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五十一

若緒躺在床上,被江予抱著的時候，一直在心里懺悔：鍛煉這個原本干凈的詞，真是平白無故地被自己糟蹋了。

過了大半個小時,好不容易親熱完一,若緒氣吁吁地爬起來,打算去清洗一下，又被江予一把按回了床上。

“干嘛？”

“還沒夠呢,再鍛煉一會兒。”

聽著男生狎昵的語氣，若緒一臉不不愿：“你知道嗎,鍛煉過度，也是會出人命的。”

江予被逗笑了,又親了一會兒，這才放開。

一切歸于平靜,他一臉心滿意足地枕在的肚皮上。

月從拉開一小半的窗簾照進來，樹影錯落有致地隨風搖晃著，今晚的夜似乎格外溫。

著江予的溫度，若緒漸漸平靜下來。過了一會兒,自然地抬起手，一下又一下地著他的頭發,像給小順似的。

男生的頭發很，蓬松而細，仿佛人的春風拂過指尖。

若緒的心也變得很。

毫無征兆的，男生開口道：“程若緒,你是從什麼時候喜歡上我的？”

若緒被問住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從遇見江予之初，若緒對江予就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好。男生聰明、勇敢、堅強，給帶來了無往不利的安全,很長一段時間里，他都是除了家人之外，唯一讓可以無條件信任的人。

若緒以為這種好類似于妹妹對哥哥的喜歡，也心安理得地著和他親近。六年級從那兒搬回父母家的時候，因為見不到江予，難過了很長一段時間。

直到初中學考試后，兩人進了鴻銘中學實驗班。大半年未見，男生的變化很大，高像竹子拔節似的往上竄，五越發清俊帥氣，再次見面時，若緒甚至覺他有點陌生。

于青春期的若緒，如同一朵含苞未放的玫瑰。江予則是那場適逢其會的南風，不經意地催了的花朵，然后，在某個不為人知的時刻，讓悄然盛開。

等若緒意識到自己喜歡上江予，已經是開學一段時間以后的事了。

大概是某次育課后，江予跟幾個男生一起打完籃球回到教室。他走向若緒，抱怨了句“差點沒死我”，徑直拿起放在桌面上的礦泉水。坐在座位上的若緒一驚，連忙出聲阻止：“是我喝過的……”

可沒等說完，江予的已經對上水瓶，猛灌了起來。從若緒的角度看過去，男生眼窩和鼻梁的弧度幾近完，臉上掛著涔涔的汗跡。因為喝的太急，水流從角漫出來，落在分明的脖頸上，突兀的結有節律地滾著。

直到喝完大半瓶，江予才將礦泉水放回若緒的桌面。他的角上揚，說到：“沒事，我又不嫌棄。”

那一刻，若緒神思恍惚地看著他，突然意識到，他和都已經長大了。

夜越來越深，暖黃的燈下，屋里的一切都顯得很和。若緒躺在床上，到唏噓。也沒想到，江予會突然問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他的問題。

“你問這個干嘛？”

江予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就是有點好奇。”

若緒想了想，決定睜眼說瞎話：“也沒喜歡幾天。”

“騙子，”江予開口，“去年暑假的時候，就到跟人講我是你的初了。”

到？

聽到這個詞，若緒差點一口氣沒順上來：“我哪有到跟人講，我只告訴過簡怡一個。”

江予抬頭看了一眼，若緒的臉已經紅得跟西紅柿似的。他沒再說話，而是枕在的肚子上，暗地憋笑。

結果，生思考了一會兒，也開始了靈魂提問。

“你呢？”

“嗯？”江予懶洋洋的。

“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男生琢磨了一會兒，悠悠開口：“我什麼時候說過我喜歡你了？”

果然。

若緒繼續問：“既然你不喜歡我，干嘛跟我談？”

