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決定好了？”

天璃皇宮，書房。

晏景一黃莽袍子居高臨下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魏東廷，神嚴肅且認真地再次問道：“你確定了？”

“回皇上，這次臣確定了。”魏東廷伏首。

晏景挑眉：“不后悔？”

“不后悔。”

“很好。”晏景盯著他下跪的姿勢半晌，忽然將他扶了起來，笑道：“朕就說嘛！男子漢大丈夫怎麼能這麼早就解甲歸田呢？你也太扯了！現在終于下定決心留下來，朕甚是欣！！”

說著晏景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笑了起來，“這件事對你打擊很深啊魏卿。”

“……”他決定將自己變得更加強大，不管是誰都不可以覬覦他的人。

“哎對了，”晏景心頗好地笑問：“你妻子是不是快要生了？”

“大夫說是這幾天……”想到這，魏東廷趕忙拱手道：“不說了皇上，臣先告退！”

“哎哎哎，你急什麼？”晏景連忙住他，“朕還有話要說呢！”

“……”

“別這麼著急……”晏景拍了拍他的肩膀，輕咳一聲道：“朕呢……一直沒有公主，如果……”

“不行。”

“魏東廷，你忒大膽了！”晏景故作生氣道：“朕還沒說完呢！”

“不管是娃娃親還是什麼，臣不想讓和皇宮牽扯上關系。”魏東廷說完毫不留轉就走。

“哎……”晏景郁悶地看著他大步離開，輕哼一聲，“來人，擬旨。”

他就不信了，他能抗旨不？

***

“將軍！……夫人要生了！！”

一回到將軍府魏東廷便聽到這個消息，他的心陡然一提，三步并做兩步沖了進去，然而還沒走進院子便聽到撕心裂肺的分娩聲。

魏東廷瞳孔一，整個人仿佛回到了顧婉寧分娩時的狀態，焦慮張害怕恐懼無時無刻不都在向他招手。

魏云祁見大哥神智有些恍惚，連忙握住他的手臂，猛地喊道：“大哥！”

“……什麼？”魏東廷回神，整個人仿佛跟丟了魂人似得。

魏云祁與柯蓁兒對視一眼，然后他低聲道：“大哥，大夫說了，大嫂的各方面都很好，沒事的，你不要擔心。”

“我……知道。”

魏東廷推開他的手，抬腳走了進去，旁邊的丫鬟正阻攔，老夫人驀地抬手，“隨他去了。”

撕心裂肺的撕扯聲還在繼續，一聲一聲仿佛一把匕首刺他的心臟，疼得他難以呼吸，還沒走進去，突然一聲啼哭聲傳來，嘹亮而又清楚。

這時聽里面的人欣喜道：“呀！又是個小爺！！”

魏東廷眉頭一松，正掀開簾子走了進去，突然婆的張的聲音傳來，“不行！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

丫鬟們都驚呆了，魏東廷猛地掀開簾子走了進去，“還有什麼？怎麼了？”

“呀！將軍您怎麼進來了？”接生婆滿手鮮，魏東廷瞳孔一，只見蘇沉央如同顧婉寧那般渾上下澆般躺在床上大口著氣。

“將軍，您快出去！這里還沒結束呢！”接生婆催促他離開，然后他仿佛定一樣站在原地目不轉睛地盯著蘇沉央。

“將軍？”

“不用了……讓他留下來吧！”蘇沉央了個口氣，有些難道：“你過來。”

魏東廷抬腳走了過去，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腥味和嬰兒的啼哭聲，他都聽不見，他的眼里只有的樣貌的聲音。

蘇沉央抬手握住了他的大手，有些筋疲力盡笑道：“別怕，馬上……馬上就啊——”

魏東廷猛地抓住的手指，蘇沉央一聲尖，之間地掐在了他的里，鮮順著他的手腕流了下來他也毫不在意。

只是分娩的過程對來說痛苦，對他來說也很痛苦。

“夫人再加把勁，小姐馬上就出來了！”

接生婆一句話，蘇沉央頓時來足了神，一口氣將那最小的孩子給生了下來！！

“生了！生了！夫人生了對龍胎！！”

“恭喜恭喜啊！”

頓時外面的欣喜聲溢了進來，蘇沉央躺在床上半天彈不得，滿耳朵的‘小姐’時忍不住抬頭對魏東廷道：“我想……看看那個小丫頭……”

