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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初選和復試后，評選會挑出了五名最為出的使，其中包括舒窈。

所有人都知道，這群使基本都是陪跑的，神樂使的人選早已定好，那就是柳云。

可即便如此，也有人對舒窈的參與到不滿。像這種妖，即使只是參與考校，都是對天道的侮辱。

意菩掌門將所有的異議都一力了下去，因為神樂使的份實在太重要了。

哪怕只是候選者之一，也能說明其在神道中的價值。

舒窈天生九絕脈，估計這輩子至多也就是個筑基修士，他必須為孫的出路做打算。

初選時，為了不讓碧云神在這里就以場外原因刷下舒窈，他在各方面利益都做了不小讓步。

但犧牲再多，也只能走到這里了。

給孫送來禮時，掌門向分析了當前形勢。

“決賽中，通天石會取代評委會，為唯一標準。”

往屆神樂考校并不會如此正式。

但這屆，碧云神為了避免節外生枝，特地請出通天石。

事實上，也就是在確定通天石會下場后，掌門才徹底打消心思。

百年之前那場大劫，便是通天石告知的柳云。柳云和通天石有合作基礎，怎麼看優勢都比舒窈大。

而且能夠通天道的通天石，比任何評委會都要公正權威，絕對不會被掌門打點。

掌門沒有告訴孫自己已經做出了多大犧牲，只是了的頭發：“窈窈只要努力就好，我們不和們爭。”

舒窈對祖父笑了笑，表示自己并不在意。

就怕你們不用天道的喜好來作審核呢。

這下還能有爭議嗎？

不會真有人以為天道喜歡一個相貌平庸，心靈更是丑陋的百歲老姐姐，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吧？

