皺眉，“別睡，醒醒，陪朕說說話。”

沒有應。

後來，不管他再說多遍，都沒有回應。

……

半柱香後，陛下的寢宮滿了太醫和一眾人。

太醫的手抖著給葉琳把脈，“脈搏尚存，隻是，隻怕堅持不了多久了……”

所有人，都隻有一個答案。

還活著，但活不了多久了。

兩個娘分別抱著熹微和嘉樹，兩個孩子爬到了葉琳的邊，熹微葉琳的臉，脆生生道，“麻，麻，麻麻……”

葉琳閉著眼睛，睡安詳。

白嘉樹坐在一旁，靜靜地看著，然後在邊躺下，隻是似乎在奇怪，麻麻今天為什麽不睜開眼睛抱著自己了。

白亦瀾閉上了眼，“將他們兩個帶下去。”

下麵有人在說。

“這兩個孩子太可憐了。”

“這麽小就沒娘了……”

白亦瀾緩緩睜眼掃了他們一眼，所有人頓時噤若寒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