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是鬧脾氣的時候，太子長期以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他有意納你為妃，若是讓知曉你心儀衛離灝有私，你以為衛離灝能有好下場嗎？”墨玨曄在柳依諾側認真道。

“這事我自然會理好的，不勞七皇子殿下掛懷。”柳依諾心頭一跳，在賞花宴上見太子有意提起當年落水一事，就懷疑太子心思不軌，沒想竟是想著先折了的聲譽，在想如同救世主一般來娶？

惡心！

墨玨曄不知柳依諾所想，只見依舊淡然，手將圈在懷里，眸認真道：“我心儀你，你嫁與我不會吃了苦頭，與其強求衛離灝，連累相府，你不如嫁給我。”

“七皇子殿下是如何將趁人之危說的這樣冠冕堂皇的？”柳依諾角掀起一抹冷笑。

墨玨曄突的輕笑，然后低聲音道：“趁人之危？這事在我上是趁人之危，要是換衛離灝來，你還會用趁人之危這個詞兒？”

柳依諾不語，墨玨曄了手臂，兩人軀，著墨玨曄上的熾熱，柳依諾不適的掙扎，然而男之間力量懸殊，此刻墨玨曄也不，甚至將頭埋柳依諾頸窩。

再一次被墨玨曄的氣息包裹，摟住腰的臂膀，埋在肩膀的腦袋，柳依諾最終還是放棄了掙扎，一來是沒用，二來則是覺不到這人的一惡意。

很單純，很純粹，與其說是男人擁住人，不若說是個孩依賴著信賴的人。

這一刻的墨玨曄，一點不像前世那個鐵戰神，脆弱的像個孩子……

可到底不是！

柳依諾止住了就要上墨玨曄背上的手，輕輕推了一把，冷聲道：“你若再不離開，日后相見便是仇敵！”

墨玨曄，太純粹了，至這一世認識的墨玨曄是這樣，讓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心，讓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退讓。

若是不曾在前世遇上衛郎，興許會心，可如今，已然遇上衛郎了，便再不會對旁人什麼心思。

墨玨曄子一僵，起定定瞧著柳依諾，柳依諾移開視線，并不去看，墨墨玨曄咬牙恨聲道：“走！”

臨川聞言一愣，看了依云一眼，跟著墨玨曄轉離開，依云著瞧著柳依諾惴惴不安，半晌才道：“這事本該與小姐說清楚了，只是我還要問過老爺……”

“恩，我也有事要找爹爹。”說著，柳依諾起了，朝著爹爹的院子走去。

當今圣上本有七位皇子公主，長公主墨清如，原是二皇子的太子，接著是三皇子墨玨曄再就是七皇子墨玨曄，中間的三位則因著各種各樣的緣由沒了。

宮中斗爭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總是沒有休止，但至尊之位有，如今圣上子不好，奪位之爭愈演愈烈，太子無非就是瞧上了爹爹這個宰相，但又因著爹爹先前不愿幫他，有所忌憚，才想著將納為側妃。

如果，真像是墨玨曄所言，衛郎只是一介書生，懷了太子的事，太子決計不會饒過，但柳依諾可是爹爹唯一的嫡！

“爹爹可曾睡了？”柳依諾站在院門口低聲問道。

“進來吧。”

一道聲音傳來，門也被打開，張庸恭敬道：“大小姐。”

“你怎麼在這兒？”

柳依諾挑了挑眉，對張庸這人是極為不待見的。

“我每晚睡前都要讓張庸給我診脈，諾兒今日怎麼來了？”柳司明笑道。

柳依諾抬步走進屋子，看著形漸瘦的爹爹，頗為心虛道：“兒，兒想請爹爹幫忙！”

“哦？”

柳依諾將今日賞花宴之事盡數告知柳司明后，又道：“兒只心儀衛公子，并不想做什麼皇妃。”

“你意已決？”柳司明神不明。

“我意已決！”柳依諾堅定道。

“你可知那日我為何要辱衛離灝？”柳司明淡聲問道。

柳依諾怔楞，柳司明笑笑道：“在你眼里爹爹便是那般不講道理的人？”

“衛離灝的文章，爹爹看了，著實不錯的，圣上也曾夸過，但此人家世那般，我怕他誤歧途，連累了你，更怕他為了前途在奪嫡之爭站錯了隊伍，牽連你。”柳司明一字一句落下，柳依諾心中愧疚更甚。

尤其是前世的自己，從來不曾聽爹爹怎麼說，只是同爹爹鬧，鬧到兩人徹底翻臉，鬧到爹爹至死，都不曾見爹爹一面。

“爹爹……”柳依諾哽咽。

柳司明卻是笑的坦然，直接自桌上取了一紙一筆，寫了起來，柳依諾瞧著，那是一封信，一封給太子傅的信。

“爹爹打算站在太子一黨？”柳依諾一驚，上一世登上了皇位的，可是三皇子墨訣庭呀！

柳司明笑，“你只需在明日去尋秦小姐的時候，將這信給太子傅，到時他自會提拔衛離灝，其余的事你無需多管，全部給爹爹。”