不會吧不會吧？

心是真不錯。

因為這也是主線任務第一次有如此之大的進展，此前可是連怎麼見通天石都沒有思路。

舒窈約有些明白，為何系統的主線任務，會突然更新這麼一段了。

它確實在引導自己，一步步走向最終目標。

*

神樂考校因為有通天石參與，管理警戒極其嚴格。

原則上考校過程是向全門弟子公開的，然而實際中出于安全考慮，只簽來了一百名弟子作觀眾。

選手上可能影響通天石判斷的飾品都不許帶，比如圣人羽化留下的圣之類的。

但天道被舒窈以幸運人偶為由，放在了觀眾席。

考校機制說起來倒也不復雜。

使在行禮后，便可隨音樂起舞，主要是跳給通天石看。通天石有靈智，并了解天道心意，最終會選出最合心意的使。

舒窈拜托了旁邊的使捎帶看顧一下自己人偶后，隨其余參賽使走上翡翠臺。

委實說，能夠為使的，無不是漂亮姑娘。

然而能力群芳，令再挑剔的人也不出一個不字的孩，這世上只會有一個。

那就是舒窈。

分明都穿著素雅為主的，偏偏格外卓越顯眼，是將其他四個漂亮孩為了陪襯。

穿著白浪為底，飾以云青鮫紗的迤邐長，仔細看，能看到底上宛若波粼粼的暗紋。姿云朵般輕盈，卻又含著雪下翠竹的清秀拔。

長發披散，僅佩戴著霽流珠扶搖，氣質清冷恬淡，仿若霜雪雕刻而就的人。

至此，全場雅雀無聲，只有不倒吸冷氣的驚嘆聲。

穿著最為端莊復古的柳云，更是被得最狠的一個。

復古禮服以灰白調為主，柳云穿著這幾千年沒人穿的禮服，心思昭然若揭——就是強調自家正統屬。

誰能想撞上了這麼個放.肆意的妖！

盡管沒人直說，但柳云覺得，自己臃腫黯淡的服飾，站在舒窈旁邊，約半就像個土鴨子，灰撲撲的。

舒窈真是不矜持、放.浪！

恨恨想到。

碧云神面冷峻，倒是原本敷衍微笑的掌門，此時笑容變得真誠自豪了許多。

別的不說，寶貝孫這臉蛋，倒是從未輸過陣。

而在其他人眼中，舒窈這個妖，氣質倒是比盛裝的神大人更圣潔些。

莫說蘇雪這樣的無道劍修因，便是不同使，此時看向的眼神也有些不對勁了。

此時舒窈總算看清了通天石是何模樣。

那是一塊兩個手掌大小，通純粹澄澈、仿若山巔冰雪凝的玉石。它蘊含著天地至理，只是看一眼，便令人覺得頭暈目眩。尤其是靈高的使，“看”到的東西比別人多，暈眩也更強。

尋常手段只怕剛到通天石就會瘋癲，更不要說碎了。

因此為了防止影響狀態，舒窈得了基本報后，便收回了目，轉而做其他方面的努力。

一群參賽使向通天石行禮，宣誓參賽公平。

在心中提醒：“您一會兒可要認真點，不能犯困哦。”

“……”

堅持不懈：“您看我是最漂亮的麼？”

“……”

仍未放棄：“我是超甜的窈窈，記得投票選我哦，wink~”

“……專心比賽。”

只是神祇最后的警告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微妙。

“咦！”

“怎麼回事？！”

“通天石——”

眾目睽睽之下，那顆剔潔白的冰玉，居然發生了變化，逐漸變得緋紅。

而離得最近的高層，則能發現通天石更細微的。

噗通。

噗通。

……

它仿佛心臟一般輕微的膨脹收，并且頻率逐漸加快。

通天石與天道心意相通。

所以，天道大人……這是什麼意思？

掌門表茫然，幾個神道高層面難看，他們可是知道，變已經并非通天石第一次出現這種況了。

哪怕是預兆之災，特意在神樂考校上預兆，意味著什麼？

兵荒馬中，沒有人注意到。

在觀眾席的小角落，就會發現那個原本微笑著的可玩偶，不知何時，臉上竟浮起兩朵淡淡紅暈，圓圓的眼睛又有些惱怒驚訝的意味，看起來說不出的可。

——如果用手一下他的面頰，說不定還會發現溫度燙燙的呢。

*

參選使們也看到了通天石上發生的異變。

見散發著圣潔氣息的冰玉此時竟變了這樣，不人面上都出現了戒備警覺之，以為有邪祟侵。

碧云神排眾而出，以神脈應了通天石的狀態。

未有異常。

只是靈識……略微激烈些？

帶著疑，以及些許不妙的預，走近通天石。

碧云神虔誠的跪下，闔目祈禱。

通天石類似于天道駐人間特使，擁有等同天道的地位。

“請問剛才，是發生了什麼嗎？”

這個問題，之前兩次變時便詢問過通天石，得到的卻都是沉默。

可這次靜實在扎眼，甚至于人心惶惶，所以碧云神必須問出說法。

“是預兆仙界將要發生禍事麼？”

大概是應到在場使靈的不安，通天石沉默許久后，總算搭理了。

“否。”

