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何雨士終于放棄了懶覺，走出臥室的時候發現何默默房間的門是開著的。

別人眼里漂亮的中年人低著頭，皮子的飛快。

何雨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兒是在背單詞呢。

“默默，早飯媽媽給你攤個蛋餅？”

何默默放下了課本，從房間里走了出來。

“我七點半的時候煮了稀飯，應該快好了，本來想煎個蛋的。”

何雨扎上了藍的圍：“熬了粥你說一句就行了，出來干什麼？繼續背單詞吧，媽媽今天給你攤蛋餅。”

何默默沒有回房間，跟在媽媽后，一路跟到了廚房門口。

何雨從柜子里舀了大半碗面出來，一抬頭看見自家兒給廚房當門神呢。

“怎麼了？了？”

何默默搖搖頭，低聲說：“我就想看看你。”

“有什麼好看的？現在頂著你這張小臉兒呢，了就去客廳坐著等，我第一個餅好了就給你送過去。”

“不是了。”何默默腳下不，手摳著門框。

何雨“啪啪啪”打了四個蛋進了面盆里，又去切蔥花，手上活兒一起來就顧不上兒了。

何默默就站在那兒看。

當站在了一個會痛的人的角度去觀察自己的媽媽，好像突然理解了媽媽對通的抵。

很淺顯的理解，卻又像是在的心里劈開了一個新的疆域，有些新奇，又覺得世界、不、是的媽媽又被看到了更多。

平底鍋里滋滋作響，開了油煙機都擋不住蛋餅的香。

吃飯的時候何默默一直笑瞇瞇的，何雨看的表總覺得自己的蛋餅做出了五星飯店大廚的水平。

“有這麼好吃麼？”幾口吃下了一張餅，咂咂，“我也沒覺得自己進步了呀。”

何默默抬眼看看，一直笑著吃完都沒告訴自己在笑什麼。

吃過了飯，何默默就得去上班了。

何雨跟說星期天的公車好坐，可以晚幾分鐘走，晃了晃手里的手機說：

“昨天門店來了新款式，我去拍幾張照片。”

何雨看一副斗志旺盛的樣子，想說沒必要在這份工作上用心，還沒來得及說，家門就關上了。

叉著腰，何雨在房間里晃了一圈兒，一會兒覺得自己心疼，一會兒覺得自己心煩，抬手想罵“手表”，看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張了張，覺得一口氣都被憋了回去。

“咋回事兒？怎麼就99了？你是現在想起來昨天晚上欠我的？”

“手表”不會回答，何雨捂著自己的心臟，算是徹底沒了脾氣。

吃過了早上這一頓，何雨一直到中午十二點都坐在沙發上沉迷電視劇。

手機響起來的時候，隨手接了起來。

“喂？”

電話對面傳來了一個陌生的年輕男人的聲音：

“默神，你怎麼接電話了？不是，默神，你是的？”

什麼默神？

何雨覺得對方是打錯電話了，掛掉之后才想起來這是兒的手機。

馬上，那個號碼又打了過來。

何雨還是接了起來。

“喂？”

“喂！這就是默神的電話我沒打錯啊，默神，游戲名‘不如一默’對吧？難怪默神你從來不接電話呢，原來你是的，聲音真脆，嘿，先不說這個了，默神，今天江湖救急，我親友認識的一個大想開金團找人打工，先付后打全包，開大鐵給大紅包，缺個副T，你來唄。咱們按老規矩來，分你的金子我換錢微信轉給你，你看行不行？”

說實話，何雨除了“換錢微信轉你”之外啥也沒聽懂。

看了看何默默的手機，確定這還是人類的通訊設備。

“啊，那個……”

“默神你還有要求？沒事兒你說！我知道你PVE就一套防裝，要不這樣，我跟大商量一下出了你的牌子就給你，錢還一樣，你看怎麼樣？”

何雨真是難得有說不出話的時候。

了一下屬于何默默的大，實在想不出來，為什麼一個“大”還能給錢了。

不過，默默在賺錢，還真是不知道。

“咳，不好意思啊，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是……媽”

“你是默神的妹妹？”

很好，何雨把“媽媽”兩個字吞了會去。

“你剛剛在說什麼呀？”迅速把語氣調到了“一派天真”檔位。

“我是在說游戲。”

何雨恍然大悟，繼而震驚。

對如今這個時代游戲的認知還局限在開心消消樂和“全軍出擊”，還真是第一次聽說玩游戲能賺錢。

“小妹妹，默神是你哥哥還是你姐姐呀？”

何雨面無表地說：“才不告訴你。”

對方“嘿嘿嘿”傻笑了起來：“默神的妹妹太甜了吧！”

