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走了，齊業就板著一張臉沒好氣的盯著齊懷信，“你來做甚，這麼大的人了，還日日粘著你娘親，也不怕傳出去旁人笑話。”

“爹爹壞蛋。”奈何齊懷信不理齊業，就抱著落竹的大，著落竹，“娘親，信兒不想一個人睡。”

落竹順勢抱起齊懷信，笑著了小屁孩兒的小臉，“那信兒同娘親一道睡，爹爹兇你，就讓爹爹出去書房睡，好不好？”

“好！”齊懷信歡呼道，摟著落竹的脖子就吧唧親了一口落竹的臉，又拽著小臉子傲的看向齊業，“還是娘親最好，爹爹壞，爹爹去睡書房！”

“夫人。”齊業將目轉向落竹，他自然不會認為落竹說的是真的，多半就是哄懷信高興。

“侯爺今兒晚上還是去書房將就一晚吧。”落竹遞給齊業一個真誠的笑，隨之就抱著齊懷信走去床榻邊，親自替齊懷信褪去鞋，小孩子最是靈活，一骨碌就卷著被子到了床里頭。

“夫人……”齊業又喊了一聲，語氣哀怨極了。

“侯爺，我們母子要歇息了。”落竹笑著回道。

“……”

說來，這已經是這個月他被趕出來的第三次了，齊業咬著牙去了書房看著主屋的燭火熄滅，攥著被子更下定了要跟他的落兒一道出去的念頭，那臭小子，還真把他媳婦兒當他的了，非得好好教訓他不！

主屋，燈火雖是熄了，可是齊懷信黑溜溜的眼睛還是不停的轉呀轉，在夜里也極為亮，“娘親，方才信兒在外面聽爹爹說你們要出去嗎？”

小伙子賊機靈，這麼小的年紀說話都會拐彎抹角了。

落竹心中腹誹，了齊懷信的小臉，“別聽你爹爹胡說，就是說來玩兒的。”

“哦。”小伙子煞有其事的點點頭，抱著自家娘親，“那娘親說好了，娘親可不許走，信兒不想去祖母那兒，祖母子不好，不能給祖母添麻煩。”

要是齊業聽到這話定要好好打這臭小子屁一下，知道你祖母子不好，但是你給你祖母惹得禍事還了嗎？臭小子，就會唬娘親。

可偏偏這會兒在這兒的是落竹，落竹只覺得自家兒郎真是懂事，小小年紀就知道心疼祖母，白日里的那些惱怒早就沒了影兒，這可是的小心肝兒！

翌日一大早，落竹醒來的時候小屁孩兒還在睡，落竹便特意將作弄得很輕，生怕驚道齊懷信，起了子又不住在床前看著自家小子的睡，又不住嘆只有在睡覺的時候這臭小子才真真的可極了。

“夫人，侯爺在外頭院子里。”等著偃月和春意端來水替落竹洗漱，岳嬤嬤進了屋子悄聲在落竹耳畔道了一句。

“今兒他任上無事嗎？”落竹著脖子往窗戶隙那兒看外頭，的確在外面院子的石桌見到一抹玄袂。

忽而想起昨夜齊業所言，落竹便又不多問了，不笑著搖了搖頭，側首看向岳嬤嬤，“可用過早膳了？”

“還未，侯爺說等夫人起了一道用膳。”岳嬤嬤應道。

落竹點點頭，“那去備膳吧，我這兒也差不多了。”

待春意為自己簪上珠花，理了理衫，落竹往床榻上看了一眼，齊懷信仍舊是睡模樣，便抬步往外面走去。

“今兒可算是清閑了。”落竹在齊業對面坐下，看著下人將早膳一道道端上石桌，便幫著給齊業布菜，瞧齊業理不理的模樣，多半就是在為昨夜的事生氣呢。

“昨兒夜里睡得早怎麼還這麼晚起？”齊業不理會落竹的話，淡聲問道，問的是齊懷信。

“小孩子睡就讓他睡，你急什麼。”落竹笑著回道，自顧自就吃了起來，“待會兒咱們二人正好一道去給母親問安。”

“也正好向母親說說信兒的事。”齊業接道。

“什麼事？”落竹微楞，隨即變了臉，“你還當真了，這些小事麻煩母親做什麼，也不怕累著母親了。”

“那般喜歡信兒，信兒又最是在母親跟前聽話，不是兩全其。”齊業仍舊神淡淡。

“我不去——”

不想這時候一個小白球一下從屋子里跑出來裳還沒穿齊整就跑到落竹跟前，手腳并用爬到落竹的上坐下。

“臭小子，我是你父親。”齊業怒瞪齊懷信。

“我是你兒子！”齊懷信亦是瞪了回去。

“齊——懷——信——”齊業一字一頓道，站起子一把將齊懷信從落竹上抱了起來遞給一旁站著的岳嬤嬤，“瞧瞧你像什麼樣子，還不快去把裳穿好，我同你母親說話，不是你小孩子能的。”

