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半個多小時，拖拉機開到了縣城城郊，姜毓秀松了口氣，拖拉機在坑洼不平地大道上突突突前行，抓著扶手不敢松，就怕被顛簸到竄起來。

“嚴大哥，不開進縣城？”

“拖拉機開進去來回調頭麻煩，我把野野兔先送進去，野豬暫時放在這里；你守著別走，等我回來。”嚴如山麻溜地掀開干草，接下野野兔提在手里，再三叮囑。

鐘毓秀了然頷首，目送人遠去，手肘放在膝蓋上兩手托腮；等了不知多久才見嚴如山領著兩個材高大的男子過來，其中一人推著輛獨車，車上有一桿大秤，約莫一米五。

“嚴大哥。”

“下來，讓兩位同志稱重裝車。”

一招手，鐘毓秀便從拖拉機跳了下來問道：“嚴大哥，他們是？”

“回去再說。”

嚴如山打發了人，招呼那兩人把野豬搬下車，用繩子捆起來，為首的用大稱稱重后，道：“小嚴，野豬重三百五十斤；現在的價，一級是八，四級四五分，野豬瘦多，我給你五一斤，你看可行？”

“周同志給的價格合理，不過，我要些糧食，糧細糧都行，從錢里折算。”嚴如山不聲的說道。

周同志心大好，眉眼帶笑，“行啊！嚴同志和我一起回去結算，至于這位小同志.......”瞅了鐘毓秀兩眼，一時拿不定主意。

“在這里看著拖拉機，我們快去快回。”

鐘毓秀在旁不言語，聽著他們說話；怎麼聽都覺得嚴如山在護，不想參與到易的事中去。

兩人說定了，嚴如山走到鐘毓秀面前，“我去拿了東西就回來，別走。”

“好。”對縣城不悉，還有一臺全大隊的寶貝——拖拉機，更不敢走。

代完，嚴如山跟著兩人離去，鐘毓秀再次一個人；見周圍人煙稀，不打算上拖拉機，在拖拉機背面的草地上坐下，神力進空間戒指，里面的東西暫時都用不上。倒是那些高科技資料能用，那是最后一次快穿到星際位面，為高級科研者收集的資料。

從民生機械到熱武都有。

如今，不能，也不敢；一個從小在城市里生慣養長大的孩兒，本沒有任何才能，突然拿出超出本價值的東西，不死也會被。

靜待高考到來。

嚴如山回來時沒見到人，繞拖拉機找了一圈才找到人，出神的厲害，連他回來都沒注意到，“鐘同志。”

鐘毓秀猛地愣怔回神，“啊？嚴大哥，你回來了。”瞧著略顯狼狽。

“嗯。”嚴如山將手里的大布袋放到拖拉機上，“細糧十斤，錢票在里面，點點。”

“不用點，嚴大哥幫了我這麼多忙了，我還能信不過嚴大哥不？”鐘毓秀上下打量他，“嚴大哥，你是不是遇到事兒了？”

嚴如山淡淡點頭，爬上拖拉機駕駛座，對使了個神，示意上來該走了。

鐘毓秀趕爬上去，“嚴大哥，你和我說說遇到什麼事兒了。”

“城里嚴查，之后一個月都不要進縣城，知青點的糧食還夠吃。”

“嚴查？是私下易嗎？還是黑市？”回憶以往嚴如山口中出的只字片語，黑市是不允許存在的，但是，縣城糧食和件也不夠；黑市就不得不存在，這就導致相關人員不定期突擊檢查。

私下易也是一樣，一旦被發現，并舉報，雙方都要被關押，打上標簽為這個時代所不恥、唾棄之人。

“都在查。”

見嚴如山眸平靜，顯然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事兒，毓秀點點頭，“那就暫時不來了，我的東西夠用半年了，糧食也勉強夠吃，參雜點兒野菜也行。”

“風頭過了再來。”他不可能放棄這條線，誰也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手中有錢有糧心不慌。

“有勞你了嚴大哥，讓你冒了大風險。”如此看來，嚴如山確實是護著。

嚴如山開啟拖拉機，調頭往回走，低頭看上一眼；從兜里塞了一個小紙包給，鐘毓秀頓覺莫名。

“什麼？”

“退燒藥，回去別餡兒了。”

“明白明白。”鐘毓秀隨手接過放進兜里，實際上是收進了儲戒；現在用不，誰知道之后用不用得上，好歹是藥。

這個年代太窮困，太落后，藥品乃珍稀。

一路上東拉西扯的聊著，好不容易到了知青點外，鐘毓秀忙提著糧食跳下拖拉機，一來一回屁都被顛的沒知覺了，即便腳踩實地了還覺得在突突突。

“你先回去休息，我去還拖拉機。”說完開拖拉機走了。

目送人遠去，鐘毓秀轉回知青點，這時候旁的知青還在上工，知青點冷冷清清的；徑直回房關上門，打開袋子，錢票拿出來放在旁邊，糧食收一半進儲戒。

糧食放旁邊，將錢票清點了一番，一頭野豬賣了至一百七十五；加上野野兔，兩百出頭，還不算糧食的錢和票。至于票，有糧票、票、皂票、洗頭票四種，糧票有三十斤，票有五斤，皂票兩張，洗頭票兩張。

零零總總的算一算，現在有兩百五十塊存款；心里總算踏實了些，有錢有糧心里不慌。

錢財放儲戒，提細糧出去，直奔灶房；灶房里有一個小地窖，里面放著知青點所有人的口糧，鐘毓秀把手里的糧食放了進去。

“不在房里呆在，你這是在做什麼？”

鐘毓秀嚇了一跳，回首一看，是嚴如山站在門口，心下一松，“嚇我一跳，我把糧食放進地窖里，平日里大家對我多有照料，有了細糧自然要一起吃。你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大隊長沒說什麼吧？”

“問了一下你的病，我說你只是著涼發燒，度數太高，已經拿了退燒藥又打了針，吃兩回就能好。”嚴如山瞅地窖一眼，“細糧你留著吃，這麼點兒能吃幾回？”

還不如留著開開小灶。

“這麼點兒吃完了就沒了。”意隨心，眉目活乏，“不如，咱們包餃子吃吧？這個季節野菜多，包野菜餃子。”

嚴如山目冷淡，合著人家本沒聽出他話中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