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宮春濃》第52章 第 52 章
姚珍珠覺夢里很長, 實際上卻很短。
醒來的時候外面依舊黑漆漆的,見不到一天。
小廚房忙忙碌碌,只有聽瀾陪在邊,仔細給臉上的汗水。
“我睡了多久。”
這話一說出口, 姚珍珠才發現自己嚨干得厲害。
聽瀾低聲道:“小主就睡了兩刻, 奴婢看小主沒睡安穩,才喚醒小主。”
姚珍珠這一看就是夢魘, 不醒會很難。
點點頭, 輕輕應了一聲。
“去忙吧,我不會再睡了。”
聽瀾給倒了碗茶, 讓潤口,這才一臉擔憂地繼續去忙。
姚珍珠慢條斯理喝著茶, 腦中卻在仔細回憶夢中細節。
這個夢太詳細了, 比第一次的花園杖殺和第二次的宜妃流產都要詳細。
姚珍珠現在都能回憶起毒發的疼痛。
那種深骨髓的尖銳刺痛,那充斥在口鼻之間的腥氣, 令骨悚然。
但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慌, 慢慢的, 一點一滴回憶起來。
在這個夢里有非常多的未來之事,是現在的姚珍珠所不知的。
其一就是李宿陪伴重病的洪恩帝出宮, 其二則是貴妃一同出宮, 卻去往皇覺寺, 其三卻是們這一宮的人都未出宮, 留在了毓慶宮。
洪恩帝重病,昏迷不醒之時還被安排離宮說明宮里的一切都被東宮掌控, 明日早晨朝初升, 宮中便會是太子的天下。
對于已經繼位三十一載, 穩穩在他頭上的父皇, 他越是重病不醒,太子恐怕會越高興。
姚珍珠想,對于父皇都如此,對于自己一貫不喜的兒子,太子自然更不會有慈父心腸。
父親和兒子都挪出宮去,朝野上下便是他一人天下。
太孫殿下對自己的父王很了解,也知道太子妃是什麼格,因此,這一次出宮他只帶了邊的親近之人,所有妃嬪都沒有帶。
就連貴妃,也認為留在宮里最安全。
沒有了主人的毓慶宮,無非就是日子略微難過一些,卻能好好活下來。
可就連姚珍珠也想不,為何東宮要對們趕盡殺絕?
記得很清楚,夢里的聽瀾說,那一日是李宿離京的第五日。
不過五日,東宮都等不了了?
而且不過只是個詔訓而已,既不是太孫正妃側妃,甚至連良娣良媛也不是,到底為何要殺?
只是因為是李宿最喜的嬪妃嗎?
姚珍珠想不,現在卻也不是讓思忖這些的時候。
深深吸著氣,逐漸清醒過來。
這個夢不是讓恐懼或者害怕,也不是為了讓驗自己到底如何而死,這未來夢只是在告訴,不能留在宮里。
留在毓慶宮,就意味著早晚要面對各種暗害,無論是下毒還是挨罰,總要丟了命。
必須要跟在李宿邊,跟著他離開毓慶宮。
想明白這些,姚珍珠長長呼出一口氣。
現在還有些頭暈,便不再去想夢里那些細節,去分析到底是誰手殺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做好萬全準備,這樣哪怕跟著李宿離開毓慶宮,他們的日子也不會難過。
這麼一想,姚珍珠立即又滿懷斗志。
從來不會認輸,而已不會輕易放棄,只要靠努力可以活下去,那就努力。
當年可以自賣自,宮為婢,也可以為了活命,選擇去毓慶宮,為太孫司寢宮。
現在,既然留在毓慶宮有危險,那就果斷跟著李宿走。
無論外面是什麼樣子,無論出宮以后過的是怎樣的日子,既然已經做出選擇,那就不后悔。
