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雨守夜忽然聽到爺房有靜，就起去查看，發現爺他莫名其妙起熱了！”

“找大夫了嗎？”舒瑜迅速整理好裳，打開門見蘇葉一副方寸大的樣子，心下一沉，推開隔壁的房門。

“誰讓你們驚夫人了？”穆南行看向一旁的隨侍，皺了皺眉：“沒什麼大事......”

“嘶，怎麼這麼燙？”舒瑜拿開在他額上的手，阻止他起：“別，先讓大夫診治。”

良久，大夫嘆了口氣：“公子這的確是中毒，由脈象來看，應是南昭的七日毒。”

“可有的解？”見真是中毒，舒瑜提了口氣。

“這毒雖藥猛烈，卻也好解，只是據我所知，這幾日城的解藥都被買空，我先下去配解藥大概也需兩天，公子這里......”

“兩天？”蘇葉疑問道：“不能去旁邊的鎮上買嗎？”

舒瑜星眸微沉，既然花葉鎮沒有，那這周邊自然......

穆南行又是一陣輕咳，舒瑜下意識扶起他：“你......”

“沒事，”穆南行揚起一個慘白的笑，拍了拍舒瑜的手：“不過兩天而已，忍忍也就過了，大夫這邊只管安心配藥即可，缺什麼就只管跟穆雨提便是。”

“老夫這邊雖沒有解藥，但緩解消熱的藥還是有的，就是夜間發熱容易反復，公子這邊不能缺了人。”

“大夫先去配藥吧，”舒瑜看著穆南行越發差的臉，皺了皺眉：“其他的我們這邊會安排的。”

“那老夫就先去配藥了。”

穆雨連忙跟上：“爺，夫人，小的跟著大夫去了。”

這次出行帶的人，舒瑜只信任穆雨和蘇葉，這會兒干脆將閑雜人等都屏退了。

“待會兒喝了藥，你就回去休息吧，”穆南行見的疲，眼底懊惱一閃而過：“我這邊穆雨看著就好。”

“怎麼會中毒呢？”舒瑜擰了擰手邊的巾，輕在他額頭，看向穆南行有些發白的面：“難道是今天......”

“怪我，”舒瑜以為是他替自己擋的那下出了差錯，愧疚道：“我今日是有些不小心了。”

早知道，還不如直接下鞭子呢！

穆南行輕笑：“我自己也未察覺，應當不是江靈的手筆，我們在明對方在暗，誰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他一句話停頓了幾次，舒瑜凝眉替他順氣：“好了好了，你先別說話了，待會兒藥應該就好了。”

“藥呢？怎麼還沒煎好？”華麗的寢殿，子怒的聲音傳出。

邊的婢連忙請罪：“圣......大人息怒，方兒已經去催了。”

“姑姑，我好難啊！”上好的梨花木大床上，臉發白，滿頭虛汗的子痛苦地喊著人。

“靈兒，”被做姑姑的人走到床邊，急促的呼吸吹輕薄的面紗：“你再忍一忍，馬上就好了。”

床上的人抬起頭，冷汗幾乎浸了的寢，一副狼狽的樣子，正是白日里和舒瑜二人起了沖突的江靈。

“你怎麼突然就中了七日散呢？幸好前幾日盛兒將收來的解藥都留著了。”

江靈握上姑姑的手：“姑姑，他害的靈兒好苦，你一定要替靈兒報仇啊！”

尖銳的指甲幾乎嵌的手心，深來，江蕓素卻毫無察覺似的安著痛苦的侄：“姑姑知道了，姑姑不會放過他的。”

“姑姑，這樣都是你慣的，你知不知道今天差點當街強搶人夫了！”不滿的男聲響起，滿怒氣的江盛走進房：“差點壞了我的大計！”

“盛兒回來了？”江蕓素回頭：“那邊況如何？”

“我親自出馬還能有什麼差錯不，”江盛自矜道：“蕭國皇帝頭疼不已的人不過如此。”

江蕓素見他有竹，忍不住提醒道：“你別太掉以輕心了......”

“姑姑還是多心一下江靈吧，”江盛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我就說不要讓來，到底是......丟人現眼。”

“盛兒！”

“見過殿下！”江蕓素正開口，方兒端了藥進來：“大人，藥來了。”

“快端過來。”江蕓素將江靈小心扶起，親自喂到邊：“靈兒，喝了就好了。”

“不蝕把米。”不想再看江靈狼狽的樣子，江盛冷嘲一聲，甩袖離去。

小口喝著江蕓素喂過來的藥，一抹狠厲在江靈眸間閃過，無人察覺。

“終于退熱了，”舒瑜了穆南行頭上的虛汗，松了一口氣。

“幾時了？”穆南行的聲音有些喑啞。

“回爺，子時末了。”蘇葉心疼舒瑜，搶聲道：“要不夫人去休息吧，我在這兒照顧爺？”

“都怪我不小心，讓你累了，”穆南行看著舒瑜微紅的眼，愧疚道：“挽挽回去休息吧，蘇葉也回去睡吧，我這邊一個人能行。”

“沒人怎麼能行呢？”知道他不愿意蘇葉近，穆雨又被打發去隔壁鎮上抓藥，舒瑜嘆了口氣：“你先下去休息吧，我在這兒就行了。”

“夫人......”

蘇葉還要說些什麼被舒瑜打斷，只好點頭應是退了出去。

“挽挽......”

“你先睡吧。”舒瑜坐在床邊：“我在這看著你，不舒服就我。”

“你上來睡吧？”穆南行給騰了位置：“我看你也累了。”

“我在這湊合一下就行，”舒瑜拍了拍旁邊的榻，雖然不是沒在一張床上睡過，但都說了分房，總覺得有些奇怪：“你先休息吧，不用管我。”

“今日趕了一天的路，又讓你因我累，我這心里......”穆南行輕咳一聲，說話聲都顯示著虛弱：“要不你還是回去休息吧，反正也退熱了，我覺好多了。”

如果他說這話的時候聲音不這麼啞，或者臉不這麼蒼白，再或者但凡他眉頭不要皺這麼，舒瑜就信了。平日里總是護著自己的人忽然變得這麼虛弱，舒瑜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看到了話本里的病弱小白花。

舒瑜承認，有些心了：“我......”

見神化，穆南行心下一喜，指了指旁邊的箱奩：“我記得里面還有床新的薄被。”

“蠟燭就先不熄滅了，”最后的猶豫被阻斷，舒瑜拿了被子，到簾子后褪了外衫：“晚上難的話就喊我。”

本來就一直在糾結錯綜復雜的案子，又被穆南行的病嚇了一跳，舒瑜早就困極，不一會兒就陷深眠。

良久，早就睡著的穆南行睜開了眼。

眼神眷地從舒瑜眉眼劃過，他不愿看到因為自己凝眉，但真的看到擔心自己的樣子又覺得歡喜，這些疼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不過是想看心疼自己罷了。

若是知道會如此辛苦，選擇將計就計的時候自己會不會猶豫呢？穆南行自嘲一笑，大概是他太惡劣了吧。

穆南行小心翼翼地將人摟在懷里，滿心復雜地闔上眼：雖然還沒有喜歡他，但是就算只是關心，他也已經很滿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