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繁星》第76章 致繁星

七十六

這樣神思恍惚的狀態,一直持續到了訂婚宴結束。

散場前,若緒在人群里掃視了一圈,并沒有看到江予。拿出手機,猶豫著給他發送消息:【等會兒有什麼打算?】

過了十來分鐘,江予沒有回復。

若緒隨著人流往酒店外的方向走去,嘈雜的人聲充斥在耳邊,顯得有些聒噪。直到踏出酒店后,清的空氣迎面撲來,才緩解了口的憋悶。輕輕呼了口氣,在次打開手機,發現屏幕上顯示著白汐發來的消息。

【晚點在蘇荷有活,你人呢,我帶你過去?】

若緒想了想,寫道:【我還有點工作上的事得理,就不參加了。你們玩得開心。】

即使已經到了四月,風依然又又冷。若緒收好手機,把前的大攏了攏。

就在路邊打車的時候,一輛黑赫停在了跟前。面前的車窗緩緩落下,出了里邊悉到不能更悉的臉。

江予朝揚起下,言簡意賅地說了句,“上車嗎?”

等若緒回過神來,自己已經坐在男人的副駕上。暖氣開得很足,跟周遭像是兩個季節。坐了十來分鐘,若緒覺后背開始發熱,也不知道是車里溫度太高,還是因為吃飯時喝了點酒。

開了一段路后,隨口搭話:“之前沒看你開過這車。”

江予目視著對面的紅綠燈:“今天回我媽那,順便換了一輛。”

若緒了然,又說到:“白汐他們去了蘇荷。剛才給你發消息沒回,我還以為你會和他們一起。”

江予表有些意外:“你給我發了消息?”

若緒點頭。

“沒看到。”江予瞄了眼支架上的手機,“下次有事直接打電話。短信太多,我有時候會看。”

若緒了然,又問:“你等會兒有什麼打算?”

“沒有,”江予掃了一眼,“你呢?”

若緒點點頭:“要不要去我家?”

訂婚宴的酒店在城北,離若緒的家有四十分鐘車程。中途經過市中心某個紅綠燈時,兩人被堵了近二十分鐘。

趁著等待的空檔,若緒跟江予隨意地聊起來:“對了,你弟呢?”

“被家里的司機接走了。”江予講這話的時候,表有點如釋重負的意思,“那小子之前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若緒想起陳澤熙提起擔心江予“嫁不出去”時的語氣,忍不住笑:“看來你弟對你的終大事關心的。”

江予面無表地回話:“他就是作業太了,沒事找事。”

若緒猶豫著,忍不住又問,“家里之前也給你安排過相親?”

江予倒是毫不避諱:“嗯。”

“多不多?”

江予隨口答話:“五六個?只是兩家人吃了幾頓飯,都沒什麼印象。”

聊天的氣氛漸漸變得輕松。說到興起,若緒也說提起自己為了躲避相親,跟母親斗智斗勇的故事。

江予聽著若緒的話,突然問:“馮老師的病好點了嗎?”

若緒一愣:“好很多了。醫生說這個病跟激素有關系,有些人更年期一過,病就會自然緩解。”

江予點頭道:“那就好。”

回家的路程花了近一個小時。好在兩人東拉西扯地聊著,時間倏地過去了。等到了下了車,若緒才意識到,自己最想知道的事,一直沒有機會被問出口來。

其實,關于白洲描述的那些細枝末節,也不知道該怎樣開口詢問。

江予坐下后,若緒給他泡了杯茶。量的山楂,加上枸杞和胎。江予覺得這組合有點奇怪,味道也是非常奇妙,細問之下,才知道這茶是養胃的。

若緒解釋:“我這段時間不是在家里休息嗎,看了很多養胃的知識。”

江予忍不住笑:“所以,你這是打算投桃報李?”

若緒不答反問:“好喝嗎?”

江予回應:“好喝。”

若緒眉頭輕皺:“可是,我看留言說,很多人不太習慣這種口味。”

“剛喝下去沒什麼味道,”江予如實說,“不過喝了一會兒,里有回甜。”

若緒:“回甜?”

江予點頭。

“我上次怎麼沒嘗到,”若緒認真看著他,“可以嘗一口試試嗎?”