柳依諾張了張，卻什麼都說不出口，今日來，求的不就是這樣一封信嗎？

看著手中的信，柳依諾結結實實的行了一個大禮，保證道：“兒絕不會爹爹失的！”

“好了，天不早了，早日去休息吧！”柳司明含笑。

柳依諾轉就走，依云卻是留下，將近來的事盡皆說了一遍，柳司明聽后微微沉，才道：“此事涉及七皇子，先不要提，在瞞一段時日。”

依云道好，轉走了。

剩下張庸擔憂道：“依諾這丫頭心儀衛離灝也不知是好是壞。”

“只要衛離灝真心待諾兒，說不定，諾兒才是走對了路的那個。”柳司明神淡淡，一子運籌帷幄的模樣，這一刻的柳司明才終于有了百之首的模樣。

張庸還是擔憂，“你看好他？”

“說不定呢？賭一把吧！”柳司明神輕松，愉快笑道。

第二日一早，柳依諾就懷揣著昨晚爹爹給的信來到了秦府。

將信于秦老爺之后，柳依諾出了秦府書房，只覺得松了口氣，前世父親可不曾要送過什麼書信，只和鬧了個至死方休，如今也算是有些好的改變吧。

柳依諾不過思索片刻，便跟一群人在這院子里遇了個正著，目掃至人群的中衛郎，柳依諾微笑，這應當就是今日秦老爺要考驗的眾多進士了。

無意瞎摻和的柳依諾快步離開，跟著在院子外等候的丫鬟往另一去。

“柳依諾！”

頓住腳步，柳依諾轉過來，只見李楚蕓一襲緋紅，腰間拴著一柄皮鞭，朝步步走來。

“你也來秦府赴小宴？”

柳依諾點頭應是，李楚蕓轉了轉眼睛，又道：“那你可知，為何會有今日小宴？”

“秦小姐說……”

“秦小姐說？你信的？里就沒什麼真話。”李楚蕓道。

柳依諾眨了眨眼，沒敢接話，李楚蕓又道：“京中貴們都想瞧瞧這屆進士如何，好選個如意郎君。”

不曾還有這層緣由在其中，柳依諾不由開口道：“兩邊分的極開，怎麼選？”

“呦呦呦，你還真有意中人啊！說說哪個？”李楚蕓起哄。

柳依諾尷尬，連忙轉移話題道：“李小姐怎麼也來了？”

“來瞧人的啊！”李楚蕓答的大方，柳依諾卻不敢接話，李楚蕓現在可是欽定的三皇子妃。

“兩位妹妹竟是一同來了？”是秦穗迎了上來，柳依諾乖順應是，聽著周邊貴閑言，竟無一人如一般驚訝李楚蕓也在。

“諾兒妹妹在想什麼？怎麼這般長時候也不理人？”秦穗目和，卻似看一切，見柳依諾回神，又道：“妹妹是第一次來我秦府吧？不若去左邊的園子瞧瞧，那邊的奇石頗為好看的。”

柳依諾怔楞之間，便被帶了出去，待待那奇石，那領路的侍左拐右繞，竟是突然沒了蹤影！

“諾兒？”

溫潤聲音響起，柳依諾驀然轉，當即眸一亮，“衛公子。”

“諾兒還我衛公子？”衛離灝微微蹙眉，難得的顯出幾分不悅，“我阿灝可好？”

柳依諾紅了臉頰，前世與父親決裂，嫁衛府，并無這一世這樣多的集，親后只是了衛郎，阿灝……前世今生，還是第一回。

“諾兒不愿嗎？是我唐突了，我只是覺得這樣親近些，娘親還在時，就是這樣……”說到這里，衛離灝臉瞬時一變，連連道歉道：“我沒有旁的意思，只是覺得這樣親近些。”

“阿灝。”

親近的話語出口，柳依諾握住衛離灝的手，安道：“阿灝娘親的事我聽說了，是個很好的人呢，雖說法子不為世人所理解，可確實是個好母親，若真為了什麼名節的虛名撒手人寰，卻是要阿灝苦了。”

“你不嫌棄？”衛離灝定定看著柳依諾，漆黑的眸子對上柳依諾的，柳依諾一愣后微笑道：“我還是第一回這樣瞧見阿灝的眼睛，和以前都不一樣。”

“我會娶你，好好待你，讓你余生無憂。”

衛離灝并未出笑，反而極為認真，仿佛在立誓一般。

本是該興高采烈的事，柳依諾卻不知為何覺得哪里不對，還不待細想，衛離灝已然將攬在懷中，瞬間，柳依諾便什麼都想不了了。