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沉煙攥著珠子，興地拱手道謝。

不過一個小玩意兒，至于這麼開心？君卿衍腹誹，小丫頭片子果然是沒見過世面！

“之前做玉佩留下的邊角料而已，不用也浪費。”

說罷他便走了出去。

夏沉煙撅了撅，卻仍是抑制不住興的心。

不管！

反正王爺賞的，哪怕邊角料也是別人千金難求的東西！

拿著珠子，笑嘻嘻地朝夏孫氏晃了晃：“祖母，我得去一趟攝政王府。待我治好了誥命夫人的病，給二哥求得功名，咱們夏家就能東山再起，揚眉吐氣了！您放心！”

治好誥命夫人，給二哥求得功名……

兩把刀子扎在夏孫氏心上，哽得半晌沒順過氣來。

夏沉煙卻跟沒看到夏孫氏搐的角似的，屁顛顛地跟著君卿衍跑了。

一上馬車，憋了半天的笑就忍不住發了出來。

這麼多年，上一次看到夏孫氏臉綠那樣，還是二哥夏云影順利拜師門的時候。

“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夏沉煙捂著肚子，笑得一雙大眼睛都瞇了。

君卿衍看著在側座上前仰后合就差打滾的小丫頭，懶洋洋地問：“有這麼開心？”

夏沉煙繼續咯咯笑了兩聲，才終于緩過氣兒來，鼓著腮幫子說：“當然了，見著王爺開心得不得了！”

見著他才如此開心？雖然知道只是一句俏皮話，君卿衍心底卻莫名震了一下。

別人見他只會到不屑、慌、恐懼，即便曲意奉承，也絕非真心，哪有人會真的因為見到他而如此高興。

可的笑卻那麼真，像盛夏里最亮的，晃得人有些睜不開眼。

夏沉煙笑了笑又說：“王爺今日特意在夏家眾人面前替臣揚眉吐氣一番，臣自然要承的！”

君卿衍緩緩轉著指間的銀扳指，這個人倒是通。

雖然與約好，若是誥命夫人的病好轉，他便要親自來夏家接，但其實他只要在門口差個人進去傳話便可，本不必去大廳里走這一趟，喝什麼茶。

這麼做，無非就是讓夏家的人以為，夏沉煙在攝政王面前的份非同一般，教其他人再不敢低看、輕慢。

“你父親是我君家舊部，立下過赫赫戰功，本王也有耳聞。既是英烈孤，本不該冷遇欺辱，自當厚待。”

說著，他睨了眼夏沉煙，“只是，先前見你老持重，總是端著架著，還不知道原來你也有這麼肆意的時候。”

原本夏沉煙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竟然這麼放肆地笑了起來，聽君卿衍這麼一說，不由愣了下。

是啊，這些年來一直藏著真實的自己，不敢有半步行差踏錯，哪敢像現在一樣放肆表緒。

“大概也只有在王爺面前，臣才敢如此放肆吧。”夏沉煙眨了眨眼，烏溜溜的眸子閃著瑩瑩澤，像是剛剛摘下來的黑葡萄，帶著晶瑩剔的晨。

君卿衍看著的眼睛，莫名就覺得，果然還是這雙眼睛更好看。

這眼里的，是他在旁人眼里從未見過的。

想了想，卻又覺得這個想法可笑。

明明是個相貌丑陋的丫頭，何談“好看”？

不過，許是因為別人五勻稱，沒有什麼突出，這張臉上，唯有這雙眼睛能看得過去，反而凸顯出眼里的，才會讓人生出這樣的念頭吧。

“你救誥命夫人有功，本王便許你今日放肆。”君卿衍懶洋洋地靠著轎壁，角掠過笑意。

“王爺，其實……”夏沉煙緩緩斂了笑容，從座位上起，在君卿衍面前跪了下來，“臣今日是有要事相稟，特意約在這馬車上相見。”

君卿衍見突然一本正經，斂眸問道：“何事？”

夏沉煙抬起頭，定定地看著君卿衍：“臣要向王爺坦白一件事！”

坦白？君卿衍挑眉，“這意思是，你之前有事欺騙瞞本王？”

“欺瞞并非本意，只是不想打草驚蛇。”夏沉煙低了聲音，即便這種時候，臉卻依然淡定，“王爺不是喜歡‘釣魚’嗎？臣想為王爺釣一條大魚！但，還需王爺相信臣之言，并暗中相助！”

小丫頭又搞什麼鬼？君卿衍面微落，眸中明暗錯，懶懶地嘀咕：“別故弄玄虛。”

話雖這麼說，心里卻生出一期待。

畫舫之事，他已經聽碎影說過，昨日在王府死人犯，也見識了這丫頭過人的膽識和聰慧，的心絕非普普通通的十六歲小孩能比擬。

換了另一人，在他面前說什麼要替他“釣魚”，他才懶得理，但這丑丫頭這麼說，卻到好奇，要拿什麼為餌，釣的又是什麼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