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默默放下手腕，看向自己媽媽。

何雨的臉上驚中帶喜：“你不是說這個倒計時走完了咱倆就換回去了麼？這怎麼時間還走快了？你趕想想辦法，說不定咱倆就早點兒換回來了。”

“可能是我們做了什麼，能夠短這個時間。”

“做了什麼？”何雨認真地回想，“我下午的時候看了，還是不是這樣，咱倆晚上干啥了？我讓你那個小帥哥同學送了回來，你給我做了飯……要不明天早上你做個早飯試試？”

做飯？

何默默在心里否定了這個說法。

昨天早上的早飯也是做的，就是把前一天剩的米飯炒了炒，手表上的時間并沒有變化。

還有什麼呢？

對媽媽說，說……

手猛地攥，何默默想起來了自己說了什麼。

之前，說：“我今天才發現，你不只是媽媽。”

是因為這句話麼？

就是因為這句話！

要是這麼告訴媽媽，告訴是因為對自己的媽媽多了一份的了解和發現，這個時間才會變短的，媽媽會怎麼說呢？

今天新的想法了一群翻飛的蝴蝶，蝴蝶的尸好像還在何默默的眼前。

“我不知道為什麼。”孩兒最終這樣回應媽媽期待的目。

何雨的眉頭皺了起來：“你小腦瓜里又想什麼呢？”

“我不知道，我累了，媽，我要睡了。”

“唉？”

“有問題明天再說吧，我什麼都想不出來。”

說著，何默默站起來把媽媽往自己的房間外面趕。

何雨腳還傷著呢，一蹭一蹭退出房間，眼睜睜看著門被關上了。

現在的小孩兒是真難懂。

靠在后的桌子上，何雨長嘆了一口氣。

有什麼東西在后了，回頭，看見戴著眼鏡的孩子用筆桿后背。

“何默默你別往后靠了。”孩兒的語氣還很正式。

何雨把頭轉了回去，改為趴在了桌子上。

“小丫頭肯定是知道什麼了。”在心里對自己嘀嘀咕咕，“就是不知道又犯了什麼軸勁兒。”

想起自己早上起來上學，默默房間的燈明明亮了卻什麼什麼都沒有，只有書本教材和藥油放在茶幾上，何雨嘆了一口氣。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想跟兒說句話都這麼難。

何雨有些沮喪，是個經常會把事兒跟別人說的，比如何默默拿了什麼獎、考了什麼第一……總是跟左心說的，不然左心也不會知道現在有三個男人都對有意思，還告訴了默默。

可現在……何雨又想嘆氣了，這屋里坐的孩子各個都在奔自己的前程，呢？四十多歲的阿姨了，前程不指，能有條后路就謝天謝地了，在這實在是呆得渾不自在。

在胳膊上蹭一下，何雨很清楚，這些跟兒一樣風華正茂的孩子里連個能說話的都沒有。

早自習上到一半，數學老師走進來說第三節 數學課的時候會講昨天晚自習前布置的練習冊。

這都不是瘋狂暗示了，是瘋狂明示剩下的半節早自習大家要把時間奉獻給數學。

老師還沒走，教室里已經響起了一陣翻書聲，何雨坐直子，也跟著隨手出一本書裝模作樣。

后又有人在。

“干嘛呀？”

有老師在，何雨不敢明目張膽地轉頭。

“何默默，你的數學練習冊做了麼？我看一下你最后兩個題的解題思路。”說話的不是戴眼鏡的孩兒，是那個總是盯著何默默分數的貝子明。

何雨看看自己別人手里的練習冊，照著樣子從書包里出來往后面遞了過去。

的練習冊一送出去，就傳來了一陣，有人低了聲音說：“何默默，貝子明看完了我看看啊！”

“我也看看，倒數第二道題愁死我了。”

等練習冊還回來的時候早自習都已經結束了，何雨算是驗了一把好學生到底有多搶手。

早自習之后的課間有十五分鐘時間，之前來不及吃早飯的同學紛紛拿出面包、包子、蛋開始狼吞虎咽，教室里都是一飯味兒。

何雨聽見斜后面的男孩兒說：“何默默，你昨天晚自習都不在，題還做的這麼好，你晚上回去學到幾點啊？”

天天學到十二點半呢，早上五點半又要爬起來學到九點，我家兒比你聰明還比你勤，你爛我后背你也趕不上。

心里這麼想著，何雨又看了一眼自己左手的“手表”。

“趕讓我們換回去，我兒都累什麼樣了你看不見麼？耽誤了考清華你賠得起麼？”

