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的就這麼多，你們呢？到哪一步了？”

追究為什麼來顯然沒有意義，兩個人干脆心照不宣將尷尬的相遇放在一邊討論起各自的線索。

“差不多，”穆南行坦白道：“我們也懷疑牡丹有問題，不過現在還沒找到關鍵信息，現在正準備去探一下究竟。”

舒瑜皺了皺眉問：“你要去牡丹廂房？”

“我自然會回避的。”穆南行一點都不猶豫：“雖說是查案，但分寸我還是有的，況且還有穆雨在前，挽挽不必擔憂。”

“我有什麼好擔憂的？”舒瑜下意識否認。

聽到驟然提高的音量，穆南行挑了挑眉，沒說什麼，倒是舒瑜再開口語氣里多了些不自然：“我只是想說，你們若是去的話，我就跟你們一起去罷了。”

“此地不宜久留，”穆南行看了看周圍：“我們還是先去東廂吧，我懷疑牡丹這邊大概率會有暗設，挽挽待會兒記得跟著我。”

穆南行今日一反常態地穿了紫錦袍，難得的沒有束發，加上額前散落下的碎發，頗有些慵懶不羈的意味。

舒瑜跟在他后，一邊發呆，一邊左右閃躲著有驚無險地到了三樓牡丹的廂房外。

越靠近三樓越安靜，三樓走廊里還時不時有人經過，像極了定時巡邏，一眼看去便像是三樓有著什麼，但不知為什麼，舒瑜就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剛準備說些什麼，屋傳來談的聲音，兩人對視一眼，默契地躲至一旁窗后。

“姑娘......”

“怎麼樣？陳公子今日可有空來？”

雖還未見到人，只聽聲音舒瑜便了然為何牡丹能為萬花樓的頭牌了，小心地過窗戶看去。

子著鵝黃束腰，輕紗裹，纖細的腰肢不盈一握，聲音靈，眼如，臉上泛著淡淡的紅暈，和單純在上倒是相得益彰。

下一刻，人峨眉輕皺，一臉失地倚在桌上：“怎麼又沒空啊？說好了今日......雪兒，你說陳公子是不是后悔了？”

“姑娘，您多想了，”被做雪兒的人輕笑著安：“聽聞陳公子最近正準備科舉，怕是功課上耽誤了，況且公子昨日不還專門托人給姑娘送了徐記新上的胭脂和發簪？”

“但是我的份......”牡丹聲音里滿是不確定：“要不我還是和媽媽談一下贖的事吧？我這些年來攢了不銀子，其實不用公子出手我也......”

“這花葉鎮誰不知道，姑娘可是為了陳公子才破例的！”雪兒語氣堅定：“姑娘，陳公子當初既然下了諾言，您要相信他才是。”

“再說了，若是離開萬花樓，姑娘答應陳公子的事又該如何繼續？”

“這段日子我總是心慌，”說到這里牡丹的語氣有些慌：“你說這件事一旦暴，我會不會......”

“誰？”話還沒說完，門外傳來了敲門的聲音。

“雪兒姑娘，是我，阿福。”

牡丹明顯神一喜，舒瑜見恨不得馬上起開門的樣子，心下了然，這阿福怕是陳公子邊的人。

果然，阿福進來后一陣寒暄，替自家公子道了歉，送了一堆胭脂水，又從牡丹手里拿了紙條后才離開。

舒瑜拉了拉穆南行的袖，后者會意地給穆雨打了個招呼，穆雨毫無聲息地跟上。

牡丹看著陳公子送來的東西很是高興了一番，后面便是些沒什麼意義的子間的談話，兩人又談了一會兒才出門。

舒瑜跟著穆南行從暗角走出。

“我還疑，牡丹明明是賣藝不賣的，為何在一年前突然開始接客，原來竟是......我倒有些想看看這陳公子是何等英姿，能使得牡丹這般豁得出去了。”

言語眉間滿是嘲諷，穆南行便知這是為牡丹不平，嘆了口氣：“聽兩人對話，陳公子應的確與此事有關，牡丹姑娘怕是錯付了。”

“但是他們是怎麼作的呢？”舒瑜有些想不通：“還把這件事牽涉到了風冶鎮，兩地相距可不算近。”

“不過大概這個等穆雨回來才能有思路，”舒瑜沒有糾結太久：“但我總覺得有些奇怪，三樓的氣氛奇怪，牡丹奇怪，整場對話也不對勁，還有那個廂房......”

舒瑜瞇了瞇眼，回想起自己看到的廂房布局：“屋擺設巧雅致，收拾的很干凈，但有些太過干凈了，像是......”

穆南行略沉的嗓音響起：“像是有人專門收拾過的樣板間。”

“所以我們是被發現了？”

“不一定是被發現了，或許這個場景，每天都會發生也不一定呢？”穆南行面不變：“你不覺得這個對話格外練嗎？”

舒瑜終于明白為什麼會覺得這個對話奇怪了，按道理兩個悉的人說話不至于這麼明白，但這次談話的信息量有些多不說，現在想來，兩個人的話像是被排演了無數次，不無故意的分。

“那你為什麼還要穆雨去跟人？”

“戲是假的，但人卻是真的，我先前派人查過，陳朝確實跟江盛有來往，”穆南行頓了頓，接著道：“而且我讓穆雨跟的可不是阿福，那個婢。”

“婢？你懷疑......”

舒瑜話還沒說完，被人一把摟進懷里，后的門被穆南行推開，幾乎是剎那間，門被關上。

“人呢？”

剛想掙，門外傳來談的聲音，

“剛剛明明聽到有聲音的。”

“會不會是廂房......”那人說著就要開門。

舒瑜下意識屏住呼吸，腰間的手一，耳邊好像傳來一聲道歉，下一刻和上的人紛紛倒進金棉被上，大紅的帳幕落下。

門被打開，聽到穆南行極不耐煩的吼聲：“滾！”

“大爺，對不起，小的們打擾了，我們這就走。”

“我們這就走了？”

“你傻呀？聽聲音明顯是在辦事，不走等著挨揍啊？”

“你們兩個往那邊去，我去這邊看看。”

腳步聲漸行漸遠，舒瑜呆愣地看著在上的人，呼吸很近很近。

樓下歌舞升平，時不時傳來男相互調笑的聲音，舒瑜在一片喧鬧中卻還是清晰地聽到穆南行的心跳聲。

或許，也還有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