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繁星》第59章 致繁星

五十九

若緒的位置離蘇荷酒吧不遠,紅綠燈左轉后,開車十來分鐘就到了。

蘇荷酒吧是北嶼市著名的酒吧連鎖,南灣區分店是開得最早的一家。跟八年前相比,原本狹長的走廊不見了,一進屋就是寬闊的大廳,視野里有五的燈在流轉,最里面的樂手正抱著吉他唱歌,厚重的男低音穿過沸騰的人群傳來。直到這一刻,若緒才到一撲面而來的悉氣息。

若緒走了一小段距離,找到胡杉杉幾個的位置。酒吧的東南角落里,那些弱不風的學生站在卡座旁邊,巍巍地面對著四五個彪形大漢。

擋在最前面的人是學生謝,也是今天的壽星,他看著眼前接近一米九的男,試圖跟對方理論。男人不耐煩地扯了把謝領,說到:“別他媽跟老子廢話,就兩個字,賠錢。”

若緒擔心學生跟對方發生肢沖突,快步走上前,擋在了謝前。

的起因是一瓶酒。半個小時前,男的朋友喝嗨了,看見臺上唱歌的是自己喜歡的樂手,興地拿著酒往舞臺的方向跑去。因為沒有看路,人迎面撞上了起去洗手間的謝,并不小心把剛開封的酒瓶掉在地上,褐混著玻璃碴子灑了一地。

等到人帶著一群人過來理論的時候,謝幾個才知道,之前掉在地上的酒,標價五千。

人咬定因為謝突然轉,導致自己被撞手,堅決讓人賠酒錢。可謝作為一個窮學生、科研狗,這個月的學生補還沒發下來,卡里所有的錢加起來都不夠五千塊。更何況,是對方跑得太快,自己沖上來的,顯然對方應該在這場意外中負主要責任。

因為賠錢的問題,雙方一時僵持不下。對面的態度很惡劣,大有不賠錢就不讓幾個學生回家的架勢。

此時,若緒站在幾個男人面前,聞到了一濃重的酒氣。盡量讓聲音聽上去平和一點:“我是他們的老師,有什麼事可以跟我商量。”

旁邊梳著大背頭的男人笑起來,話音有些猥瑣:“原來是老師啊,也行,這錢就讓小老師替他們賠吧。”

若緒輕輕呼了口氣:“要麼我報個警,回頭警察說怎麼賠,我們就怎麼賠,可以嗎?”

都說喝了酒的人容易沖緒說來就來。也不知道若緒的哪個字將男點燃了,對方抬手指向若緒,一臉狂躁地就要撲上來,里罵罵咧咧的:“我報你媽——”

面對男氣勢洶洶的模樣,若緒有點懵。

眼看對方就要手,一道影橫在了兩人之間。隨著“啪”的一聲重響,男的手被人一把擋開。

若緒抬頭,驚訝地看著突然出現的男人。男人戴著銀鏡,一副皮笑不笑的表。過了好一會兒,若緒才借著昏暗的線,認出對方是白洲。

白洲輕咳了一聲,對男說到:“大林,這人是我朋友。剛才的事孫經理已經跟我說了,一瓶酒而已,我讓人再送你們一瓶新的,就當是我請客,不是什麼大事。”

對方看到白洲后,立馬換了副臉。一旁的大背頭也見風使舵,笑呵呵地上前話:“原來是洲哥的朋友,真是不好意思。有哪里得罪了,跟各位道個歉,別介意。洲哥,你都說了,一瓶酒而已,哪用得著你來請,下次吃飯空過來賞個臉就行。”

因為白洲解圍,事總算是收了場。

見一群男人回到座位,若緒總算松了一口氣。向白洲道謝:“如果不是你恰好趕過來,估計我和我的學生今晚就會有麻煩了。”

