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玉書被嚇得不輕，江勒扶他下去休息。殺手一死，也沒人能指認神人一伙人。又不能強留百姓下來，免得引起民憤。

正當他們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突然響起一聲“有暗！快蹲下！”，百姓們不約而同抱頭蹲下。而站著不的十幾人，卻下意識做出防的狀態。

不打自招，汪斐和陸無離立馬出手。而老鬼和須子帶著眾兵，護送百姓撤離。

這時黎綰青輕輕落到孤宿白邊，摘下臉上的鬼面，對他調皮吐舌頭一笑。

孤宿白寵溺的了下的腦袋，蝦兵蟹將不用他出手，索帶著走到一邊樹蔭里。

看著被汪斐和陸無離打得毫無還手之力的殺手們，擺明了是些小嘍嘍。孤宿白微微錯沒，道，“你猜錯了，神人沒有來。”

沒說話，柳眉微皺，難道真的猜錯了？

可是直覺告訴，神人肯定來了，定然躲在祭天大典的某個地方。

無意間看到不遠地上那個被孤宿白供的殺手的尸，他竟然呈現紫。想起剛才在祭祀臺上看到的事，快步跑過去。

孤宿白不明白想干什麼，也沒問，習慣默默跟上。

黎綰青蹲在殺手的尸前，雙手在他上緩慢而仔細的索著。敏的指尖在他左邊小腹附近模范一個凸起，拔出來一看，是銀針。

銀針扎的部分發黑，顯然有毒。

孤宿白面上一愣，此時黎綰青也想明白了一些事，起在平臺上尋找喬玉書的影。除了那些起想走，又忌于他們還在，坐立不安的蘇南員，并沒有看到喬玉書和江勒。

見這種反應，孤宿白心中猜到一二，“是玉書？”

黎綰青悶悶“嗯”了一聲，嗅了扎銀針上的毒。并不陌生，和暴雨梨花上的毒是一樣的。

當時在祭祀臺上，的視角比他們都要清楚。殺手是在喬玉書突然撞擊之下才倒地死去，乍看之下是真氣混痛死的。

如果不是剛好看到殺手像是中毒，也不會發現他的真正死心，那喬玉書仍是眾人心目中的白月。

孤宿白不信的搖頭，道，“不會是玉書。僅憑一銀針，不能斷定他就是神人……”

他無法相信。在他心目中，喬玉書仍是當年那個膽小溫，連螞蟻也不舍得踩死的小跟班。

黎綰青扔掉銀針，拿帕巾著手指上的污，道，“我也不愿意相信他就是神人，只有找他當面對質……”

突然間傳來小兜的哭聲，黎綰青猛的回頭。見喬玉書抱著小兜，笑嘻嘻的站在平臺之上。而江勒正帶著一群黑殺手，殘忍屠殺蘇南員。

孤宿白霎時臉一凝，攥拳頭，向前一步，“玉書，你……”

黎綰青拉住他的手，強作鎮定的對喬玉書喊道，“喬知府，你終于出狐貍尾了。”

上這麼說，心里卻慌的一比。沒想到喬玉書會抓來小兜，或是喬玉書早準備在今天攤牌。

這時一個奄奄一息的員抓住他的鞋子，道，“喬……喬大人……為……為什麼……”

“你該謝我讓像你們這群只知道好逸惡勞，渾水魚的廢多活了一年之久，而不是問為什麼。”

說罷，喬玉書一腳踢中員的腦袋。

員的腦袋咔嚓一聲，眼都沒合上就死了。

看著員的死狀，喬玉書卻笑得愈發人畜無害。雙手抱起小兜，用鼻尖輕輕蹭著的臉。

小家伙哭得更兇了，轉頭看著黎綰青和孤宿白，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黎綰青頓時慌了，快步跑過去。見喬玉書危險的瞇起眸子，停在了平臺下面。雙拳攥，臉鐵青的盯著喬玉書，道，“小布兜是無辜的，你有什麼沖著我來，或者你沖著孤宿白也行！”

孤宿白剛跑到邊，聽這麼說，眼角搐了幾下。轉而安靜看著喬玉書，眉頭深鎖的不解問道，“玉書，到底是為什麼？”

喬玉書笑了笑，單手抱著小兜，看向孤宿白的神忽然變得沉詭詐，道，“你澤淵侯聰明絕頂，竟然還會問為什麼？或者是我的偽裝太好，讓你一直以為我還是小時候那個傻瓜喬玉書？”

眼前的喬玉書像變了個似的，無比陌生。他的話，也像一盆冷水，讓孤宿白冷靜下來。冷靜的去面對，喬玉書就是神人的事實。腦子不斷去想，這些年喬玉書經歷了什麼，為什麼會變這樣。

然而，得不到答案。

黎綰青冷笑道，“沒人當你傻瓜，你才是把我們當傻瓜戲耍的那個人。只是我不明白，你這種出生名門世家，年有為，前途一片明，為什麼要走上這條路？”

在安州拐賣，是為了財。可是喬玉書看上去不像貪財之人，名門公子，他也不缺錢。

喬玉書癡癡一笑，道，“名門世家？年有為？前途一片明？那不過是你們看到的假象。”

黎綰青頓了下，道，“難道你不是你爹娘親生的？”

看過歷史上很多例子，因為是私生子或養子的關系。小時候到待和不公，那人的心里往往變得扭曲。看上去開朗，其實心暗惡毒。

孤宿白道，“他是他爹娘親生的。”

