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上鑲嵌的照片小小的一方，卻是顧西最悉的眉眼。

這是個英俊瀟灑，意氣風發的男子，尚不過三十歲。

纖纖細指劃過照片上他的，仿似還能從那裏看到他對寵溺的笑，角輕勾的模樣對講：「西西，你真好看。」

那時顧西總是翻白眼：「你都看多年了……」

他便笑的越發開心：「看一輩子都不會膩的。」

顧西朝著墓碑上的男人笑了笑，片刻后終究起。下山的路並不好走，而此刻也不用再為了迎合霍靖沉而拾掇自己，所幸便將高跟鞋提起來，赤腳往下走。

上午十一點，山下竟有私家車停留。

顧西起初沒在意，以為是墓園裏哪些家屬過來緬懷親人，自顧行走前方的路。

可是，等經過那輛香檳的車子時，車門被猛然推開。

是肖傑！

來勢兇猛的樣子瞪著顧西：「你跟他結婚了？」

顧西坦然：「是的。」

既然他都看到了，顧西沒有什麼好需要瞞的。縱然有幾分心虛，但大家都是年人，做下的決定，便該有相應承擔的能力。

「顧西！葉總骨未寒，你這樣做對得起他嗎？！」

「對得起對不起，我心中有數！如果你特意前來，是拜祭的，那歡迎你上山。如果你是來質問我的，那大可不必！」顧西的聲音，也有幾分冷。

「好！顧西你很好！枉費葉總將你當眼珠子捧在手心，你他*媽的原來竟是這麼個吃裏外的人！霍靖沉他本不是好東西，他是在報復，報複葉顧兩家當年讓他父親蒙大冤！我給你周年慶邀請函，不是讓你勾搭他的！」

肖傑指著顧西，手指發。

他是個衷心護主的出助理，顧西懂，便是任由他這麼侮辱，都不與他計較。

涼涼山風，顧西了散的長發，像是世間最水楊花的無子：「我不管他是不是報復，我只知道，他是我打敗葉伯良的唯一靠山。」

「打敗葉伯良？」肖傑嗤笑：「癡人說夢？我看到最後是他將你和葉家一鍋端吧！」

「那又如何？」顧西的音，愈發涼冷：「只要能讓葉伯良死，他便是怎樣，我都願意。」

死字的音，顧西咬的尤其重。

憤怒的肖傑青筋跳：「霍氏家族，高高矗立於南省乃至整個c國。他是當權者，盡擁戴與恭維，擁有這個世間子傾慕的一切。顧西……你是那樣的人嗎？」

「對。」顧西將所有的長發都攏在肩后，明而晶亮的眼神看向肖傑：「試問肖助理，哪個人不貪慕虛榮？你的朋友，不也是因為你供不了別墅珠寶的貴婦生活，而選擇與你分手然後出國釣凱子去了麼？」

顧西舌毒，寥寥數語，便像是斷了肖傑的筋骨。

他怒瞪著赤紅的眸子，右手扇著掌風，卻是在馬上要刮上顧西臉面的時候，指節發！他下不去手！

他們朝夕不分離！看見這張緻傾城的容，肖傑就彷彿看到了葉暮庭！

終究頹敗，他：「顧西……但願你不會後悔！」

顧西站在山下許久。

直到香檳的車子在重重的甩尾以後離開墓園，才緩緩蹲坐在馬路邊的泥土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