江予聽著若緒的話,心里浮現出一微妙的覺:“可以。”

他本以為若緒是要嘗他喝過的花茶,沒想到下一秒,若緒便仰起臉,徑直上了他的

江予愣怔片刻,才反應過來,品嘗口腔里的甜味,最直接的方式,當然是接吻。

腦海里先是一片混,漸漸地,理智掙扎著冒出了個頭緒。他模糊地想起兩人當初的時候,眼前的人極,偶爾發攻勢,也是一副新手上陣、業務不的樣子。

然而,此刻的程若緒,地勾著他的脖子,炙熱又纏綿地與他廝磨,像是一灘沒有形狀卻溫熱熨帖的水,將他悄無聲息地裹挾住,溶解著他,催化著他,讓他的心也了一灘爛泥。

什麼時候這麼會了?

這個問句浮現的瞬間,江予心閃過一些悉又陌生的緒,微酸,微,又難自

他抱若緒,將按進了沙發里。

涔涔的汗跡混雜在一起,讓整個房間充滿了荷爾蒙的味道。

兩人很快從客廳轉移到了臥室。從始至終,若緒都在一種渾渾噩噩的狀態離。原本只是想親一親江予,沒想到事的發展會突然失控。半夢半醒間,腦海里突然想起白洲說過的話。

想起白洲說“生無可”和“差點把命給丟了”的神態和語氣,心里升起了一害怕。

正當若緒沉浸在對于往事的焦慮和恐懼時,脖頸傳來一陣疼痛,仿佛野的噬咬。回過神過來,這才發現江予的臉埋在發梢間,還維持著繃的姿勢。

這不是江予第一次咬,兩人上回滾在一起時,男人就在肩膀留下了不齒音。

沒等若緒來得及抱怨,對方便先發制人:“你走神了。”

若緒低喃道:“我在想今天的訂婚宴上……”

“別想了,把眼睛閉著。”

男人的語氣很沉,若緒從他抑的聲音里,知到了某種肆的、洶涌的緒。

閉上雙眼后,聽覺和覺變得敏銳起來。聽見江予急促的呼吸,對方似乎在向靠近。下一秒,傳來潤的溫熱,若緒這才意識到,江予是在吻

即便無法看見江予的臉,也能到他此刻的忘我。齒相接的地方挲著,帶著同歸于盡般的熱烈,仿佛對男人而言,全世界只剩下接吻這一件重要的事。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夜晚了。

若緒有點犯困,腦海里的緒卻依然在沸騰,讓人遲遲未能睡。從后面抱住江予的腰,下一秒,便知到對方的后背有瞬間僵

若緒到意外,“你還沒睡?”

江予應了一聲,“嗯。”

若緒一整天被白洲的話攪得心煩意,猶豫了一會兒,趁著夜深人靜,把心里話問了出來:“對了,一直想問問你……這幾年過得還好嗎?”

他淡淡地說到:“沒什麼不好的。”

這個回答讓若緒不知道該怎麼往下接。

周圍安靜下來,男人的呼吸聲在黑暗里顯得異常清晰。就在以為話題到此結束時,邊的人反問,“你呢,過得怎麼樣?”

若緒對分手后的經歷并無避諱,在江予的追問下,一點一點地聊起過往:先是解釋了當初為什麼選擇留學,又提到在國外旅游的趣事,最后,說起幾個好友的現狀。

當“朋友近況”這個話題快要結束時,江予突然沒頭沒尾地問:“林稚呢?”

若緒到意外:“嗯?”

“他現在在哪?”

如實回答:“碩士畢業之后,他去了華爾街,一直待在那兒工作。不過聽朋友說,近半年他有回國的打算,已經在聯系上海的公司了。”

江予安靜了幾秒,又道:“為什麼沒有跟他在一起?”

