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雷霆炸響！

在所有人畏懼戰栗的等待中，蘊含著天道之力的雷霆終于劈下。

然而力支起結界的結界班員在此時卻覺得似乎不太對勁。

據古籍記載，凡人本無法承擔天道的怒火。因此即使是集齊全宗門的結界高手來設下防護，眾人也做好了余波會突破結界的準備。

可現在真的驗了一下，他們卻覺得……這雷罰的威力是不有點弱？

甚至用“有點”這個形容詞都算是對天道威嚴的吹捧。

因為結界班們的真實驗，本就是在春風中散步般的輕松。

莫非是天道恤子民，沒舍得對他們下狠手？

而在最初的雷散去后，眾人終于看清了場上況。

然后，所有人都震撼了。

一名年輕弟子恍惚地喃喃道：“師兄……我是眼花了麼？”

“妖的手上，怎麼在發？”

妖沒死？

周圍人都聽到了他的話，陸續疑抬頭，接著，震驚的喧嘩聲便如浪般向四周蔓延開！

場上確實是在審判。

天雷也確實在一道道的落。

雷霆如袖珍版流星般輕輕落在妖手心，迸出小小的火花。

Biu~

居然還自帶配音！？？

看著舒窈手心明滅的亮，全場死寂無聲。

舒窈自己當然也很驚訝。

這個世界的天雷，莫非是屬仙棒的？

小小的火花在的掌心綻放后熄滅，細小的火星連丁點疼痛都帶不來。

就這？

但很快就想到，這應該和的魅大功有關系。

那豈不是說……還能茍一下？

即便是意菩道君，向來嚴肅冷峻的面龐上也難掩驚。

但他雖然震驚，看到孫平安卻也非常欣。

按道理來講，倘若舒窈有罪，那天道早該將劈得外焦里，此時這種況，只能說明孫是無辜的。

也對，說不定祖宗典籍里忘了說，若是罪犯無辜，萬鈞雷霆就會化仙棒加以安呢？

畢竟天威莫測，不要用人類的想法揣度天道嘛。

找到能解釋通的理由后，掌門頓時松了一大口氣。

“天道審判的結果已出，舒窈并未有罪。”

這話一出口，饒是掌門坐鎮，場下弟子們還是紛紛嘩然。

至十數個弟子都可以做舒窈罪行的證人，證據確鑿下，怎麼可能判無罪？

“此乃天意，肅靜！”掌門不再度喝道。

……對哦。

吵嚷的弟子紛紛冷靜下來。

做出決斷的乃是天道！

其中必然有什麼他們不知道的被天道察到了。

也就是說，舒窈真的是無辜的？

然而這群弟子就是想破腦袋也沒想到，舒窈到底哪里清白。

在難言的沉默中，眼看這場聲勢浩大的妖審判就要糊弄過去了，一個抑的聲卻驟然響起：“我有異議！”

舒窈還沒放下一半的心頓時揪起來：不得我死是吧？

再一看，抗議的人是柳云。

哦那沒事了。

柳云必然是最希死的那個人。

“柳云，你這是要忤逆天道決定麼？”掌門沉聲道。

“真正忤逆天道的另有其人。”

柳云藏在袖下的雙手不自覺握拳。

姑且不說二人恩怨，《天問典》上寫明了，為侍奉天道的神，有責任在必要時進諫，以正天聽。

柳云覺得自己沒錯。

“我愿通天道，陳上訴！”

“慎言！”碧云神頓時急了。

在這種大事上悖逆天道決斷，很有可能消磨天道眷顧，們承擔不起這個損失。

舒窈也急了：這咋還懂上訴的？

不能保證自己的魅對天道能持續多久，只能期待爺爺態度強一點，幫懟回去。

柳云倔強道：“我乃下任神，這只是正常的通天道，即便有差也絕不會連累宗門。”

