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的角落里熏香繚繞，淡淡的香味在空氣之中彌漫開來，屋放了足夠量的冰盆，使得周圍一片涼意，完全沒有門外的炎熱。

蕭清然跪在地上，眼睛直視地板，等著上面的人給自己的指示。

“岑王妃倒是好手段，能夠勾得岑王對你這般癡，這倒是朕未曾料到的。”兆嘉帝的聲音很緩慢，但卻帶著濃濃的威脅，“你說要是朕在這兒將你殺了，岑王會不會為了給你報仇而坐那謀逆之事？”

“臣妾不知。”蕭清然并沒因此被嚇到，說話時仍是不卑不。

兆嘉帝的手緩緩地敲在那檀木制的桌面上，一下下有力且帶著力度。

沉悶的“咚咚咚”聲響起，蕭清然沒有抬頭，而是低頭不語，等著上頭對方的說法。

兆嘉帝淡淡道：“岑王妃倒是自信，這是覺著朕定然不會治你不？”

“臣妾惶恐。”蕭清然緩緩趴伏下-子，“臣妾相信皇上心中自有謀斷，定然不會偏聽偏信。”

“罷了，你且起來說話吧。”兆嘉帝抬手。

蕭清然起被人扶著坐在一旁椅上。

“岑王妃該是知曉這幾日岑王在朝堂之上有何言論的吧。”

蕭清然猶豫片刻后，緩緩點頭：“臣妾知曉。”

“那岑王妃是如何看的？”兆嘉帝問道，“這戰，我們是該打還是不該打？”

這幾日在家中，蕭清然不止一次從寧抉口中得知這南國現如今到底都做了些什麼，更是清楚寧抉為何有這等主張。

雖說蕭清然是支持寧抉，但是也清楚，自己若是開口直接表明這支持的意思，怕是在兆嘉帝便得不到個好結果。

思索一二，蕭清然還是擇一部分說道。

“這一戰究竟該不該打，不在于我們，而是在于南國。”

“哦？”兆嘉帝淡淡道，“岑王妃為何有此言？”

蕭清然說道：“皇上無意引戰不過是為了這兩國人民的和平友好而言，但若是南國人執意引戰，我們也該迎戰而非退，不是麼？”

“是如此。”

蕭清然松了口氣，既然兆嘉帝這意思也不是執意反對，自己倒是好說些。

“所以，若是南國確確實實有侵略意圖。臣妾覺得岑王所言并無錯誤之，但若是沒有，皇上主張兩國和平到無不可。”

兆嘉帝的臉暗不定，仿佛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書房瞬間的安靜倒是讓蕭清然在這等清涼的地方都后背流汗。

伴君如伴虎這一句話，蕭清然倒是懂得了。

“那若是南國并無意圖，岑王妃可否答應朕一件事？”

蕭清然心里警鐘長鳴，總覺著這件事怕是不愿意答應的事。

但是對方這話都已然放了出來，自己若是不應反倒是像怕了對方似的。

“皇上請說。”

兆嘉帝開口說道：“若是南國并無侵犯意圖，不知岑王可否娶南國公主為妻。而岑王妃自愿降為妾室。”

蕭清然一愣，起拱手道：“岑王并無品，不該在皇上和臣妾的賭約之中。此事恕臣妾無法答應。”

“哦？”兆嘉帝拉長了嗓音，淡淡道，“是麼？岑王素來聽岑王妃所言，難不這句話并非真的？”

蕭清然低頭不語。

兆嘉帝冷聲道：“岑王妃莫不是以為朕好糊弄不。這若是有戰，岑王建功立業這萬民敬仰的英雄，朕倒是一點好也不曾撈著。若是無戰。朕平白無故還需要得罪一個南國。”

“這等事，朕可不應！”

蕭清然回道：“除卻這一事，不知皇上可還有其余念頭？”

“其余的嘛。”兆嘉帝的話語在齒之間繞了圈，“倒也不是沒有。就像這若是打仗，近期國庫空虛，恐怕這糧草或是軍餉都不好進行發放。”

原來這人是將主意打到了自己的頭上。

蕭清然善于從商，手里拿著便是數不盡的金銀財寶，這件事是誰都知道的。

平日里兆嘉帝就算是眼饞倒也是無濟于事，但是這次卻能夠借機讓人給自己一部分。

這麼一想，兆嘉帝便是越發確定：“沒錯。近日國庫空虛，倒是麻煩。若是岑王妃有什麼妙計，不如和朕說一說。這若是能啊，朕也就不怕這所謂的南國了。”

“臣妾手中天閣近一年的收可盡數于國庫之中。”蕭清然覺著這若是有了明確的要求倒是比先前猜測對方心思的簡單多了。

“就一年？”兆嘉帝明顯不滿。

蕭清然猶豫片刻，近些日子就算是寧抉對兆嘉帝算是較為緩和，二人還是或多或時不時會有所吵架。

再加上后宮之中他們已然失去先機，蕭清然倒也不好說得太死，生怕惹了兆嘉帝不悅。

“那便是五年。前兩年的收再加上這后三年的收都充國庫之中。”

“好。”兆嘉帝點頭道，“岑王妃果然大氣。怪不得岑王會對你從一而終，朕算是明白了。”

蕭清然簡直想要苦笑不已，這算是所謂的大氣？

可不就是給錢給多了。

果然啊，這錢不論是走到哪里都是一個萬能的東西。

有錢能使鬼推磨，古人誠不欺我也。

“皇上可要畫押？”蕭清然有幾分擔心這兆嘉帝明日又變了心意。

兆嘉帝頷首：“既和岑王妃談好，自然是要畫押認下。”

兆嘉帝起草文書，蕭清然確認后畫了手印。

這件事明確后，蕭清然倒也算是痛快：“明日我便讓人將這兩年的銀錢盡數于國庫。”

“好。”兆嘉帝便是喜歡蕭清然給錢這痛快模樣。

“退下吧，退下吧。”兆嘉帝擺擺手。

蕭清然倒拱拱手便退出書房，不遠的樹下，寧抉正侯在一旁，見了蕭清然出來倒是頗為擔憂地牽著人手：“皇上可曾為難你？”

“沒有。”蕭清然搖搖頭，不過是要了自己一大筆錢罷了。

這筆錢對于蕭清然而言雖然疼，但是最后若是南國興起了戰爭。

這筆錢說到底還是會花在寧抉和他的軍隊之上。

這麼一想，蕭清然倒是覺著一點也不疼了。

花給自己對象和花給別人的當然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