魏東廷忙不迭起將最小的兒抱了過來，來到邊，蘇沉央出了一個幸福的笑意：“我答應過乘風給他一個妹妹，終是實現了。”

“嗯。”魏東廷溫地抱著小兒，對蘇沉央道：“像你。”

“我才沒這麼丑！”

“人家剛出生。”

“那我也沒那麼丑啊！”

“哇啊啊啊——”另外一個小寶寶表示，我是男的我很委屈。

魏家夫人生了一對龍胎，滿月酒這天，不僅朝中大臣都過去祝賀，就連當今圣上都去了，據說還帶了一道圣旨以及無數珍寶，權當是給未來兒媳婦的聘禮，據說差點被夫人趕了出來。

但到底是皇帝，這道圣旨不知怎地就被收了下來。

那天魏家很熱鬧，顧家的人，黎家的人都去了，可謂將軍府，據說那天還有個神大人空降了將軍府。

你們要問這人是誰？

嗐！可不是那北梵元崇帝蕭翟麼？

“既然大家都喜歡若溪，那……把懷瑾讓給我好了。”

蕭翟抱著魏懷瑾也就是魏家二爺逗/弄道：“別看他是男孩子，雕玉琢特別可。”

“那可不行！”

魏乘風上前抬手認真道：“請把弟弟還給我！”

蕭翟挑眉，垂下眼簾問：“你不怕我嗎？”

“怕你作甚？”魏乘風眸子堅定地看著他，再次重復：“請把弟弟還給我！”

蕭翟見狀抬頭看向蘇沉央笑道：“你家這位……可真不一般護犢。”

“那是！”蘇沉央翹著二郎吃著上好的糕點，得意道：“我生的孩子，就沒有一個不討喜的！”

“行了行了，還給你。”蕭翟將小懷瑾遞還給了魏乘風，但見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弟弟，然后在娘的幫助下放回了嬰兒床上。

“我覺再不還給他，他都要咬我了。”蕭翟說著走到蘇沉央的旁邊坐了下來，側頭看向笑問：“這次帶的糕點怎樣？好吃嗎？”

“你看我像是不好吃的樣子嗎？”蘇沉央挑眉，近日來的吃喝睡讓變得白白胖胖，明顯比以前更加有韻味。

魏東廷和其他人在外面送客，蕭翟只好躲在這里和蘇沉央聊天，調侃：“還真是，你看你都胖了。”

“真的假的？”蘇沉央說罷立馬丟掉手中的甜食，這是魏乘風大聲反駁，“才沒有！我娘才不胖！這是，懂不懂？”

“懂懂懂。”蕭翟失笑，“沒想到你一個小孩竟然什麼都懂。”

“哼！別欺我年！”魏乘風說完轉溜了出去。

蘇沉央低笑幾聲，垂頭著桌面上的糕點問：“他……還好嗎？”

“誰？”蕭翟明知故問，在蘇沉央的白眼下，他輕笑：“發生那件事后，在朝野上下轟很大，對太子的人品也做出了一些批判，尤其是那些老家伙，你知道的容不得他上有半點瑕疵，自然不會放過他。祁劭行這次大概真的被你傷了心，主讓出了太子之位……對了，你一定不知道云國現在的太子是誰。”

蘇沉央沉默半晌，倒不是在思考他最后一句的關子，而是前面祁劭行的事，其實現下聽起來心還是無比愧疚的。

“如果猜的沒錯，應該是祁夜離。”蘇沉央微微開口。

蕭翟意外挑眉，“你怎麼會知道？”

“眼緣吧！”蘇沉央淡淡道：“這下賢皇后了，的侄終于經過幾次波折為最后的贏家。”

“這點，你說得沒錯。”蕭翟附和。

“……”就是不知道赫連婉清現在怎麼樣？

“哦對了，”蕭翟又道：“祁劭行已經不僅讓出了太子之位，他遣退里兩位夫人后便消失了。”

“消失是什麼意思？”蘇沉央皺眉，手中的甜點瞬間不香了。

“意思就是說，他從此浪跡天涯，不再回去了。”蕭翟說到這笑道：“其實朕還羨慕他的，等他真正想通了以后，眼下的日子未嘗不是一件愜意的事。”