這話讓若緒一頭霧水。

男人的聲音很平靜,仿佛夜下結冰的湖面:“前幾年聽說你和他去了同一個城市,我以為你們會在一起。”

若緒沉默了片刻,低喃道:“你呢?邊那麼多漂亮姑娘,也沒見你挑一個做朋友,害得雯姨和你弟還擔心你‘嫁不出去’……”

江予輕咳了聲:“程若緒,不要轉移話題。”

聽著江予警告的語氣,若緒有點兒想笑。憋了一會兒,調整好呼吸,認真道:“我和林稚就是朋友,剛去留學的時候,人家在國還談著一個。雖然后來他們很快就分手了,也有人想撮合我們,但我總覺跟林稚太,不好意思下手。”

江予聲音低沉:“哦,我看你當年向我下手的時候,好意思的。”

若緒一愣,心想江予恨不得噎死人的說話風格真是一點沒變。懶得爭辯,只是含糊地解釋,“可是,我又不喜歡他。”

江予沒在說話。

越來越沉,窗外的路燈暗了下來,屋里的一切只剩下模糊的影子。明明已接近晚春,凌晨的氣溫卻只有六度。若緒凍得厲害,正想著上的被子是否薄了點,出神的間隙里,冰冷的雙腳已經不由自主地在江予的小肚子上。

男人就像一個火爐,不管什麼時候都是暖洋洋、熱烘烘的。

見江予沒有排斥的意思,得寸進尺地靠近了些,雙手牢牢地、風地圈著他的腰。過了好一會兒,江予啞著嗓子問,“怎麼了?”

“沒怎麼,”若緒著他的背,臉頰微熱:“我就是想,取取暖。”

那晚過后,江予在若緒家連續住了一個星期。

轉眼到了周日,江予去廣州開會,得晚上回北嶼。而若緒則因為指導學生實驗,大早上便趕到了學校,一直忙到了下午。

傍晚五六點,白汐打來電話,說想約出來吃晚飯,順便聊幾句。若緒掃了眼桌面上的文檔,“我這邊還有兩個小時才能忙完,要麼你先吃,晚點我在聯系你?”

電話那頭,白汐的聲音很蔫:“我等你吧。反正現在也吃不下。”

若緒琢磨著人的話,覺得有些不對勁:“你怎麼了?”

白汐支支吾吾的:“打電話說不清,等會兒當面聊。”

約飯的地點,是一家學校附近的音樂餐吧,因為價格親民,平日里不學生和老師會選在這里聚餐。若緒是九點到的,白汐已經在那坐了好一會兒了,桌上擺了四五瓶酒,白的啤的都有。

見到這番架勢,若緒知到了異樣。果然,剛坐下沒一會兒,白汐便向開始向大吐苦水:“我跟小男友分手了。”

白汐過的男朋友,說也有一打,若緒見過的和沒見過的各占一半。有些相時間太短,沒等白汐來得及跟介紹,兩人就鬧掰了。

若緒喝了口水,問:“什麼時候的事?”

“昨天。”

若緒有點意外:“昨天?”

白汐猛灌了口啤酒:“昨天晚上,他突然向我求婚了。”

若緒一愣,“求婚?”在若緒的認知里,求婚明明是好事。

“覺得吧……自己還沒有做好結婚的準備。想在多玩幾年。”白汐嘆了口氣,“在說了,我想象了一下自己和他婚后生活的場景,實在是想象不出來。可能我也就是跟人玩玩。”

若緒問:“那怎麼走到分手這步了?”

“還不是不想耽誤人家嗎。他今年也快二十五了,家里人一直催著抱孫子,他有三個姐姐,你知道的吧。家里人對傳宗接代這事看重的,我不想耽誤他。”

若緒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安白汐。

“所以啊,網友說得對,羯座就是渣。”白汐語重心長地勸若緒,“千萬不要和羯座談,不然,你就會遇到像我這樣的渣……哦,不,渣男。”

若緒對星座沒研究過,不知道這個事準不準。也許是懷疑的神過于明顯,白汐為了證明自己的觀點正確,認真說到:“江予也是羯座的。”

若緒:“啊?”

白汐瞇瞇眼:“你不覺得他很渣嗎?”

若緒:“……”

沒等若緒回話,白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拍了拍腦門:“哦,我差點忘了,當初你是甩了他。”

若緒:“……”

這頓飯一直吃到深夜。結束的時候,白汐已經醉得連路都走不穩了,若緒不得不幫找了位代駕。

車里安安靜靜的,若緒累了一天,整個人困得厲害。正當昏昏睡時,一旁的白汐突然拍了拍

“怎麼?”若緒往窗外了一眼。不遠是亮著彩燈的過江大橋,應該離白汐家不遠了。

“我剛才又想起一件事。是方煜城告訴我的,你千萬別說出去。”白汐睜著迷蒙的雙眼,表兮兮的,“方煜城他說,他說……江予可能了。”

若緒沒接話。

“這事還不確定。不過方煜城好幾次半夜去江予家,都發現他家沒人。有天快凌晨了,他看江予不在,直接打電話過去,結果,你猜他聽到了什麼?”