“跟我客氣什麼。”白洲語氣溫和。

和江予分手后的很長一段時間里,若緒跟這群朋友也斷了聯系。直到在波士頓留學的第二年,某天晚上十二點,白洲突然給打來電話,聲音焦灼地問能否幫一個忙。若緒這才知道,他的妹妹白汐剛來波士頓留學,了一位不靠譜的男朋友。小看完電影回家的路上,因為瑣事吵了起來。賭氣之下,白汐被男朋友趕下了車。

下車的地方,是治安極差的街區,隨可見衫襤褸的流浪漢。在被某個酒氣熏天的老頭尾隨了一段路后,人生地不的白汐徹底崩潰,哭著給哥哥白洲打去求救電話。

若緒開車趕到白洲提供的地址時,白汐正瑟在街邊某個自助銀行里。生像看到了救星似的,本顧不上曾經的恩怨,抱著若緒就淘淘大哭起來。

考慮到白汐緒不穩定,若緒把帶回自己家住了兩晚。沒過幾天,白洲便趕到了波士頓,一方面是為了查看妹妹的狀況,一方面是勒令妹妹跟渣男友分手。

在白汐留學的時間里,白洲一共來波士頓三次,每次都會順便約若緒出來見個面。即使后來白汐回國,他們也一直保持著聯系。

一轉眼就是三年的時間。

背景音樂切換,是一首帶著裊裊憂傷的Blues。若緒抬頭,看向站在面前的人:“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們兄妹出來吃個飯?”

白洲大方笑道:“之前想約你出來,但白汐說你這邊一直在忙。回頭找個時間,我來訂地方。”

約好吃飯的事,兩人又簡單聊了幾句。

跟白洲道別后,若緒隨著學生一起往酒吧外走去。半路上,胡杉杉走到了若緒邊,一臉八卦地問:“程老師,剛才那個人是你朋友嗎?”

若緒回答:“怎麼了?”

“你朋友真帥。”

若緒思考著胡杉杉的話。

平心而論,白洲的外形放在人群中,算是十足的鶴立群。可惜剛認識的時候,這人邊總是有江予這個參照,對比之下,他自然而然地被若緒劃分為“普普通通”的那一類。

面對學生的花癡臉,若緒反問:“很帥嗎?”

胡杉杉異想天開:“嗯,就有一種……有一種霸道總裁走進現實的覺。”

聽完生的話,若緒忍俊不下意識地往白洲離開的方向回了一眼,五米開外,白洲站在某個半封閉式包廂門口跟人說話。跟他說話的人靠在墻邊,似乎正往若緒的方向看過來。昏暗的線勾勒出那人模糊的廓,他手里叼著煙,猩紅的火在黑暗忽明忽暗。

明明隔了一段距離,可若緒還是將那雙無比悉的桃花眼認了出來。舞臺追掃過的那一刻,男人的眼眸被染了深棕,仿佛是世界上最冰冷的貓眼石,不帶地聚焦在若緒的上。

若緒一怔,靈魂和思緒統統都在那一刻離了。轉過,木然地走出酒吧,直到冷空氣吹在腦門上,整個人一陣激靈,才回過神來。

今晚是上弦月,天上沒有星星。呼出的熱氣是白的,很快消散在冷夜里。

和那個人有關一切,都像是一個如泡沫般輕盈又易碎的夢。

***

程若緒開車回到家時,已經過了十點。

路上吹了會兒冷風,整個人才清醒過來。腦海里反復想起在酒吧見到的那雙眼睛。那人的目很淡,看過來的視線仿佛在打量毫無關系的。配上冷漠到極致的臉,有種讓人心驚的涼薄。

預料之外的偶遇,讓人到措手不及。

在今晚之前,若緒幾乎以為自己放下了。

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無所事事地刷著手機,意外地打開了江予微博的頁面。

是江予混演藝圈時用的賬號,頭像右下角的紅V標記依然醒目。數顯示九百來萬,跟男生最火的時期相比,數字并沒有掉多。最近發表的一條微博已經是四年前,容是導演謝覽新劇的宣傳視頻。江予出于人的順手轉發,炸出了一大片熱。微博底下,有人留言:【哥,他們說你生病了,如果沒事你就吱一聲。】

