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宋亦安直言自己可能是禍宮闈之人，宋云愣了愣，沒好氣瞪：“你要是愿意寵宮早早給朕生個孫子，朕倒是要燒高香了！”

宋亦安忽然撒開貓坐直了。

宋云嚇了一跳：“怎麼了？”

宋亦安饞得抿抿：“我嗅到了……”

宋云張：“你嗅到了什麼？”謀的味道嗎？

宋亦安一雙漂亮的眼睛閃閃發亮：“鮑魚，海參……是佛跳墻的味道！父皇，您可真是親爹，您前腳剛到，后腳就讓人把佛跳墻送來了！”

宋云面無表：“……”

他把宋亦安和佛跳墻一起攆到了隔壁自己的承乾宮，自己去找暴怒漸熄的妻子去了。

夜，宋亦安吃了安神湯睡得七葷八素，約約似乎聽見了嬰兒啼哭的聲響。

迷迷糊糊睜開眼，仿佛看到有什麼東西從窗戶上攀爬而過，不大，小小一團黑影。

但太困了，周圍又都是明的燈，只是迷迷糊糊地手撈了抱枕抱，就又睡了。

第二天一早，一陣尖聲劃破了長空，驚得宋亦安猛地睜眼。

酸脹的腦袋坐起來：“出了什麼事？”

以往一丁點兒靜都能把伺候的太監宮招來，這會兒卻只聽見外面吵鬧得厲害，半個伺候的人都沒有。

宋亦安挑眉，迅速掀被子起床，手了掛在架上的裳邊走邊穿，腳步極快地推門出去。

宮太監們都沒有發現過來，一個個驚恐害怕地圍攏在偏殿門口。

宋亦安還沒有侍妾，所以守夜照顧的宮太監，都會在偏殿暫且休息。

他們不會占用太多地方，被褥一卷在地上打個地鋪，第二天天不亮就會悄悄把被辱帶走，把偏殿打掃干凈。

宋亦安仗著個子高，也沒讓宮太監們讓開，走到了人群后面，便踮起了腳尖往里面看。

這一看，就跟面目猙獰的春何看了個對眼。

不，應該說，看到的，是死不瞑目的春何！

昨天還活蹦跳的小太監，才一夜的功夫，竟然就在他一墻之隔的偏殿里，死了。

宋亦安抿了抿角，向來溫和的眼睛里閃過了一戾氣，仿佛藏著怪的平靜深潭，有一瞬間已經制不住這怪了。

宋亦安瞇眼打量著死狀古怪的春何，又不聲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明明是在守衛森嚴的宮之中，門里門外都有軍和宮太監徹夜把守。

可春何，他就這麼面容猙獰，悄無聲息地死在了鋪著薄被的地板之上，脖子，口，小腹，骨，都呈現出極其詭異的扭曲凹陷。

仿佛，是被人活生生踩死的！

但這樣慘烈的死法，卻悄無聲息，無人知曉。

宋亦安看夠了，才開口問道：“昨天就沒有人聽到靜嗎？”

一眾宮太監這才看到主子就站在后，齊齊跪下了。

眾人七八舌。

“昨天晚上風特別大，好像迷迷糊糊聽見有小孩兒哭？”

“什麼小孩兒哭，我聽著像是個人在哭！”

“我倒是沒聽見哭聲，但早起的時候，一睜眼就見地上到都是小腳印，肯定是那自殺宮生的孩子化了惡鬼，來報復春何來了！”

“難，難道真的是鬼嬰殺人？聽說春何把那宮的孩子踢出來了，會不會那孩子就這麼追著春何到了咱們承乾宮？”

驟然說到這兒，所有宮太監都嚇得一個激靈，噤若寒蟬，唯恐哪兒沒說對，被那鬼嬰盯上了。

清桂公公咳嗽著從外面快步進來：“你們大清早鬧哄哄干什麼？什麼死了？誰死了？……好啊你們這幫小兔崽子！竟讓王爺穿著單出來？！”

清桂公公是娘宮里的掌事太監，后來分宮到隔壁來住，就直接給了。

要不是他最近病了，春何這樣年紀的小太監，是沒資格跟著宋亦安伺候的。

宋亦安擺擺手：“你還病著呢怎麼能出來跑？快回去躺著。”

不等清桂看清楚春何的慘狀，擋在臺階上道：“是春何出了意外死了，大家嚇愣了很正常，沒事。”

清桂急得冷汗直冒：“怎麼就死了呢？王爺您沒事吧？有沒有哪兒不舒服？可有嚇到？”

宋亦安笑呵呵道：“我好著呢！”

了跪在門邊的兩個小太監：“還不快把你們清桂爺爺送回去！”

兩個小太監忙忙起來，一人一胳膊，把清桂給架走了。

清桂著急扭頭：“王爺！王爺您早上得添裳，春何那兒您別往上湊，萬一過了晦氣再病了可怎麼辦？”

宋亦安連連點頭：“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回去吃藥休息。”

說話間，小黃翹著尾，步態造作地過來了。

它蹭了蹭宋亦安的小，忽然左右嗅嗅，小跑著去了春何那邊，繞著春何喵喵直。

宮太監們都嚇呆了。

都說貓有靈，能看到人類看不到的東西，難道……那鬼嬰還在這兒？就這麼盯著大家？！

宋亦安見他們個個嚇得直哆嗦，擺擺手：“都回去待著，等一會兒軍來問話。”

宮太監們著急：“王爺，您也別呆在這兒了！這春何死這樣怪嚇人的！

怕真是昨天被他踩碎了的那孩子不能投胎，化了厲鬼，來報復來了！”

宋亦安歪頭看他們：“你們怎麼會這麼想？那小孩兒才剛型，哪兒來的死活之說？”

大宮甜杏道：“王爺您看，這地上還有小孩兒爬過的黏糊糊的痕小腳印呢！

還有，您看春何那傷口，怎麼那麼奇怪就是踩壞的呢？這肯定是報復啊！”

宋亦安手把胖橘撈了起來，塞給甜杏。

甜杏抱著胖橘狂擼解：“帝君派人傳消息說，會派錦衛的鎮使季青臨季大人來查那跳樓宮的事兒，您就別以犯險了，好不好？”

宋亦安眼中劃過一興味之。

季青臨啊。

大楚最年輕的從四品。

朝廷新貴。

錦衛新星。

據說有不人暗地里他詔獄兇，人稱瘋狗季，還說他人又又兇，脾氣很臭，一言不合就把人劈兩半，不知道是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