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說了……月真。”見沈珩表異樣，顧正卿眨了眨眼，不明所以道：“你不覺得今晚月很嗎？”

看著一臉茫然的顧正卿，沈珩這才確定他確實不知道這句背后的含義，他無力地笑了笑，說道：“是啊，今晚月很。”

顧正卿敏銳地察覺到沈珩語氣不對，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沒有。”沈珩安道：“不關顧先生的事，是我聽錯了。”

顧正卿見沈珩神恢復如常，這才松了口氣。

兩人又閑坐了十分鐘，顧正卿說道：“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沈珩點點頭，“好，我們慢跑回去。”

“……”顧正卿表可憐，語氣哀求，“能不能走回去啊。”

沈珩被顧正卿的小表可到，輕笑了一聲說道：“只能走一半路。”

顧正卿怕沈珩后悔一般，立刻站起來往回走。

沈珩看著背影都著開心的顧正卿，勾輕笑了一聲。

有時候，顧正卿真的很孩子氣。

他抬步追上了顧正卿，和他并肩往回走，兩人的影子被路燈拖長，依偎在一起。

顧正卿的手機響了一聲，他低頭去口袋里翻找手機。

他看了一眼，轉頭對沈珩抱歉地說道：“不好意思，我有個電話要接。”

沈珩說道：“好，你先接。”

顧正卿點點頭，走到樹邊接電話了。

沈珩看著顧正卿的影子，向前邁了一步，也側過了。

他們的影子疊在一起，像是在纏綿深吻。

沈珩眼神晦暗，緒在眼底翻滾，他轉頭看了顧正卿一眼，見后者在專心打電話，便把影子拍了下來。

指腹挲著手機上的照片，心深的占有得到了，逐漸安靜下來。

沈珩將照片存了私相冊，這個相冊只有零星幾張照片，年代都比較久遠，有的清晰，有的模糊，影彩都摻雜了一起，只能看清小半張臉。

沈珩看著照片，像是想起了什麼，勾輕笑了一聲。

顧正卿掛斷電話后，正好看見這幕，問道：“你在看什麼？”

沈珩猛地回過神來，他把手機裝口袋后，掩飾地笑了笑，“沒什麼，只是看到了一個特別好笑的段子。”

顧正卿被勾起了好奇心，“什麼段子，你發給我看看。”

沈珩放在口袋里的手指蜷了一下，輕笑了一聲，不聲地說道：“我已經記下來了，直接講給你聽吧。”

顧正卿點點頭。

沈珩看著漆黑的夜空，聲音輕得像一陣風：“從前有一只流浪狗，它長得不可，還十分兇，有一個特別好心的年，一點也不嫌棄他，還細心照顧他。”

顧正卿繼續問道：“然后呢？”

沈珩接著說道：“流浪狗一心想留在年邊，可他被人強行帶走了，等多年后回來，他變了一只惡狼。他低頭看著水中自己的倒影，覺得自己丑陋極了，但他十分貪心，又重新想辦法回到了年邊，他小心翼翼收起獠牙，生怕傷到年，可他忘了自己終究是一頭嗜的狼。”

顧正卿仰頭看著沈珩，心都因為這個故事揪了起來。

沈珩見顧正卿表凝重，愣了一下，隨即輕笑起來：“你不覺得很好笑嗎？”

“好笑？”顧正卿抬眼看著沈珩，“你笑點好奇怪啊，這個故事哪里好笑了？”

“那頭貪心的狼十分可笑。”沈珩反問道，“你不覺得嗎？”

顧正卿表認真地搖搖頭：“不，我很心疼它。”

沈珩愣住了，時間的風在他耳邊呼嘯而過，周圍的彩褪去后又重新組了一副畫面。

相同的話再次被相同的人說了出來。

沈珩閉上眼，他不愿讓顧正卿看到他的脆弱。

過了幾秒，他才緩緩睜開眼睛，聲音平和又輕：“不用心疼它，那頭惡狼守在年邊，過得很幸福。”

顧正卿聽到這句話，點點頭說道：“年如果知道那只小流浪狗還好好的，也會很開心的。”

沈珩愣住了。

等再開口時，他的聲音都在微微抖：“年會嗎？”

顧正卿看著表脆弱茫然，像只曾經被拋棄過的大狗狗的沈珩，抬手輕輕了他的頭，“相信我，一定會的。”

沈珩這才重新笑了起來。

顧正卿見狀，也笑著說道：“你笑點好奇怪啊，這明明是一個很悲傷的故事。”

沈珩笑而不語。

顧正卿也沒多想，他看了眼時間，轉頭對沈珩說道：“剩下的這段路，我們跑回去吧。”

沈珩點點頭，和顧正卿并肩跑了起來。

***

顧正卿在睡前接到了程子默的電話。

手機那邊的音樂聲十分嘈雜，顧正卿把手機拿遠了一點，才說道：“你昨天不才給我打了電話嗎，怎麼？又有事找我？”

聽到這話，程子默毫不客氣地犯了個白眼。

他上次只說了幾句話，就慘被掛斷了電話，顧正卿可真是重輕友的代表人。

程子默沒有計較這事，而是看了眼時間，不可置信道：“這才十點半，夜生活剛剛開始，哪里晚了？”

顧正卿一邊倒水一邊說道：“你年紀也不小了，趕開始養生吧，別等老了再后悔。”

程子默沉默了幾秒，突然說道：“妖怪！快從我好兄弟里出來！”

“滾！”顧正卿笑罵了一聲，“本人就在這，如假包換！”

程子默好奇道：“我之前勸過你好多次，你都不聽，如今怎麼跟換了個人一般。”

顧正卿笑了一聲才說道：“阿珩這不是住在我家嘛，他作息很好，我也不能帶壞他啊，也就跟著早睡了。”

程子默：“……”

嗝，飽了。

程子默在完“冷冷的狗糧在臉上胡地拍”后，意味深長道：“睡前運很安眠，你要不要試試？”

顧正卿剛夜跑完，沒往深想，直接說道：“說實話，我之前有些抵的，可堅持完第一次后覺確實不錯，我和阿珩約好了每晚都運。”

程子默瞠目結舌。

每晚都運……他吃得消嗎？

他沒想到顧正卿在清心寡了二十多年后，一朝開葷竟如此瘋狂，雖然這是顧正卿的私事，但站在好友的角度，他還是忍不住提醒道：“每晚都……頻率稍微有點多了，如果你真想這麼做，不妨每次減點時間。”

顧正卿認真請教起來：“每次一個小時夠嗎？”

“每，每次嗎？”程子默因為過于震驚，聲音結起來。

顧正卿說道：“對，每次。”

程子默再次嘆為觀止。

作者有話要說：哇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