江予在底下回復:【吱。】

若緒看著江予的話,忍俊不。這個回答怎麼說呢,就,還江予的。

翻了會兒微博,又退出去看了眼江予的超話。當初特別活躍的超話,有的賬號已經被注銷了,有的上了別的豆,當然還有不堅守初心的,孜孜不倦地在超話下刷著江予的舊照,期待著喜歡的人有一天會回歸。

一切都有種是人非的覺。

若緒按上鎖屏鍵,冥想了一會兒,發現自己對往事毫無頭緒。這時,手機鈴聲突兀地響了起來,是簡怡打來的電話。

人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活力四:“周末有空嗎?好久沒聚了,渡哥和我想請幾個朋友來家里吃燒烤。”

若緒翻了眼日程表:“這周不行。課題組合作的公司請去度假村玩兩天,院長讓我們幾個青年老師去混個臉,順便悉一下對方業務。”

簡怡聽了,有些掃興地抱怨:“不都放寒假了嗎,怎麼還這麼多事?”

若緒頗為無奈:“大BOSS直接點名了,總不能不去吧。比起度假村,我其實更想跟你們一起喝點小酒,吃個烤串。”

簡怡笑起來:“那我再跟渡哥商量個時間吧,反正年前能聚一次就行。”

碩士畢業之后,聞一渡回到北嶼,幫著父母打理家里的餐飲公司,簡怡則找了份外企法務的工作。因為工作輕松,簡怡閑暇之余拉著幾個朋友,建立了一家攝影工作室。若緒作為資深攝影迷,也在其中出了資。

如今因為學校這邊的工作繁忙,已經一個月沒在工作室面了。

兩人在電話里隨便地聊了會兒,簡怡突然想起了早前母親微信里說的事:“對了,我媽說,馮老師前天給打了個電話。”

“說什麼了?”

“馮老師跟我媽抱怨你不肯找對象,讓我好好跟你聊一聊個人問題。”

“別搭理。”關于若緒結婚的事,馮佳薇已經到了走火魔的地步。若緒也沒想到,老人家會七里八繞找上簡怡的母親,“下次再打電話來,你讓阿姨裝作沒聽見就行。”

“我也跟我媽說,你剛回國,環境都還沒有適應下來,所有的事都想一步到位,太為難人了。”

若緒無奈地笑:“我媽就是這樣的急子,我都習慣了。”

兩人又東拉西扯地聊了一會兒,不知道說起了什麼事,若緒突然想到兩個小時前發生的事。

“對了,我今天看見江予了。就在他和朋友開的那家酒吧。”

話題的轉向讓人猝不及防,簡怡低聲問:“你們說上話了嗎?”

“沒有,只是打了個照面。上次見面都是七年前的事了,他看上去變了很多。”

空氣突然沉默了,簡怡在那頭聽著,沒有接話。

若緒閉上眼睛,回憶起蘇荷酒吧里,那雙穿過人群看向自己冰冷的眼睛。輕輕笑起來,繼續說到:“就覺,他已經變另一個人了。”

轉眼便到了周末。

原本數九寒天的日子突然回暖,天空的霾無聲無息地散去,太終于從灰撲撲的云層里冒出頭來。天氣預報顯示氣溫是二十來度,惠風和暢,正適合戶外運。聽說住的度假村里有高爾夫球場,臨出門的時候,若緒隨手把自己的球桿帶上了。

邀請團隊去度假村的,是本地的民營企業恒一集團。恒一靠做白家電起家,產品在國市場占有舉足輕重的份量。三年前,集團決定開拓智能家居市場,卻在產品研發過程中遇到瓶頸。集團部通過北嶼大學的校友,跟夏院長的團隊搭上了線。從那以后,兩方便開始了長久的、穩定的合作。

恒一邀請的包括院長團隊里的教授,兩位副教授,以及另外兩名高年資講師。除此之外,學生們也到了邀請。

目的地在北嶼市的東邊,距離市區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由于通不便,恒一特地派了輛大車,不到九點就等在學校北門附近。

