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三十四

程若緒被問得有點懵。

把江予當了什麼人？

生的腦袋里出現了片刻空白。沒等來得及回答,外面響起了敲門聲，是洗房的工作人員送來了江予的。原來，男生并非故意著上晃來晃去,除了被淋的那件，他所有的服都被拿去換洗了。

穿好服后，江予打開了電視,兩人一時安靜無言。

突然間,床頭的手機便響了起來。江予接起電話，里面傳來了約的聲。

若緒沒有仔細對話的容，別過視線,往窗外看去。這會兒天已經快黑了,遠高樓的燈亮起來，在雨幕中變得模模糊糊,像泡在水里的星星。

直到這一刻,還有一種不真實。

面前的人，和夜一樣不真實。

明明近在眼前，卻總讓人覺不到，抓不著。

曾幾何時,以為江予已經為了生命里的過去式，沒想到一場高考發生的意外,讓他們的命運在次產生集。

雨依然下得夸張,水花濺在窗臺上,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響。

若緒看著玻璃上的水漬，愣愣地發呆。直到聽見江予走近的腳步聲，才回過神來。

江予簡單解釋道：“是蔓姐打來的電話。”

若緒到疑：“蔓姐？”

“我經紀人。”

若緒表閃過意外，又很快恢復了平靜。想起之前聽白洲說過，江予有進娛樂圈發展的意向。此時本人的話,算是將那些道聽途說的消息坐實了。

“你簽公司了嗎？”問。

“簽了。”江予道，又多解釋了幾句，“蔓姐是我媽的發小，在北京和人合伙開了家娛樂經紀公司。高一的時候問過我想不想為練習生，我媽當時沒答應。不過后來通過介紹，我跟幾家時尚雜志合作過，賺了不零花錢。”

若緒安靜地聽著。

江予繼續道：“高考之后，又找我談了一次。想著復讀這一年閑的，就跟簽了。”

若緒對江予說的事不太了解，只是偶爾看到網上的新聞，知道新人是娛樂行業的底層，容易到公司榨。

忍不住問：“會很辛苦嗎？我聽說練習生學跳舞，都是從早練到晚，而且你又不會跳……”

江予樂了起來：“有我媽這層關系，那邊不會為難我。我不是練習生，而且在簽約之前，合同已經讓律師仔細看過了。”

若緒聽著，若有所思。

“對了，”江予坐在對面，“十一月上旬，我可能還會來北京一趟。公司幫我接了部電影的配角，有鏡頭在這兒取景，到時候得待大半個月。”

“哦。”若緒靜默了幾秒，喃喃道，“那這段時間，你都不會去學校了是嗎。”

“估計這半年都沒時間。”江予笑起來，“怎麼，你到現在還惦記著我學習的事？”

若緒也不知道該怎麼向江予解釋，關于耽誤他高考的事，終究有些意難平。

想了一會兒，又問：“明年的高考，你打算參加嗎？”

江予懶懶散散的：“不知道。”

若緒聽了男生的話，心事重重的，神有點失落。

江予角彎起來：“要麼這樣？”

若緒仰著小臉：“嗯？”

江予道：“前天吃飯的時候，我記得你跟你朋友說，想存錢買相機鏡頭，還問了做家教的事。與其把時間花在別人上，不如花在我上，錢我會照樣給。你說呢？”

若緒愣了一下。在的記憶里，除了高考后塞給江予的那幾本筆記，從未給過男生學習上實質的幫助。即使是初三轉學前、兩人關系還算親近的日子里，也是男生給講題的次數居多。

看著男生，遲遲沒有回話。

江予低頭，追問道：“不愿意？”

若緒搖頭。

“補課可以，錢就不用了。你下次來北京的時候聯系我，我們在約時間。”

“好。”

漸漸地，雨點砸在玻璃上的聲音終于小了一些。若緒將窗戶開了一條，手出去探了探。原來的雨幕變了雨，的，細細的，只有微弱的存在。

雨幾乎停了。

時間已經過了十點，江予起，送若緒回寢室。

此刻是這個假期里，兩人最后的相機會。第二天，江予就會開始在北京的工作，一連十幾天，時間都被安排的滿滿當當。

想到即將到來的分別，若緒口悶悶的。心從一開始對男生突然來訪的抗拒，變了說不清的悵然。

回去依舊有的是學堂路。地上有大大小小的水洼，在路燈下反出亮。微雨從葉子的隙間穿過，輕飄飄落在頭發上，服上。

這樣的夜晚，不冷不熱，最適合安睡。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不知不覺間，走到了寢室樓下。若緒準備跟江予道別。

問：“哪天回北嶼？”

“不知道，得看工作什麼時候結束。”

若緒點頭：“后面這幾天，你應該都在忙吧。”

江予琢磨著：“是忙的。”

若緒點頭：“哦。”

江予：“不過你想約我的話，也不是不能百忙之中出點時間。”