“什麼?”若緒順著的話問。

“他聽到電話里有個人問江予,要不要一起洗澡。”

若緒被嗆了一下。

最近的一個星期,江予幾乎每晚都待在若緒家,但實在想不起自己有說過這樣骨的話。

“方煜城可能是聽錯了。”

“不知道,但江予大晚上跟人待在一起,總是事實吧。虧我還以為他對你余未了呢。”白汐搖頭晃腦的,“如果江予真找了朋友,你也別太傷心了。姐們改天給你介紹更好的。”

若緒看著好朋友這醉眼朦朧的狀態,也不知道說出實后,對方是否能夠接思考了片刻,決定改天找個對方清醒的時候,在作坦白。

車很快到達了目的地,若緒將白汐到家人手上,便開始往城南趕。路上費了不時間,等踏進家門,已經過了十二點。沙發上多了件悉的深外套,若緒愣了愣,立馬意識到江予已經回來了。

掏出手機,發現屏幕上不知什麼時候多出了五個未接來電。

電話是二十分鐘陸續打來的,號碼顯示著同一個名字。正當對著屏幕看得出神,耳邊傳來悉的說話聲:“怎麼不接電話?”

若緒抬頭,看見了站在洗手間門外的江予。男人剛洗過臉,發梢還沾了水滴,渾舟車勞頓后的疲憊。他穿著正裝,領帶系得端端正正,灰的襯熨帖得沒有一褶皺。暖黃的燈里,那張英俊的臉顯得冷淡又克制。

若緒道:“剛在車上睡著了,沒有聽到手機。我以為你這時候還在飛機上。”

“有約?”江予又問

若緒笑起來:“白汐找我陪聊天,一不小心聊到了這時候。”

江予沒有說話,眼睛仿佛一汪不見底的湖水。若緒被他看著,莫名會到了張,于是下意識解釋了句:“不信的話,你可以看白汐的朋友圈。一個小時前發過照片的。”

江予笑:“我也沒說不信。”

過了凌晨一點,若緒才躺進被窩里。因為收到助理臨時發來的加急文件,江予在書房一直忙到三四點。等他在次回到臥室時,若緒已經睡著了。

隔天是周一,若緒因為趕完了結題報告的deadline,于無事一輕的狀態。經過連續三天的熬夜,只想躺在溫暖的被窩里,安穩地睡到地老天荒。誰知,八點鐘剛過,頭頂上便響起了電鉆的聲音。在一連串集的轟鳴中,整個天花板開始為之震

若緒迷糊地翻了個,把頭埋進枕頭里,噪聲的威力卻有增無減。那聲音仿佛囂著要毀滅整個世界一般,極殺傷力。

若緒被吵得頭疼,無奈之下,準備出門一看究竟。踩著拖鞋爬到六樓,發現噪音的源頭是樓上那戶人家。房間的大門敞開著,客廳的家已經搬空,兩個五大三的男人正拿起工,熱火朝天地拆著瓷磚地板。

若緒探著頭問里面的人:“師傅,這是在裝修嗎?”

轟隆隆的電鉆聲蓋過了若緒的聲音,年長的師傅停下了手中的活,“,你說什麼?”

若緒:“您這邊大概會裝修多長時間?”

師傅笑:“這才哪到哪,剛開始呢。說也得三個月吧。”

若緒悻悻地回到家里,發現江予已經睡醒了。頭頂的電鉆聲剛消停了五分鐘,很快又“突突突”地響起來,跟機關槍掃似的。

若緒一臉無奈地對面前的人說到:“樓上在裝修,正在拆地板。最近我家應該會很吵。”

江予問:“所以呢?”

所以?

若緒試探著問:“你這段時間回自己家嗎?”

空氣安靜了許久。江予看著若緒,眼神冷冷清清的,有種捉的距離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開口說話:“既然樓上在裝修——”

男人聲音清潤,純凈,像早上帶著滴的薄荷葉。

“程若緒,你要不要考慮搬去我那兒住?”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是大章,就不加更了~

謝在2022-05-0511:24:41~2022-05-0616:43:5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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