“我不去我不去我不去……”齊懷信耍起賴來也是沒人能控制，雖然岳嬤嬤抱著他，可是他的兩只還是能蹦跶，一時毫無章法踢來踢去，竟直接將桌邊的的茶盞踢到了地上去。

“齊懷信！”這次落竹的聲音也低沉了下來，一臉沉的看了看地上的雜碎又看向嚇得不敢噤聲的齊懷信，好半晌才按捺住怒氣對著岳嬤嬤催促道，“嬤嬤快帶他回屋里去，一大早鬧騰，何統。”

“是。”岳嬤嬤忙福了子，抱著又開始抗議的齊懷信快步往屋子走去，春意和偃月也趕跟去幫忙，這小祖宗可不是什麼好伺候的。

“他一直待在你邊只能養寵的子，哪能長得大。”齊業見勢佯裝正經對著落竹道。

“也不見你好好教導，他那蠻虎樣子分明就是傳了你的，我哪能控制的住。”落竹睨了齊業一眼，出聲懟道。

“好好好，是為夫不是。”齊業見好就收，順著落竹的話認錯，“可你也瞧見了，那孩子不能太慣著，咱們出去幾日，冷落冷落他，他便知道乖了。”

“分明是你自己找的借口罷。”落竹瞥了齊業一眼，須臾，卻傾湊到齊業跟前，聲音微不可聞，“可想著何時了。”

齊業失笑，“那小子機靈，白天怕是走不了，咱們夜里趁他睡了，悄悄走……”

“不，不太好吧。”落竹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屋門，“還是先去同母親知會一聲。”

“自然！”

二人一齊去了老夫人那兒，說了好多話做鋪墊才講出來要將齊懷信送來老夫人這兒住一住的話。老夫人自然心里高興，可也瞧出了端倪，幾番問才知道這兩個為人父母的竟然還想著拋下兒子自個兒出去快活，便狠狠訓斥了二人一番。

原本老夫人是不同意的，可是齊業說著說著不知怎的又講到孩子的事上去了，大致就是齊家子嗣單薄，府上懷信鬧，實在不是什麼好事。隨后，老夫人捻著手上的佛珠，靜了許久不曾說話，好一會兒才猶豫地給答應了。

齊業子向來果決，說走就走，當天夜里對齊懷信態度好的不得了，自請著就去了書房睡，齊懷信摟著落竹睡得正香甜，誰想第二日醒來的時候屋子里就沒人了。

“娘親呢？”小家伙跑來跑去將院子轉了個遍，丫鬟下人都齊齊整整干著自己的事，可是就不見落竹，小家伙急了，抱著岳嬤嬤的大就哭鬧。

“小世子莫急，夫人和侯爺這幾日有公事需要外出理，過幾日就回來了。”岳嬤嬤蹲下.子，聲安著那小家伙。

“嬤嬤騙人！”齊懷信哪里是那麼就能輕易相信的，一屁就坐在地上大哭起來，可是哭了好久也不見娘親出來，漸漸地“心灰意冷”止住了哭泣。又一一的抹著臉上的鼻涕和淚，扁著小，“嬤嬤，娘親真的走了？”

“是啊，小世子不哭，過兩日，過兩日夫人救回來，所以這幾日小世子就去老夫人那兒去陪老夫人好不好？”岳嬤嬤又哄著齊懷信。

“嬤嬤，娘親是不是要有新的小寶寶了？是不是就不要信兒了？”

齊懷信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將岳嬤嬤嚇了一跳，趕道，“小世子聽誰胡攛掇的，夫人過兩日就回來，哪里會不要小世子，就算日后小世子真的有小弟.弟小妹妹了，夫人還是疼你的。”

“才不是胡說呢，”齊懷信撇著，“我聽祖母邊的姐姐說的，爹爹想要帶娘親生小寶寶，穆清姐姐寫信給我說過，姑姑現在有了新寶寶之后就總是沒工夫理，就連姑父也只跟著姑母的肚子轉呢。那等娘親有了寶寶，爹爹和娘親肯定也不要我了。”

聽著小孩子的話，岳嬤嬤驟然失笑，“小世子多想了，那是因為你姑姑上次走路不小心差點兒摔了才引得他們格外小心，所以若是日后夫人真的懷孕了，小世子一定要乖乖聽話，保護好夫人和小弟.弟小妹妹，這樣夫人和侯爺就有力好好陪你了。”

“真的嗎？”小孩子將信將疑，小撅的老高。

“自然是真的，嬤嬤騙你做什麼。”岳嬤嬤笑道，“時候不早了，小世子快去給老夫人請安吧，老夫人就等著見你呢！”

“那，行吧。”齊懷信故作老，像個小大人，雙手有模有樣的背在后，邁著小胖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