“理由不都說了嗎。”江予的臉蹭著若緒乎乎的，“你長得還可以，格也不錯，算是知知底。而且，小時候讓我蹭了那麼多次飯，人總是要知恩圖報吧。我也沒什麼能給你的，以相許得了。”

被江予這麼一說，若緒覺自己簡直了當代轉版黃世仁：“那可真是委屈你了。”

江予裝模作樣的：“是有點委屈。”

若緒不甘示弱：“沒事，等找到更好的，我就把你甩了。”

“你上哪去找比我好的？”

若緒認真思考了一下：“總能找到的吧。”

話音未落，江予便將若緒錮住。他湊上來，作勢又要吻，一邊吻，一邊咬牙切齒的：“你敢。”

眼前這人真的跟會變臉似的。

前后不到一分鐘的功夫，江予從目空一切的拽王，變了兇神惡煞的食人。食人擰著眉頭跟放狠話：“程若緒，如果敢再找一個，你就完蛋了我告訴你。”

若緒變了刀俎上的魚。直到笑著求饒，說了好幾聲“不敢”，江予才放過。

一番嬉鬧過后，兩人安靜了下來。房間里只剩下此起彼伏的呼吸聲。

若緒想著江予剛才說過的話，又忍不住開口：“江予——”

他懶洋洋地應了聲，“干嘛？”

“你不會真是為了知恩圖報，才跟我在一起的吧？”

江予睜開眼睛，墨的眸子聚焦在若緒的臉上：“呵，我說什麼，你就信什麼？”

若緒卻陷了自己的邏輯世界里：“就覺得報恩這個說法，仔細一想，也合理的。”

“怎麼個合理法？”

“我和你都認識多久了，你本不吃我這種類型。你喜歡的是溫的、格特別好的甜妹，比如，比如……像付明璐那樣的。”

從很久以前開始，若緒便從不同的旁觀者口中聽聞過這兩人的流言蜚語，漸漸地，對于江予慕付明璐這件事，變得深信不疑。

面對江予的種種親行為，給出了自認為合理的解釋。

經常跟若緒廝混，是為了延續兒時的親；向若緒否認對付明璐表白的事，是因為要照顧遭校園暴力后低迷的緒；高考那天義無反顧地救下被困在酒店的，是因為心里的愧疚和善良的本能；至于兩人如今滾

到了床上，解釋就更多了，或許單純是因為難耐，又或許真像江予說的那樣，知道若緒的初是自己后，為了報答生過去的好，于是選擇以相許。

總之，即使江予不喜歡，他所做的一切，也是說得通的。

江予沒有說話，就在若緒以為他睡著了的時候，男生突然像八爪魚一樣纏上來，從背后抱住。

他呼吸有些急促，如同起伏的浪涌。若緒從他的肢語言里到了激，可惜，此時的無法看到他的表。

許久以后，男生才啞著嗓子開口：“我也不知道怎麼解釋你才會相信，但是，我真的從來沒有喜歡過別人。”

若緒聽著，安靜了片刻，低聲開口：“那是以前的事，我已經不在乎了。”

“可是我在乎。”

江予的聲音悶悶的，連帶著空氣里也生出了一綿的窒息。

“我真的很在乎。”他又重復了一遍，言辭懇切，“程若緒，你知道嗎？我最喜歡你，只喜歡你，喜歡得不行。”

若緒也沒想到，在這個夜晚，能聽到江予一本正經的表白。他的聲音低沉而嘶啞，帶著厚積薄發的質。

若緒沒有說話，此時此刻，滿腦子都是那句“最喜歡你”。

靠在江予懷里，饜足地想，只要他最喜歡的是，就夠了。

又是一夜安眠。

因為上午有兩場戲，江予不到五點就起了床，提前趕去拍攝地做準備。若緒醒來時，邊的被窩已經冷了。匆匆地跑進浴室洗漱一番，踩著點趕上了酒店的自助早餐。

吃東西的時候，若緒找了個靠角落的座位。沒過多久，聽見一個悉的聲傳來。

若緒抬頭，看見經紀人蘇蔓站在拐角的走廊上，正在跟另一位著講究的男士寒暄。

不知道過了多久，穿著淺藍西裝的人走到若緒跟前。蘇蔓妝發致，笑容得，看了眼餐桌對面的空位，問到：“可以坐在這里嗎？”

