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偏知春氣暖，蟲聲新綠窗紗。

晨的味道，伴隨著集市的熱鬧撲面而來。

按照一般的況。

這個點兒，累了一晚的從哥兒們就該歇息了。

所以教坊司的早晨一般都是冷冷清清的。

即便是清倌人，有時也會通宵陪客人玩鬧，或在旁邊奏琴，或是陪酒。

連續得了兩屆龍舟節花主的夢茗兒自然也不例外。

昨夜他接待了一位貴客，不過只是陪聊。

此時已經是困乏的。

隨侍的下人已經幫他收拾好了桌面和床鋪。

“該歇息了，主子”

夢茗兒只是搖搖頭。

他還不能睡。

連續兩屆花主都是他，但他還想繼續續上一屆。

這花主是每年龍舟節都會評出來的。

每個場的人都能得到一朵花，遇見心儀的郎君自可把花投給他。

最后據獲得的花數評出這一屆的花主。

當然，朝廷是不會錯過這麼好的斂財機會。

于是便有了一朵花兒十兩銀子的說法，只要有人愿意為你一擲千金，就算你開始籍籍無名，那也照樣可以衛冕花主的位置。

夢茗兒蟬聯兩屆的花主。

靠的不僅僅是琴藝和貌，而是這兩年都有人為買上一萬朵花兒。

他原以為這貴人是看上了他的子。

可實際上到現在，那人除了每年在龍舟節為送上一萬朵兒花以外，再也沒找過他。

他已經等了那貴人兩年。

今年若是再見不到貴人，他只能放棄，然后替自己贖，從此做個清白人。

話雖如此。

昨日夢茗兒得了消息，今年教坊司參賽的人多了一個煙如月的郎君。

若僅是如此頂多是多了個對手，但那郎君竟要獨自占據教坊司三條船的一條。

要知道，教坊司每年龍舟節都要上去數十名人獻藝，三條船都不夠用，此刻那煙如月獨自占了一條。

剩下兩條船會競爭的更加激烈。

夢茗兒不知道那煙如月到底什麼份。

但他可以猜。

所有人都想不到定國公獨子要參加龍舟節。

但偏偏夢茗兒，直覺告訴他煙如月就是司煙雨。

加上這幾日四樓傳來的琴音。

龍舟節在即，苦練琴藝，也太趕巧了。

雖然只是推測，夢茗兒還是張了起來。

司煙雨樓那一天。

他在樓上清清楚楚的看見了司煙雨的容貌。

哪怕夢茗兒是男人，心也依舊有了些。

加之比自己高超的琴藝，若是那煙如月當真就是定國公獨子，這屆花魁，不作他人選。

他必須加練琴了，起碼，不要輸得太難看。

而被夢茗兒視做大敵的人。

此刻卻被人摟在懷里隨意的把玩。

“祁王殿下，還請自重。”

可昨晚半夜沒睡，滿腦子都是他的慕容婉如何肯放過他。

他冷漠的語氣并沒有讓在上胡游走的手停下，反而變本加厲，用上了些力度。

“殿下，難道宮廷教師沒有教導過，不能隨意輕薄男子嗎”

拍掉想從自己領口進的手，司煙雨有些煩躁。

這祁王今天一大早就翻墻進來。

站在了自己的床邊。

自己醒來就看見充滿著興趣的在旁邊看著自己。

得虧自己代過影不要暴，不然今日怕不是要在教坊司死上一個皇。

“那些規矩是給小孩子用的，人應該有著自己的行事方式，不被他人所約束才對”

歪理。

再次拍掉胡的手，祁王燙熱的鼻息噴灑在了他的脖子上。

“呵，祁王殿下倒是不拘一格，不被世俗所累”

“還是人懂我。”

慕容婉自然不會真的吃了司煙雨，但占些便宜倒是免不了的。

早起的司煙雨未曾洗漱，也未曾打理發，眉宇間盡是慵懶。

不久前剛剛看著起床的他，蓬松的睡眼緩緩打開，意識逐漸回歸，而后看見自己在床邊的驚訝。

慕容婉竟是看呆了。

這小郎君若初開的梅，讓人分外有凌的。

也的確這麼做了。

將人一把攬在懷里，肆意憐。

“說起來小郎君知道煙如月這個人嗎？”

似是要驗證夢里的人，慕容婉在司煙雨耳邊輕輕開口。

“祁王是不知，這教坊司的人都有個藝名嗎？這樓里可沒有什麼司煙雨，只有煙如月。”

得到驗證的慕容婉放開了溫香玉，緩緩起。

“司公子可是要參加龍舟節？”

“是”

“用什麼份？”

“煙如月”

問，他答，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慕容婉有些惱火。

“你瘋了!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祁王殿下，我早說過了，這里沒有什麼司煙雨，只有煙如月，不然殿下今日可沒有福氣。”

沒有福氣對他上下其手。

煙如月丟了臉，做了從，乃至賣了，和定國公獨子司煙雨可沒什麼關系。

至名義上沒關系。

“你猜到了？”

慕容婉一把把人推到，在床上，與他對視。

那雙好看的眸子不躲不讓，同較勁兒。

“殿下在說什麼，我倒是不知曉。”

這睜著眼睛說瞎話的本事，倒是學的火候十足。

“本王說，你可是猜到了圣上把你留著的打算？”

“殿下，我早說過，只要易達，姚寧的友誼就是您的。”

他果然猜到了。

“本王倒是小瞧了你。”

慕容婉知道司煙雨聰明，但沒想到，這小郎君居然在絕境里面，還能有條不紊的把那滔天大網鉆個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