回答是個意外稚的冷淡嗓音。

碧云神驚訝之余，不由大喜過。

要知道，以前通天石從沒和說過話，都是以文字形式表達的！

這代表著什麼？

莫非是終于得到了天眷？

猶豫再三，終究不敢承擔風險再與通天石搭話，回頭安惶惶不安的神。

觀眾席上，略微呆滯的義骸，眼瞳中重新恢復神。

理了臨場意外后，他的狀態也逐漸平靜下來。

……嗯。

今日舒窈是比平時都要順眼許多。

但方才的意外，應當是這義骸的靈識偏差問題太大，以至于干擾了他的思緒。

神祇面上微笑稍稍去。

更重要的是，通天石居然加工改編了他的態度。

與人類接多了，沒想到那小石頭居然也變得油起來。

為神使，屬實失職。

碧云神解釋后，通緋紅的冰玉便迅速褪，安分地呆在祭壇之上。

天道也稍稍放下心。

或許方才的異變，只是通天石數千年沒與他見過面，過于激了些。

之后的考校過程還算順利。

通天石對每個使的表演均無于衷。

中間有個使，對神樂舞做了頗為彩的改編，一個飛天作設計贏得不喝彩。

可剛才還對著使們激到不行的通天石，完全沒有反應。

這與某些人猜測的不一樣。

通天石似乎并非被虔誠的貌們引緒。

只是人們的好奇并沒有因此減弱分毫，甚至越發旺盛。

因為直到此時，那位選手才開始上場。

在眾人眼中，舒窈神冷淡平靜，似乎毫無張之，風度卓然。

舒窈此時的心態也確實還好。

十天夜以繼日的練習，已經令的有了初步記憶。

盡管以前沒有基礎，但只要能數清楚拍子，基本上可以流暢完整的跳下來。

輕盈修長的舞姿人，卻又因其典雅清冷的氣質而令人無法生出任何之念。

莫說旁觀者，即使是存在競爭關系的其他使，此時也看得目不轉睛。

誰都能看出，舒窈絕非經驗富的資深舞者，但是先天條件優越，自容貌氣質，更是完契合了神樂舞的要旨。

神樂使就是為神而舞。

就是要，要虔誠，要翩然如天。

而這些，目前為止，沒有人比舒窈更出眾。

所有人都看癡了。

除了天道。

前幾日練習舞蹈時，舒窈非要天道充當的教練，幫數拍子，卡節奏，因此天道對的舞蹈練度十分悉。

他能看出，舒窈雖然整效果極佳，但一個難度極大的選段中，個別小拍還是有些。

而這個選段一會兒還有重復。

天道在心中不自覺數起了拍子，糾正的節奏。

之前半月的練習中，他時常如此做。

……

在這個旋轉后，有個回眸作，恰恰是看向通天石的位置。

并且之后的一節舞蹈都是面朝它所在的正方。

于是就在舒窈回的一瞬間，只見好不容易老實一段時間的通天石，陡然又有了變化——

它開始了輕微的震。

稍微仔細些觀察便能發現，它這是在……幫舒窈打節拍？？？？

通天石？你怎麼了通天石？！

距離通天石最近的碧云神幾乎要懷疑自己的眼睛。

萬萬年了，它幾曾對一個使的舞蹈如此癡迷？

甚至會幫一個眼看就要挑錯節拍出丑的使找回節奏？

這、這不是……這不是痛擊友軍麼！

好歹侍奉了通天石四千多年，云兒侍奉了通天石百余年，怎麼說都多有份香火在。

可現在，通天石居然在資敵？

舒窈專注音樂，沒看到通天石的節拍。好在心態冷靜，很快就糾正了小拍，舞蹈再度從容飄逸，猶如流云。

天道微微抬起手，接管了通天石，停止它的震，同時告知碧云神舞蹈無需中斷。

它這麼做確實不太公平。

畢竟舒窈本整效果已經是最好的了，不需要別人幫忙找節拍。

這麼做好像必須別人幫忙似的。

能連續與通天石通固然令人欣喜，

然而想到起因對象是舒窈，碧云神便怎麼都笑不出來了。

分明是該大喜的日子，卻鬧得如此不愉快。

看向旁面無人的弟子。

不知為何，碧云神忽然也覺得這灰白禮服有些晦氣了。

*

最后四個八拍需要連續旋轉，同時保持重心穩定。

當然，舒窈完的很好。

神祇想到。

這半個月來不分晝夜的苦練，終究是起了作用的。

這是他第一次見舒窈正裝跳舞。

果真絢爛如云中月，霧下花，擺轉開時如同粼粼湖水波。

讓他想起了第一次看見這支舞蹈時的心。

那時……是什麼樣的？

神祇的生命過于漫長，以至于他難得需要認真回憶，才能在日漸泛黃消散的記憶中，尋找到那最關鍵的一頁。

停下來行禮時，微的劉海在額頭上，眼睛卻閃閃發亮。

對其他使表演無于衷的通天石，此時又雙叒出現了變化。

與藍的云團在冰玉氤氳膨脹，仿佛某種不可言說的緒。

——神祇終于想起來了，當時初次看到這支舞時的心。

氤氳

……

彌漫

……

然后

……

炸開。

如同一朵小小的、絢爛的煙花在心中盛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