意菩道君微微蹙眉。

“舒窈若是輕縱，如何能令天下人信服？此案還有冤！”

在搬出天道的大旗后，即使是掌門，也不能違背大義。

天道尊嚴就是絕對的政治正確。

最終，在碧云神也站邊徒弟后，掌門終究屈服了。

他嘆息道：“罷了，那便依你所言。”

舒窈失，卻也沒怎麼埋怨掌門，畢竟是自己作死在先。

穿越前忙于攻略，考慮到至親的好即使不刷也會自增長，所以并沒有及時將掌門的好刷到滿值100【不渝】，而是91【喜】。

這便導致掌門雖然疼，此刻卻不會因而背叛正道，同天下為敵。

舒窈并非只會怨天尤人的子。知道現在與其埋怨祖父弱，倒不如想一會兒怎麼再次魅天道自救。

*

柳云照著祭祀的步驟，按部就班進行儀式。

此前數百年，天道也只不過在一件攸關天下安危的大事上回應過，所以此事若是天道覺得并無異議，那的祭天儀式必然失敗。

然而有些事，不得不做。

儀式莊嚴，其他人紛紛端坐于地，雙目微闔，心中默念經訣。

這便是所謂的天人應，但除了神一脈，能應天道的人萬中無一。

舒窈看著一群人閉目念經，想到二審將要來臨，自己正該夾著尾做人，絕不能事不關己。

于是頓時端正表。

只是實在不知道祝禱詞，只能像模像樣的在心里念些“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之類的話，也不知管不管用。

直到搜腸刮肚也找不到祈禱知識后，看向柳云，想從對方那里學到點用得上的東西。

結果不看還好，一看便是暗驚。

主刑臺掌門的位置上首有一個空位，那是象征天道的位置，從來空空，柳云的祝禱祭祀便是沖著那個位置做的。

然而此時，那個位置上卻不斷有芒匯集，凝聚線狀質。

伴隨著眾人的祈愿，閃著銀亮芒的線快速在空中編織翻飛，逐漸勾勒出人形的廓。

有了軀干。

有了面龐。

有了眉目。

仿佛神祠中的神佛睜眼，慈悲地看向世間。

那是言語難以描繪的莊嚴存在，以至于會令人懷疑，世上當真有如此靈巧的工匠麼？

就在舒窈如此想著的時候，雕塑開口了。

語氣意外地稱得上溫和。

——甚至是在微笑的。

“你在看什麼？”

那是個外表清麗和的青年。

他披散著雪長發，有著格外素凈的麗。左耳下佩戴的耳墜閃爍著冰藍的芒。積雪層疊堆在祂纖長濃的眼睫上，眼瞳深縈繞著古奧文，令人仿佛看到了皓月當空般的純凈與莊嚴。

他溫和地注視著舒窈，面上帶著微笑。

只是沐浴著他給予的些許目，便覺得輕盈許多，種種痛苦都遠離了自己，這覺比世間一切迷魂的效果都要自然強大。

臥槽。

字面意思的神仙哥哥下凡了。

然而，剛才魅了這個神仙哥哥。

這就很尷尬了。

“你是……？”

不知何時，已恢復了自由，能夠自然地說話行。

天道聲音含笑：“被你魅的人。”

這里的“人”，顯然是種揶揄的說法。

天道的冷笑話令舒窈從那種朦朧縹緲的狀態中清醒不。

微垂下頭，按照之前的準備，在道歉后表明自己異域來客的份。

天道說：“我許你抬頭說話。”

他眼瞳空靈純粹，仿佛容納皓月星空，被他的視線注視著，會令人有種心底一切思緒都無遁形的恐慌。

正因此，天道越是微笑，上非人的異質便越是強烈。

人和神，是絕對的兩種生。

此時已經與天道對話許久，場下的那群有劍宗徒眾仍然在念咒，就像是沒聽到一般。

“他們看不見我。”天道含笑，“千萬年來，你是第一個能夠看見我的凡人。”