“說到底，是我害他如此……”蘇沉央微嘆。

蕭翟問：“后悔過嗎？”

蘇沉央搖頭，抬眼堅定道：“不后悔。”

不管多次，都會這麼做。

寂靜的夜里，天璃皇宮在清冷月照耀下顯得莊重而又肅穆。

宮殿房頂上彎曲向上翹起的飛檐之上坐著一個黑人，他頭戴斗笠黑紗圍了一圈看不見面目，而手中卻提著一個酒葫蘆，抬眼看向手可及的月，那影多了寂寥。

“……是這麼說的。”

蕭翟雙臂環靠在黑人對面相等的飛檐旁，說了一堆關于蘇沉央的事。

那黑人聞言沒有說話，只是舉起酒葫蘆對月灌了一口氣，胡了一把，他頭也不回道：“我知道。不管多次，都不會后悔。”

“所以這次，是不是真的可以放下了？”蕭翟看著他的背影微嘆。

黑人拎著酒葫蘆的手指一頓，隨后不聲將酒葫蘆別在腰間，低聲道：“后會無期。”

“臨走之前……送你一個。”在黑人正施展輕功離去的時候，蕭翟不急不緩地看向那人的背影勾道：“這個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你——確實認錯了人。”

黑人聞言形一頓，隨即撇頭，但沒有轉。

“所謂的月落公主早在去年從皇宮里逃出去來的時候，就已經不在了，而眼前我們看到的這位不過是寄生的靈魂罷了。”蕭翟邊說邊慨，“他們注定是在一起，誰也分不開的，你連喜歡的人是不是本人你都不知道，你確定過嗎？”

“……”黑人沒有說話，冬夜的風冷冽而又刺骨，枝頭上的落葉如今早已埋地下。

“罷了。”蕭翟直腰桿，長嘆，“到底是造化弄人，也不怪你。”

“……多謝。”

半晌，黑人說完頭也不回施展輕功飛了出去。

蕭翟目淡淡地著他飛去的那個方向，又是一嘆：“放下，談何容易？”

***

“懷瑾和若溪都睡了？”

忙碌了一天，魏東廷終于回到了房里，見蘇沉央披頭散發地坐在書案前寫寫畫畫，連個斗篷都沒有披，不拿了件厚重的斗篷裹在了的上。

“嗯。”蘇沉央在魏東廷彎腰的時候順勢抬手索吻，然而魏東廷卻微微后退，無奈道：“我今日喝了許多酒……”

“沒事，不影響哺。”蘇沉央說著再次拉住他的領子往下拉了拉，這次魏東廷沒有拒絕。

一個彎腰遷就，一個抬頭迎合，舌纏，滿滿的幸福圍繞在兩人的邊，絕契合的影映在了紙窗上宛若一幅上好的畫。

窗外，黑影一掠而過，魏東廷仿佛聞到了靜驀地退開，側頭看向窗外。

“怎麼了？”

蘇沉央循著他的目看了過去，紙糊的窗子就是一片白，就看不見外面任何東西。

“沒事……”

魏東廷正起，忽然房中傳來了嬰兒啼哭聲，蘇沉央一聽扶額道：“是懷瑾。這孩子……怎麼比妹妹還鬧騰？”

“乘風小的時候也一樣。”魏東廷俯吻了吻的額頭，笑道：“我去看看，你休息一會。”

“好。”

著魏東廷離開，蘇沉央無奈一笑，眉宇間皆是幸福和滿足之，然而不知為何總覺窗外有人在盯著。

蘇沉央驀地起推開窗戶，一陣冷意吹了進來，狠狠地哆嗦了一下。抬眼看向蕭條空的院子，微嘆，“今晚月真好……就是太冷了。”

于是，又關上了窗戶。

懷瑾還在一個勁的哇哇直哭，蘇沉央認命地走了過去，詢問道：“怎樣？尿了？”

“沒有，似乎了驚嚇。”

蘇沉央見狀忙從魏東廷手里將小懷瑾給抱了過來，只一會兒，小懷瑾便停止了哭泣，在娘親的懷里聞著娘親悉的味道，含淚睡了過去。

魏東廷輕輕擁住了。

蘇沉央輕聲問：“怎麼了？”

魏東廷吻了吻的鬢發，聲道：“我在擁抱我的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