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沉央因為老夫人的一席話，幾乎整晚都沒睡。

回想起魏東廷臨走前的一些話，以及藍蕪郡主特地跑過來警告，的心開始七上八下惴惴不安，總覺要發生大事。

魏云祁一夜都未回來，柯暮因為這件事再也沒來將軍府，沈舒芳也氣得足不出戶，而老夫人現在幾乎每天早出晚歸，為得就是希大家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

將乘風送到私塾，蘇沉央來到了一方閣。

“夫人，您今天臉好差。”田瑤見狀不擔憂道：“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我看著蓁兒姐姐臉也不太好，魂不守舍的。”

“過來了？”蘇沉央問。

田瑤點頭，“嗯呢，一大早就過來了，一直坐在院子里發呆呢！”

“好，我過去看看。”

蘇沉央來到院子里，老遠便看到柯蓁兒坐在樹下發呆，似乎是流淚怕人看見，還抹了把眼淚，結果一抬頭，兩人四目相對。

“夫人。”柯蓁兒驀地起，蘇沉央走了過來，問：“你還好吧？”

“我沒事。我只是……”柯蓁兒垂頭勉強一笑，“只是沙子迷了眼。”

蘇沉央走到旁邊輕輕拍了拍的肩膀，在旁邊坐了下來，“這件事，我很抱歉。不過，你放心，云祁會有辦法的，這事就難不倒他。”

“我很抱歉……”柯蓁兒垂眸眸里蓄滿了淚水，“我早該知道的……我不想云祁為難，所以我……”

“所以你？”蘇沉央微驚，“你該不會？”

柯蓁兒點頭，“可能我們倆真的沒緣分吧！”

“云祁呢？云祁怎麼說？”蘇沉央忙問。

柯蓁兒搖頭，“不知道。”

蘇沉央聞言扶額微嘆，實在無法理解，“不是，你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放棄呢？”

“因為我……不想讓他為難，畢竟我終究是青/樓出生的子，這點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柯蓁兒垂淚，神多了幾分脆弱，“我……大概這輩子都洗不掉這個標簽了。所以，我不想……不想二爺左右為難，那個人是他母親，是生他養他的人啊……還有，他是朝廷的大臣，若是跟我在一起，那他……”

“你不是他，為什麼會覺得他在左右為難？”蘇沉央反問，“你不相信他嗎？難道遇到問題，你就從沒想過去解決，而是直接逃避當逃兵嗎？”

“我……”柯蓁兒覺得自己的立場真的沒資格去面對，也沒辦法去解決，所以才選擇了逃避。

蘇沉央又道：“你可知，你是云祁的力，如果你連掙扎都放棄了，你讓一直掙扎的他怎麼辦？你這樣的行為比他母親傷害他還要重，你知道嗎？”

“我……并不是這個意思。”柯蓁兒搖頭，淚水撲簌落下，“我并不想傷害他……”

“蓁兒，你聽我說。”蘇沉央認真道：“不管你是什麼份，喜歡一個人就是勇往直前永不言棄，除非對方先放手，你也不能輕言放棄，哪怕環境不允許，哪怕所有人都反對。如果不嘗試著攜手向前，你又怎知撕開這后面不是彩虹呢？”

“夫人，人言可畏……”柯蓁兒拭淚緩緩道：“你或許不知道別人的言論有多可怕，那是誅心的利，它比在人上捅一刀還要嚇人。或許你沒經歷過，但是我……”

“我知道人言可畏。”蘇沉央微嘆，“也知道當輿論頂的時候會想要自殺，沒臉活在這個世上。但你也要往好的方面想一想，你們是雙向的喜歡，你們還有我們支持，你會因為那些人辜負你支持你的人嗎？”

“……”柯蓁兒微愣，忽然沉默了。

蘇沉央起，再次拍了拍的肩膀輕聲道：“或許是云祁沒有給足你安全，但你可以試著去相信他，若是連你都不信他，那麼他還能相信誰呢？”說罷微嘆，“今日休息吧，我先走了。”

老夫人也不贊云祁娶柯蓁兒為正室，但妾可以，這件事蘇沉央無論如何也不會說出來，因為知道魏云祁不可能讓當妾的，他那麼聰明總是有辦法來改變們的看法。

“培明哥哥！培明哥哥你等等我！”

離老遠蘇沉央便聽到黎昕兒喚顧培明的聲音，聞聲看了過去，果然看到顧培明匆忙走在前頭，黎昕兒提著子一路小跑，氣吁吁，看來已經跑了好一段路了。

突然，顧培明猛地頓足，黎昕兒一下子便撞進了他的后背，哎喲一聲捂著腦袋看向他轉不耐煩道：“你趕給我回去！你要是再跟著我，就休怪我人將你綁回去！”

“我……不！”黎昕兒十分倔強，著膛道：“你就綁我，我也不回去！我就要跟著你！”

“……”

顧培明十分頭疼扭頭離開，正好一抬頭看到了一臉笑意的蘇沉央，他微愣，“你怎麼在這？”

“剛巧路過。”蘇沉央指了指后面的人，笑道：“老遠就看到你們倆在街上大呼小，哎，你們怎麼又見面了？”不是說不想見面的嗎？

“這是誤會……”顧培明微嘆，“也不知道在哪兒打聽到了我的店鋪，我每天巡鋪被給撞見了，便一直黏到現在。”

“什麼黏啊？”黎昕兒沒好氣上前一把抱住顧培明的胳膊，齜牙樂呵道：“我明明這喜歡。”