這世間沒有后悔藥,也從來不后悔。
姚珍珠深吸口氣,眼眸里有著篤定的輝。
輕喚:“喜桂。”
喜桂放下手里的面團,在圍上仔細干凈,過來姚珍珠邊作揖。
“小主。”
姚珍珠垂下眼眸,道:“喜桂,你去請吳大廚,我有話說。”
喜桂立即退了下去。
不多時,吳魚羊紅著眼過來了。
他三十幾許的年紀,許久未曾熬夜,這麼猛然熬一宿,神就有些不住。
姚珍珠扶著椅背起,直接站了起來。
道:“辛苦吳大廚。”
吳魚羊沒抱怨,甚至都沒什麼氣悶憋屈的緒,他很淡定:“這都是我應當做的,小主盡管吩咐。”
姚珍珠輕聲細語:“吳大廚,我需要你準備些東西。”
“不,我需要你明日早起親自去一趟膳房,要平日三倍的份例,就說宮里要慶賀新年。”
姚珍珠自打為詔訓,一直都很客氣。
除了平日里會過來小廚房自己侍弄些吃食,很命令宮人替辦事。
也不怎麼當自己是這毓慶宮的正經貴人。
但自己客氣,做臣屬的卻要懂事聽話。
姚珍珠確實只是詔訓,可這位詔訓是毓慶宮的獨一份,做什麼太孫殿下都說好,這就足夠讓吳魚羊對恭敬。
聽到姚珍珠頭一次拆遷,吳魚羊一開始沒怎麼明白,片刻之后,他猛地睜大雙眼。
都是宮里老人,對這些變分外敏。
姚詔訓大半夜開小廚房,忙了一夜都沒停,做了這許多吃食之后,還讓他多領份例。
為什麼?
肯定是宮里要有變數。
姚珍珠能知道,或者能猜到,只因是太孫殿下的邊人,又可能這是太孫殿下的命令。
吳魚羊立即正道:“小主放心,明日我便去尋周姑姑,取毓慶宮的腰牌領份例,蛋菜都領三份,米面糧油按整季支取。”
這一說,就顯得他很周全。
姚珍珠點點頭,很滿意。
又說:“另外,我需要咸鴨蛋、五香、糖、鹽等調料,每一份單獨包三兩。鴨蛋要十個。”
見過荒,經過災年,自然知道什麼最重要。
只要上有這些東西,便是煮樹皮都能活下去。
當然,跟著太孫殿下也到不了煮樹皮的地步。
吳魚羊沒有多問一個字,直接道:“小主放心,一會兒就能準備好。”
他下去忙,姚珍珠起瞧看他們小灶房里準備的如何。
油炸面餅已經做了差不多五十幾個,放了兩小筐;蘋果醬有十瓶,由于蘋果用完了,湯圓又熬了點梨醬,一共有四瓶。
香餅干就多了,十二片一包,一共準備了二十包,都用一樣的油紙包包著,很整齊。
剩下的就是牛軋糖。
也是十塊一包,準備了差不多二十包。
看到這麼多存糧,姚珍珠覺得心里有了底氣。
東西準備到這會兒就差不多了。
姚珍珠讓聽瀾給小黃門賞錢,讓他們把東西都放在桌上,一樣一樣擺好。
自己則讓湯圓取了五包餅干、十個面餅、四瓶果醬和四包牛軋糖。
如此一來,剛剛好塞滿一個小包袱。
姚珍珠抬頭看著外面熹微的天,對聽瀾和湯圓道:“走吧。”
兩個人跟著一起出了小灶房。
姚珍珠去了邊上的小廚房。
沒有進去,只站在門口道:“吳大廚,我要的東西,明日一早跟早膳一起送過去,順便再送兩斤牛干。”
吳魚羊這也快忙完了,他怕明日事多,便決定不睡,提前把小廚房的份例單子寫出來。
聽了姚珍珠這話,忙抬頭道:“小主放心。”
姚珍珠便回了東配殿。
忙了一整晚,三個人都累了,聽瀾也瞧著有些困頓,站在邊上直點頭。
姚珍珠道:“你們下去休息吧,一會兒還要忙,我這里不用伺候。”
聽瀾和湯圓都很聽的,見面容沉靜,便福了福退了下去。
姚珍珠自己從柜中取出兩個包袱,把剛拿回來的東西一樣一樣分好。
