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廷建之前的殯儀館的車已經到了醫院后門口，一群人在那里安靜地等著，待我們出來以后，便去將爸爸的抬了出來。

我面無表地坐在趙廷建的車里，眼睛已經腫得老高，不出一滴眼淚來了。

我沒有吵也沒有鬧，就那樣安靜地坐著，像死了一般。

或許我只是太累了，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了。

這樣想著，我便閉上了眼睛，在車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這一睡，竟然睡了一整天。

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在趙廷建的公寓里了，他端正地坐在沙發上，茶幾上擺了一個盒子，上面有爸爸生前的照片。

是爸爸的骨灰盒。

我慢悠悠地走了過去，腳尖像踩在棉花上，綿綿的。

我的手指在木盒子上緩緩地娑著，像是小時候，爸爸我的頭發那樣，慈又溫。

可惜，以后再也沒人對我們這樣了。

“吧嗒！”

眼淚是世間最脆弱的東西，本來我還想給爸爸笑著說再見，可是我一直都止不住的眼淚，卻在廉價地往下流著。

“伯母打來電話了，但讓你接電話的時候，你的手機卻在家里，這也都怪我……沒提醒你拿上，導致你錯過了伯母的訊息。”

我已經萬念俱灰，哪里顧得上那些客套話，便打算關門，讓我自己一個人呆在家里面冷靜就好了。

“伯母讓我們回去，將爸爸送回老家，這樣讓他也好安心。”

他在我后大聲說道，我著腳步緩緩往房間走，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想法。

訂車票，回家，做一切事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當我們踏進鐘城的土地上時，不遠古舊山寺上的鐘聲正好響起，像是在迎接我們回家一樣。

我從陳紹手里接過骨灰盒，面慘白，在心里默默念著。

“爸爸，一路走好。”

“如若有下一世，換我來做父母，你來做兒好了，我要將這一世沒來得及送出的，全部都給你。”

“爸爸，我一直都沒告訴你，我很你。”

回了老家，媽媽早就站在十字路口在等我們了，妹妹還在縣城里讀書，因為明年還要參加高考，為了不影響的學習，所以媽媽決定暫時還不打算告訴爸爸的死訊。

因為這樣大的一個打擊，實在不適合放到上。

你聽說過一夜白頭嗎？

過年的時候我回家來，那時候媽媽還是一頭青，可是自從知道爸爸死后，瞬間變老了許多，頭發也在這短短的幾天時間，白了一大半！

看到也是一雙紅彤彤的眼睛，我沒忍住，轉就開始抹起眼淚來。

“孩子爸，你回來啦。”

像是以往父親回家時那樣，安靜地接過我手里的骨灰盒，彎著背，默默地往前走著。

我站在路口，愣了許久，直到一個炸雷從天邊響起，我才木訥地抬起頭，只見天空中烏云布，已經起風了，大風吹過對面路上的一個塑料袋，飛過了路邊的屋檐。

快下雨了。

“回家吧。”

我靠在趙廷建的肩上，任憑他抱著我，將我往家的方向移而去。

家里的房子是十多年前爸爸自己攢錢修的，二層樓的小洋房，里面的裝修卻極其簡單，打開門以后只看到了燈，然后是我家那條紅的沙發。

由于地勢低的緣故，家里的環境有點，在墻角的地方甚至還長出了青苔。

安頓好了爸爸，媽媽這才從里屋走了出來，眼睛仍然是紅得厲害，充滿了。

“你爸是個正直的人。”

坐在沙發上，淡淡跟我們說道，“他十多歲就開始打工，也是為了生計自謀生路。結婚以后，他一直勤勤懇墾，為了這個家去經商，也賺了不錢，才修起了這棟房子。”

“這個死鬼，還說要陪我一輩子，給我做一輩子的飯呢，結果卻二話不說腳一蹬先去了……”

越說越哽咽，到后面，已經有了大顆大顆的眼淚落了下來，弄得我心里難得很。

“伯母，節哀順變。”

趙廷建將紙巾遞到面前，這時，才睜大了眼睛著趙廷建。

“你是……”

“我是珊珊的未婚夫。”

趙廷建這樣說，如果是以前，我肯定會跟他鬧，可是今天的我卻沒有半心。

媽媽不可思議地盯了他的臉，又盯著我看了許久，這才問道:“珊珊，這是怎麼回事？你不是有老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