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不過是在心中過了一過，我腦海中卻又忽然靈一閃，問道：“既然你是百曉生，也知道我們來大荒是為了殺人償命，那你知曉殺人者是什麼人嗎？”

百曉生挑了挑眉，沒有回答我這個問題，反而是打量著我，眼神中那你跟流著深淵的神，嘆了一聲：“剛見到你的時候，你還是一個躺在木迦懷里的小嬰兒。如今已經過了兩世了。”

我有點丈二不著頭腦，干笑了兩聲，隨便到一個人就是千年老妖，對我來說反而是一件比較尷尬的事。畢竟我現在對自己的那段歷史一無所知，而這幫老家伙們卻一個一個地都出一副還念的神來調侃我的當年。還是尷尬的。

頭頂湛藍天空，微風習習吹過，后是亙古而雄偉的神廟，神廟的門微微敞開著，我們都不知道其中是怎樣的一種景。或許是祭祀的神壇？又或許是供奉著古神神像的地方。百曉生帶著自己的小徒弟，唱著悠久悲涼的唱腔從神廟中走了出來，不知道為什麼，我自己的心底，也起了一說不上來的蒼涼的神。

大荒啊，古神的所在之地……

不過，百曉生接著又話鋒一轉：“你們想找到殺人者……”

葛凌和源宥京的臉都亮了起來。百曉生卻又跟著閑閑地道：“你們就按照如今的脈絡來，便是最好的做法。”

這不是說了跟沒說也沒什麼區別嘛！只不過長在百曉生自己的上，我們也拿他沒有什麼辦法。

說實話，百曉生要找到是那個神的，可對于我們來說，或許也就只有獨孤淵會在意一些神的契機。其他人……起碼是對于我跟葛凌來說，所謂神的契機并不是什麼很重要的東西。

而如果獨孤淵沒有對這個機會表現出什麼覬覦的話，我們也沒有辦法找到源信玄的靈魂。

所以，這是一個沒有辦法達同盟的況了麼？

葛凌淡淡地開了口：“百曉生先生……”

“我李準吧。”百曉生微微一笑，修長如玉的手指挲著懷中黑貓的皮，輕描淡寫地開口：“活的已經足夠久了。稱號已經沒有什麼所謂，還是名字好一些。”

百曉生沖我眨了眨眼，微微一笑，帶著些許調侃地說：“小姑娘可別忘了，我是一直暗中幫著你們的。”

我想起來了，我們還在沐家一頭麻地打算下司的時候，正是百曉生給沐老爺子送了消息，才能讓我們在初到司之后多多有了些頭緒。這麼說來……百曉生說的倒也不錯，他是真的一直偏幫著我們的。

而且我被獨孤淵“”的那段時間，也是靠看著《冥府通史》打發了不時間的。一想到趣味盎然滿是花邊新聞的《冥府通史》正是出自百曉生之手，不知道為什麼，我又對這個人生不出惡來了。

更何況……百曉生的那個小徒弟江一諾，一直用小兔子一樣的目怯生生而又帶著好奇地看著我。我是個向來對于可的東西沒有抵抗力的人，這麼可的小孩在我眼前水汪汪地看著我，我竟然還生出了一種想像百曉生擼手里的黑貓一樣，把小姑娘抓過來一頭發的沖……

“咳。”百曉生輕咳了一聲，或許是察覺到了我的目，把小姑娘藏到自己的后，淡淡地說：“既然這樣，我也不想占你們的便宜。自然也不會仗著份欺負你們這些小輩。我們只需一路行至朝歌山境口。到了那里，你們是想引蛇出也好，是甕中捉鱉也罷。與我都沒有什麼關系。我們各自去爭便是了。”

我愣了愣，百曉生竟然肯吃這麼大的虧？這可不像是那些千年老妖怪們的作風啊。

葛凌的神卻依舊不，不過是沉了一瞬間，就微微笑了一笑，極為灑地說：“既然李……準先生愿意讓利于我們小輩，那我們自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此前我們種種行事，也多要依賴李準先生偏。既然如此，路上就多謝照拂了。”

只是我還是心中一痛，葛凌他，終究是不愿意再說出“李先生”這三個字……

葛凌現在是我們中的話事者，既然葛凌做了這個決定，我們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畢竟，按照葛凌的話來說，傳送陣的位置還需要先勘星，才能確定這個傳送陣到底是在大荒中的什麼位置。

古神雖然已死，可那些自遠古以來就跟人類、鬼妖一同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族群們，卻是依舊存在著的。是以如果我們所在的這個傳送陣的位置不大好的話……這一路走過去怕是也不會很簡單。

獨孤淵聽到葛凌的決定之后，也沒有表出什麼異議來，其實對于他們來說，喜怒不形于幾乎都已經了本能。只要不是心緒極度激，他們的緒都不怎麼會直接顯在臉上，所以我也搞不清楚他到底是開心呢還是不開心。只是點了點頭，就手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星盤。

至于源宥京……他的臉上詭譎的神也不過是存在了一瞬間，轉瞬間就恢復了平靜，只是看著兀自傻笑的源信玄的目，還是帶著的沉痛。至于莊子衿……這個姑娘的眼睛靈異常，正一眨也不眨地看著皺眉勘測星圖的獨孤淵。

良久，獨孤淵才抬起頭來，勾了勾角，淡淡地道：“有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一個？”

葛凌挑了挑眉：“壞消息。”

獨孤淵面無表地說：“壞消息是我們所的位置極遠，在大荒極東的青丘國之，離大荒極北的朝歌山，說也有兩萬里之遙。而且由于大荒神力限制，我們上的道力與鬼力……并不能起飛行。”

也就是說……離得極遠不說，還真的得純靠腳去走的。我愁眉苦臉地想著，果真是一個壞到不能再壞的消息了。

不過，我隨即也是神一震，問道：“不是還有一個好消息嗎？”

獨孤淵乜斜了我一眼，淡淡地道：“好消息是這里做祈年殿，真的是青丘國祭祀古神的場地。”

……這和廢話有什麼區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