最后自己的包袱里只放了三包餅干、六個面餅、兩瓶果醬并兩包牛軋糖。
這些東西給湯圓和聽瀾一人分了一兩樣,以備不時之需。
收拾好這些,姚珍珠又坐到架子床上,在暗閣里了。
片刻之后,出一個紫檀匣子。
這是的小金庫。
姚珍珠打開盒子,里面有這幾年存的月例,一共二十三兩。
這都是碎銀,除此之外,就是來了毓慶宮之后貴妃和太孫殿下的賞賜了。
除了宮里營造司打造的頭面首飾,這里放的都是實打實的金銀。
十錠銀子加一金條。
這金條還是上次陪李宿出宮,在金店里李宿給買的。
當時李宿還不屑一顧,現在瞧瞧,沒什麼比金條更實在的東西了。
這些用紅布包著,拿在手里沉甸甸的。
銀錠太沉,帶不了那麼多,只帶了一錠,把金銀都收拾在的小荷包里,姚珍珠這次當真心安了。
坐在窗前,細細看著東配殿的一切。
雖然才住了幾日,但打心底里把這當未來的家,桌上擺著最喜歡的臘梅,窗楞上掛著風鈴。
輕輕淺淺的梔子香味道飄在寢殿,令整個人都舒緩了。
姚珍珠剛想再收拾點己之,就聽外面一陣熱鬧。
站起來,一路順著回廊穿過垂花門,直接來到前殿。
李宿回來了。
他從乾元宮出來,就跟著貴妃去了鸞宮,如此談了大半夜,這才回宮安排事宜。
李宿從暖轎下來,垂著略顯疲憊的眼眸,一步一步堅定往宮里走。
然而他剛走兩步,一個小的影攔住了他。
李宿緩緩抬起頭,看到了對方因寒冷而凍紅的小臉。
姚珍珠忙了一整夜,服皺的,袖子上還沾了油,看起來特別邋遢。
但李宿沒有皺眉,也沒有生氣,他用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定定看著姚珍珠。
姚珍珠抬起頭,也看著他。
片刻之后,堅定道:“殿下,我要跟著你。”
————
姚珍珠這話說得毫無來由,卻很準確地切中了李宿跟貴妃商討出來的對策。
毓慶宮的人,李宿都不打算帶。
這一路不知會遇到什麼事,也不知玉泉山莊等待他的是什麼,牽扯進來的人越越好。
李宿從小到大都沒有平順過,此番也不會覺得艱難,更不懼怕任何事。
他很淡然,也篤定,一旦下了決定,就堅決不會更改。
李宿還有事要對賀天來吩咐,此刻顧不上姚珍珠,只淡淡瞥了一眼,沒有說話。
李宿快步往寢殿里走,賀天來跟貝有福一臉繃跟著他,姚珍珠也自顧自跟了上來。
平時絕對不會這麼沒分寸。
李宿雖然并不懼怕,卻還是有些心煩的。
他這一心煩,就沒注意到后跟了人。
李宿語氣很快:“撤掉毓慶宮一半衛,全部都要跟在孤邊,毓慶宮中以姚詔訓和姑姑為主,把宮牌給姑姑。”
李宿想了想,繼續道:“貴祖母留的人一半盯著毓慶宮,一半盯著東宮,其余宮室不用再盯梢。”
說到這里,李宿回頭想要再吩咐賀天來幾句,卻猛地看到一臉認真跟在自己后的姚珍珠。
不知道聽了多久,也不知道跟了多久,卻這麼安靜跟在自己后,讓一向對外人很敏的李宿完全沒有發現。
若是平時,李宿一定會覺得奇怪,但現在他也顧不上這些。
沒由來的火氣直奔頭頂,李宿皺起眉頭,聲音十分冷酷:“誰讓你跟的?還懂不懂規矩?”
姚珍珠眨眨眼睛,接時間長了,同李宿也算是悉起來,說實在的,姚珍珠現在不怎麼怕他。
雖然不怕吧,尊重還是要尊重的。
姚珍珠輕了輕嚨:“臣妾有事要稟報。”
“很著急的,怕耽誤殿下正事,所以才跟。”
姚珍珠忽閃著那雙大眼睛,無辜看著李宿:“打擾殿下了嗎?”
