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沐辰坐在床邊，一語不發的看著仍在哭泣中的緹娜。

他不知道該如何安，只能靜靜陪著。

“阿辰，我說的你信嗎？”

緹娜也不知道哭了多久，一雙眼睛又紅又腫，難看極了。

顧沐辰沉默。

雖然病房里只有和栗暖兩人，但依照他對栗暖的了解，栗暖是個言出必行，有錯就認的人。

說沒有，那麼就是沒有！

這一點，顧沐辰相信。

可是……緹娜也沒有理由自己摔倒流產吶。

曾經的已經失去過一次，那種痛，比誰都懂。

“你不信？”緹娜的嗓音有些尖銳起來。

“這其中或許有什麼誤會。”

他始終不相信，栗暖會做出這種事，沒有理由，對也沒有好。

“誤會？還會有什麼誤會。”緹娜從床上坐起來，大聲怒吼：“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卻還在包庇那個惡毒人。”

顧沐辰擰眉，不太喜歡用惡毒這個詞來形容栗暖。

“你，我的孩子沒了，因為沒了。”緹娜抓過顧沐辰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肚子上：“因為你，兩次了，我兩次失去了我的孩子。可你現在卻不相信我，相信那個傷害過你的人，顧沐辰，你的心是什麼做的，我怎麼會怎麼都捂不熱它呢？”

“我沒有不相信你。”顧沐辰的嗓音干。

他想回手，緹娜卻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竟狠狠的住。

緹娜的手，很涼，緹娜的肚子，也很涼。

“你上說著，可心里分明在偏向栗暖。不是嗎？”

緹娜抿，看著他繼續沉默：“你還很很對嗎？”

聲音里，是抹不掉的哀切。

顧沐辰還是沉默，一語不發。

緹娜放開他的手，不斷著源源不斷落的眼淚，全是傷悲。

“我的孩子，才剛剛型，就跟這個世界說再見了。顧沐辰你說，我上輩子造了什麼孽，老天爺要這麼報復我。一個……兩個……都離我而去，我就這麼不配擁有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嗎？”

緹娜聲聲哀切，刺得顧沐辰一陣一陣的疼。

“緹娜……”

他想，想給安，卻被猛的打掉了手，像是看著仇人似的看著他，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不是你的錯，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顧沐辰輕嘆口氣，此時的他連看都不敢看向緹娜。

如果這輩子有什麼恩是還不掉的，是對緹娜。

如果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是誰，還是對緹娜。

為了顧沐辰，緹娜失去了太多太多。

“一句對不起，就夠了嗎？我的孩子就白死了嗎？”緹娜怒吼：“栗暖，栗暖這個殺人犯，殺人犯，我要告，我要讓坐牢。”

嘩啦，緹娜將柜子上的東西全部掃落在地，玻璃杯啪的一聲，四分五裂。

就像的心。

殺人犯？

坐牢？

顧沐辰抬頭對上緹娜滿是怒火的眸子：“我是源頭，一切因我而起，最該坐牢的人是我。”

即使他相信栗暖是無辜的，但不代表別人也會相信。

而現在重要的，是安緹娜的傷的心，至于事的真相，得慢慢探究。

因為，他親眼看過發了瘋的緹娜是多麼瘋狂。

他怕，真的會傷害栗暖。

他臉上面無表，緹娜看不出他的表。

這讓心里很沒底。

“你為了，你居然愿意坐牢？”

“不是為了，是為了我。”顧沐辰頓了頓：“我該贖罪不是嗎？這都是我的錯。”

是他的自以為是，釀了大禍。

不管今天是緹娜自己摔，還是栗暖推得，皆是因他而起。

如果他當沒有那麼自私，沒有想拿緹娜當槍使，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他開始后悔了，不該讓緹娜跟著回了中國，不該答應和緹娜結婚，更不該將重新帶回家。

都是他，統統都是因他而起。

要說坐牢，要說贖罪，他當之無愧。

“沒有我，你倆不會相識，更不會針鋒相對，皆因我而起，我該為此付出代價。”

“夠了……”緹娜笑了，那笑容讓人看不清是哀傷還是憤怒。“收起你那虛假的臉吧，你本不是為了贖罪，是為了栗暖。可是顧沐辰，栗暖真的你嗎？三年前給你的傷害，你都忘了嗎？為什麼你的我你看不見，卻執意去看一個本就不你的人？究竟是傷你傷的不夠深，還是你的足夠深？”

提起三年前，顧沐辰的眸子變得冰冷起來。

“我說了，是因為我，跟任何人沒有關系。”

“好！”緹娜點點頭：“你想替贖罪是麼，那麼離婚吧，你們離婚，我就放過栗暖。”

顧沐辰的眉頭皺起，冰冷的看著緹娜那張哭的不像話的臉。

“你不愿意？”緹娜再看他的眼中看出了拒絕：“那我就是死，也要讓栗暖償還我孩子的命。”

顧沐辰在緹娜的臉上看到了決絕！

他知道，說到做到。

“好”顧沐辰答應：“但是兩個月之后，不是現在。”

“好，我答應你，兩個月后如果你沒有和栗暖的話，我就算死，也要拉著栗暖一起死。”緹娜的臉瞥向一邊：“你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會。”

顧沐辰轉出去，關了燈。

漆黑的夜里，漆黑的房間，緹娜屈膝坐著，將臉埋進了雙間，再一次淚流滿面。

耳邊響起的是醫生的話：“您的孩子他沒有胎心。”

與其都要走，不如幫幫吧。

孩子，若有來生，這份恩，媽媽再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