喬家三代為，久居京都。小時候經常跟喬玉書去喬府，怎會不清楚喬玉書的世。

這下更不明白了，喬玉書名門公子，份顯赫，又是親生的，是什麼讓他黑化？

孤宿白盯著喬玉書，重復道，“到底為什麼？”

片刻后，喬玉書的眼神和下來，淺笑道，“宿白，我記得小時候在儒林學堂，他們都笑我膽小，笑我像個孩子，沒有人愿意跟我玩。只有你，雖然你不說話，但讓我覺到你是真的把我當朋友。一方面我需要你這種強大的人，因為我太弱了，我需要你的保護。一方面我從你上看到我的弱小，我痛恨自己的弱小……”

對于小時候的記憶，只有父母無休止的爭吵和冷戰。父親表面上看起來是個人人敬仰的大學士，喝醉酒后就像變了個人，常常對他拳打腳踢。

直到有次，喬玉書的父親不小心踢傷他的子孫。也是從那以后，他的父親就戒了酒。可是他的痛苦，卻伴隨他一輩子。

因此他自卑的不敢和人說話，喜歡一個人看書，看得更多的是醫書。越長大，他越絕。明白的缺陷，常常一個人躲起來嚎啕大哭，他沒娶妻也是因為如此。

他開始隔絕這個世界，直到認識孤宿白。他變得像他那麼強大，為一個正常人。簡單地說，孤宿白是他為的樣子。

在儒林學堂那幾年，也是他最開心的記憶。有孤宿白，有同樣善良膽小的莫羨，有惹是生非的陸無離。

即便只是跟著他們，當他們的小跟班，他也覺得滿足。

直到后來，他們都走了，剩下他一個人。那種被世界拋棄的孤獨，幾乎將他摧毀。

白天時候，他是溫文儒雅的喬公子。一旦夜深人靜，他就好像了無法控制的野。

他仇視子，特別是那些自恃稍微有點姿，就輕浮招搖的人。因為他的后母，就是這樣一個人。在他母親死后，只要他父親一不在，那個人便一個勁嘲諷挖苦，他是個不能人道的廢，讓他早點去死之類的。

他第一次殺人，殺的就是他的后母。當時他很害怕，可當炙熱鮮濺在臉上，卻讓他到從未有過的快，好像整個人解了。

當時他才十四歲，卻很冷靜的把他后母的死，做歹人室盜竊，不慎被殺的樣子。沒人懷疑他，誰會懷疑膽小又善良的喬玉書呢。

甚至孤宿白在此之前，都這麼認為。

那種病態，隨著年齡一點點增長，了魔障。他拐賣，不是為了錢，只是想看到們驚慌害怕的樣子。而想到們悲慘的將來，他便覺從未有過的舒服。

他喜歡把人當棋子，躲在暗控一切，到刺激。直到黎綰青和孤宿白誤打誤撞闖進俊城，當時他又害怕又興。

害怕的是知道黎綰青和孤宿白的厲害，怕被他們查出來。興的是，能和兒時的偶像手。他迫不及待想和孤宿白較量一番，甚至想告訴孤宿白，神人是他啊，那個小跟班喬玉書啊！

可是他忍下來了，他不想游戲就這麼快結束。

其實早在戰神廟算命攤的和黎綰青的偶遇，也是他事先安排好的。他好奇到底是怎樣一個人，能讓孤宿白上。除了漂亮的臉蛋，肯定還有什麼與眾不同的地方。

果然，黎綰青漂亮之余，冰雪聰明，刁鉆古怪，連他都有些心。

看著孤宿白一家三口越是幸福開心，他想到自己，是個怪和笑話啊。憑什麼他們擁有幸福和開心，他卻只能沉浸在痛苦和恨意里！

或許是這些年，吃那些能讓他變回正常人的偏方。一天不如一天，病膏肓，快死了。

怒從心頭起，惡從膽邊生。反正要下地獄，不如拉著他們一起下地獄！

往事回憶好了，喬玉書笑得愈發凄絕，眼底一點點涌出死灰。這幾天半夜時常被痛醒，估計大限也差不多到了，所以他才選擇在祭天大典這天手。

此時江勒回到喬玉書邊，一如既往的守在他后。他是喬玉書的師兄，也是暢雪園那晚掌力驚人的高手。

黎綰青掃了眼倒在不遠的陸無離，汪斐，老鬼和須子。他們的人已經全部倒下，真慘，這戰一敗涂地。

前一秒還風和日麗，突然刮起狂風。烏云黑的像要下來，讓人覺抑不安。

江勒對喬玉書作揖道，“大人，差不多了。”

喬玉書沉悶“嗯”了聲，兩個黑殺手推著兩個圓形鐵籠走到黎綰青和孤宿白邊。

江勒道，“請二位進去。”

鐵籠為寒鐵所制，打磨的不留手。這時候讓他們進去，黎綰青莫名想到了浸豬籠。

一想到隨鐵籠被扔到海里，黎綰青有些頭皮發麻，道，“如果我們不進去又怎樣？”

江勒沒答，看了眼小兜，呵呵一笑。

意思再明確不過，你不進去，你兒就要死。

黎綰青苦惱的抓了下額頭，對孤宿白道，“不如我們再生一個？”

孤宿白眉頭了一下，似乎在問，你說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