若緒一愣，點點頭。

氣氛突然變得拘謹起來。如果不是因為江予，若緒這樣一心想學的學生，本不會跟蘇蔓產生半點集。一時想不出跟對方聊些什麼，索保持沉默。

最后，是蘇蔓起了個話頭。

“之前聽江予提過你好幾次，一直打算見見你。”蘇蔓的表優雅又從容，“上回江予去北京的時候，我讓他帶你出來吃個飯，那孩子跟怕我吃了你似的，說什麼也不干。這不還是讓我見到了嗎。”

若緒禮貌地笑。

蘇蔓打量著：“剛來這邊，覺怎麼樣？”

“還好。周圍什麼都有，離景點也近，方便的。”

蘇蔓語氣淡淡的：“如果覺得飯菜不合口味，我倒是認識一個廚師，也是北嶼的，晚上可以讓他做點家鄉菜給你們送去。”

“不用不用，”若緒連忙拒絕，“我晚上隨便吃點就行，您太客氣了。”

“沒跟你客氣。”蘇蔓切著，不疾不徐地說，“是我不好意思，昨天半夜給江予打電話，沒吵到你休息了吧。”

若緒一愣，昨晚睡得太沉，并不知道蘇蔓給江予打過電話。

沒等若緒回答，蘇蔓輕輕呼了口氣，

繼續說道：“我也不想打擾你們，實在是因為拿江予沒辦法。你知道《極限加速》嗎？”

《極限加速》是一檔綜藝的名稱，常駐嘉賓和固定嘉賓們通過挑戰不同的任務累積金幣，類似于真人版的大富翁游戲。節目已經播出了兩季，熱度極高，眾幾乎覆蓋了各個年齡層的觀眾。

若緒點頭，當然知道這個節目。

蘇蔓說到：“昨天中午，《極限加速》的導演給我打了個電話，他們想臨時增加一位飛行嘉賓，周子逸前輩跟導演推薦了江予。按照《極限加速》現在的熱度，多新人削尖了腦袋往里，還不一定能在節目里個面。因為大家都知道，這是再好不過的刷臉機會。”

“我跟江予提這事的時候，他說錄節目那天有別的安排，朋友過來了，讓我把節目推掉。”

“我現在頭疼得很，不知道該拿他怎麼辦。”

蘇蔓講這話的時候，皺著眉頭，看上去對江予的任十分苦惱。

若緒琢磨著蘇蔓的話，過了一會兒，低聲問：“哪天錄節目？”

“后天。不過今晚十點前得給那邊回個準話。”

若緒垂眸道：“要麼……我今晚再跟他說說看，他應該會答應的。”

蘇蔓算是看著江予長大的，知道江予這孩子有想法，目標明確，且不吃。在江予那兒了釘子之后，換了個思路，希能在若緒上有所收獲。

讓蘇蔓沒想到的是，眼前的生會好說話到這種地步。

人輕笑起來：“若緒，看得出來，你是個很好的姑娘。你們倆在一起，我對你很放心，只是不知道江予哪天會鬧出什麼幺蛾子，讓我去替他屁。那孩子現在有點腦。可是在這個圈子里混，最不需要的，就是。”

若緒聽著蘇蔓的話，有片刻出神。

對面的人沉默了一會兒，繼續說到：“按照他那副吊兒郎當的態度，混圈跟玩票似的，說實話，我也沒想到，他能走到今天這步。”

“所以，你有沒有想過江予為什麼會火。因為他長得帥？有個？演技好？還是有祖墳冒青煙的運氣？”

蘇蔓笑：“如果你認為江予會火，靠的是這些，那你就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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