到度假村時已經過了十點。老師和學生各自回房間收拾行李后,便由酒店的專人帶領,對景點和活場地略地看了一圈。很快,上午的時間一晃而過。

中午是在度假酒店三樓的小宴會廳吃的飯。夏院長團隊來了十來個人,和恒一研發部來的人正好湊了兩桌。

若緒面前的飯桌上,除了夏院長本人和團隊里的老師,還有三位恒一的高管。夏教授坐在主席的位置,旁邊的座位是空著的,更右邊則是一直負責跟夏院長這邊對接的主管,也是合作項目“智創”的負責人李東生。

夏院長過來的時候,李東生熱地迎接了一番,并解釋到:“今天江總也在,他剛出去接了個電話,馬上就過來。”

若緒剛職半年,進夏院長團隊也就是這三四個月的事。在這次吃飯前,跟李東生見了幾面,也聽聞過他金閃閃的履歷。對方給覺過于圓,很難讓人聯想到他是做技的。

在李東生上面,還有一個負責研發工作的副總。在此之前,若緒聽夏院長的學生提過,這個副總是集團太子爺之一,平時很面,只有夏院長和另一位教授和他打過道,為人低調又神

沒過兩分鐘,一道西裝革履的影出現在了宴會廳的門口,那人在書的陪同下,大步流星地走向這邊。李主管聽到靜,立馬上前迎接。

若緒正在跟左手邊的副教授張高遠說話,直到來人準備座,才轉頭看向大圓桌對面。

夏院長站在首席位上,跟來人熱地握手并寒暄。若緒愣怔了片刻,也隨著邊的老師們禮貌地起

看著那個和夏院長相談甚歡的人,有一瞬間恍惚。

江予穿著深灰西裝,突兀地站在對面,整個人看上去英又端正。臉蛋一如既往地漂亮,只是褪去不更事的青,被歲月磨出了更堅毅的棱角。也許是線明亮的緣故,他的眼睛不再像冰冷的貓眼石,而是泛著澤的琥珀,每一個表都恰到好地寫著年人的得

曾經的程若緒覺得對方太桀驁不馴,一直無法想象他穿著西裝、一本正經的模樣。如今真的見到了,倒也不算違和。

若緒思緒游離了一陣,總覺眼前的場景有些不真實。直到夏院長一一介紹團隊員的時候,才回過神來。

很快,夏院長便跟江予說起了若緒。

“這是我們學院今年引進的人才,程若緒老師,國M大留學回來的,可以說是年輕有為。因為李教授明年計劃去德國待半年,小程會接手李教授的工作,和思遠一起負責智創項目的對接。”

江予打量著出了謹慎的笑意。他點點頭:“我跟程老師以前認識。”

若緒心泛起一惶然。雖然江予看上去進退有度、舉止得,可突然冒出的這句話,還是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一瞬間,想起記憶里男人混不吝的個,生怕對方在這樣的場合里,突兀地提起讓人尷尬的往事。

然而,江予只是淡淡地補充:“我們是初中同學。”

“沒想到小程和江總還有這層關系。”夏院長笑起來,看向若緒,“小程,我記得你十一月份剛拿下恒一基金的課題。等會兒不敬江總一杯,可是有點說不過去。”

若緒松了口氣,笑著點頭應允。

之后的時間里,江予和夏院長幾個談笑風生,沒有給若緒一點兒多余的關注。仿佛就像他跟旁人描述的那樣,和他只是多年前的普通同學,機緣巧合之下,在一場飯局里偶然相遇罷了。

