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產檢的時候，不是說我老婆況良好，順產完全沒問題麼？！”馬昱一下子激起來。

“馬，你冷靜一下，生孩子的過程中經常會有各種意外的，既然醫生是全國最好的醫生，肯定是有辦法的！”江念雪拉住了馬昱。

馬長青和司馬蘭也過來勸馬昱，但每個人眼中都是說不出的焦慮。

“馬先生，馬太太現在也需要人給一點安和力量，如果可以的話，希你穿上防菌服，跟我們一起進產房，安一下吧，現在很害怕。”護士連忙說道。

“可以進產房了嗎？！那我現在進去！”馬昱毫不猶豫地說道。

“我也進去可以嗎？”江念雪跟著說道，“小沁之前也說過，希生孩子的時候陪在我邊。”

“好！”

兩人一起跟著護士換了防菌服，進了產房。

產房里的景比江念雪想象中更糟糕，護士們不斷拿出帶的紗布，手套上也鮮淋漓，非常駭人。

馬昱應該是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直接，江念雪不得不扶了他一把，“馬，你沒事吧？”

就在這時，產房深傳來了沁撕心裂肺的慘聲。

馬昱一下子站直了，“我沒事，我老婆在哪兒？我要去看！”

護士將馬昱和江念雪帶到了手臺旁邊，吩咐兩人只能站在一米開外跟沁說話，為加油鼓勁。

“老婆，我來了，你是不是很疼？”馬昱見沁虛的樣子，連眼眶都紅了。

沁又痛又氣，忍不住罵，“我都喊這樣了能不疼嗎？！你這個不走心的混蛋！混蛋！”

“小沁，你再用用力，配合一下醫生，寶寶很快就出來了！我們都在你邊陪你的！”江念雪也跟著一起大喊。

“小雪，小雪你也來了嗎？你怎麼不告訴我生孩子會痛這樣啊，老娘不要生了，嗚嗚嗚。”沁看不到兩人，但聽出了江念雪的聲音，忍不住哭了起來。

“馬太太，再努努力，你現在的況還沒到需要手的時候，孩子順產出來就好了！”醫生也跟著勸道。

“對對對，老婆，你用力，就像平時打我那樣！”馬昱連忙說道。

“對，小沁，實在、實在不行，你想想渣男前男友，就想揍他那種，用那種力氣生，肯定沒問題的！”江念雪也跟著打氣。

“小念雪，這個時候提什麼前男友啊，老公我還站在這里呢。”馬昱郁悶地說道。

江念雪干笑了一聲，“這不是幫小沁轉移注意力麼，馬，別在意這些細節，能幫到就好。”

“該死的鄭洋！該死的馬昱！我再也不要生孩子了！”沁又痛得尖起來。

馬昱實在忍不住，慌忙出了手，抓住了沁的手，“老婆，我在這里，你覺得痛就抓我…….啊！”

馬昱剛說完，就發出了一聲慘。

“馬、馬你沒事吧？”江念雪嚇了一跳。

“我沒事，沁沁抓得我太疼了。”馬昱努力出一個笑容。

“啊！痛死老娘了！”

沁的指甲深深地嵌進了馬昱的手背，馬昱疼得連都哆嗦了，但還是咬牙關沒出聲。

如此反復了至一個小時后，馬昱的手背都被掐得青紫了，但沁的孩子還是沒生出來，而且沁的臉也越來越蒼白，聲音也越來越小。

“我老婆怎麼了？！”馬昱心中警鈴大作。

護士匆匆走了過來，將兩人推到門口，臉非常凝重，“馬先生，馬太太現在順產很困難，必須馬上做手，大人和孩子……請你選一個吧。”

馬昱臉大變，激地喊道：“你們不是全國最好的醫院和醫生嗎？為什麼要讓我做這種選擇？！你們技這麼差是不是為了騙錢？！”

“馬，你冷靜一點，現在這樣大喊大解決不了任何事，而且很有可能會嚇到沁！”江念雪死命拉住他。

馬昱一聽到會嚇到沁，生生地住了自己的聲音，但他眼眶劇烈抖著，看起來非常恐懼。這是江念雪第一次見到他出這種表。

“馬先生，時間不多了，請你選一個吧……”護士再次重復道。

馬昱懊惱地低下頭，握住了拳頭，“好好保住我的老婆，如果出了什麼事，我會要你們醫院所有人都下課！”

“是、是。”護士匆匆回了手臺旁邊。

“馬，我們出去吧，現在要做手了，我們不是醫生和護士，呆在這里只會添。”江念雪擋在了馬昱面前。

“你不是沁沁的好朋友嗎？你為什麼可以這麼冷靜？我沒辦法冷靜，我一想到沁沁在里面折磨，我、我就……”馬昱的嗓音里有了哽噎。

“我自己當年在醫院生念念的時候，也遭遇過類似的況，我的心態可能會比你好一點。而且……這里總需要一個更冷靜一點的人。”江念雪低聲說道。

馬昱深呼吸一口氣，勉強恢復了冷靜。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被簾子遮住的手臺后，沉默地走了出去。

江念雪也跟著走出了手室。

趙墨辰已經包扎好了傷口，看到江念雪走出來，跟馬長青夫婦一起圍了上來。

“沁和孩子怎麼樣了？”

“小沁現在難產，需要做手……”江念雪低聲說道。

馬長青夫婦臉上出了擔憂的表，馬昱懊惱地一拳砸在墻上。

趙墨辰沉默了片刻，出手拍了拍馬昱的肩膀，“相信醫生，至……相信沁。”

馬昱捂住了臉，“如果沁沁真的有個三長兩短，我該怎麼辦？”

“放心吧，馬，我當年比小沁的況更復雜，不也熬過來了麼？”江念雪低聲安道。

趙墨辰聽到江念雪這麼說，眼神更加復雜。

他張了張，低聲說道：“當年比現在還要危險嗎？”

江念雪愣了愣，回過神來，笑了一聲，“沒事，都過去了，念念現在也平安長大了。”

“如果我當時陪在你邊就好了。”趙墨辰低聲說道。

江念雪再次從他的眼中讀出了后悔。低垂眼簾，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走廊里再次陷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又過了一個小時后，手室的門終于再次被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