手表當然不會回答，何雨郁悶地轉了個頭繼續趴。

“何默默！李秦熙在門口，他讓我問你腳好了麼，你腳怎麼了？”一個留著厚劉海臉盤圓潤的姑娘隔著兩張桌問。

清亮的聲音字字清楚，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下來。

何雨抬起頭，坐在從門數第四行，從講臺數第三排的傳說中標準優等生位，看門口只能看個斜面。

那個李秦熙的男孩兒規規矩矩的站在教室門口，順著何默默同伴同學說話的方向看了過來，看見了“何默默”。

他對“何默默”揮手打招呼。

何雨從凳子上站起來走了出去。

“你怎麼來了？”

李秦熙笑了一下，他的臥蠶很明顯，笑起來帥氣中帶著可：“我來看看你腳怎麼樣了。”

“都說了我們兩個是責任對半分，你不用對我這麼客氣。”

何雨看看自己扭了的那只腳，心里慶幸昨天兒沒有往深了問自己。

實在是沒臉跟默默說自己的腳是逃課的時候弄傷的。

高中生的上課時間實在是太長了，要學的東西也太多，何雨看看那些課本，大部分知識對來說都是“縱使相逢應不識”的關系，也就只有文科的幾本書愿意當看故事一樣翻一遍，可也就翻一遍。

熬生熬死，是撐著才沒有在上課的時候睡覺，全靠著不讓兒在老師心里留下壞印象的堅強意志。

這樣勤勤懇懇地熬了兩天，實在是坐不住了，只覺得屁上都生了刺，所以，昨天晚上晚自習的時候逃課了。

本來只想找個角落呆一會兒，可是四十一歲重校園的何雨士輕視了市一中這所省重點高中對學校紀律的維護，在走廊的窗邊站了不到十分鐘，就有巡查的老師來了。

為了躲巡查，從走廊轉移到了樓梯上，正是在一次下樓時候跟正好上樓的李秦熙撞在了一起，一只腳從樓梯上下去，扭到了。

腳傷了，何雨怕傷到了兒的骨頭，趕去了一趟醫務室。

大概是出于愧疚，李秦熙全程陪著，在放學的時候還推著一輛自行車到了何雨的眼前。

何雨對他只有一個覺：小孩兒不長得帥，還有禮貌。

現在，覺得這小孩兒也太有禮貌了。

李秦熙說：“你中午去食堂不方便，我幫你帶點兒吃的？”

何雨連忙拒絕：“不用了，我中午自己出去活一下好的。”

男孩兒又說：“那我來接你。”

去食堂吃個午飯有什麼好接的？

偏偏男孩兒的目那麼干凈，何雨腦子里轉了兩圈兒也覺得對方對“何默默”應該沒什麼特別的意思。

可越是這樣，越是讓人難以拒絕。

何雨士能跟那些三四十歲的追求者們你來我往，對這樣跟兒一樣年紀的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同學們在走廊里來來去去，眼神都瞟著“何默默”跟李秦熙。

一種久違的尷尬在何雨的心里油然而生。

遙遙看著有老師從辦公室里出來，何雨飛快地說：“老師要來了我要回去做題了，謝謝你總想著幫我，你不用再做什麼，真的，我腳馬上就好了！等我好了改天請你吃飯啊！”

一口氣說完就往教室里躥，作十分矯健，完全不像是個腳有傷的人。

教室里的氣氛也有些詭異。

何雨剛在座位上坐下，前面坐的孩兒就立刻轉過頭來看。

“何默默，李秦熙長得好帥啊！”

何雨并沒有第一時間想起這個孩兒的名字，然后才意識到自己本不知道這個孩兒的名字。

過去幾天這個孩兒寥寥轉過來幾次都是為了傳講義、傳習題冊，作迅疾如風，何雨連的樣子都沒記清楚，只一直看著后腦勺上的辮子繃得地，后頸上都扯出了一片發紅的小疙瘩，上課下課都在那兒坐著，也很跟別人聊天。

這樣沉默寡言的孩兒在正好的年紀也會夸贊好的男孩子。

何雨笑了，兒那口白牙都了出來，這個年紀的小孩兒們真是太可了。

前兩節課是語文和理，語文課還好，何默默他們班的語文老師是個極為博學的老師，講課引經據典，一篇《阿房宮賦》從秦朝歷史講到杜牧生平，穿秦朝的軍功制和唐朝的門閥世家，何雨跟同學們一樣聽得如癡如醉。

就是課文是不可能背過的。

理課，何雨就過得極為痛苦了，課本上的字認識，組在一起就看不懂了，尤其是中年謝頂的理老師還極何默默，幾乎每節課都要起來回答問題。

“對不起，我不知道。”

幾秒鐘前還在打瞌睡的何雨站起來，心里知道自己兒的形象又在老師的心里坍塌一截。

坐下的時候，的心變差了。

高一（二）班這幫何雨眼里的“小孩兒”們看著每天都在正正經經學習，其實傳八卦的速度一點也不慢，到了上午課間的時候，全班都知道了校草李秦熙來找了何默默，包括班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