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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在議論通天祭上，神樂使將會有多麼風。

“據說神樂使會乘坐神輿□□全宗上下呢。”

“對呀，據說月中時，天道大人也會睜眼看向人間。”

“哇！”

“真的麼？！”

一片嘩然。

前面倒還罷了，聽到最后一句話時，就算是平時最冷淡的孩，也不免向往心。

修仙者的生活，與道息息相關。他們能知到“道”的無不在。

正因此，心中越發敬畏憧憬。

只要能得到天道的一眼眷顧，便是要這些孩赴湯蹈火，們也不會有毫猶豫。

唯有舒窈的心中毫無波，甚至有點想吐槽。

因為使們口中至高無上的天道大人，此時就坐在舒窈手邊，微笑著看著們。

們想要的天道注視，在們不知不覺中，早就得到了。

而且舒窈覺得，神祇并不需要這群小姑娘為他出生死。

“不過也不用太激啦。”

最先告知大家消息的孩點破了眾人心照不宣的事實。

“今年的神樂使，即使不是柳云師姐，也會是窈窈，總之肯定不到我們的。”

有孩子不服氣地想反駁，然而張了張口，卻又找不出理由。

舒窈倒是隨意擺手：“柳云師姐資歷深，肯定是要做神樂使的。”

但之所以這麼說，只不過是為了讓某些心存嫉意的同窗好些罷了。

[即使是似乎很得天眷的舒窈，不也和我們一樣麼？]

們大概會是這樣，略微暗的想法。

人之常，可以理解。

果然，在說完后，有兩個孩晦看著的眼神和善了許多。

【對舒窈的好+2】

——看，如此廉價的話便能得到好。

簡單到令人覺得乏味的程度。

其實現在面對的不止是同窗嫉妒，還有外界的誤解。

外界由于消息封鎖，對的印象仍停留在“因天道仁慈而留得一命”的妖上。

這樣行為不端的子，本不該被允許參與通天祭。

若是心理脆弱些的孩，到外界對自己的惡，或許就會知難而退了。

但舒窈完全不會到影響。

除了不關心外，的思路同樣很清晰。

外界看法不是需要在乎的東西。

神樂使是為神祇而舞，天道的喜傾向，才是關鍵。

所以為什麼要關心凡夫俗子的眼？

全天下還有比更得天道偏的孩麼？

所以不好意思，神樂使，確實早就定了。

只不過，那個孩會是。

*

回家以后，現場報名。

“我是第一個來報名的！您記得神樂使投我一票哦，啾~。”

甚至學選秀藝人拉票的樣子，給天道比了個心，順帶狙擊wink。

……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不正經了。

“神樂使的選拔自有規定。”

神祇聲音清冷。

語氣震驚：“難道您不喜歡看見我，而是喜歡一個相貌平庸，心靈更是丑陋的百歲老姐姐，在您面前搔首弄姿麼？”

天道：……

他當然不可能厭煩舒窈的出現。

在神祇眼中，這世界上任何一個人，與舒窈相比，都是平淡乏味的。

柳云犯下的錯誤，更是毋庸置疑。

可不知為何，被那樣繾綣溫、仿佛已經了然的視線看著，他忽然便不愿回答了。

“如果你想競爭神樂使，就不要投機取巧。”

神祇相當自然地轉移了話題。

嘖，天道學壞了。

“但是如果選拔的標準就是默認下任神才能擔當，這也不能算公正吧？”

地指出問題所在。

而且做閱讀理解一直都非常在行。

“另外，您剛才的意思是，我有和柳云競爭的資格，只是手段需要公平，對麼？”

在修真界這種世界觀下，傳統風俗有的法理，有時甚至還要勝過律法。

神祇方才看似冷淡地拒絕了，但其實他說的一切，都建立在一個前提下。

——天道默認了對傳統習俗的挑戰。

所以從一開始，神祇的立場便已經偏向了。

聽到這句話，玩偶飄在空中的作頓了一下。

……

這次神祇是真的拒絕理會了。

但目標已經達。

誒嘿。

只是神樂舞確實困難。

舒窈對著留影石中的教程練習了許久，也沒到頭緒。

還是地球好，可以0.5倍速，以及鏡面播放。

想到這里，計上心來。

呼喚正在打坐修行的天道。

“天道大人。”

眼瞅著閉目打坐的玩偶。

神祇不理。

“天道大人~”

用上了自己這輩子最俏可的甜妹音。

可能是被甜得齁過頭，神祇瞬間睜開了眼睛，以略帶譴責的眼神看向。

有點像是被踩到尾的貓。

舒窈想到。

“又有何事？”神祇沉聲道。

他決定，如果舒窈是想作弊，就立刻飛出去散心。

“我想請您看一下我練的如何，為我建議一下。畢竟這是獻給您的舞蹈，我希您能喜歡。”