“你走走走開。”顧培明忙不迭回自己的胳膊，向旁邊躲開幾步，訓斥道：“男授不親，保持距離。”

“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麼？”黎昕兒說完噘輕哼，有點不大服氣。

蘇沉央輕咳，“那什麼……你們要不繼續？我……回去了。”

“哎哎哎你先別走。”

顧培明一把拉住蘇沉央，朝眉弄眼，“這麼著急回去做什麼？陪我一會。”

“我……”蘇沉央抬眼看了看噘的黎昕兒，又看了看一臉求幫忙的顧培明，當真是左右為難，正猶豫之際，黎昕兒上前道：“蘇姐姐一起吧！反正我們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他不自在，還不如一起熱鬧一番。”

這還真是大方。

蘇沉央抿笑。

“行吧！我只陪你們一小會，畢竟我家里還有事。”

“那是自然。”

有了蘇沉央的加，顧培明確實沒那麼不自在了，因為有蘇沉央在，黎昕兒也沒那麼黏糊了，而是亦步亦趨地跟著他們，連話都了。

顧培明沒在意，問蘇沉央：“你有心事？”

“沒有啊！”蘇沉央否認。

顧培明指著眉宇間的思緒，笑問：“就這？明眼人都看出你有心事好嗎？”頓了頓，他無奈道：“雖然我不是親哥，但到底也是哥哥，說吧，有什麼事兒或許我能幫上忙。”

“唔，說出來你未必能幫上忙。”蘇沉央微微聳肩，“其實也不是什麼事，就是比較擔心而已。這次北梵會臣，危機重重，我有些擔心。”

“擔心他會有危險？”

“嗯。”蘇沉央微嘆，“大覺寺的菩提法師也說過，所以多有些不放心。”

“菩提法師……”顧培明怔仲了片刻，“他說的話確實值得令人深思。”

“你瞎啊？”突然后有人謾罵了起來，“走路不長眼睛啊？啊？”

蘇沉央和顧培明聞聲轉頭看了過去，只見黎昕兒腳下踉蹌了幾步，抱著被撞疼得胳膊瞪向那個壯漢，毫不畏懼道：“惡人先告狀，明知我瞎還撞我，我看你是誠心占本姑娘便宜吧你？”

“嘿！你自己走路不長眼睛，還賴我占你便宜？”那大漢被的說法給氣笑了，他垂眸上下打量嘲諷笑道：“就你有什麼便宜給我占？材跟干癟四季豆似的，你就是送到我床上我都未必興趣！還說我占你便宜，我看你是想男人想瘋了吧你？”

“干癟四季豆的材怎麼了？”黎昕兒被惹怒了，叉著腰回敬道：“就你這五大三的就很好看嗎？你也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長什麼樣兒？你有我培明哥哥長得好看嗎？哪怕你有他的千分之一，你說我我都不帶頂的！”

蘇沉央在一旁被逗樂了，遭到顧培明一記白眼。

那大漢聞言哎喲喂道：“你哪位培明哥哥？出來跟我比比！就沒見過你這種不要臉的黃丫頭，趕給老子道歉！不然老子讓你吃不了兜著走！就連你那什麼培明哥哥來了都不好使！”

“讓本姑娘給你道歉，你才是瞎了狗眼！”

“嘿！我今兒個就先替你爹媽教訓你……”

那大漢說著就要手，顧培明看不下去了，連忙上前擋住黎昕兒，看向那大漢抱拳道：“這位大哥，我小妹天生脾氣不太好，爹媽給寵壞了，還請您見諒！”

“見諒？”那大漢瞅著他們著都是價值不菲，便冷哼道：“撞了老子連個道歉都沒有，就想老子見諒？哎你們爹媽都沒教你們兄妹做人的道……”

顧培明將一袋銀子遞了過去，皮笑不笑道：“小意思，就當是賠禮道歉。”

“算你識相！”

那大漢一把拿過錢袋，瞪了一眼黎昕兒轉大搖大擺離開。

“哎，你怎麼還給錢給他啊？”黎昕兒表示不理解，“你就算是有錢也不能給他錢啊？”

“不然呢？”顧培明側反問。

黎昕兒不服氣道：“你不是應該上前給他一拳，然后跟他說‘我的人你別’！”

顧培明顯然被逗樂了，他無可奈何地看了看，“他們找茬無非是想要錢罷了，能用錢解決的事為什麼要費力氣用拳頭？再說了，你那句……我是說不出口，太丟人了。”

“這怎麼能丟人呢？”黎昕兒不服，追了上去道：“這話不是很帥氣嗎？我覺得你說出來會更帥氣！”

“不好意思，我不會說。”顧培明撇頭無奈搖頭，“你幻想中的我跟現實中的我有很大的不同，所以，小不點你趕醒醒，回家找媽去吧！啊！”

蘇沉央向他們的神始終是別有深意，黎昕兒跟著顧培明追問：“培明哥哥，你也覺得……我……”

“什麼？”顧培明疑。

黎昕兒有些不好意思垂頭，輕咳道：“你也覺得我……材干癟？”

“呃……”顧培明抬眼向蘇沉央求助，后者攤手表示莫能助，顧培明清了清嗓子，終于正眼上下打量一眼，笑道：“尚可。”

“尚可？”黎昕兒茫然，“尚可是什麼意思？就是還行嗎？”

“你還是回家去吧！”

“你還沒說完呢！那你喜歡我這樣的嗎？”

“……趕回去！”

“培明哥哥，回答呢？”

“……”

蘇沉央瞅著這畫面還和諧，就是不知道顧培明這萬年單狗能不能抓住這次機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