李宿:“……”
李宿一拳打在棉花上,那心火發出去,也就不見了蹤影。
他深吸口氣,很可以地轉回,卻默許了姚珍珠的跟隨。
姚珍珠眼睛一轉,抿笑了。
貝有福跟在姚珍珠邊,原本還為宮中驚變發愁,現在看姚珍珠這般淡然自若,甚至還很活潑開心,貝有福也不自覺收起了張。
他想:管他呢,咋咋地吧。
姚珍珠似乎到了貝有福的緒,偏過頭,沖貝有福彎眼一笑。
貝有福沖拱手,無聲說了個謝字。
待進了小書房,李宿筆疾書,飛快寫了幾份折子:“貝有福去辦,給太傅和李博士都送去,另外,這一份要給尉遲統領。”
宮里的衛軍共分三隊。
皇帝陛下、太子殿下以及太孫殿下一人統領一隊。
不過皇帝邊還額外有金吾衛、錦衛,太子殿下邊則是林軍。
李宿什麼都沒,只有這一隊衛。
但這一隊人馬跟隨他十幾年,從年至今,忠心耿耿,李宿對他們很是信任。
李宿做這一切都沒有避開姚珍珠,不知不覺間,姚珍珠也了自己人。
待到這些都安排好,貝有福跟賀天來一起退下去忙,李宿才沉默看向姚珍珠。
“你剛剛說什麼?”
姚珍珠上前兩步,不遠不近站在書桌前,低頭看著李宿。
這是第一次,如此接近又如此鄭重地看著他。
沒有按照宮規低頭躲避,也沒有因他的不喜而退避三舍,大大方方站在李宿面前,那麼直勾勾地看著他。
在清澈的眼眸里,李宿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堅定和決心。
“殿下,臣妾接下來要說的話,您可能會覺得很奇怪,但臣妾還是想說。”
李宿也沒有挪開眼。
他那雙如古井一般的深邃眼眸里,仿佛沒有任何緒。
無波亦無瀾。
姚珍珠沒有閃躲,也堅定地回視李宿。
“殿下,昨日貝公公的稟報,因離得不算遠,聽瀾讀出了大部分語,也稟報給了臣妾。”
李宿眸一深。
姚珍珠不去管他,也不為他上的冷意瑟,口齒伶俐,語速飛快:“因此臣妾便開始做準備。”
“昨日夜里,臣妾已經領著小廚房的人做好了大部分儲備糧食,做了不點心面餅糖果之類,也把冷凍的類做了干備用。”
“并且臣妾命吳大廚今晨親自去膳房領份例,直接把這一季的份例都領回來,以后就不用再同膳房來回涉。”
姚珍珠這話說得分外篤定,仿佛已經看到了膳房不給份例的未來。
李宿一直沒有打斷,甚至連表都未改變,只是在認真聽講話。
姚珍珠最后總結:“這些都安排好,臣妾才沉下心思索,認為無論殿下去哪里,臣妾都要跟在您邊。”
“只有跟著您,臣妾才是最安全的。”
李宿的心狠狠一。
時不被父母所喜,他孤僻而沉默,除了娘,宮里任何人都不靠近他。后來他經歷變故,經歷了那一場場流與暗殺,他變得越發暴戾,狠厲得讓所有人都怕他。
他們厭惡他、懼怕他也不想看見他。
從來沒有人,想要跟著他,認為跟著他才安全。
明明,他才是一切恐怖的源。
姚珍珠的聲音清澈,雖然依舊有著熬了一夜的嘶啞,去怎麼都掩蓋不了的篤定和堅韌。
就那麼看著李宿,眼神清澈,聲音堅定。
沒有撒謊。
就是這麼認為的。
李宿深吸口氣,努力下心中莫名的讓人焦躁不安的激,努力讓自己不去變換臉上的表。
他不能笑,李宿想。
姚珍珠看著李宿沉思,在漫長的沉默之后,等來的卻不是李宿的質疑。
在鼓起勇氣來前殿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被人質疑的可能。
但這一切都沒有。
李宿仿佛是在認真思考的話,認真把的所有安排也意見都聽耳中,最終,他給了答案。
“你做得很好。”
姚珍珠的出或許不夠高貴,沒有過世家千金的教育,既沒讀過書,又沒習過字,一路磕磕絆絆,在宮里侍奉多年。
但卻并非沒有見識,也并非蠢笨。
相反,姚珍珠有著出乎李宿意料的聰慧和堅韌。
所以說的話,李宿莫名愿意聽,也能聽進心里去。
姚珍珠所做的準備和打算,他認為很妥當,也很仔細,他一開始跟貴妃沒想到的地方,都想到了。
這些細碎的生活,這些家長里短的瑣事,都看在眼中,記在心里。
姚珍珠沒想到會被李宿夸獎,略有些不好意思:“那殿下……同意臣妾跟您走嗎?”
