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到了商府。

商家的下人把自家主接了下來，扶著了府。

慕容婉這才喊下人駕車離開。

等到遠遠的看不見祁王的標志了，本醉的不省人事的商子夜立刻站了起來。

下人們也見怪不怪了。

自家主，只要喝酒，十次有九次是被別人送回來的，可只要等送的人一走，立刻變得跟沒事人一樣。

還經常說什麼“沒有人會防備一個喝醉睡著的人。”之類的話。

另一邊，慕容婉要車夫往楊府趕。

那楊嫣不是京城人士。

現在應該是暫時居住在分支楊家。

楊家不大，所以不好找。

日晚菱歌唱，風煙滿夕。

直到太快落了山。

這才在上京城邊的胡同巷口找到了楊府。

眼見如此氣派的馬車停在了門口，守門的婆子自然急急忙忙進去通稟了。

接見的自然是楊家分支的家主。

慕容婉說明來意，很自然的便被引導偏院，楊嫣的住。

今科狀元郎，說到底還沒有職，最風的不過是前幾日游了街，遇見慕容婉這正統的王爺自然要行禮接見。

但祁王場面功夫做得一向足。

“不必多禮不必多禮。”

眼前的楊狀元娘一素袍，渾上下充滿了書生氣。

“楊狀元娘可是我梟朝的瑰寶，不必在乎那些俗禮。”

楊嫣搖搖頭，固執的把禮行完。

祁王的話，你真信，那就輸了。客氣歸客氣，該做的事一樣不。

正如年年皇帝說過年花費些錢銀弄，最后還是一樣的極盡奢華，聚會的菜肴更是不都被浪費。

還懂禮數，也明白什麼時候該擺什麼姿態。

慕容婉心評價著當今狀元娘。

見過一朝得勢，目中無人的，那種人一般都走不遠。

反倒是那種得了勢，還能謙虛的當做無事發生，能屈能的人，在朝堂上活的比誰都久。

那金鑾殿上，狀元娘可是不。

這楊嫣日后或許也會有機會走到那一步。

“不知殿下今日來找我，可是有什麼重要的事嗎？”

慕容婉點點頭。

“確實有事，很快靖王就要回京了，我這次來，是想邀請你一起參加靖王的接風宴的。”

楊嫣皺了皺眉。

沒道理的，雖然是今科狀元，但肯定沒有資格讓祁王親自來邀請參加接風宴，況且。說到底，那靖王的接風宴能否有資格參加也是個問題。

“能參加宴會自然是在下的榮幸，可是這。”

似是看出了楊嫣的窘迫，慕容婉淡笑著開口

“不必擔心，尋常的接風宴罷了，本王也是剛好經過你家門口，來知會你一聲，不必想多”

“在下當日一定準時趕到”

楊嫣抱了抱拳，恭恭敬敬的說道。

“那本王就先離開了。”

“恭送殿下。”

似乎真的只是傳個話，慕容婉就準備離開。

楊嫣將送到門口，目送著離開。

坐在馬車上的慕容婉輕輕笑著。

哪兒有這麼簡單，本王花費了半天的時間找你，怎麼可能就僅僅給你一個通告。

靖王的接風宴由主辦。

而作為主辦人的，只親自登門拜訪邀請了一個人，當今狀元娘楊嫣。

等到宴會開始，再對關照一番。

有心人的如何傳言，那祁王就管不著了。

但可以肯定，雖不至于傳到站隊，但和祁王關系切卻是逃不掉的。

車外突然傳來喧嘩聲。

模糊間慕容婉聽見什麼花主之類的，這屆花主是那司家小郎君吧。

“去聽聽，外面在說些什麼。”

侍衛回了聲“是。”

現在真是越來越關心那小郎君的事了，也罷。

祁王搖搖頭，恢復了一貫的雍容華貴。

沒過多久，侍衛就探聽到了這喧鬧的來源。

“回王爺，據說這屆花主，就是前些日子演奏了兩首傳世曲子的那位，如今要掛牌接客，幾日后就要在教坊司拍賣梳攏權了。”

慕容婉先是吃驚了一下，轉而出笑容。

“倒是急切，幸虧本王做好了準備，這上京馬上就要天翻地覆了。”

緩緩的閉上眼，黑暗中居然全是那張好看的臉和孩子氣的表。

“回府，順便代阿四們來書房見我。”

標志著祁王府印記的華貴馬車，似是遠離了喧囂，輕輕的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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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傳到皇宮的時候，皇帝正在批改奏折。

“你說什麼？”

“回皇上，那煙如月要掛牌接恩客。”

沉默了數秒。

皇帝閉上眼睛開口

“你下去。”

宮諾了一聲，小心的退下了，伴君如伴虎，早就練就了一雙能看穿皇帝心的招子。

如今的皇帝，心很差。

偌大的書房，寂靜無聲。只有燭靜靜的照耀著這方寸之地。

天底下所有仕子最終的追求也就是在這方寸之地。

緒的宣泄總是很快的到來。

皇帝起翻出那張早就寫好的圣旨。

嘶啦。

這天下也就只有皇帝一個人有著撕毀圣旨的權利了，而在登基的這五年間，從未實行過。

如今司煙雨卻是給了機會。

圣旨與書桌上的被丟了出去，硯臺砸在門框上的聲音也分外清脆。

可哪怕丟砸再多的東西，皇帝臉都是極其平淡，毫無表的。

“司家獨子，好的很。”

司煙雨名聲徹底臟了，沒有皇家會讓一個曾經有過掛牌記錄的男子后宅的。

哪怕如今還沒開始拍賣。

“朕就讓你做一輩子的從。傳下去，不許任何人替那司煙雨贖，朕要在教坊司待到死。”

在門外的奴才唯唯諾諾應了聲“諾。”

許久沒見皇帝發這麼大的火了。

發了好一通脾氣的皇帝緩緩的坐在了龍椅上。

如今萬事備，偏生司煙雨那邊出了岔子，馬上寧王那邊的消息就要到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司家，呵，早知道把那司煙雨一塊兒下獄。”

皇帝冷笑。

現在卻不好讓那司煙雨那牢獄之苦了。帝王的制衡之道，可不是能輕易傾斜的東西。

但讓那郎君一輩子做個從，只要暗中施，還是沒有問題的。

司煙雨這一掛牌，上京就要翻了天。

本來定國公滿門抄斬就已經讓武將一脈怨氣沖天了，甚至遠在邊境的靖王都來了信。如今開國功臣的唯一獨子掛牌做了從。

全朝堂都會認為是自己這個皇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