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朗氣清，舒瑜在銅鏡前絞著手帕，首飾混地擺在桌面上，平日里喜歡的幾支發釵怎麼看怎麼不合適。

“這支簪子就很好。”

看著突然遞到面前的鎦金點翠釵，舒瑜猶豫道：“會不會太過艷麗了？”

“挽挽太過張了。”穆南行從蘇葉手中接過蘇葉手中的筆，“昨日我就想跟你說，挽挽嫁給我，不必在乎所謂禮法，父親和母親也不會計較這些，就如在將軍府那般即可。”

即使是閉著眼，舒瑜覺得自己也能想象出他現在的表，專注溫，就像，早上起來看到的睡一樣。

輕的筆一筆一劃地落在眉心，卻很神奇地將心頭的愁緒拂走大半。

“好了。”穆南行輕的眉眼：“看一下，可還滿意？”

“桃花？”舒瑜仔細分辨了一下形狀，又有些哭笑不得：“哪有桃花是紅的呀？”

“想來想去，還是桃花最配你。”之子于歸，宜家宜室。

紅的桃花，不倫不類嗎？舒瑜在心里吐槽，上卻只道了句謝。

屋氣氛平和，直到蘇葉輕聲提醒道：“世子，夫人，時辰差不多了。”

舒瑜霎時起：“那我們走吧。”

一聲輕笑落耳中，的手被牽起，穆南行輕咳一聲引著往竹安院走去。

“遠哥，你說挽挽會不會喜歡我準備的禮啊？”

“阿月放心，你準備了這麼多禮，肯定有兒媳婦喜歡的 。”鎮南王又一次拉住自家想往門外跑的王妃：“再說了，這些都是你問了淵兒的，哪里會有錯？”

“還好意思說？”鎮南王妃瞪了他一眼：“上次我生辰，你買了什麼給我？”

“我后來不是給你補上了嗎？我怎麼能分得清胭脂的？小二說那幾款賣的好，我就......”越說越心虛，聰明的王爺選擇換個話題：“說淵兒呢，又扯我干什麼？你還不知道他，一向穩妥......”

“他那是穩妥嗎？”鎮南王妃一副恨鐵不鋼的樣子：“他這是沒本事！喜歡人家挽挽這麼些年，說都不敢說，這次要不是走了狗屎運，我這輩子怕是都抱不上孫子了。”

“好了好了，你消消氣，待會兒兒媳婦就來了，還以為你在生氣呢。”鎮南王飛快地拿過一旁的茶杯遞過去。

舒瑜和穆南行走到正院，就看到木難忘溫小意哄著王妃的樣子，心下嘆：若是敵軍中人看到這一幕，八要驚掉下。

不過，鎮南王戰無不克，殺伐果決名聲在外，若非親眼看到，自己怕也是不信的，舒瑜輕笑一聲，吸引了正和鎮南王鬧別扭的王妃的注意。

“哎呀，挽挽來了！”鎮南王妃歡快地招手：“快來快來，傻站在外邊作什麼？”

“王......”舒瑜頓了一下，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父親，母親。”

“唉！”鎮南王還沒說話，王妃已經下來拉住了舒瑜的手：“挽挽今天的花鈿真好看，這發釵也襯你。”

王妃繞著舒瑜看了兩圈，越看越滿意，頗是嫌棄地看了眼穆南行：“就是便宜這小子了。”

“母親，”穆南行無奈：“您這還讓我們怎麼敬茶？”

“對對對，”王妃又連忙回去，還不滿地踢了王爺一腳：“你怎的不提醒我呢？”

鎮南王也不與生氣，看向舒瑜：“挽挽莫要見怪，你母親一向不拘這些。”

“父親說的哪里話。”舒瑜輕笑看著鎮南王妃，如果可以，哪個子不想和王妃一樣呢？

敬過茶之后，舒瑜被留下來同王妃閑聊。

“我和王爺一直不在京中，納彩這些事，怠慢了你，挽挽可曾生我們氣？”鎮南王離開之后，王妃就收了任，溫婉地拉著舒瑜說話。

“母親說的哪里話，您和父親遠在邊地，挽挽自是不會如此不分輕重。”

“其實圣旨下達的那天，我和你父親就要回來的，邊地雖遠，但快馬加鞭，這些也不會趕不上，”王妃饒有深意：“但是被淵兒拒絕了。”

舒瑜了然：“世子不愿父親和母親勞累，自是應當。”

“你以為他是心疼我們倆？”王妃面上染笑，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思：“幸好挽挽一時腦熱，要靠他自己，怕是有得磋磨呢！”

“母親的意思是？”

到底是心疼兒子，王妃也不再兜圈：“這傻小子是怕你難為呢。”

“你父親其實不愿意我說這些，”鎮南王妃語重心長：“我知道他說的有道理，我們給淵兒出頭，誰有給你做主呢？”

“但是說我自私也好，我還是想為淵兒說兩句。”

初夏時節，各的花都爭先恐后地趕著，天空湛藍，偶爾有風拂過，暖洋洋的，讓人越發困倦。

舒瑜走出竹安院，一眼看到竹林下背著手的穆南行，一襲暗紅簡袍，腰間一如既往地墜著白玉平安扣，墨發簡單挽起，郎艷獨絕,世無其二。

“挽挽，你出來了？”

舒瑜看著穆南行輕快的笑意，聲道：“世子在這兒等了多久，怎得不先回去？”

“剛和父親下完棋，想著你第一次來，怕你迷路，所以便等了會兒，”穆南行含著笑：“我讓蘇葉回去準備早膳了，早上起的急，挽挽可是了？”

“還好，在母親那吃了點心，”舒瑜抿了抿：“母親這邊的點心，和疏合院那邊的好像不一樣？”

“你嘗出來了？”穆南行有些意外：“聽聞挽挽喜歡聽瀾館的點心，我之前讓廚師去學了一段時日，想來還有些效？”

舒瑜沒想到竟還有這些，昨日吃著，倒還以為是巧合呢。

“那......”

見他言又止，舒瑜輕笑：“世子是想問母親和我說了什麼？”

穆南行了鼻尖：“挽挽可愿告知？”

舒瑜對上他的眼睛，慢條斯理：“說了......”

“不告訴你！”

看著穆南行錯愕的表，舒瑜笑彎了眼睛：“母親說了，這是我們兩個的。”

難得這麼暢快，穆南行也沒再追問，反正只要開心就好了。

舒瑜任由他牽著慢慢往回走，穿堂風拂過，心格外明朗。

“相比于禮節，我更在乎挽挽的心，我想也是一樣的，將軍和夫人早逝，挽挽雖難為，但婚禮之事再無人為他做主，我來跟涉，會更輕松些且不說，至不會讓想起傷心事。”

“我并非不愿二老手婚事，但孩兒能娶到挽挽已是萬幸，唯愿之后比往日更隨心自在，怎還敢讓因我有半分不虞。還父親母親理解。”

舒瑜忽然想到那方并無人收的元帕，現在想來，昨日那滴，也是為了讓心安吧。

“挽挽可想去江南看看？”

走到疏合院門口時，穆南行忽然停下，認真地看著舒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