一瞬有些得意忘形,把心中所想都說出來。
李宿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問:“你怎麼知道孤要走?”
是啊,怎麼知道李宿要走?
姚珍珠心中一,很快就反應過來,立即道:“殿下剛才那一連串吩咐,一看便是為離宮做準備,所以臣妾以為您要離開。”
李宿銳利的眼眸盯著姚珍珠細看,片刻之后道:“確實如此,但是……”
但是這一趟沒有歸途。
此刻寢殿中沒有外人,只有他們兩個,李宿說話從來不含蓄,相反,但凡面對自己人,他都是很直白的。
現在面對姚珍珠,李宿也從不遮掩:“但是孤一旦離宮,便是邊有衛,也不一定安全。”
“此行前去玉泉山莊,路程要十日,這十日會發生什麼誰都說不準。介時真有危險,孤可能會顧不上你。”
“你還要去嗎?”
姚珍珠想:你顧不上我,我可以自己顧好自己。
點點頭,很堅定:“去,殿下又如何知道,留在長信宮中就安全呢?”
“在臣妾心里,跟在殿下邊比任何地方都安全。”
“殿下讓臣妾跟著吧,好不好?”
李宿拒絕不了他。
他不是心,也不是舍不得,他只是被姚珍珠說服了。
是啊,他這個太孫殿下都不安全,何況毓慶宮呢?
李宿沉默片刻,道:“可,你去準備,這幾日隨時離宮,你的兩個宮都帶上。”
姚珍珠大大松了口氣。
這一放松,話就多起來。
“殿下,臣妾還有話說。”
李宿這一次沒看,只是飛快打開折子,繼續寫起來。
姚珍珠自顧自說:“殿下,臣妾覺得……東宮對咱們不懷好意,所以,留在毓慶宮的人其實也不安全啊,貴妃娘娘在還好說,若是去了皇覺寺,剩下的人得怎麼過日子?”
李宿筆疾書,沒應話。
姚珍珠繼續道:“臣妾以為,們就是要,也只殿下的知心人,比如說司寢宮和周姑姑,只要把毓慶宮這幾個主事者都除去,毓慶宮便不足為懼。”
這是反復思索夢中場景,得出來的結論。
那一日周姑姑突然病了,無法起,而尚宮局就拖著不給份例。
即便之前有所準備,宮里上下那麼多張,還是不太夠吃。
所以,姚珍珠不得不自己出一趟門,去尚宮局要份例。
以為會坎坷艱難,卻沒想到意外順利。
尚宮局并未刁難,很爽快就把東西全部給了,這又是為什麼?
因為他們的目的并非刁難毓慶宮,給毓慶宮不痛快,讓太孫殿下沒臉。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把姚珍珠引出去下毒。
為什麼是呢?
姚珍珠一開始百思不得其解,后來逐漸明白了。
是太孫殿下最寵的詔訓,也是“侍寢”次數最多的太孫嬪妃。
他們要保證趕盡殺絕,不留后患。
所以,無論姚珍珠是否真的侍寢,是否懷有孕,又或者跟李宿只是表面上的寵關系,這都不要。
只要毓慶宮這些伺候過李宿的嬪妃都死了,他們才能安心。
姚珍珠認真對李宿說:“殿下,或許是臣妾想得太多,也把他們想得太壞,但周姑姑和魏宮幾人畢竟同臣妾關系融洽,臣妾不想讓毓慶宮任何人出事。”
“還請……”姚珍珠剛想再勸一下李宿,卻聽他輕聲開口。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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