舒窈眨了眨眼。

這是在暗示什麼設定麼？

“——在你魅我之后。”

噫。

那沒事了。

天道這麼說的意思，肯定不是讓自信地來一句“哈嘍老公”的。

舒窈老實地搬出了自己的辯解之詞。

“方才的行為實乃不得已，其中有頗多誤會。”綜合前面的異域來客份，詳細訴說了自己的辯言。

在闡述時，天道始終安靜地微笑聆聽，給予了充分的表達自由，可隨著敘述的逐漸重復，舒窈的心卻逐漸沉了下去。

“不可。”

果然，天道語氣溫和地拒絕了。

“天道乃是死罪。無論作何辯解，規矩不可廢，八十一道天雷，缺一不可。”

聞言，舒窈心中微沉，當機立斷，選擇使用自己的備選方案。

有雙仿佛鹿般的水潤杏眼，凝睇時無端的便有楚楚之態，天下沒有男人承得住這樣貌的含懇求。

但凡人中最接近天人的貌，也只是接近罷了。

天道之所以會聽的辯解，單純是給予罪人為自己辯護的權利，但最后的判決結果早便決定好了，不會因任何因素改變。

能夠搖這位神祗的，貌似只有魅這等規格外的技能。

可即便到了山窮水盡的時候，舒窈也沒有想過要在此時突襲。

因為唯有真正面對過天道的人才會知道，那是多麼令人絕的迫。

人類之于天道，便如一滴雨水面對汪洋，一粒塵埃之于高山。

那是用語言已經無法形容的恐怖差距，舒窈相信，在天道有防備的況下，自己此時倘若敢有所僭越，那等待自己的必然是比之前凄慘一萬倍的刑罰。

“你看起來很失。”天道似乎本沒有為舒窈的失所影響，仍是語氣恬淡，就像是討論天氣般自然。

那不然呢？

天道：“其實也有解決方法。”

舒窈稍稍抬眼：“什麼方法？”

“你再魅我一次，功后即可逃避懲罰。”

誒？？

看著天道從容微笑的面龐，舒窈幾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您要我魅您？”

天道含著淡淡的笑意，其意不言而喻。

不是吧。

這個世界的神祇玩得這麼野的麼？

……但是喜歡！！

舒窈召喚出系統面板，發現天道似乎看不見的樣子。

于是嘗試點出天道的人面板。

然而面板上能力屬只看到了大片的【？？？】，甚至連天道名字也是問號，面板上唯一的可知文字是別欄。

但別一欄，并非男，而是明晃晃地寫著兩個大字。

別：【天道】

顯然，人類的別無法定義這位幾乎超越神祗的存在。

這些該不會是他自己填的？

舒窈直覺哪里不對，但一時顧不得想那麼多，便切回自己的人面板，神認真起來。

按照的屬來看，魅應該蠻好功的。

創建人時，魅力和福運的滿值都是10，然而質和靈力不可為0，因此舒窈魅力福運為9，質和靈力則是可憐的1.

魅力福運雙9點要怎麼失敗？

看著自己狀態欄的【天人之貌】，舒窈重新找回了自信。

果斷使用技能。

骰子滾聲在耳邊響起，隨后是系統的電子音：

【對[天道]的魅進行判定——】

【大失敗！】

果然功……誒誒誒？！

但更令錯愕的是天道的反應。

“失敗了啊。”

剛才分明還在和說笑的神祗嘆了口氣。

“顯然，魅不是萬能的。”

祂眼神悲憫地看著舒窈，語氣溫。

“這道天雷，你不得不了。”

為什麼——

仿佛醍醐灌頂般的靈閃過。

忽然想明白了。

天道居然能夠控制系統。

可是，這不是釣魚執法麼！

“天意不可測。”

“天威不可犯。”

“舒窈。”

神祗慈悲地告誡。

“你犯了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