今天的何默默是工作起來比之前都要認真的何默默，不止拍了服新款的掛架照片，還在店長左心的慫恿下試穿了幾套。

何雨材中等，卻腰細長、肩膀平直，穿什麼服都好看。

何默默照著鏡子，左看看，右看看，大概明白為什麼媽媽嫌棄總把頭發扎在頭頂了。

“等我p了照片也發朋友圈，何姐啊，你就應該給咱們門店當模特，之前讓你拍你都不肯，太浪費了。”

聽店長這麼說，正在換服的何默默愣了一下。

給客戶發圖的時候并沒有發店長傳給的照片，老老實實發了貨品的在架圖，有客戶要看上效果，也何雨之前一樣發的是商品冊里拍下來的照片。

今天店里來的人比昨天，但是買東西的人多了。

何默默拍圖的時候順便看了服的吊牌，對服的材質和剪裁都能說上幾句，言詞規整，話說多了能讓人覺到一書卷氣，雖然不夠世故，也不讓人討厭，一個顧客一邊跟說著話一邊買了兩服，加起來四五件，給對方算賬的時候何默默仿佛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臟在跳。

不靠何雨留下的“人脈”，第一次有了一種自己在工作上接近媽媽的覺。

靠在柜臺后面想休息一下，掏出手機看見媽媽發來了一條消息：

“想玩一下你玩的游戲，可以嗎？”

好像沒什麼不可以的。

銷售員何默默認真回憶了一下游戲大佬何默默的游戲生涯，覺得應該沒有什麼會追殺自己的仇家。

把賬號碼發了過去。

還囑咐了兩句：“不會作可以看一下新手攻略。”

又有一批客人來了，何默默收起手機，斗志昂揚地繼續向“金牌銷售何雨二世”發起沖擊。

輕易就拿到了自己兒的游戲賬號和碼，何雨登陸游戲，看見了幾個穿著跟古裝劇里一樣的畫人像，其中一個的名字就是“不如一默”。

“男的呀？怎麼還是個和尚？小姑娘玩兒和尚……”念叨著，何雨登上了游戲。

電話又響了，何雨接起來，還是之前那個玩游戲的男孩子：

“默神他妹，游戲是你登的吧？我們還有一個多小時開團，我教教你，你能學會了就替你哥把本打了，我也不用找別人了。”

何雨晃著鼠標一個一個圖標點過去看。

“你先看看你哥還是姐的有沒有……”

十五分鐘后。

“妹妹，你打過游戲麼？我不是說那種屏幕的手游啊，就是電腦游戲，類似這種的。”

何雨費勁拉地縱著那個頭和尚對著一木樁子放招兒，恨不能臉都跟著使勁。

“玩過，我玩過《熱傳奇》。”

過了十幾秒，對方終于出來了一句：“妹妹你，復古啊。”

復古麼？

何雨想起自己二十幾歲的時候在狹小的網吧里玩游戲，那時候的電腦屏幕都還有個笨重的后腦勺，《熱傳奇》是火得不能更火的游戲，而，也是那個無憂無慮、以為未來和夢想都手可及的何雨。

現在，它們都被淘汰了。

“考古怎麼了？我還打過沙城呢！”

對方：“……”

“打游戲很賺錢嗎？”有的沒的聊了一會兒，問對方。

“你說默神啊，這可不好說，不過默神確實玩得好，過年的時候跟人旗單挑就沒見輸過，不然怎麼默神呢，陣營戰的時候一個龍爪功……就是不說話，酷死了。”

聽不懂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何雨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的兒玩兒游戲也是玩兒得一等一的。

玩這個游戲比何雨想象中簡單，一些按鍵按了就能讓人流暢地起來，放一個技能還金燦燦地好看，有一個按鈕只要摁下去就能不停地放技能，聽說“宏”，還是何默默自己寫的，何雨按得十分開心。

“唰！唰！唰！”

玩游戲也比想象中難，何雨蹲在一個聊天件里聽人們你來我往地說話，覺得跟聽外語也不差什麼了。

周日是團隊副本周期的最后一天，想要打副本的基本都打過了，因為實在找不到合適的和尚，那個游戲名字“跳跳春風”的人還是把何雨拽進了他們的團隊里。

何雨一路戰戰兢兢，別人讓干什麼就干什麼，順便認真學習“外語”，聽人說個五六次，一個詞的意思大概就知道了。

“跳跳春風”也護著，有人聽說是“不如一墨”的妹妹，拐著彎兒問話，他也都攔了。

游戲里的小人蹦啊跳啊過了幾個機關，打了幾個花里胡哨唱戲似的東西，何雨也覺出了幾分好玩。

就在覺得何默默這個錢也賺的容易的時候，的屏幕發出了紅，然后暗了下來變一片黑白。

何默默今天的銷售業績創了個人的記錄，是的個人記錄，不是“何雨”的。

在公車上背知識點的時候很開心。

下了公車走回家的路上還是很開心。

打開家門的時候也……

“默神快救命！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