中途,若緒按照夏院長的指示,給江予敬了杯酒。男人舉起手中的葡萄酒,輕輕地跟若緒杯,又說了幾句客套的場面話,游刃有余到讓人陌生。

時間真的過了太久,現在的他們,跟剛認識的陌生人沒有區別。

一個小時后,飯局總算結束。

若緒覺堵在口的石頭終于落下來。回房間的路上,想起剛才江予看的眼睛,目平靜如水,沒有一點兒漣漪,仿佛過往的恩怨糾葛,都已經被消化殆盡。

這幾年重新和白洲兄妹聯絡上后,若緒從未主打聽過江予的近況,只知道他從北嶼大學的管理系畢業之后,去了繼父的公司,其余一概不知,這也導致在這場飯局里,變得如此被

若緒輕輕呼了口氣,希接下來的時間里,一點兩人共的尷尬場景。

然而越是怕什麼,就越是來什麼。下午的自由活時間里,若緒接到了張思遠的電話。電話里,張思遠提到夏院長等會兒準備和江予打場高爾夫,老人家想起若緒高爾夫球技不錯,跟江予又是同學,讓若緒也跟著一塊兒去。

老板發話了,若緒不得不從。

換了套高爾夫運服,下午兩點時便等在酒店大廳。很快,夏院長和其他人也過來了。

一行人乘擺渡車往場地出發。

度假村配套的高爾夫球場,是18的標準場。夏院長個子不高,剛過五十的年紀,兩鬢已經斑白。他拿著高爾夫球桿,看上去像個儒雅的紳士。旁邊的江予穿著白底藍袖的立領外套,修讓整個人看上去更加拔,清冷的氣質中帶著

兩人一邊打球,一邊聊天,話題從智能家居平臺開發,聊到了市場形勢,聊的話題非常專業。李東生走在兩人旁,偶爾被問到了什麼,也會上一兩句話。

夏院長團隊這邊除了若緒,還有負責智創項目的張思遠。兩人并排走著,跟在主角們后。

前三個小時里,若緒大部分都在傾聽大佬們的聊天。

看著江予和夏院長站在一起的場景,發現自己的覺并沒有錯。八年的時間里,江予變得了很多。年氣盛的張揚被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測的穩重。即便面對著比他大一的前輩,他依然風度翩翩、泰然自若,不不慢地掌握著談話的節奏。

直到一場球快結束的時候,他才把注意力轉移到若緒這個老同學上。

那會兒正是日薄西山。從左邊照過來,將江予的軀漸染出金廓。他站得筆直,用了一次舉重若輕的推桿,將球送進最后一個口。

十八個,一共是七十九桿,比夏院長一桿,放在業余選手中,已經是非常不錯的水準。且據若緒觀察到的況,男人應該是放水了,目的是照顧前輩的臉面。他的真實水準,應該遠在這之上。

一行人準備回度假酒店。往擺渡車走去的路上,夏院長和氣地笑,嘆著后生可畏。江予表示自己贏球全靠運氣,希以后有機會再和夏院長打一場。

夏院長欣然答應了下來,并說到:“我們團隊里,除了我,還有思遠和小程這兩個高手,下次有機會也可以跟江總出來,一起切磋切磋。我和思遠玩過幾次,技確實不錯。至于小程,雖然沒有過手,但聽思遠說,小程的水準遠在他之上。”

若緒走在一旁,低聲笑道:“哪里,張教授那是謙虛。”

張思遠接過話茬:“若緒打高爾夫的水平確實不一般,兩年前我去M大訪學的時候,跟和Galvin一起玩過。在我印象里,Galvin有一年還差點進了國公開賽半決賽。”

聽到這話,從始至終和若緒保持零流的江予回過頭,輕描淡寫地掃了人一眼:“Galvin?”

空氣安靜了一瞬,周圍彌漫著尷尬。

張思遠意識到自己一時放松,不小心說錯了話。好在若緒的臉上很快恢復了笑意,抬起頭來,大方地解釋道:“Galvin是我之前的男朋友,很多關于高爾夫的技巧,都是我從他那兒學的。以后有機會的話,希也能跟江總比一場。”

對面的江予意味深長地打量著,過了幾秒,忽而一笑:“那可真是我的榮幸。”

作者有話要說:謝在2022-04-1919:14:34~2022-04-2018:30: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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