天道沒想到，舒窈居然是為此事找他。

……他似乎總是對舒窈格外嚴苛一些。

這對而言，并不公平。

嚴謹地自省之后，天道答應了舒窈的請求。

“好。”

那麼，在發現舒窈的作百出，基本全靠值頂的況，照顧筑基修士反應速度，好心給教程調整為0.5倍速，就很理所當然了。

柳云有神脈支持，其他使有家族支持，有天道支持，這很合理。

畢竟天道大人是世界最溫公正的神祇嘛。

大家公平競爭，公平競爭。

嗯哼~

*

神樂舞是祭祀用舞蹈，使需在神輿上起舞，因此格外講究纖細、舒緩、。

音樂節奏過快對人是考驗，音樂節奏過慢，同樣是一種磨難。

順了幾遍下來后，舒窈只覺得胳膊已經不屬于自己了。

忍不住問自己唯一的觀眾。

“您真的喜歡把這種舞蹈看三四個時辰？”

天道稍頓。

此前從未有人會替他考慮是否覺得無聊的問題。

隨后他頷首：“嗯。”

舒窈原本就是隨口吐槽，聽到天道竟然承認了，不由一臉吃驚。

天道居然會承認自己有喜歡的東西？

口而出：“為什麼？”

因為人類是種善于忘與移的存在。

神祇想到。

即便是壽命更長些的修仙者，五十年對于大部分人而言，也是接近四分之一的壽命。

所以他們會喜，會厭倦，會追逐更加有意義，令短暫的生命更加有重量的事。

但神祇不會。

天道管理諸天萬界，人類的五十年，于他只是彈指一瞬間。

第一次看見神樂舞時的緒已然模糊，但他記得當時被篝火映紅面龐的人們的笑容。

那應當是格外幸福的時，才會令他時隔蒼茫時后回憶起，仍然依稀到安謐的溫。

可有次他回過神來，想要欣賞這支為自己而誕生的舞蹈，卻發現記憶中曾為他而舞的孩子，如今已垂垂老矣，甚至忘卻了曾經最為仰慕的神祇大人。

而當年沐浴在那片月的幸福人們，也都是人非，各自離。

人類的生命過于短暫，神祇的卻過于沉重長久。

在天道漫長的生命當中，如當初月下孩般匆匆而去的存在實在太多了。一頁頁記憶，積攢為彌漫著厚厚灰塵的書冊，手沉重到令人不忍翻開。

唯有這寄予人們祝福的神祇舞蹈，仍然沐浴著那片月，代代相傳。

“不會無趣。”

神祇微笑道：“我喜歡神樂舞。”

看來必須要給老爺爺科普一下流審了。

舒窈正要吐槽，卻忽然想起，這好像是天道第一次主承認對某的喜。

……

于是原本想要吐槽的話，就這麼被咽了回去。

可惡啊！

我看你就在故意為難我舒某人！

胡了胳膊，從地上爬起來。

“再來！”

兇的語氣，好像要去和誰打架似的。

天道深知舒窈魚格，本以為已經進了休息時間，沒想到居然主站起來要求工作。

“你不是說全都痛麼？”

“那也得練，不然怎麼跳的好。”

舒窈做著熱作說道。

“神樂使都定我了，要是跳不好，豈不是要讓您忍三四個時辰的視覺折磨？”

神祇練地無視了的定之語，這丫頭經常口出虎狼之詞，他早便習慣了。

“你學習是給自己學。”

但這次，并沒有順從地服從他的教誨。

“我是為您而舞。”

正在活手腕的孩停下作，抬眸看向他。

在水潤的杏眼中，閃爍著格外卻璀璨的芒。

“就是因為您喜歡，又只有神樂使能給您跳神樂舞，我才會好好練它的。”

“所以，它的舞者也只能是我。”

毫不諱言自己目的的功利。

但語氣卻驕傲而自信。

“我不會輸給任何人。”

“我保證，通天祭那天，您的眼里只會看見我。”

話音落下。

……

前所未見的爛漫，在天道眼瞳中渲染氤氳，占據了神祇的全部視野。

……

已經做到了。

此時此刻，在單調的黑白世界中，就是神祇唯一的目焦點。

不。

事實上，自出現的那日起，天道的目便已投向了。

只是現在，某個認知變得更為清晰。

[凡人原來亦可如此閃耀。]

……

天道聽見了。

那是月墜落在大地上，花朵逐一盛放時的溫聲音。

因此千萬年來，第一次。

神祇絕無更改余地的原則，因他自的某種私愿，而被小小的打破了。

舒窈聽見了任務提示音。

是天道發布的。

——【就任務：為[神樂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