若緒：“……”

江予：“這得取決于你對我有多大的誠意。”

若緒看著男生得意又張揚的臉，呼了口氣：“我沒有誠意，而且，我也忙的。”

江予側頭看了眼生，對方睫低垂著，一副悶悶不樂的模樣，于是抬手揪了揪的馬尾。

若緒回過頭來，眉頭微微蹙著：“干嘛。”

江予笑起來：“嘖，脾氣真大。”

***

若緒回到寢室時，燈是亮著的。任小蓓坐在書桌前全神貫注地對著鏡子拔眉。蘇念坐在床上，正在看那本捧了大半個月的《有人走的路》。

今天是兩人回寢室的日子，張意純和男友去青島旅游，得七號下午才能趕回來。

聽見開門的靜，蘇念打了聲招呼：“若緒——”

若緒隨口問：“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下午三點，小蓓晚一點兒，五點到的。”蘇念道，“桌上的兔子是你給的嗎？”

“是啊，可吧。”若緒前天去西單逛

，在路邊攤上發現了這些可的兔子玩偶，每只兔子都抱著不同的胡蘿卜。一口氣買了五個，還送了一個給簡怡。

“謝謝！”蘇念笑起來，“對了，姑媽讓我帶了點吃的，我放在你收納盒上。”

若緒走到自己的位置，見一小袋包裝好的驢打滾、小紫薯和豌豆黃。旁邊則是任小蓓從天津帶來的□□花。

幾分鐘，任小蓓終于修整好眉。用紙巾完臉后，往這邊看過來。

“若緒，你剛才是什麼況呢？”

若緒回頭，一臉懵懂。

“我和念念從超市回來，都看到了。”任小蓓繼續道，“在樓底下跟你說話的人是誰，長得也太正了。你顧著看他，連我們從你旁邊走過去都不知道。”

若緒有些意外。江予送回來后，兩人在寢室樓前站了不到十分鐘。正是下晚自習的時間，周圍人來人往的，若緒本沒留意到有什麼人從邊經過。

“就一個朋友。”若緒道。

任小蓓問：“普通的，還是不普通的？”

若緒也沒想到室友問得如此直接：“普通的。”

任小蓓一臉不信：“可那男的看你的眼神，我覺得不太普通。”

若緒也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正沉默著，蘇念在上頭話道：“若緒，你桃花運很旺嘛。上次聽小蓓說，攝影協會這屆的會草是你的高中同學，現在又不知道從哪里冒出個帥哥。帥哥是哪個系的哇？”

若緒想了想：“他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

“那在哪兒上大學？”

“沒上大學。”若緒如實說到，“今年高考出了點意外，他復讀了。”

“哦。”蘇念了然，沒在問下去。

夜里熄燈后，若緒回憶著一整天發生的事。

想起男生對吊兒郎當的笑，想起室友們說的話。任小蓓說，江予晚上看自己的眼神，并不普通。

也許是當局者迷，若緒并不能會江予看自己的時候是什麼樣的眼神，他的眼睛很黑，像起霧的星空，麗卻讓人捉不。

***

這次經紀人蘇蔓替江予接的，是一個視頻網站出的單元劇。因為江予沒什麼經驗，對方只給他爭取到了個小角——某個單元的男N號。

江予以為任務輕松，沒想到拍攝工作將接下來的時間填滿了。原計劃半個月能完的工作，花了將近一個月。因為年輕導演益求的標準，一個簡單的鏡頭常需要拍幾遍才能過，凌晨收工更是了家常便飯。

工作結束后，他沒有在北京多作停留，直接坐飛機回了北嶼。

經過一個月連續超負荷運轉，他到家以后倒頭便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方煜城知道他今天返程，特地打來電話：“在干嘛呢？周書霖今天請客，點名讓我上你。那家伙找來好幾個小姑娘，其中還有他們學校的校花，說看過你唱歌的視頻，非說想見見真人。”

江予懶洋洋地翻了個：“不去。”

方煜城問：“為什麼?”

“沒興趣。”

方煜城琢磨著江予這副跟滾滾紅塵劃清界限的語氣，笑起來：“你這是從良了？”

“沒興趣，”江予重復了一遍，“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說完，準備掛斷電話。

方煜城連忙阻止：“喂喂喂，先別掛。”

“還有事？”江予話音低平。

“很重要的事。”方煜城道，“半個月前，你的初來酒吧找你了。”

江予聽著，沒吱聲。

“就是那個看起來個子不高，長得特甜的生，什麼璐。”

“付明璐？”江予問。

“對對對，就是。”

江予張口想說點什麼，但方煜城本沒給他話的機會。

“你不知道，對你有多死心塌地。我跟說你在北京，不信，一連等了你好幾個晚上。江予，你是不是做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有一點點娛樂圈的容，很很很~~

男主以后會考試的，其他我就不劇啦。謝在2022-03-2515:34:14~2022-03-2718:46:0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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